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猫王 更新:2024-06-21 17:07 字数:47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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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矢加田什么也没说,只是动也不动的呆在那里。
“你怎么能注意到这个?”我反而问天下一。
他微笑着说道:“在找寻大腰的时候,和警部你一起走出庭院外面,那时便觉得奇怪了。附在这座建筑物上的雪,与堆积在庭院的雪在质感上截然不同,简直就像只得那座建筑物走到了山顶一样。”
“果然,实际上便只是建筑物在移动。唉,投降了,只今次又输了一着。”我说出了惯常的台词,称赞着侦探角色。
矢加田突然伏倒在地上然后说道:“全部就像你所说的那样。我曾经当过强盗,依靠那时得到的钱才能建立起现在的地位,可是强盗伙伴之一的大腰却以那时的往事不断向我勒索金钱,给了他的钱已经有不知道多少千万了。我想这样下去极之不妙,因此才考虑杀了他。建造这所邸宅也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且我也对这个诡计充满自信,为了使得日后也不会被谁怀疑,所以才邀请了名侦探天下一前来。”
“只是这个想法实在是太乐观了。”
“好像真的是那样。”矢加田沮丧的点头说。
天下一带着少许不忍的目光望向矢加田,但突然神情变得开朗起来并望向我这里。
“怎样呢,大河原君。今次的事件并没有不自然的地方吧。凶手特意叫被害者到这所邸宅来,是由于如果是在这里,诡计便变得可行了。利用爆炸使邸宅变得孤立起来的理由当然也清晰得很。假如建筑物沿着斜坡登山这事情给谁目击的话,那么所有的一切便完了。”
“是吧。”我点头说道,“今次的模式是以建筑物作为机关设置。”
然而……说到这里却又住口了。
“什么呢?”天下一质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
既然有制造那样复杂庞大机关所需的金钱,那么以那些钱去聘请杀手不是更方便快捷么。这个想法尽管在我脑海中盘旋着,但这个到底是本格推理的场合,我想总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吧。
(原文初发表于“IN POCKET”1993年2月号)
杂谈感想
不论是了无人迹的海上孤岛、或是由于道路封闭而与外界隔绝的陆上孤岛,自古以来都成为了本格推理小说的最佳舞台。这种发生于所谓“暴风雨山庄”的连续杀人故事模式,对不少读者来说的确有一种很特别的吸引力,而对于我个人来说,对这类作品百看不厌的理由则有以下几项 :首先,是别具魅力的整体气氛。一般来说,在一个被封闭起来的环境下,发生一宗接一宗的杀人事件,不要说身在现场的“准被害者”,即使是作为隔岸观火的读者,都能够深切感受到那种恐怖、无助和草木皆兵的气氛。也是由于这气氛,大大的增加了读者对故事内容的投入感,从而加强了阅读的乐趣。
其次,是精简的人物架构。既然案发现场是一所被封闭了的空间,一般被困在里面的人数不会太多,通常少则只有六、七人,而最多也不会超过十二、三人,再加上期间应该不会再有新的人物加入,所以绝大部份的暴风雨山庄小说,都在前半段便已清晰的交代有关人等的简单背景资料,而读者也能更容易的掌握关于各个角色的特点、和他们各人之间的表面关系,这比较起其他场所完全开放、隔不多久便会加入新角色的小说,读者更能把注意力集中于剧情和推理这两方面。
还有的,是紧凑的情节。即使在虚构小说世界中,也很难想像一行十人与外界完全隔绝太长时间,被封闭超过七天的情形已非常罕见,而不论是凶手或侦探,在这有限时间之内可说是需要分秒必争,因此故事的情节绝不能像其他推理小说那样,凶手蛰伏多日在等待最佳的杀人时机,而侦探也不会花上大半个月来慢慢搜寻证据,所以节奏紧迫、绝无冷场可说是这类作品的特征。
最后一点,便是本格的保证。暴风雨山庄不但是凶手展开其杀人计划的最佳环境,同时也是作者编排绝世诡计的最佳舞台,所以我想大概只有以诡计作为出发点的本格推理,才会用上这个故事模式,因此对于诡计至上的本格迷来说,选择阅读以暴风雨山庄为主题的作品,会得到一定程度上的风格保证。
当然,有利则必有弊,暴风雨山庄给人最大的诟病,便是它的非现实性,它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推理世界中的童话故事。一行人被困于邸宅内的原因,多为暴风雨、大雪、山崩、地陷等难以预计的天灾,就正如童话中美丽的公主遇到丑恶的巫婆一样,总是会巧合地出现。同样的,尽管通常都是凶手单独犯案,但其他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被害者们都像愚笨的公主一样,轻易便给凶手逐一击倒,而到了最后,当然也会有一位王子般的名侦探出现,他不但不会成为杀害目标,反而能在最后的一刻找出真凶来,这一切确实令人难以置信。当然,假如要故事更接近童话世界的话,那么便得请中村青司或涉谷进平来当建筑设计师,他们必定能够把邸宅建造得比大魔王居住的古堡更为古怪、有趣。
总结一句,假如说密室是本格诡计的王道,那么暴风雨山庄便大概能称得上是本格模式的王道吧。
——香港路人甲
第四篇 最后的一言——死前留言
那……那是一具惨死的尸体。在观察现场的中途,就连平常见惯尸体的我都呕了出来。
被害人叫王沢源一郎,是个接近七十岁的老人,也是王沢公司的董事长。现场是他本人家里二楼的书房,被害人是倒在打开了的窗框上,从额头到顶部裂开,大量鲜血覆盖了脸庞。发现的是服务多年的女佣人,但当看见便已吓得腿也软了,只懂得呆坐在房门前大声哭叫,那也是自然的。
凶器看来是仍然留在现场的水晶镇纸,可是却没找到指纹,或许已被凶手抹掉。
看来这一天王沢源一郎正在书房内书法,在广阔的桌面上放有墨砚,也有书法用的纸垫。
“大河原警部,”在现场调查的其中一名部下向我叫道。
“怎样?”
“请看这里。”部下指着桌子和椅子之间说。
“哗!”我无意识的惊叫了一声。
在焦茶色绒毡的表面,以墨写成了些像文字般的东西,不、说是像文字般的东西并不贴切,那些确实是文字。
“在旁边还留下了这个。”部下拿着的是末端还染着墨的笔。
“嗯。”我咕哝了一声后再望向绒毡上的字。怎也像是英文字母似的,“W……E……X……么?”
“可以看成是这样。”从旁边传来的声音。但与部下的声音却不同,我回过头望去,乱蓬蓬的头和皱巴巴的衣服,一个戴着圆眼镜的男人凝视着地上。
“啊!”我惊得倒仰,“什么……什么……什么……你在干什么?”
“我呀,大河原警部,是……”那男人转动着手杖并说道,“头脑清晰、博学多才、身手敏捷的名侦探,天下一大五郎啊。”
“非常详细的自我介绍哩。”我冷冷的说。
“由于作者没有描写才能,所以只好自己来做。”
“啊,原来如此。比起以地文长长的说明优胜得多了。嗯,这事怎也好,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除有关人等之外,应该是不准进入的。”
“我是受了王沢董事长的委托,对某个人物进行调查。”
“所谓的某个人物是谁呢?”
“本来委托的事情是不能公开的,但既然人已死去便大概没问题吧。所谓的某个人物便是王沢董事长的妻子,那个在两年前结婚的继室,应该是约三十岁出头,由于是那么年轻而且又是个美人,即使王沢董事长怀疑她有奸情也是合理的吧。总之,最近是有那样的担心,所以到我那里委托去进行调查。”
“有那样的事嘛,那么,调查的结果怎样呢?”
“那个还在进行当中,虽然已经知道她妻子确实是有情夫,但对方的名字却还不清楚。我便是特意来报告这件事的。可是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没法要求给委托费的了……真是个大损失!”天下一搔着那乱蓬蓬的头。
“那真可怜啊,那样说来是有点状况了,要向你认真的问话,请到另外的房间等一会。”我就像赶蚊般的挥着手。
然而,天下一却对我无视,再次窥伺桌子下面。
“警部,这是宗很有趣的事件哩。”
“说成什么夸张的事件来啊,这没有外行侦探出场的份儿,请回吧。”我说出了一贯的台词。
“喔,W、E、X 吗……”天下一面露难色。可是环顾了四周后再向我眨一下眼。
“大河原君,这次看来是那个吧。”那个样子不似这故事的主人公,反而变成了像评论小说的闲杂人。
“是嘛,那个。”我也留意着四周并低声说道,“有一样所谓死前留言的东西。”
“那个麻烦的呀。”
“嗯……”我一脸不安的说道,“对于作者来说,简单地便创造了谜一样的气氛,也能产生丰富的悬疑效果,方便得很,但在一般的场合中,故事会变得不太自然。”
“变得不自然是当然的了,已经将近快死的人应该没有写下留言的时间。”
“唉,只得忍耐着应酬吧,而且不仅是小说甚至在现实中,那样的杀人事件也频密的发生,在临死前想公开凶手身份的被害者大概也会有一两个吧。”
“这样的话用口说出来便可以了,为什么要刻意做成暗号?清楚地写下凶手的名字那岂非更好么?”
“关于这一点,昆恩(Ellry Queen)作品中的人物有这样的说法。‘在临死前无可比拟的神圣一瞬间,人类脑袋的飞跃度会变得全无界限’。重点便是,我们并不了解人在临死前在想些什么。”
“艰深的说明啊!”天下一嘲讽的说。
“坦白的说,”我以手掩着口说道,“写下凶手的名字便无法成为推理小说了。”
“但创作简陋的谜,也只是变成了勒自己的脖子。”
“总之抱怨也没办法了,因为解开这个谜便是今次的主题。”我返回到小说中的人物,双手抱臂说道,“嗯,W、E、X 么,那究竟有什么意义呢?假若明白了这点的话,逮捕凶手也必定只是时间的问题。”然而,天下一却仍然还未返回到小说中的世界,只露出了厌倦的神色。
“这样子断定为W、E、X 是有些奇怪。那只不过是看起来像是而已。不作更确实解释的话,想来对读者并不公平。”
“那个、怎么说才好呢。”
“例如说,那个大河原君说是W的文字,实际上并非是个正规的W字,看见的只是一个大的V和一个细的V横向并排在一起,而且在细的V下边少许离开的位置,大的V相当的平列着,另外,要留意的还有X的前面部份带有少许弯曲。”
“虽说是那样,但如果作更详尽的说明,岂不会被读者看穿了么。因此不得不刻意的要作出误导。”
“所以便说不公平了。而且即使打赌也行,读者必定不会给那么单纯的误导所骗。”
“那个作者也知道了。来,假如再没其他抱怨的话,便返回到小说里去吧。”我捉住了天下一的衣袖,带那家伙回到虚构的世界。
完成了现场调查之后,我进行了对有关人等的查问。
这天在宅邸内的,有王沢董事长的妻子友美惠,女儿洋子,她丈夫谦介,女佣人立子合共四人。但这个家平常有很多人进出,第三者也有可能随意入内去到王沢源一郎的书房。
“今天并非假期,为什么王沢源一郎不到公司而在自己家里呢?”我问道。
“我丈夫虽说是董事长,但实务工作已交给了副董事长良一,所以最近多半留在家中。”年青的太太友美惠回答道。果然是个美得让丈夫担心有奸情的可人儿。
那暂且不说,叫良一的大概便是源一郎的儿子。据闻不仅是良一,王沢家族的男性全部都受聘于源一郎的公司。
我望着源一郎的女婿谦介说道:“你也是在王沢物业公司工作的,今天为什么不到公司去呢?”
“今天我是休假。”谦介战战兢兢地说。
“为什么休假?”
“也没什么特别理由。由于在早前的假期上了班,所以这只是替换。”
“呀……。”
接着我询问了在判断为事发时间的下午三时,各人身在什么地方。从结果知道,友美惠在庭院里修花,立子在厨房预备晚饭,谦介和洋子在庭院的网球场打网球,而虽然从网球场可以看见二楼书房的窗,但由于两人都专注于打网球,因此像是没注意到有异样的事情发生。
再之后便进行了个别的查问,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