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作者:世纪史诗      更新:2024-06-21 17:08      字数:5098
  贝克特有点激动地继续读着:“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因为,,
  雷布,去掉‘因为’。”
  我也正想这么做。同时,我又把“这个世界”也放到了下面。
  一番调整之后,前半部分的意思渐渐清晰起来:“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
  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者。”
  “我们就快要收获香甜的果实了,你闻到它们的芳香了吗? ,,“当然,两个
  鼻孑L 都闻到了。”贝克特不无得意,“匕首新的守护者在你之上’,匕首在你之
  上? ‘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在你之上的匕首新的守护者’,他是不
  是想表达这个意思? ,,“不对。再往下看。‘在你之上都’,‘都’不该出现在
  这里。,,我把它移到了下面一行,下面现在就变成了:爱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东西
  因为都……
  “嗯,我开始有点混乱了,‘因为都’,都什么呢? 接下来‘是沉睡的雕刻匠
  的它的巨大涡轮看守者’,真是令人费解,给我点时间,再给我点时间……应该把
  ‘是’拿下来对吗? ‘都是,? ”
  “非常正确,就这么做。”贝克特同意道。
  于是,我将它拖到了下面“都”的旁边。现在,再来看看上一行:“和我一起
  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者在你之上沉睡的雕刻匠的它的巨大涡轮看
  守者。”
  贝克特和我面面相觑,不得要领。
  我俩竭尽全力,继续寻找着破解之法,不久,贝克特打破了沉默,他指着屏幕
  说:“如果这样断句的话,怎么样? 变成‘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
  新的守护者在你之上。沉睡的雕刻匠的它的巨大涡轮看守者。’行得通吗? ”
  我想了想,摇摇头说:“我们把第二个‘你’取出来放到下一行,再把‘之上
  ’移到句末,这样如何? 也许会好些。”
  “我亲爱的美国朋友,恐怕列奥纳多不是来自阿拉巴马州吧。”他打趣道。
  “我是认真的。”我一边说着,一边进行着手头的工作,“现在,你再念一遍
  上面一行。”
  “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者。”贝克特大声读道。
  “继续,不要停。”我催促道,“别分成两句读。”
  他有点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
  者在沉睡的雕刻匠的它的巨大涡轮看守者之上。,哦天
  哪! 要把‘它的,先拿走。”
  我照着他的话做,然后迅速扫了一眼下面一句,不觉心跳加快现在它已变成了
  :“爱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东西因为你们都是它的……我和贝克特的视线相遇。
  我们异口同声地悄声说道:“看守者”。
  我动手将它拖到了下面一行的最后。这样,底下现在有了爱这个世界的每一个
  东西,因为你们都是它岛看守者。
  我回过头去看第一行,内心夹杂着害怕与期待,担心自己到了最后,终究还是
  无法领会列奥纳多的意思。
  我轻声念着:“和我一起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者在沉睡的雕
  刻匠的巨大涡轮之上。,,我俩往后靠在了椅背上,感到困惑不解,疲累不堪,但
  同时,却又欲罢不能。肩上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手和脚也都酸麻难忍,更别提
  糟糕透顶的精神状态了。机窗外,朵朵红霞点缀着落日西斜的天空,暮色即将降临。
  过了一会儿贝克特出声道:“每条线索的第二句话都很好理解,它们的意思非
  常直白:‘爱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东西因为你们都是它的看守者。
  ‘我献给未来人们我的心和灵魂。”
  “非常明确的信息,”他说,“没有任何问题。但前面那两句——‘和我一起
  飞翔吧我的朋友你将会是匕首新的守护者在沉睡的雕刻匠的巨大涡轮之上。’‘狮
  子上帝和疲倦之人分享秘密长有胡须的男人将会永远不知道。’“我快要被它们击
  倒了。”贝克特叫唤着,“我的脑子乱得简直就像是一团糨糊。不过我还是把它记
  下来,让莫布莱特也看看,兴许那个古怪的家伙会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看法。”
  “还剩多少时间? ”我问道,眼皮渐渐沉重起来。
  “差不多五个小时。为了谨慎起见,我得让罗马那边做好最基本的准备工作。
  行使权力真是种美妙无比的享受! 只不过我们现在无法得知克莱尔的手下已进行到
  哪一步了。”
  我把头靠在软绵绵的椅背上,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没有人能走在万能的旅行
  者前面的。放心好了。”
  “也对。一切终究会真相大白的,不是吗? ”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片“奇迹面包”,躺在瓷砖柜台上。一个戴
  着太阳镜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她将两个果酱瓶放上柜台,玻璃和瓷砖相互摩擦,
  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我在一旁饶有兴致地听着瓶盖被拧开时的熟悉声音。女孩用
  手指在两个瓶子里分别蘸了一下,放进嘴里舔了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接着她掏
  出了一把银质餐刀,从左边玻璃瓶里舀了一勺花生酱,一遍遍反复均匀地涂抹在我
  的全身。我感到身上滑滑的。
  她又把勺子伸进了另外一只瓶子,舀出一勺果酱,将它涂在花生酱上面。动作
  就好像是滑雪运动员在雪地上挥舞雪橇时一样。
  女孩低头看着我,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曲。就在这时,一片和我身形相似,但
  浑身上下却如同乌鸦一般黑的全麦面包不知从哪个角落飞了进来,骑到我身上,企
  图把我闷死。我顿时怒火中烧,体温开始不断地上升,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花生酱
  还有果酱都开始融化了。
  我拼命地反抗着,身上的敌人在猖狂地邪笑。因为我是面包,所以,无法哭喊
  也无法尖叫。但就在那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片普通的面包,而是“奇迹面
  包”。
  邪恶面包又开始大笑起来,不停地用力压迫着我,把我身上的花生果酱外衣都
  给撕烂了,垂在瓷砖上。我冷眼打量着面前的敌人,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女孩被吓得
  呆若木鸡的样子,心里暗暗道:别怕,我会来救你的。我开始拼命地左右扭转起自
  己的身体,厚厚的花生果酱是全世界最好的润滑剂。
  随着扭动速度的加快,我的愤怒和信心也在不断地提升,身上冒出越来越多的
  热量。最后,我大吼一声,以极快的速度向右一转,就像螺旋桨一样,在强大的离
  心力帮助下,将压在我身上的凶恶敌人甩了出去。它穿过房间,在空中画出了一道
  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在一个盛狗食的大碗里。我听见了狗儿欢快地奔跑过去,用它
  的尖牙利爪撕扯着敌人身体的声音。
  我兴奋得飞了起来,飘浮在惊魂未定的女孩眼前,对她说道:“和我一起飞翔
  吧。”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虽然仍有些心有余悸,却很想立刻返回梦境。我感到,自
  己的潜意识将会带我找出正确的方向。梦里的那个女孩就是吉内,我想和她一起飞
  翔。但在哪儿飞呢? 在涡轮上面,一个声音回答道什么涡轮? 当然是沉睡的雕刻匠
  的巨大涡轮里。
  我又茫然了。沉睡的雕刻匠。雕什么的? 木头? 大理石? 难道是大理石? 我记
  得列奥纳多曾说过,雕刻匠终日淹没在大理石粉末中,就跟面包师埋在面粉里一样。
  噢,天啊! 我想起了吉内的翻译:“如今他已归依尘土。”我们原本以为只是弗朗
  西斯可·梅尔兹去打扫灰尘、掸掸家具而已——对日常动作的一个简单记录,现在
  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突然我灵光一闪,明白了原来沉睡的雕刻匠和有胡须的男人应
  该是同一人! 我瞪大双眼,激动地大声喊道:“沉睡的雕刻匠,长着胡须的男人,
  是米开朗琪罗! ”
  贝克特正靠在座椅上,莫布莱特则站在他的身边。
  “噢! ”贝克特惊呼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
  我将刚才的经过告诉了他。
  “太妙了! ”他叫着,几乎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让我们继续往下。
  准确的位置是在巨大的涡轮之上,雷布。哪里有巨大的涡轮? 米开朗琪罗又是
  从哪回到大理石粉末中的? ”
  我默不作声,低头沉思。突然,“是西斯廷大教堂! 巨大的涡轮之上就是指西
  斯廷大教堂的穹顶! 我敢肯定就是这样。”
  贝克特瞠目结舌。我继续滔滔不绝地道:“米开朗琪罗曾经中断过他在西斯廷
  大教堂天顶的作画,为教皇朱利亚斯的陵墓雕塑摩两像。”
  “雷布,你就快领着我们到达胜利的彼岸了。”贝克特突然热情高涨,“现在
  的问题是,它会被藏在西斯廷大教堂的哪个角落呢? 不能再拖了,还有不到两个小
  时飞机就要降落了。”
  我轻轻地揉着太阳穴。
  “你在做什么? ”贝克特问道。
  “按摩,有助于我更好地思考,有人曾经为我这么做过,还挺管用。”
  “我来,让我来吧。”他说着,快步走到我身后,开始帮我按摩起来。
  这使我感到非常意外,而他轻柔的指法更是让我惊奇。我把他温柔的手指想象
  成梦娜的,眼前立刻浮现出了她的模样——鼓励着我忘掉过去和将来。“你现在正
  和列奥纳多·达·芬奇在一起。”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和列奥纳多在一起
  ……”
  我好像已经站在了西斯廷大教堂的地板上,抬头望着天顶。我凝视着壁画中千
  姿百态的各种人物,陪衬着奔跑的野兽,缠绕的毒蛇,或卧或立,或憩或旋。
  “你在哪里,疲倦之人? ”我仰天问道,脑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我开始快速地搜寻起米开朗琪罗的涡轮。“你是谁? ”突然巨大的穹顶消失了
  ——只剩下正中心最高的一处一~在那里,万能的上帝正威严地将手伸向……疲倦
  之人……张开的手指。
  “是亚当! ”我喊出了声,“亚当就是疲倦之人! ”
  “《亚当的创造》! ”贝克特接口道,“就是它! ”
  “对! ”我不容置疑道,“匕首就在上帝与人类将要接触的指头中间。就在天
  顶上,肯定是的! ”
  “我的上帝啊! ”莫布莱特张口结舌,“西斯廷大教堂的天花板。”
  贝克特掏出手帕,抹了抹他的额角,低声道:“太不可思议了! ”
  我咧嘴而笑,冲他眨眨眼,轻轻地扯了扯耳垂。
  莫布莱特走了出去为我们泡茶。
  “雷布,还有个问题。”贝克特说,“列奥纳多是怎么把匕首放到天顶上去的
  ?那离地面差不多有二十米呢。难道他用了米开朗琪罗的脚手架不成?”
  “不可能。他一中止作画脚手架就立刻被撤掉了,为了便于人们欣赏已完成的
  宏伟画面。”
  “但要说他是从地面上爬上去的不大可能。他应该是从上面走下来的。”
  “你是说从屋顶往下爬? ”我困惑地问道,“这又怎么可能? ”
  “不,不是屋顶。虽然你对历史了解很多,但显然你对教堂的构造一无所知。
  教堂一共分四层。底下有两层,然后是教堂,它就像是个大碉堡,有高高在上的窗
  户,最上面一层是警卫室,通向防御出入口。”
  “什么是防御出入口? ”
  “就是挖有很多小洞的墙,用来向外射击的。可能的推测是,列奥纳多先从底
  下目测好上帝和亚当之间那个点的位置,然后进入警卫室,找准那个地方,往下挖
  洞。”
  “很好的设想。但是,如果警卫在的话他又是怎么进行的呢? ”
  “这也正是我的疑问。”贝克特叹了口气,用钢笔轻轻击打着鼻尖说,“即使
  是在晚上……我想,可以肯定他是在晚上干的,因为一”
  “他把米开朗琪罗称作‘沉睡的雕刻匠’。”
  “对。‘归依尘土’。如果米开朗琪罗暂时停止了教堂的工作而去雕刻的话,
  也是给了达·芬奇一个绝好的机会。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就只可能在夜间。”
  “可还是没解决警卫的问题。他们即使在夜间也不会放松警惕的,不是吗? ”
  “你指的是保卫教皇? 那可是文艺复兴时期的梵蒂冈。没人敢有丝毫的懈怠。”
  贝克特咬着笔尖想了一会。
  “那么,当时他是怎么上去的呢? ”我越发不解起来。
  这时,莫布莱特端着一盘点心和茶水走了进来。“请慢用,先生。”说完又退
  了出去。
  “来点蓝莓曲奇? ”贝克特问道。我谢绝了。我突然想起——在娃娃脸尼尔森
  的木屋里曾做过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