第 3 节
作者:使劲儿      更新:2024-07-01 15:44      字数:4798
  男子极缓地弯曲上身,鞠了一个大约30度角的躬。
  我的脑袋一懵,大约花了2秒反应过来他是在给我行礼,这两周下来别的没学会,凡事淡定还是受教极深的。于是我淡定着,双手合起放在身体前面,回了他一个标准鞠躬礼。
  他看着我,耐心地等我回礼完毕,然后冲我微微一笑……好吧,那时候我好似理解了我国博大精深的一个成语——如沐春风。
  美男果然强大。
  以后一定要尽量避之。
  为何避之?这个其次,我被电到了,还有首先,我被吓到了。
  “微茫,有心事吗?”季远有些关心地看着脸色忧郁的我。
  “没有,我只是在想,赵先生有没有,呃,吃饭。”硬生生将“孪生兄弟”改成了“吃饭”,我有些尴尬地呷了口茶。
  “吃饭?”周公子抬手看了看手上做工精良的名表,露出一个微笑,“微茫考虑的周到,该到午茶时间了。”
  我知道季远在帮我掩饰,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他选择相信。我感激地看他领着那个“温吞男”向茶厅走去,拉开了一点距离地跟在他们身后。
  看着他们差不多一般高的修长背影,我不自觉地放慢了步伐。季远比赵冕略高些,因此当我望着他们优雅的走路姿势,时不时因交谈而或仰头或垂首的俊美面庞,真觉得唯美而纯洁……
  季远转过头来看我,笑着唤了我一句。我惊醒过来,连忙应着“来了”。汗……再看下去我加入腐女团的时间就指日可待了。
  心里想着不要再看他们,眼睛还是固执的执行着扫描工作。也许是季远说了什么笑话,赵冕笑了起来,棱角分明的侧脸顿时柔和起来,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阳光。
  真是像极了他!
  恍惚中,面前似是浮起了两张一摸一样的脸……
  如果说一个美男可以吓到人的话,对我来说那只有一个答案——我见过另一个拥有这张脸的男人,并且,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了6年附加音讯全无。不能怪自己失态,这个动作犹如卡带的老式放印机的男子,长的太像他了……
  我走进茶厅之时,并未看见季远,只有赵晚风一个端坐着,似乎在闭目养神,当然只是似乎,因为我更觉得他在打瞌睡。
  听到动静后的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起身,缓缓对着我俯身30度角,算是打招呼吧。
  我只点了一下头算作回应,环视一圈仍未发现季远,我感到有些奇怪,季远是家教极好的人,断不会舍了客人离开。
  “季远去了伯父的书房,”赵公子体贴的为我释疑,“请先坐下吧,微小姐。”
  他缓缓地开口,犹如
  宝相庄严的圣僧。我依言在他对面坐下,想着他这颇有些反客为主的话,脑袋还处于一片浆糊的状态。
  屁股还未坐热,便听得一个声音来自对面,“有话要问我吗?”
  他自称“我”而非赵某,在下,或者晚风,冕凤。当然,他也没称呼我为“微小姐”。若是教养良好的赵冕,他会这样称呼我,而若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更得有点慢,见谅见谅啊……
  ☆、第 3 章 旧人新情况
  (三)旧人新情况
  起初还是个孤独冷漠,让我一度以为有自闭症的小男孩儿,在经历一系列这只带来的恶作剧之后,我幼小的心理就明智地得出一个结论:小孩儿,尤其是小男孩儿,都是得道成魔的神仙!请原谅一个9岁小女孩儿的丰富想象力,以及请务必相信“童真”(儿童真理)。
  他可以在电路总闸面前好奇地问路过的我那是啥,而我在刚刚体验了一把“洗面奶变牙膏,牙膏变洗面奶”的神奇魔术之后选择对他漠视,接着“本着探索科学的精神”;他就在我漠视的眼神中,在我的小短手无法阻止的情况下,伸出白玉似的手指拉下了总闸……我目瞪口呆的跟他一起等待着结果。我稍微比他成熟些的耳朵告诉我,那柔和轻缓却又雷霆万钧的脚步声是妈妈特有的。她微笑着,就跟在看哪本不许我看的神秘影集是一样一样儿的,但我总觉着她在这笑里加料了。
  她开口:“谁干的?”
  乖巧的男孩儿马上又伸出他罪恶的白玉似的手指,指向我。
  好吧,我有心理准备。
  妈妈带着我进屋,对我做了长达——对于一个活泼好动的孩纸来说——15分钟的爱的教育。
  我记得当我走出屋子,男孩儿纯洁得像天使一样的笑脸,跟我眼前的这位是一样一样儿的。
  我在这儿暗自诽腹了许久,但表面上是在纠结措辞。
  终于,我坐直了身子,直视他的眼睛,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无理,但是我坚信“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我开口:“你是谁?”
  佛曰:不可说。
  啥事儿不可说?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
  切!我只知道煤气不可泄露。
  赵公子没说这些,只是一副深藏不露的样子。好吧,高中时我听说过一句话——不是我深藏不露,只因脚太臭!——好吧,我又在想些不相关的了。
  反正,这厮现在给我的感觉就是——高深莫测啊!
  不管他是谁,性格都是如此难缠。前面那个是外露型腹黑兼火爆霸道,后面那个,也就是面前这位是闷骚型腹黑兼温吞慢热。
  总结:同类项——腹黑难缠,气质出众。异类项——一个火,the other one温。
  性格不同,难道是人格分裂?
  我仔细地端详着赵公子的脸,棱角分明,笑起来清澈的眼睛里会盛满阳光,左眼角,浓密的睫毛掩映下有一颗小痣……
  咦?啥时候我有这么好的眼神了?
  嗬!这是什么情况!赵冕不知何时走到了我的面前,此时正俯身看我,眼神……那什么……还挺深情……停!微茫你丫在干嘛?你想劈腿吗?我的脑海里闪过季远睡得像天线宝宝一样毫不设防的表情,面前的人已越凑越近,心中慌乱了下,在我的大脑还
  没做出反应的时候,我的手放在了赵冕的肩膀处,我准备推开他……
  “哒哒”两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微茫,你上次不是跟我说想回学校吗?事情已经办妥了,你去收拾一下吧。”季远走进来,说的话有些奇怪。
  回学校的事我之前才提过没错,不过,收拾?收拾什么?需要我动手吗?不是我懒,实在是不得不习惯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族生活啊。再者说,季远说话向来跟背剧本似的,人物,时间,地点,事情都交代的极清,这句话说的有点不符合他的风格啊。
  可疑。
  不过算了,人家说句话我都这么琢磨半天深意,我还嫌命不够长呢。
  如他所言,我极其自然的起身向早已站如松的赵兄一揖,向门外走去。
  “请稍等,微小姐。”
  这“温吞男”又出乎意料地叫住了我。
  我回过头,他走到我身边,为我将垂下的头发拂到耳后。
  也许是头发,也许是他的手指,凉凉地贴在我的耳朵上,有着挥之不去的触感。
  微微一怔,我才反应过来,他只做了这一个动作,没有别的。
  这个人还真是……细致入微了。
  道了声谢,我镇定地离开了。感觉背后有两道发烫的目光注视着我的背影,烧得我连刚冒出头的感觉——忘了什么感觉——都没了。
  第二天,我坐着周家还算普通的轿车回到了学校。
  季远面不改色,但眼神复杂,恐怕心里也不简单。
  话说我回到房间后,季远不久也回来了,只是盯着我的耳后看,半晌有些惆怅地离开了,我一摸右耳才发现,那多了一只耳扣。
  想是赵晚风帮我戴上的,就说怎么会有人叫住你,只为拂拂你的头发嘛!你以为再拍洗发水广告吗?本想拿下来仔细保管,却不知何故怎么也拿不下来。无奈,我只好任它呆在我的耳朵上。
  借着镜子打量那耳扣,发现它做工相当精细,镂空设计,细银打造,花样有点像只鸟,样子看不出来是男式还是女式的,但看样子像是有些年头了。
  可能是家族的族徽吧,我想。伪自恋协会的我一时竟不知道赵晚风的意图。
  拒绝了仆人的护送,我一个人拎着行李走在林荫道上。
  道两旁是初春还不太茂盛的梧桐,影影绰绰,凉意十足。道上的学生不多却也不显空阔,我前面便走着一对情侣。
  想想还真是有些想笑的,小学,初高中,直至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的我,一直以为桃花对我“逃之夭夭”,虽说暗恋倒是没停过,但说是暗恋嘛,都是胎死腹中的种,没一颗发芽的。现在身边突然出现一双优质男,其中一只还是我名义上的相公,这叫我情荷不堪了。心里有些感到自己的幸运,但更多是
  担忧着未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信奉。
  风景欣赏完便打量起这对情侣来,男的,高个,体型修长的感觉,穿着休闲长裤,白色的T恤,头戴一顶大舌帽,姿态休闲。
  女的娇小可爱,初春还是有些冷的,吹个风还能掉三层鸡皮疙瘩,但她也不知是基因突变还是日韩女生附体,竟然穿着一袭紫色雪纺连衣裙,当然这很好地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材。
  此刻,女孩正亲昵地挽着男孩插在裤袋里的手,仰着头在说着什么,男孩则头都不回一下,只一味向前看,显的漫不经心。
  实话说,这男孩的背影很正点,而且,有点眼熟。
  我想了想没想起来这个背影像谁,抬腕看了看手表,两眉一蹙,心道糟糕,今天有一节选修课,那教授要点名的。
  于是我加快了步子,准备超了前面的情侣。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听到了她口中的声音,我立怔当场。
  “微凉……”
  我的脑中迅速闪过两张相同的脸,心中大骂:“靠!差别这么大的怎么会是同一个人,你抽风啊!”
  微凉,微凉。
  你可千万别转头啊。
  我放缓了步子,又渐渐拉在他们身后,期待他们走的快些。
  可惜,天不随人愿。
  那两人越走越慢,最后停步了。似乎是长时间得不到回应,女孩不高兴,开始发脾气了。
  为了不让微凉发现,可苦了我了。我不得不蹲下来装作系鞋带,现在走过去那是绝不可取。
  我还清晰的记得有一次放学,我混在拥挤出校门的人群中想甩掉他,他的眼睛就跟装了定位系统似的好像一下就找着我了,就隔着人山人海用足以盖过所有嘈杂的声音大喊:“微茫姐姐,你站一下!”
  姐姐……这小子从来不在私底下叫我姐姐。公共场合下,这娃吼那么大声……我想我有一股冲动,掐死他的冲动。
  那之后,我便会带着黑脸等他一起回家,即使我的大号已经传遍学校,足以红过“贾君鹏”,我也不要它传遍小镇。于是我认命。
  总结经验下,不能走在他们前面,那就后退呗,不行,课快开始了,我还有行李没放,后退就是校门,而且现在后退有点显眼。
  于是,我只有蹲下来系鞋带,可我忘了,我今天为了行动方便,穿的是套头鞋,没有鞋带可系。
  那咋办?
  突然一排生物浩浩荡荡地从我眼前经过。
  我大喜,天无绝人之路啊!
  是蚂蚁!
  于是我开始数起了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
  那两人离我2米左右,因此他两的对话我一字不落都听着了。
  “微凉,你怎么不说话?”
  “没话。”
  这小子口气这么重,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吗?拽得跟二八五万似的。
  “你这样,
  我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难过就滚。我还嫌烦呢!”
  呀嗬!这小子口气咋这么冲呢!前两天我还总结他气质出众……欠教育了。一点都不顾及一下女孩子的感受。
  “你……你……”果然,那女孩受不住了,呜咽着开始哭了。我想下一步应该是跺跺脚愤然离去了,然后我就可以去上我的课了。可事实上,我低估了微凉的魅力。
  那女孩拉住他的手,竟然开始挽求他,啊,我想起来了,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一般来说,微凉如果说出冷淡的话,,就表明他厌烦了,不出意料的话,他接下来会说更过分的话。
  “滚开!”
  不负众望,这小子粗鲁的甩开了女孩的手,女孩不备,倒在了地上。
  这会不会有点过分?是太过分了!不过我见过更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心虚着没有去搀那女孩。但却下意识地认为她会倒向我这边而站起来避闪。
  抬头间。
  四目相对。
  偶有微风拂过,吹到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在化解尴尬。
  我傻笑了几声,眼见着微凉走近,扣住我的手,拖着就走了。
  我连忙对那女孩解释,防止她怨气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