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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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4-06-25 19:59 字数:4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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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露羡慕之色,他笑问她是不是想去台湾,她很认真地回答,我不是想去台湾,我只想和你一块去看海芋花田。
付好钱,他往回走。顺路在附近水果店买了点木瓜,想着睡前可以做木瓜牛奶,有助于睡眠。
路上,他给卫蓝打了个电话。
卫蓝也没有来宁城看庭审,她咬牙切齿地赌咒,她要上诉,要拆穿戚博远的阴谋。
世界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卫蓝夫妻先后担任过凌瀚的主治医生,但卫蓝一直不知凌瀚与戚博远的关系。付燕的保密工作非常成功。
凌瀚要求卫蓝给他快递处方过来,他的药快没了。
卫蓝大惊:“我给你的药可以吃到秋天。你加大药量了?”
凌瀚沉默。
“药量不可以随意增加。最近有什么不适么?”卫蓝问得很婉转。
“没有,是我不小心把药打翻了几瓶。”
卫蓝笑了,“你撒谎都不打草稿么?知道了,别贪恋温柔乡,疏忽病情。我传真一份处方给你,但不会给你很多药,你尽快来北京。”
凌瀚答应。
宁城真的像着了火,几步路,走得衣裤皆湿。远远地看见小屋的院门前站着一个人影。
他看过去,那人也回身打量着她。
是方仪,凌瀚微微愕了下。钟荩这几天都没回家,方仪寻根追底来了。
“你就是凌瀚?”方仪对凌瀚的第一印象很不错,除却家世,她认为凌瀚比汤辰飞入眼。令人觉得安全的男人,英伟俊朗,沉稳内敛。
“阿姨好!”凌瀚慌忙打招呼,把院门打开,请方仪进去。
“你认识我?”
“钟荩和阿姨很像。”
方仪笑了,这人很会说话。“租这样的一套房子要不少钱吧?”方仪巡睃了一圈小院。
凌瀚给她榨了杯西瓜汁。
“既然租房子,何必要这样讲究?”
凌瀚淡淡地笑,在她对面坐下。
“钟荩很喜欢你。”方仪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我一直以为她很乖,没想到她会前卫到婚前同居。”
凌瀚搓搓双手,窘到耳朵烧得通红。
“我们家最近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我想你应听说了。我尊重钟荩。”方仪拿过包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房产权和一本土地证,“都是抛头露面的人,同居不是个事。钟荩刚调进省院,名声非常重要。”
她把两本证书推给凌瀚,自嘲地笑道:“当初为了华丽转身,特地做的防备,用了钟荩的名字,现在真的派上用场了。”
“阿姨?”凌瀚怔住。
“钟荩从小看似很听话,但有些事她非常犟,比如她去江州工作,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明白我留不住她的,不如就早点放。房子只是暂借给你们结婚,你还是需要努力赚钱。我想你一定觉得住在自己的房子里,可能更安心。是不是?”
方仪没有久坐,话讲完,就告辞了。
有一辆白色的本田来接她,开车的男人头发灰白,戴眼镜,气质儒雅。他朝凌瀚微微一笑,凌瀚轻轻颔首,两人都没说话。
钟荩和方仪一点都不像。如果她有方仪一半会保护自己,他是否就拿得起放得下?如今真的是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凌瀚打开房产证,房子位于江畔,无论房型还是地段,在宁城,都是极好的。房主是钟荩。方仪的语气谈不上温和,但她对钟荩还是疼爱的。
手机响了。
“凌瀚,我在休息室,一会就开庭了。你在哪?”钟荩的声音很紧绷。
“我在小屋。”
钟荩突然放低了声音,“今天特别想你。你呢,想我没有?”
凌瀚黯然低头。
三年前,从江州回北京,在他能保持清醒意识的每一天,想她,是他唯一快乐的事。
67,甜蜜回归(五)
钟荩其实刚把车停下。
合上手机,她久久地把头仰着,是因为这样的姿势让她觉得能听到江水拍岸的声音,能把两眼的泪水安然盛放在眼眶中。
牧涛过来轻敲车窗,“怎么还不下来?”
钟荩从邻座拿过公文包与卷宗,努力想扯出一丝笑,却没成功,“天太热了。”心口堵得难受,她用力地深呼吸。
“因为今天庭审对外开放让你紧张?”牧涛问道。
她低下头,“不是!”
两人拾级而上,背后有脚步声跟上,钟荩回过头,常昊和助理来了。助理喜形于色:“钟检,我们又见面了。”
钟荩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她眯起眼睛看着从天上漏下来的参差不齐的阳光,然后再慢慢收回,凌瀚惨白的面容在她面前不停晃动。
常昊的注意力从下车时就黏在钟荩身上。
无法置信,不过相隔两天,她的状况似乎更坏了。眼窝深陷,颊骨突出,脸上还有不正常的腮红,看人时眼睛都不聚焦。
牧涛在,他不能问什么,只好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四人进了休息室,常昊倒了杯白开水给钟荩。
没人讲话,恍若四件静止的家具。钟荩用水沾了沾唇,听到外面120的车拉起了响笛,她这才发觉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书记员打开了法庭的门,媒体和公众进来,一一落座。
“检察官和辩护律师该进场了。”书记员跑到休息室说道。
钟荩突然感到心口泛起一缕腥甜,有一种想吐的感觉。她一惊恐就这样,从小就这样。 这时,她必须做事,不停地做事,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挪开。
“钟荩?”
钟荩抬起眼,看见牧涛的嘴巴一张一合。她转身就往洗手间跑。
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饭,胃里没有东西,她趴在马桶上干呕,泪水顺着两颊,流淌了下来。
“钟荩!”轻轻的叩门,常昊在外面喊她的名字。
“就来!”她努力站起来,腿一软,身体失去重心,往前摔去,额头碰在马桶边上。她立刻就觉得痛入心肺,眼泪都出来了。
她试图用双臂把身体撑起,但是不成功,这一跤把全身力气都摔尽了。
钟荩紧紧闭上眼,吸进一口气,准备再来一次。
忽然一双强壮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托住她的腰,将她搀了起来。
常昊久等不见人,想都没想,直接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钟荩指指洗手池,她的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她顾不上羞窘,先得洗把脸。
常昊把她扶到水池边,冰凉的水拂到脸上,钟荩才舒了口气。“我没有怀孕。”
常昊抽了张面纸递给她,“我知道,你只是惊恐到了极点。”
钟荩满脸水珠,因为愕然而把眼睛瞪得很大。
“你人在这儿,心却丢在了家里。你担心他会不告而别。”
“常昊,你会读心?”钟荩接过面纸,拭去脸上的水珠。一张脸白得没有血色。“如果只是简单的别离,我能忍受。我怕……”她不敢说下去。
常昊体贴地保持缄默,任她自己默默消化。
许久,钟荩拉下一缕头发,遮住红肿的额头,“我们该进去了。”
常昊扳过她的双肩,让她看着自己。钟荩看到常昊的眼中,有星星点点的光在跳跃。
“我可以找个理由向审判长申请推迟开庭,你回去休息。”
“不,这件案子不能再拖。我可以的。”
“那就放松点,今天就是完善下程序。”
两人回到休息室,牧涛脸板得像岩石,助理则嘴角歪歪,似乎说:我啥都明白,但我不会点破的。
钟荩默默拿出笔记本。
常昊和助理先进法庭,牧涛和钟荩随后。
“如果身体不舒服,我可以代替你做公诉人。”牧涛说道。
钟荩定定神,坚定地回道:“我已经好许多了。”
任法官端坐在审判席上,庭下座无虚席。电视台在走道上架起了摄像机,其他媒体长枪短炮齐刷刷朝向公诉席。
钟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睁开时,她在下面看见了几张熟悉面孔。花蓓呶嘴,扮了个鬼脸。胡微蓝碰上她的目光,急忙避开。汤辰飞潇洒地挥挥手,用眼睛说,她穿制服的样子很美。
犯罪嫌疑人的位置上空荡荡的。
任法官清清嗓子,让大家肃静,她说由于身体原因,本次庭审允许犯罪嫌疑人戚博远缺席。接着,任法官简单介绍了上次庭审情况,并公布专家们对戚博远的精神鉴定。
法庭里瞬间静成一潭死水,大多数人都有点懵。
“至于专业性的问题,本庭只公布结果,不接受询问。”任法官威严地扫视全场,她看到常昊要发言,点点头。
常昊说道:“我当事人受死者刺激,从而间歇性精神病发作,造成了危害性的结果。根据《刑法》第十八条,我当事人不负任何刑事责任,请审判长允许我当事人入院进行治疗。”
任法官问钟荩:“对于辩护律师的请求,公诉人有什么异议吗?”
钟荩说道:“我接受法庭对犯罪嫌疑人精神鉴定的结果,也认可辩护律师的请求,但是我将保留对此案件的起诉权。被害者了解犯罪嫌疑人的病情,多年来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为什么在案发那天出现了一系列的反常行为,这绝不是一时的不小心,而是故意为之。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想看到什么?在调查中,我们发现被害者生前曾与一个人密切接触,所以我怀疑被害者有可能受到别人的挑唆,怀疑犯罪嫌疑人的病,然后试探挑衅。综上所述,本案属于间接犯罪,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
一庭哗然。
只有任法官最冷静,“检察官,这只是你的臆测,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本庭忽视。”
钟荩没有反驳,笑笑坐下。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牧涛轻声问道。
“我们听见草响已很久了,但蛇隐藏得太深,我要把草烧光。”
“这太危险,说不定蛇没惊着,你把自己烧伤了。”牧涛不太赞成地看着她。
钟荩眼神笃定,“不会的。”
“但是我们很难让他绳之以法,就是找到那盘录像带也没用,人证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人。”
“谁?”
“请肃静!”任法官朝公诉席投来凌厉的一眼。
钟荩闭上嘴巴。
十一时,任法官当庭宣读判决书,戚博远因精神异常,不负任何刑事责任,由监护人严加看管和治疗。
之前戚博远是精神病患者的消息封锁得很严,媒体不知晓,现在个个都为这突然颠覆的结果而沸腾。
花蓓最是激愤,“钟荩,你这个骗子,居然骗我这么久。”
钟荩特意看向汤辰飞,那个位置上已没有人。
其他媒体则一半围住常昊,一半围住钟荩,法警出面,几人才安全撤到休息室。
任法官说道:“媒体们必然堵在出口,如果你们没什么话对他们讲,就从后门离开。”
“我的车停在前面。”钟荩脸露难色。
“你把钥匙给助理,让他开你的车,你坐我车走。”常昊接过话。
任法官脸上没露出什么,但心里却是一堆疑惑。公诉人与辩护律此如此和谐友爱实属罕见。
常昊顾不上别人的看法,他只想早点把钟荩带走。
钟荩朝牧涛看去,牧涛背转过去在接电话。
胡微蓝催他赶快出来,她在下面等他。上次庭审,牧涛陪钟荩去吃火锅,给别人拍下暧昧的照片,她害怕旧事重演。
说来说去,她不能确信钟荩与牧涛之间是清白的,她草木皆兵。
牧涛无语,懒得多讲。
他抱歉地对钟荩笑笑,先走一步。钟荩上了常昊的车。
两个人都沉默着,常昊斜过去一眼,钟荩掏出手机,按出一个号码,又慢慢删去,重复了好几次。
“如果实在不放心,就打电话给他,告诉他审判结果。他应该很想知道的。”
钟荩自嘲地倾倾嘴角,把手机放回了包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