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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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在秋天 更新:2024-06-21 17:09 字数:4754
“你还不快说,我已经说过我没什么耐心了。”他近乎粗暴地说着,声音明显地流露出不耐烦。
夏天天吓得肩头轻颤,慌乱之下脱口而出:“其实我不是一般的妓女,我……我不陪人玩一夜情,我都是当别人的情妇,所以如果你要碰我就必须先……先包养我。”
话一出口,夏天天和对方同时愣住。
夏天天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种奇怪的理由,但这个念头就这么突然闪过她脑海。
“包养?”他阴鸷地重复夏天天的话。
“是啊!”夏天天觉得思路越来越清晰,说起话来也不再结结巴巴。
“其实你看我的样子就应该知道我有洁癖。我不喜欢接触那么多人,所以我选择当别人的情妇,这样比较单纯。”
“意思就是你只做大批发不做零售生意?”他讥讽地说。
夏天天故意忽略他话里的恶意,再次强调:“所以如果你想碰我,就必须先包养我。”
“说吧,你当情妇的代价是什么?”
“很简单,价码随你开,只是请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他的眼神阴暗不明。
“其实也是保护你的一种方式。”夏天天真想起立为自己的天才鼓掌喝采。“毕竟我们双方都还不熟悉彼此,如果你包养我没几天后,突然发现我不适合做你的情妇时怎么办?虽然我知道你们太东集团的钞票数都数不清,并不在意多花那几个钱白养我,但我可不喜欢这样子。”
“没想到你倒挺有职业道德的。”他将双手交叉于胸前,斜靠在身旁的圆柱上。“你就直接说到底是什么事吧。”
“就是我们的包养先以一个月为限,而且前七天算是彼此的适应期,这七天中我们可以见面吃饭聊天,但是不能有更进一步的接触。”
“什么是更进一步的接触?”他的眼神邪恶地扫过她全身。
夏天天的脸蓦地一红。“就是……就是不能发生关系。”
“你历任的情夫们都愿意配合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吗?包括张宗建?”他的表情露出了几许兴味。
虽然她完全搞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扯到张宗建,但看他的态度由刚进门的暴怒到现在的趋于缓和,夏天天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避重就轻地说:“大家都觉得这样很合理,你到底答不答应?”
他俯身逼近她,微眯着眼看着缩在沙发上的夏天天,像是在研究什么怪物似地不发一语。
这般的沉默让夏天天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心跳得像擂鼓一般。
“怎么样?”夏天天被他看得快要窒息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她于是率先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他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所谓入境随俗,我就暂且当这是台湾规矩奉陪到底,陪你玩一回。”
夏天天眼睛一亮,没想到自己的办法真的行得通,她等不及想赶快回去看看骆哥和庭江对她崇拜的表情了。
“但是。”他的声音忽地又暗了下来。“我必须先警告你,你最好别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他伸手再次掐紧夏天天的下巴。
夏天天的心仿佛是在玩云霄飞车一样,从云端冲落谷底。
“否则……”他缓缓地凑近夏天天,轻咬住她的耳垂,动作温柔得仿佛爱抚,声音却冰冷得让人直打哆嗦。“否则,你将会痛苦得永远忘不了我。”
第二章
月光轻巧地流泻进来,映着窗外庭院的花影斑斑。在咖啡香纯的芬芳里,夏天天站在圆顶大厅中,像是个初开眼界的土包子。
如果五星级饭店的金碧辉煌是理所当然,那么这栋高级别墅的巧夺天工便是不可思议。
大门嵌着不锈钢烤漆的大型落地玻璃门窗,外框饰以巴洛克式圆弧渐进式造型的樱桃红大理石框;意大利西西里岛纯手工制造的华丽大灯悬吊在屋顶半圆造型金箔手工拼贴的天花板上;英式壁龛里是一幅栩栩如生的人物画,而威严的画中人长得有点神似于他,应该是他的父亲吧。
“田小姐,喝杯咖啡暖暖身吧。”
在管家张妈亲切的招呼声中,夏天天回过神来,从张妈手中接过咖啡轻啜一口。“张妈,谢谢你。”夏天天轻声道谢,张妈慈祥和蔼的笑容让夏天天有了从虚幻世界回归寻常生活的踏实感。
“别客气。”在这夏末微凉的夜晚,身材微胖的张妈连煮杯咖啡都教额头冒出了不少细珠似的汗水,只能用手帕不停的擦拭。“都这么晚了,田小姐一定累了吧?请跟我上楼,您的房间我都准备好了。”
“张妈,你别小姐小姐地叫我,叫我天……田甜就好了。”张妈恭敬的态度让夏天天感到非常不自在。
“那怎么成?您是少爷带回来的客人,就等于是太东集团的贵宾,就算少爷不吩咐,我都不敢怠慢了,何况少爷刚刚还特别打电话来交代过。我就算拼了命都得好好伺候您。”
“他刚才打电话来过?”
“是啊。他担心山上夜冷风大,要我替田小姐多加床毯子。”张妈温柔地点点头,一边领着夏天天走向二楼的房间。
哼,是来监视情况的吧。夏天天想起方才在饭店套房时,那家伙冷冷地丢下那句掷地有声的威胁后,就完全不顾她的哀求及抗议,蛮不讲理地把自己交给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大汉,还吩咐那两个人要好好保护夏天天的“安全”;说得那么好听,分明就是软禁自己。
尾随张妈进入房间后,夏天天再度惊讶地睁大双眼。倒不是这卧房又如何豪华得让她目瞪口呆,其实和整个别墅的繁复设计相比之下,这卧室的线条干净得简单。真正让夏天天意外的是——
室内米白色的捷克长毛地毯上面摆设着意式风格的木质家具;胡桃木的双人床上铺着湖绿色的绒毛被;正对双人床的墙面是粗犷的花岗石岩,上面参差装饰的是几幅真迹的画作;大片落地窗旁的小茶几亮着一盏贝壳灯,暖暖的光影适合促膝谈心的夜晚,这多像自己和庭江一起做白日梦时幻想中温暖的小屋啊!
“不喜欢吗?”张妈看着不发一语的夏天天,担心的问。
“不不不,我很喜欢,太喜欢了。”夏天天真诚的说。
“是啊,少爷的眼光可是没话说的。”张妈放心地微微一笑。
“这是他设计的?”夏天天真是不敢置信,看来那家伙除了对女人拿手外,对装潢也挺有一套的。
“没错,过世的老爷喜欢富丽堂皇的风格,偏偏少爷中意的是简简单单的东西,所以当初设计这房子时,老爷就单独留下这间房让少爷自己设计。老爷说,他住的总得他喜欢才行。”说起往事,张妈便滔滔不绝。
“这是他的房间?那我住这儿,他住哪里?”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花样,他不是答应这七天不会有任何进一步的行为吗?
“喔,您放心,少爷最近应该是会先回去陪他爷爷住几天。”张妈一边拉上落地玻璃的窗帘一边说。
夏天天闻言松了一口气。她错怪他了。
“那您就好好休息吧。”张妈说完转身退出房门。
终于独自一人了,夏天天武装一天的紧张情绪终于可以完全地松懈下来,疲倦的她放弃了可以联络骆齐与张庭江、向他们求救的好时机,只是先把自己重重地放在温暖柔软的双人床上。
闭上眼回想这一天的经过,夏天天觉得自己仿佛当了一回台湾八点档蹩脚肥皂剧的女主角,为了强替朋友出头,结果却羊入虎口。想到这儿,夏天天的眉心不自觉地聚拢起来。
虽然自己从小就天性乐观,觉得任何事情到最后都会逢凶化吉,但对这个让白云看清花心大少真面目好让她重回骆哥怀抱的计划,她还是觉得一开始就有点像小孩玩家家酒的儿戏和轻率。而演变到现在这种失控的场面,更让她对自己的处境感到不安。
说到花心大少,夏天天眼前又浮现那家伙的脸。
漂亮,毋庸置疑地漂亮。
虽然用漂亮来形容男人很奇怪,但夏天天却忍不住想到这个词汇,并且觉得这个词汇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英气和粗犷的男人味。
尽管骆哥一直把他形容得毫无是处,简直就是男人中的耻辱和败类,也尽管他今晚的行为的确有些……不!是“非常”轻薄和野蛮,但夏天天发觉他并不十分让人厌恶,在彼此交手的过程中,她甚至感受到他那令人无法抗拒的男性魅力;那是种天生的、不着痕迹的独特魅力。想到他今晚拥着自己跳舞的画面,夏天天突然羞涩起来,不自禁地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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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一任的情夫让你那么回味无穷?笑得这么春情荡漾不觉得害臊吗?”突然传来了太东集团少东揶揄的声音。
夏天天吓了一跳,连忙睁开双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没听到声音?”发现他直盯着自己的脚,夏天天顺着看去,才发现方才因为躺下而使得裙子自然而然地向上撩起,自己的一双玉腿此刻正毫不遮掩地暴露在外,夏天天羞得赶紧坐起身来拉下裙摆。
“哼,突然又像个保守的清纯玉女,我倒挺怀念你在舞会时火辣的表现,那样我们两人都可以省点力。”他挺身走向夏天天。
“你要干嘛?”夏天天想到他在饭店的逾矩,紧张地缩向床脚。
“别那么紧张,我只是想拿这个给你。”他拎起两个纸袋放在床边。
“这是什么?”
“打开来看看,只是一些换洗的衣服。”
原来他方才丢下她独自离去是为了帮她买换洗的衣物。
这花心大少果然也有细心和体贴的一面,难怪那么多名媛淑女、大小女明星抢着为他争风吃醋。
夏天天打开其中的一只袋子,发现里面是一小件几近透明的薄纱睡衣。
“别告诉我你不需要,我想你应该没有裸睡的习惯。”他不怀好意地笑道,“当然,如果真有,我也不反对。”
夏天天在心里暗骂:穿这和裸睡有什么不一样,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
“喜欢吗?我可是特别询问过店员,按照情妇的喜好挑选的。”他说话总是不忘带刺。
情妇?
是啊,差点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风情万种的情妇田甜,夏天天告诉自己不可以表现得太过小家子气,像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她重新振作精神准备演好情妇田甜的角色。
“喜欢极了,紫红色的蕾丝一向是最诱人的款式,我家里就有好几套,没想到我们两人的品味倒挺契合的。”夏天天清纯的脸庞故作媚笑,有点小女生擦妈妈口红的突兀与不搭调。
“希望在床上也能这么契合。”欺身向前,他的手指在夏天天的脸上轻柔摩挲,挑逗意味十足。
夏天天张大嘴巴,真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话。毕竟情妇一职,她今天还是第一次走马上任,火侯难免不足,面对他一波接一波来势汹汹的挑衅,夏天天实在无法做出完美的反击。
除了媚笑还是只能媚笑,夏天天觉得自己像个花痴。
“早点休息,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虽然奇怪他没乘胜追击,突然鸣金收兵不太像是他之前的一贯作风,但夏天天还是庆幸地松了一口气,赶紧顺从地点点头。
他挑了一下眉,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夏天天几眼便转身开门离去。
确定他走远后,夏天天立刻将房门反锁,拿起室内电话打给张庭江。说到这儿,一向好脾气的她又忍不住咒骂了一声。那家伙竟然不顾她的反对,强行扣押她的手机,说什么她既然已经被他包养了就该完全属于他,不准有任何闲杂人等骚扰自己的私人物品,真是见鬼的逻辑歪理!
响了半天,终于听到张庭江传来一声:(喂。)
“庭江,是我。”夏天天一听到熟悉的声音,就仿佛是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般激动。
(天天?)那头的张庭江,声音听起来和夏天天一样激动。(你在哪里?我好担心你,打你的行动一直打不通,跑到饭店也找不到你,问柜台的小姐,她们又说好像看到你跟着两个彪形大汉走了。我和骆哥听得都快急死了,你再不打来,我们就要到警察局报警了……)
“停!庭江,你先听我说。”
听着张庭江叽哩呱啦地说个不停。夏天天虽然十分感动却不得不先打断她的话。她实在很担心那位阴晴不定的少东会不会又突然想起什么而来找她,她必须把握时间赶紧和庭江讨论对策。当下夏天天把今天发生的一切情形重头说起,当然略过了少东逾矩的举动和露骨的挑逗。
(好浪漫啊,天天。)电话那头传来张庭江神往的话语。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叙述完自己的历险记后,竟然换来庭江这一句好浪漫的评语?难道她听不出来这里面的重重危机与层层陷阱?稍不留神她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