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节
作者:猫王      更新:2024-06-21 17:07      字数:4754
  然而,如果面对的某些特别的死前留言,那么比侦探更害怕的人却还有不少,举例来说,像我这等只倚赖电脑输入、而又只在网上贴文的非专业者,翻译一篇以日本文字作为留言诡计的小说,确实可能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困难。在中文编码的标准字库中,有一些日文汉字是不存在、或与原来的中文字稍微不同的,当遇到这些字而作者又把字形的构造包含在诡计构思之内时,那么便不能随便找个兼容的字代替,假若这类文字只是一次过的出现在留言里则还好,至少可以用一幅贴图便把问题解决,但若然是出现在故事角色的名字里,那么情况会变得复杂,不论是输入、贴出、或是繁简体之间的转换,都会因技术上的障碍而难于处理。
  除了字形外,麻烦的情况也偶尔会出现在字义的诡计上。以前曾读过Ellery Queen一部名著的中译本——我想大家已猜想到是哪部了——在故事里的一篇留言(虽不能算是死前留言)中,便出现了一个关键性的字,这个字的原文(英文)本来有着两个完全不同的解释,而诡计则是建立于这个解释的差异上,可是当译者把留言译成中文之后,那个特别的字却变成了那两个解释的其中之一,而语带相关的巧妙也因此不能成立了,于是,译者只好自行创作一个近似的诡计来。姑且不论这个自创的诡计是否比原来的差劣,但没法把原作的内容忠实地展示于读者眼前,始终算是一种遗憾。
  事实上,面对类似出现在东野圭吾这篇内的文字诡计时,感到最困惑的人却大概还不是译者,而应该是不懂原文的读者。他们可能完全不明白诡计的机关和细节原理,读起来时只得勉强全盘接受,毫无对诡计的投入感可言,对读者的公平性和自行推理的乐趣当然更不用提了。幸好,这里的读者应该已对日文诡计不会感觉陌生吧,因为在过百篇的动漫画柯南中,也曾出现过一些类似的谜题,而每年一部的柯南电影,都会给大家带来一些拆字重组的技巧和乐趣哩。
  ——香港路人甲
  第五篇 不在场证明宣言——时刻表诡计
  在轻井泽的酒店内,发生了一宗年轻女子被杀的事件,那便造就了我大河原番三的出场了。被问到“你在什么时候成为了长野县的警官?”请你们不要说出那么严谨的话好了。
  很快便已知道了被害人的身份,是在东京AB电机公司工作的OL(办公室女郎),名字叫古井芜子,隶属材料部,是已有十年年资的老臣子。
  芜子是在双人床上被勒毙的,发现的人是酒店的管房,但由于被毛毡从头包裹着,因此最初还以为是仍然在睡觉,但却不论怎么摇她也不醒过来,所以才翻开毛毡一看,只见全身赤裸的芜子以了无生气的目光凝望着虚空。
  从解剖的结果得知,被杀的时间是从昨天星期六的傍晚五时到晚上九时之间。而预约酒店的人像是芜子本人,也是她于下午五时办理入住登记的。根据服务台职员的记忆,好像并没有同行的人。
  房间内发现了数条毛发,大概是芜子的,另外,也没有在她身上发现任何性交后的痕迹,只是在洗手间的座厕板被揭起来这事情,引起了我们的关注。
  “一个女子理应不会住进双人房的,所以应该是与男人一起,想必是那个人杀了芜子。”在搜查会议中,其他警官对我的发言也唯唯喏喏的点头。
  “不,未必是那样。”——还是有唱反调的人——“也可能是同性恋者。把座厕板揭起来,只是为了伪装的缘故。”
  “可是,即使依照普通的想法……”说到这里,我张大了嘴巴,因为混在警察群中坐下来的,竟然是以皱皱巴外衣、乱蓬蓬的头、圆眼镜、旧手杖为商标的天下一大五郎,也就是众所周知——不知的人也很多吧——这个天下一侦探系列的主人公。
  “呀……呀……啊……”我指着他那肮脏的头说道,“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这儿并不是像你那样的外行侦探可以来的地方。请离去!”
  “不,那是……”天下一哧哧声的搔着头说道,“今次我是扮演警官的角色啊。”
  “什么?警官角色?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那大概是由于今次的事件与像我那样的传统名侦探不太相称吧。假如是在被封闭的空间内大富豪被杀害、或是在住满了奇怪人物的街道上发生连续杀人事件的话,便会出现我本来的角色了。”
  “但现在这件事的现场却是在避暑区的酒店内,被害人则是位职业女性,的确并非你登场的环境。”
  “对吧。”
  “可是,为什么这次有那样的感觉呢?天下一系列的味道本应是诡异的气氛啊。”
  “那好像是与诡计有关。这个诡计,说起来是非常切合现代世界方面的。”
  “嗯,是么,那没办法了,便在这篇小说中担当着警官的角色好了。无论如何,这个样子也不太好,去把衣服替换过来吧。”
  “真的不行吗?”天下一搔着头离去了。
  搜查员调查了被害人的人际关系、特别是男女之间的关系。今次与名侦探独个儿活跃的模式不同,因此搜查的进展非常快,新的事实一个接一个的浮现出来。
  首先出现的名字,便是古井芜子以前的恋人、现时也在同一公司工作的男性只野一郎。由于爱恨纠缠的原因而一时冲动的杀人——这样的考虑也很适当,应该尽快的去调查。
  只野是个中等身材、中等高度、即使见过也不会记起来、样貌平凡的男人,他虽然承认以前与芜子的关系,但却断言现在已经全无来往。
  “可是据闻古井方面希望恢复与你的关系吧。”我在公司的大堂询问只野。本来应该不会由警部亲自来作这样的查问,但假如只坐在搜查本部的话小说会变得无趣,因此只得忽视一般常情。
  “不要说笑了。”只野瞪大眼睛的说道,“我在日前刚结了婚,为什么现在要与她来往呀,特别是我与她的关系并非如旁人想像的那般深,只不过是由于对工作上帮忙的道谢、曾两次邀请她吃饭那样的程度吧了,是否误会了什么呢,还是听了她在乱说?真的令人困扰。”
  “那么说来,一起前去酒店的事……”
  “没有、没有那回事。”只野在平凡的脸上流露出典型的愤怒表情。
  “知道了。那么,在事发的当晚你在哪里呢?无论如何也得请你说一说,那只是形式上的,无需要想得过份紧张。”那是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调查。在这个时候,聪明的读者、或是不那么聪明的读者,想必都已经察觉到今次的诡计究竟是什么类型吧。
  对于我的质问,只野一郎露出不高兴的面色回答道:“嗯,那天晚上,与妻子在家中看录像。”
  “在家这个说法,有证明么?例如有通电话、或有到访的人等等。”
  “唉,碰巧是……”只野困惑的说道,“问我妻子便会知道。”
  “那样好了。”我尽管那样说,但亲人的供词是不能成为证据的,即使是一般读者也知道吧。没有不在场证明——我写在手帐内。
  “只野并不是凶手哩。”只野离去之后,在旁边有声音响起。一望则见到天下一双手抱臂。
  “哗!”我立即弹起了两公分。
  “从刚才已在这里了。今次的设定是我担任大河原君的警察同僚啊。”
  “呵呵,扮演所谓华生的角色么。”
  “呀,那怎么说呢。”天下一窃笑着说。
  “好了,还是说回有趣的事情吧。你说只野并不是凶手,为什么呢?”
  “那个,他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吗?”
  “说得那么奇怪!由于没有不在场证明才可疑。”
  然后天下一哧的一声发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声。
  “偶尔是有这种显然易见的事。只是,今次的诡计是……”
  当他说到这里之际,“停!”我出手制止并说道,“够了够了,在这个时候暴露了那个怎么行。”
  “可是读者大概也注意到了,刚才岂非就连大河原君都是那样说么?”
  “即使如此,礼貌上在说出‘那个宣言’之前都要佯装不知。”
  “呀,原来如此,‘那个宣言’哩。”天下一扭着头说道,“当作出‘那个宣言”的时候,便是这类型小说最初的高潮场面了,好吧。”
  那么,‘那个宣言’究竟是什么呢?读者看下去便会明白。
  只野以外的有关人等都分别接受了查问,查问的内容虽然各自不同,但其中却有的一个共通点,那便是“在事发的当晚你在哪里”。但直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具备确实的不在场证明。
  把那个男人放进嫌疑犯名单上,是在事件发生后的第四天。男人的名字叫蚁场耕作,是生产设备部的主管,据闻最近他与某位业者有联系,收受金钱而披露关于竞投公司入标价格的情报,随后再发现从旁协助的像是古井芜子,只是还未有证据,所以公司正开始进行秘密的调查。
  由于害怕背叛公司的事情被揭发而杀害伙伴芜子——这个考虑的理由很充分。
  于是便向蚁场耕作进行了查问,蚁场是个阴声细气、给人有病态感觉的男性,可是当我们若无其事地暗示那渎职行为时,他的脸红了起来。
  “完全没有那回事,说我受取回礼什么的,是那么、那么可怕的事情啊!谣言、捏造。只是嫉妒我被选入精英晋升行列,为了陷害我而散播的谣言。”
  根据我们的调查,蚁场完全没有被选入精英行列,但他本人却这么说。
  “可是,与古井芜子有亲密关系的说法是实情吧。”
  “那也是假的,那只不过是由于工作上的关系而交谈的程度而已,但只这因些便被怀疑……”他全身都表现出愤慨的样子。
  “了解。”我合起手帐说道,“在工作当中打扰真不好意思,日后可能还有事情想问的,请多多包函。”在我说完后,刚才还满身激愤的蚁场张大了嘴巴“呀”的一声说道:“今次到这里便结束了么?”
  “是的,辛苦你了。”
  “嗯,那个、喔……”蚁场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在旁边的天下一,“想想还有没有一些质问是忘记了的?”
  “呀!”天下一提高嗓子并以手肘撞向我的怀里然后说道,“大河原君,那个质问啊。”
  “喔、什么?”
  “那个啊,那个!”
  “嗯?呀!对了!大意竟忘记了。”我咳了一声后再向蚁场问道,“最后想再提出一个问题,古井被杀的当晚你在哪里?”说完后蚁场在转瞬间脸上显露出高兴的表情,但大概立即想到自己的立场吧,眉头皱起来了说道:“所谓的不在场证明调查么?不是太妙的样子啊。”
  “对不起,对全部人都要作出同样的询问。”
  “那没办法了。”蚁场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笔记薄,装模作样的开始翻动。
  “当时在哪儿呢?”天下一问道。
  在接下来的一瞬间,蚁场的鼻孔噗的涨大起来,并且挺着胸、眼睛看来像是发着光,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再一口气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因公务去了大阪,入住新大阪站隔邻的酒店,办理入住登记的时间是在晚上十一时过后,这事情只要调查便会知道了吧。另外在把行李搬到房间内时也与服务员交谈过,如果把我的照片给那服务员看的话,应该能确定是我本人,想来那服务员大概不会忘记我的相貌吧,因为要使他不忘记的缘故,我已好好的让他看了。然而单只得这个,大概会想到在行凶后只要赶快点便会来得及吧。从轻井泽出发,乘坐信越本线到长野需要约一小时,从长野到名古屋乘筱之井线及中央本线需要约三小时,从名古屋到大阪假若乘新干线便要花约一小时,同时考虑等候的时间,假如于五时离开轻井泽的酒店,想来总是会赶得及的,可是,实际上还是不行。说起来、嘻嘻、说起来,我直至四时才离开公司,尽管是星期六,但仍然要上班,护卫员可以证明的,因为返到公司时曾与他们打过招呼,当然即使在这里也有好好的让他们见到了我,所以护卫员们也应该记得。然后于四时离开公司,到达上野站时已接近四时半了,从那里即使乘坐准时快捷的上越新干线,到达轻井泽的酒店已是六时四十分吧。杀了芜子后再返回轻井泽站,大概应该已接近七时半,那么经长野到大阪则太过迟了。那么返回东京又怎样呢。从那里即使想匆忙的乘坐新干线,去到东京最早也在九时半,那样说来已没有到新大阪的新干线了。呵呵,没有啊。即使有,乘‘展望号’也要花上两个半小时,抵达时已经过了十二时吧,始终、始终对这个我来说,是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啊,呵呵呵!”
  好像这一瞬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