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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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男人挺好的 更新:2024-06-25 19:59 字数:4888
花蓓话中的“他”应该是汤辰飞,钟荩惊住。脑中的思绪像散乱一地的毛线球,错综复杂得理不出个头。
“昨天的事吧,我一同事的小姨夫顶了他的位置,嘿嘿,等于是买彩票中了头奖。”
钟荩沉思不语。
在同一时间,景天一调职,汤志为退居二线,汤辰飞辞职,这一连串的事情,事关哪只蝴蝶?
这是安全撤离,还是以退为进?
“舍不得他?”花蓓揶揄道。
“他和你联系了吗?”
花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和我联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你。我恨为他人做嫁衣,把他的号给屏了。”
钟荩往椅背上靠了靠,“我是该关心关心他。”从上次飙车之后,他就再没和她联系。
“脚踩两只船,当心凌瀚弃了你。”
钟荩长长的睫毛一颤,定定地看着花蓓,“你怎知我和凌瀚在一起?”
“我在超市遇到过凌瀚,他在买虾,给你做海鲜饼。”花蓓凶巴巴地瞪了钟荩几眼,“这么好的事,也不主动告诉我。唉,如果最后还在一起,当初干吗要分开?害我也跟着做恶人。”
钟荩抬起头,看着窗户的外面,外面很黑,她不用看,也知道仍然在下雨。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黑夜里的花香,待自己稍稍平复下来,才又转向花蓓。
她只能说:一言难尽!
叫化鸡上来了,钟荩夹了两筷,觉得太咸,微微皱着眉头喝茶。花蓓撕了一整条鸡腿,忙不迭地往嘴里送,抽空还喝一口米酒。
钟荩笑,真羡慕花蓓的拿得起、放得下。
吃到一半的时候,花蓓的手机响了。花蓓一看号码,眼神媚了,嘴微微嘟翘着。“是朋友……当然是女的……讨厌啦……嗯,再过半小时就结束了……北京路,你别走错了!”
钟荩受不了的摇头,听得出是那位个子很有优势的普通人。
“今天你买单!”钟荩没客气。
“为什么?”
“我牙酸!”
“去死吧!”花蓓作势要打人。
钟荩闪过,两人哈哈大笑。
吃完,钟荩识趣地先走了。花蓓悠哉地站在廊下看雨,接她的人已在路上。
雨越下越大了,视线不太清晰,钟荩不敢开太快。十字路口,车堵得像条长龙。钟荩朝前看看,估计得等两个绿灯才能过去。她信手打开车窗朝外面看看,在旁边的车道停的是辆出租车,后座上的客人抬起眼。
目光相撞,两人都眨了下眼睛,随即,只见出租车车门一开,那人拎着个电脑包,淋着雨就跑了过来。
钟荩笑着替他打开车门。“常律师,你是刚下飞机吗?”
常昊抹去脸上的雨水,目光如炬,内心因欢快而悸动。
钟荩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前几天,他突然怎么都记不起她长什么样了。
64,甜蜜回归(二)
尖尖的下巴,秀挺的鼻梁,双眸清澈如镜,面容皎洁清丽……常昊缓缓放慢呼吸。
所有所有的感受都化作两个字…钟荩!
不用助理特别说明,他非常清楚,在爱情的领域,他是笨拙的。如同是刚冒出芽尖的小树苗,青涩、幼稚、茫然,可就在一夕之间,树苗长成了一棵沧桑的大树。
什么刻骨铭心,什么死生契阔,什么荡气回肠,什么海枯石烂,这些听上去美妙诱人的词汇,他统统理解了、感受了。
和钟荩分别的这二十多天,他差点把自己逼成一位诗人。真的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真的,为什么?
在辗转无眠的深夜,他挖掘出爱情的真理:真正的爱情是不会说出口的,真正的爱情不以最终结合为目的。
所以能够遇见就是最美好!
“是的,我刚从机场过来,准备去酒店,你……怎么穿这么多?”常昊缓缓吐出一口气,眉头连打几个结。
外面虽说在下雨,天气预报宁城今天的气温高达38度。钟荩穿着长衫长裤,那衬衫的袖扣扣得实实的,领口也就松了一粒钮扣。检察院并不要求每天穿制服,如果必须穿,夏季也有短袖制服的。
钟荩下意识地把手臂往身后缩了缩,“我……不觉得热!”心中幽然叹息:花蓓是她多年的朋友,都没注意她穿着异常。常昊一眼就看穿,他果真有着比别人细腻的观察力。
常昊深究地凝视着她,问道:“凌瀚……最近好吗?”
“嗯,很好!”救命的绿灯亮了,她悄悄松了口气,慌忙假装专注地看着前方,“你住哪家酒店?”
“前面咖啡店停下,我们一起喝点东西!”常昊指指前方,手臂放下时不小心打了钟荩的手臂。
钟荩啊了一声,面容抽成一团,挨着他的肩肘僵僵地高耸着,手中方向盘一时没把握,车头晃了晃,几乎撞上前面的一辆公交车。
常昊的神情瞬间沉重了。
车停下,钟荩埋着头走进咖啡馆,懊恼得想叹气。
常昊点了咖啡和松饼。
钟荩恢复了常态,说道:“还有三天才开庭呢,你怎么提早过来了?”
常昊闷声闷气地回道:“你一直没告诉我你的情况。”
钟荩自嘲地弯弯嘴角,“我难道还能在法庭上反败为胜?”
“我问的不是这个。钟荩,凌瀚到底怎样了?”
钟荩不敢对视常昊的厉目,她切了块松饼,塞进嘴里慢慢嚼着,“就像小说里的写的那样,我们误会消除,合好如初。”
“我没有质疑过你们之间的感情,我问的是凌瀚的病情。精神病患者发病时有间歇发作,有持续发展,复发率高,致残率高。特别在季节交换时,发病率更高。药物并不能治根。”
“你怎么什么都懂?”钟荩开玩笑地问。
常昊搁在桌面上的手指慢慢攥起,直直盯着钟荩的眼睛,“钟荩,把衣袖卷上去给我看看。”
钟荩把口中的松饼咽下,许久,才喃喃说道:“最近,我有点动摇,回到他身边,逼着他承认对我的爱,对吗?他承受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我还向他索取一辈子的承诺。我太贪婪了。”
钟荩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梦呓一样,“我越来越觉得我像是做错了。”她捂着脸,不让他看到抑制不住的夺眶泪水。
“你有没有和卫蓝联系?”常昊心咚地一声,缓缓地把咖啡杯放下。
“情况没那么严重。”钟荩擦干眼泪,“我……只是担心。你不吃吗?”
常昊摇摇头,心里面像刀在刮一样的难受。他相信事实绝不会是钟荩讲得这么轻松。“他应该回北京就医,不能再呆在宁城。”
钟荩不出声。
“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钟荩努力挤出一丝笑:“很晚了,我送你去酒店。我也该回家了。”她起身去收银台买单。
常昊木木地坐着,只觉得心里面像被刀刮一样的难受。钟荩面前的盘子中松饼只咬了一口,他看着新月型的咬痕,伸手把饼拿了过来,塞进了口袋中。
在酒店门口,两人道别,常昊握着车把手,没有动弹。
钟荩扭过头看他,那双冷冽的厉目中溢满了无尽的疼惜与爱怜。猝不及防,她又红了眼眶。
“我是害怕,但……我心里面还是欢喜,毕竟不像从前空荡荡了。”
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腕,指尖触到袖扣。她按住,摇摇头,“别……”
常昊闭上眼,大口呼吸。突地,他一把揽过她,用力一抱,然后连忙松开,推门下车。
再心疼,再不舍,再担忧,他说不出让她离开凌瀚这样的话,那是对他们神圣爱情的亵渎。他只能祈愿他们情定胜天。
钟荩怔怔地看着雨丝密密麻麻的落下,眼前模糊一片。
梧桐巷里不好停车,钟荩总是把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她没带伞,一路跑到小屋,淋成了个落汤鸡。
凌瀚直皱眉,把她推进浴间。
“睡衣你搁外面!”钟荩抱着双臂,从门里探出头叮嘱道。
凌瀚急了,“你快把湿衣脱了,不然会冻着的。”
钟荩扬起笑脸,“你不准偷看我洗澡。”
凌瀚哭笑不得,“我干吗要偷看,我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看。”
“反正今天不准看,谁看谁是小狗!”钟荩把门关上了。
凌瀚微微疑惑地扬眉。
哗啦啦的水流声从里面传出来,热雾很快弥漫开来,隔着毛毛的玻璃门,他依稀看到钟荩脱了湿衣,纤细修长的身躯映入眼帘。
他不由地向前走了一步。
“你敢做小狗!”钟荩居然发觉了,音调扬起,带着几份紧张。
“我在监督你!”凌瀚别开脸,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抽屉里的药瓶快要见底了,他要去北京找卫蓝复检,再开些药过来。戚博远案子庭审在即,钟荩走不开,他不要在此时分她的心。
他不知为何,有种感觉,钟荩好像藏了些秘密。
就着温开水吃完药,从衣柜里拿出钟荩的睡衣。这一次,他熄了客厅的灯,放轻了脚步。浴室的门没有装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钟荩欠下身,在洗头发。水流啪啪地在她后背上绽开着一朵又一朵的水花儿。似乎,她又瘦了。腰肢纤细得……凌瀚蓦地失去了呼吸,他震愕地瞪大眼睛。钟荩的腰间有一块巴掌大的淤青,已经发紫发黑。目光慢慢上移,不仅是腰部,双腿、双臂、手腕处也是一块接一块的淤紫。
“钟荩……”他失声叫道。
钟荩惊惧地跺脚,“出去,出去!”身子一转,“咚”地跌坐到地上。
凌瀚倏地寒毛直竖,魂飞魄散,他从没有这般害怕过钟荩胸前也有一大块淤青。
65,甜蜜回归(三)
无需问作案者是谁了,凌瀚浑身发冷,气都喘不上来。
这是隐藏在他心底深处、他一直担忧却又不愿面对的梦魇,如今成真了。
钟荩看他那样,忙扶着墙壁爬起来,衣服也顾不上穿,冲上去抱住他,“是我不小心跌倒的,和你没有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凌瀚默然。
“真的,我保证!”钟荩竖起手指,作发誓状。
她的头发上还沾着洗发液的泡沫,身上湿漉漉的,嘴唇控制不住地颤栗,眼中闪烁着惊慌。
他俯身,脸部神经抽搐,他听到自己失真的声音:“我……帮你洗头发!”
“不用,我再冲一下就可以了!”
他耳中嗡鸣,“听话!”
他抱着她进去,笼头刚刚没有关,热水兀自流个不停。他没脱衣服,就那么站在莲蓬头下,替她洗尽了头上的泡沫,用淋浴露涂遍她全身,再冲尽。目光刻意地避过淤青处,他没有力量多看。
关上水笼头,先擦干她的头发,再用大大的浴巾包裹住她,“冰箱里有果汁,衣服穿好喝一点,不要贪多,当心胃凉。”他关照。
钟荩看着他,他的镇定让她惊恐。“你呢?”
他拧了下贴在身上的湿衣,“我也冲下凉!”说完,关上了玻璃门,把她阻隔在世界之外。
钟荩用手掩脸。
今天,她不该来小屋的,应该等身上的淤青消尽。
前天晚上,加了个班,过来看他时,都快十一点了。方仪和雷教授约好了去苏城泡温泉游太湖,她便留下来过夜。
凌瀚的论文需要点案例,他准备熬夜找资料,让她先睡。她真的累了,一沾枕头就睡沉。不知什么时候,她被热醒了,凌瀚不在床上。屋子里黑通通的,书房里也没有灯。她下床,走到客厅,只见凌瀚一身睡衣站在露台上,面对着无边的黑夜,背影像尊冷漠的雕塑。
钟荩清咳一声,凌瀚没有动弹。钟荩察觉不对,悄悄走过去,拽住凌瀚的手臂。凌瀚蓦地一抬臂,接着一拳就击向了她的胸口。钟荩没有提防,跌坐在地上,疼得直抽气。凌瀚没有扶她,又是一记猛拳落了下来。幸好钟荩也学过一点防身术,闪躲过去了。
这下好,凌瀚以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