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节
作者:
不落的滑翔翼 更新:2024-06-25 19:58 字数:47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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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温柔地进入衣服半遮的身体。也许是晦暗不明的关系吧,他没有发现羽嬅此刻的表情,那是恐慌﹑悲凉﹑欲哭的神情。
她的灵魂,彷佛已被刺穿。
过了一会儿,她才甩开缠扰已久的恶梦,真切地迎向他,享受逐渐荡起的亢奋。虽然这不是她的第一次,却是第一次感觉到真正的做爱。
橙色的朝阳映在鳞片般的云朵,也抹进车内缠绵缱绻的恋人。忽地,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扰醒了拥抱美梦的她们。
李捷不耐烦地坐了起来,从搁在驾驶座椅背的外套里掏出手机。“喂!”
“请问是李捷吗?”
“我是!”他口气厌烦地说。
“我是派出所的老张。”
“她又自杀了?!”李捷不等他讲下去,自己就先说了。
坐起来的姚羽嬅听到这一句,惊吓地注视面无表情的李捷。
“欸!她这次终于有点变化了,是跳河自杀。而且还是选择在清晨,没有影响到上班的车潮,挺有良心的。不过,她这次不听我们的劝解,就跳了下去。”老张虽然相当平静地说,却是讽刺到骨子里。
“她的游泳技术很好,淹不死的。”李捷彷佛正在诉说一个跟他毫不相干的人的事情。
“喔!害消防队紧张的要命。但是呢,她不是跳进河里,而是旁边的污泥里。所以呀,她骨折了,而且还很臭!”老张平淡地说,连一点做作的关心也懒得演戏了。
“唉!她怎么没有臭死呢?”他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又麻烦你们了。我在T市,现在就赶回去。”他虚脱似的瘫坐,茫茫然的眼睛望着窗外。
羽嬅推了推他,用手语比着。“她怎么了?要紧吗?”
“她专门用死不了的方法自杀,怎么会要紧呢?这次算她自做自受,跳河游泳自杀不成,反而跳进旁边的臭泥巴里,活该!”他气愤地说。
“受伤了吗?”她的神色紧张。
“骨折而已!羽嬅,我受不了她啦,我要怎样才能脱离她的魔掌呢?救我啦!”他埋在羽嬅的怀里吶喊。
如今的他没办法看到羽嬅的手语,羽嬅只能搂着他,下巴贴的他的头发,温柔地揉磨,给他一丝的安慰,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我多么渴望能分担你的哀与怒,可是我却只能让你拥有我的身子,给你拥抱。无法实际淡化你的悲愤,解开这道难题。尤其当你离开我的怀抱,就必须由你自己去承受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你可知道我是多么心疼﹑多么不舍吗?
我,恨自己的没有用。
因为爱你,所以才不愿意你陷入无法逃脱的泥沼。
因为爱你,我奉上了我的身心。虽然不是崭新的,却是我第一次真心真意的付出。
为你而死,这句话常在小说和连续剧里出现,很多人因为这句话而感动,不在乎它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说,谁都会讲。做,到了那时再考虑看看。更可能,还不到那个时候,两人不是早就分手﹑就是已经离婚。所以我认为这太不切实际了,也无际于事。
因此,为了让你解脱,只要你开口,就算要我杀人,我也心甘情愿,只要能看到你绽放开怀的笑靥。
我不知道为了什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爱上你,对你掏心,这是从未有过的事。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份熟悉的感觉,彷佛我们已经认识的许久年,而非短短的不到一年。
虽是如此,这份感觉除了情意之外,还含蕴了弥补﹑依赖与疼惜,甚至不知不觉就能感受到你的情绪。缘定三生,也许就是像我们这样吧!或许,上辈子我们就是一对情人,甚至是夫妻。
活泼的白日驱逐了沉重的黑夜,照耀这方土地。但是我们的世界,依然漆黑一片。
我渴望能一刀划破我们头顶上的黝黑天幕,让阳光撒在我们身上。
羽嬅极端的想着,温柔地搂着,也为她自己感到可悲。
不管李捷多么不情愿﹑多么愤慨﹑多么撒娇吶喊,他还是必须回台北,除了要工作,还必须到医院处理善后。他,只能长吁短叹。
如果这趟是处理程秋婷的后事的话,他一定乐歪了﹑乐疯了,恨不得插翅飞回台北。
每次程秋婷自杀过后的一个礼拜期间,是所谓的蜜月期,李捷跟程秋婷彷佛新婚夫妇般甜蜜﹑难分难舍。不过,这只是演戏而已,彼此的心里都很讦谯!
就像同居多时的男女,对彼此的缺点都了然于心,眼中只有另一半的缺点,而不是优点。毕竟,已经吃到了,干嘛还要假装绅士淑女呢?当然本性尽现喽!然而,在蜜月期间两人还是必须佯装甜如蜜的样子给别人看,直到观众都满意地点头,才能下台一鞠躬。
这一切,只是演戏,非关甜蜜。
既然李捷没办法到T市看姚羽嬅,只能请她来台北相见。刚好正值暑假期间,羽嬅能够随传随到,可以让李捷一人三顾。
他们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李捷更渴望在宾馆舒服的床上仔细探索她的身体﹑好好跟她做爱,表现他的功力。在柔软的床上与浪漫的灯光下,他发觉羽嬅并不是想象中的瘦削,虽然比不上程秋婷的丰满,但是曲条窈窕有致。也许是新鲜感吧,他不时要求羽嬅来台北,不厌烦地索求。而羽嬅也尽力配合他,有时一个礼拜就到台北两次。
但是,他发觉羽嬅的性爱技巧十分熟稔,甚至在他们第二次发生关系时,她就主动地采取女上的姿势,跨坐在他身上摇摆,寻找自己的敏感带,也让他获得最大的快感。她那满足的神情与呻吟,好像耽溺于许久未尝的高潮里。
他惊愕了,她曾经跟几个男人发生关系?他们又是谁?怎么没人提起过呢?会是欧阳笙吗?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批评羽嬅是否为处女,而且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因为他更喜欢有性经验的女人,这样两人才能水乳交融,一起体会做爱的快乐与情趣。
他的讶异,是愕然羽嬅越来越神秘,跟他原先所见﹑所知的不一样,她的另一个世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这些疑惑,引出了羽嬅的不能说话﹑内向﹑自闭症的倾向﹑失语症所带来的心理障碍等这些缺点,使得李捷不得不重新审视这段感情。虽然羽嬅没有要求什么,甚至没有提出要他必须跟程秋婷分手。但是当他重新面对这些问题时,不由地却步了。
2
这天,一家咖啡厅的店长生病请假,李捷只好去那里帮忙,请前天来看他的姚羽嬅独自去逛街。
姚羽嬅提了两个购物袋回到店里,打算跟李捷打声招呼之后就回T市。她一进门却看见李黛正在吧台帮忙,惊讶地走了过去。
同时,李黛也发现羽嬅。她瞥了旁边正低头煮expresso的李捷一眼,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她扬起手,兴奋地说。“羽嬅,欢迎光临,你什么时候来台北的,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呢?”她拿出纸笔写着。
李捷起初一愣,再抬起头一看正是羽嬅,才知道自己忙晕了,竟然叫李黛来店里帮忙,这下子不就穿梆了吗?
“这是我家开的呀。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哥哥。”李黛指着李捷说。
羽嬅睁大的眼睛像钟摆般在他们兄妹之间摆荡,脑里挤满了问号。
“你们认识呀;李捷知道瞒不下去了,只好一边做事﹑一边假装讶异地说。“她就是姚羽嬅,以前跟你提过!”这个小鬼既然要演戏,我只好奉陪了。他在心里嘀咕着。
“哈!你就是我哥的女朋友呀,竟然这么巧。”她假装兴奋地说。
李捷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剎时惊愣住。他认为这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在他萌生逃避的念头之际,逼迫他承认姚羽嬅是他的女朋友。
虽然这对兄妹的演技根本不入流,甚至一看就知道很造作。但是惊讶的羽嬅并没有注意到,只觉得如李黛所说的竟然那么巧。
李捷招来服务生,将手中的咖啡杯递给她。“这是三桌的咖啡。”然后埋头煮另一杯咖啡,装作很忙的样子。这是最好的自我保护膜,羽嬅看他忙碌的模样会主动离去。
“你们去忙吧!我回去了。李黛,T市见了。”羽嬅写着。
果然不出我所料!李捷暗自高兴。
“好的,一开学我就去找你。”李黛说。
“你一个人去搭车没问题吧;李捷说。
姚羽嬅眼含情意看着李捷,比了个ok的手势,手掌再一张一阖朝李黛比着再见的手势。李黛也学她比着,像只呱呱叫的鸭子。
羽嬅的脑子装满的惊叹号与问号。
原来他们俩是兄妹,这么巧,我竟然分别认识了他们,而且一个是我的男朋友,一个是干妹妹。她一想到这里,不自主地绽放欢喜的笑容。如此一来,李捷就是李教授的侄子了。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提起呢?难怪他都不太愿意进来系馆等我,是害怕碰到李教授吧!可能是怕李教授数落他不好好工作,而跑来C大约会。下次一定要好好问他。
提着这两个百货公司的袋子回家,爸妈不就会发现我来台北吗?他们也许根本不在乎吧?!最近我常来台北,他们不是不闻不问,就是装做没发觉。我到底算是什么呢?是他们的女儿﹑还是住宿的客人呢?唉……她在巴士里幽幽眺望窗外,叹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我跟羽嬅的事吧;李捷搡了搡李黛。
“对呀,是你告诉我的。”李黛佯装天真的模样说。
“当时我只告诉你名字,可没有告诉你这个人,你故意到C大找她这个人是不是?”
“你在绕口令呀!我刚好在大伯那里认识她的,跟她聊天之后才晓得她就是你的姚羽嬅。后来发现你并没有告诉她李教授就是大伯,所以我就没说喽。我对你好不好呢?”
李黛说得合情合理,李捷虽然觉得事有蹊跷,也想不出来究竟那里有问题。
“奇怪,我怎么在C大都没看到你呢?”他狐疑地瞥了李黛一眼。
“我一旦知道你要去看羽嬅,就故意躲起来,免得穿梆。我都一直帮你瞒她,你可要好好谢我喔。”
他斜睨了李黛一眼,不管她的邀功,继续问道。“羽嬅前阵子说认了个干妹妹,是不是你?”
“对呀,她人那么好,当然要认她做干姐姐喽!瞧,我还为了跟她聊天去学手语。”
“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在秋婷面前咬耳朵,知道吗?”他严肃地说。
完了!不知不觉踏入他的陷阱了。虽是如此,她还是挤出笑脸说。“放心,你是我的亲哥哥,羽嬅是我的干姐姐,而秋婷只不过是学姐而已,我当然要帮你们喽;
“你也知道羽嬅受了许多苦,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而且秋婷又是歇斯底里,如果你乱说话,可能以造成无法收拾的局面。”他像个佝偻的老头,两眼无神,有气无力的说。
既然知道羽嬅有心理上障碍的倾向,为什么我还要跟她在一起呢?这不就是抱着炸药同眠吗?而且旁边还躺着一具强烈炸药。嗯,应该是被一座活火山烈焰灼身之后,又跑去攀爬一座睡火山,使劲地想摇醒它。唉,我真的是自做虐不可活。他不禁懊恼着。
李黛看见他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以为他正想着要如何摆平这两个女人而苦恼。“放心,我不会跟秋婷讲得。不过,羽嬅知道秋婷的事吗?”
“欸,我告诉过她。”字字伴随沉重的语气吐了出来,
“奇迹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实,连这种事也跟她讲,不怕她吃醋吗?”她似笑非笑地揶揄。
“唉,也不晓得怎么了,一看到她,就不知不觉跟她说心事,向她诉苦。”他无奈地说。
“没错,我也一样。”她不解地说。
“你们兄妹别只顾着聊天,动作快一点啦!”一位经常跟李捷打情骂俏的女服务生笑着说。
“喔,回家再讲好了。”他丢下这句话,赶忙煮着咖啡。李黛也拿起像个小小骨灰坛的不锈钢罐子,使劲摇着泡沫绿茶。
“这件polo衫是我在台北买的,送给你。”羽嬅端起衣服的两端,搁在欧阳笙的肩膀量着。
“你去台北找他吗?”欧阳笙问。
“你先穿看看。”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顾着比手语,接着就轻压他的肩膀,彷佛要他蹲下来。
欧阳笙半蹲着身子,让羽嬅把他的罩衫脱了,换上这件新的polo衫。他望了羽嬅一眼,再斜眼看着羽嬅的床铺。虽然我疼你,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呀!他在心里喊着。
羽嬅像个服装设计师,拉了拉彷佛穿在模特儿身上的衣服,欣赏似的左右瞧着,才露出笑脸,满意自己的眼光。
“尺寸刚好!”她坐了下来,随手拿起搁在床边的小熊,抱在胸前。
“你都这么大了,还一直抱着这只小熊。”欧阳笙坐在床缘说。
“因为这是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