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节
作者:
老是不进球 更新:2024-06-16 00:15 字数:5032
林雨明不语。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回答他。甚至,他还搞不太清楚他真正的意思。
“找十个有这种特殊爱好的弟兄来。”程旭终于对身边的手下说出了这句在他嘴边犹豫了很久的话。
他几乎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了:想象过无数次的复仇场面,居然因为是实施在那人儿子身上就变得这么困难吗?!
肖天在一边震惊地跳了起来:“阿旭!你要干什么?!……”私下里,他仍然叫他阿旭而非老大。他无法置信地看着他,他疯了吗?找十个弟兄来,傻瓜也猜得到那句“十倍的代价”是指怎么回事了。不行,他不能对那个孩子做这种事,更何况如果他猜得没错,应该是那男孩的父亲和阿旭有仇才对!
“肖天……这是我的私事。如果你要管,拿枪来说话。”程旭的眼睛里开始有了更深的恨意,特别是看到林雨明的身体因为听到那句话而激烈的颤抖的那一刻,他终于知道怕了么?假如不能让林家的人痛苦屈辱,那他的所做所为有什么意义?
“你明知道我不会对你用枪!”肖天的脸上也开始有了怒气,“可我就是不能让你这么对他。”
“干什么?”程旭转头望着他,“难道说你看上了他?”
“你真的疯了!居然说这种屁话!”肖天的脸张的通红。
“我是疯了,早在五年前就疯了!”程旭冷冷的道;“所以再说一遍:不要管我!”
他是来真的,肖天觉得那种无力感又来了——每当阿旭冷冷地对他说话的时候,这种无力感都会那么强烈。
“因为我知道你要是这么做了,你会后悔!”肖天无力的道。
“我不会!”他咬着雪白的牙。“如果你不想看,可以出去!”
肖天狠狠地跺了跺脚,冲出了房门。就在他冲出门的时候,十来个大汉鱼贯地走进了房间。……
………………
程旭的脸色越发阴沉。
看着林雨明的神色一如既往地平静,他心底犹如泼了滚油的火堆般炙烤难耐,想看到他哭泣、挣扎,想看到林家的人痛苦求饶,这样的念头嗜咬着他的心,让他无法自已。
“把他的衣服……”他咬着牙,扭头冲身边那群大汉冷冷地道:“——给我扒光。”
十个,整整十个男人。
听到程旭的吩咐,几乎个个喉咙一紧。
程旭作为短短几年迅速崛起的洪帮新老大,御下有方一直是他最有力的手段。没有人敢在他手下仵逆他的一句话,甚至一个眼色,就算老大要他们强暴的是个丑老太婆,也绝没有一个人敢临阵退缩,更何况,是那样一绝色的少年?……
最前面的两个大汉互望一眼,走了过去。一边一个的,他们分别抓住了林雨明的胳臂,死死地分开扣住了,按在他身后的一个大理石圆柱上。那个少年的手臂是如此瘦弱,几乎没有遭遇到任何挣扎,他的身体就无法动弹分毫了。
“嘶”的一声,雪白的衬衫应声而裂,裸露在众人面前的,是林雨明只穿了一件小背心的上身。早春微凉的空气和他身后冰冷的大理石贪婪地触上了他赤裸的肌肤,直到这一刻,他仿佛才如梦中初醒,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竟如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程旭成功的捕捉到了他眼中忽然升起的惊惧,是的!就是要这样!他大步地走上去,在他的面前停住,毫不留情地拉住他身上仅存的背心,粗暴地双手一分,顷刻之间,……衣衫尽褪。
“不!不……”一声绝望的呻吟终于从他的双唇中溢了出来:“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程旭面无表情,“两百万的货物,我起码该验一验货!”
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他清涩的身体,线条精致的锁骨,因为挣扎而曲线尽现的脖颈,他忽然惊觉自己喉咙发干,该死!
下一刻,他的手已狠狠地攥上了他的下巴:“你太瘦了,这让我很不满意。因为……”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浮起恶魔般的冷酷:“我怕撑不到他们侵犯你十次,你就会死掉!”
林雨明疯狂颤抖的身子竟渐渐平复下来,在那个人如此近距离仇视、愤恨的凝视下,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无比的安心。
年少时旭给自己的感觉就永远是那样的啊:只要他的手拉着自己搂着自己,就仿佛再也不会有什么值得害怕。……现在,那感觉又清晰的回来了,只因为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下颌,虽然……那手握得他痛到想流泪。
一股熟悉的花香飘入民的鼻中,那香……和他们家原来苗圃里种满的那种花树一模一样呢。现在的时间,花怕仍是未开。可为什么,他和旭的相见又是在这样的时光?
他努力地集中思想,不让自己的思绪再云飘天外。
是的,一切都不同了。……
他扭头看着紧紧禁梏自己手臂和身体那两双陌生大手,一阵恶心的痉挛泛上他的胃。再次微微挣扎,然后……是无果的放弃。
“阿旭……”
“干什么?”程旭一窒,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脊梁蓦然一僵。“想求饶吗?”
“是的,求你让他们放开我。”他轻轻叹息,垂下头去。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闭了起来。“只要放开一会儿就好。……你随时可以让他们再抓住我的,是不是?”
程旭无语。半晌,他冲那两名大汉点头示意。
林雨明的身体自由了。
“阿旭……”一如从前那样,他轻轻地叫。……让我再在心里叫你一次,阿旭,阿旭,……看着程旭的眼睛,他一个字一个字地道:“再见!”
转过头,他狠狠地、果然绝决地向身后的大理石柱上撞了上去。……
…………
(五)
…………
鲜血。又是飞速蔓延开来的、触目惊心的鲜血。
程旭全年身发冷地看着那熟悉的场景,蓦的,他猛然扑了上去。不!!!……不要,不要死,不要和妈妈一样在我的面前死掉!
怀抱着林雨明昏迷倒地的躯体,五年前刺骨的恐惧再次降临,那是唯一的亲人即将离他而去的惊惧,是再也看不至爱的人一颦一笑的无助,这感觉,他不要再来一次!
“去找医生!”他狂喊,转头看着林雨明右边额头上汩汩流个不停的鲜血,手足无措。……
………………
好痛。好冷。
……林雨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是那个他熟悉的脸庞,熟悉的眼睛和眼睛中熟悉的深情。可下一秒钟,那深情已倏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冷漠与敌视。
是他的幻觉,那前一秒的深切关怀只是他自己的幻觉。
林雨明长长的在心底叹了口气,所有的事都浮上心头,自己原来还在这个噩梦里。
窗外刺眼的阳光明示着昨夜已是过去,触目所到之处,是全然的陌生。
他的身上是一件新的干净的衬衫,纽扣扣的严密。稍稍活动一下,身上并没有异样的不适——除了额头纱布层层包缠下一跳一跳的刺痛。
而自己正全身无力的躺在一间卧室的大床上,床边目不转睛的那人,正是程旭。
……
他终于醒了!望着那双略带迷惘的清澄眼睛终于落在了自己身上,程旭飞快地俯身下去,凶狠的语气禁不住的惶恐:“从现在开始,你不准死!!我不准!”
林雨明静静地听着,不回答,也没有表情。似乎弄不清他说这话的含义。
一种狼狈的感觉席卷上程旭的心,该死!他不要以为我心软!
他顿了顿,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你给我听好!——你是我花了两百万买下来的,在你还完林家的债之前,在我没有让你死之前,你就得给我乖乖活着。”
他的语气越发生硬:“是生是死,还是继续昨晚没完成的游戏,……你都只能接受。不要妄想在我手底下逃脱!”
林雨明的眉头蹙了起来,“继续昨晚没完成的游戏……”一瞬间,他想大笑;为什么不能饶了自己,干脆赐自己一死?阿旭,你何其残忍!
“程先生——”改变了称呼,他的言语中掩不住的无奈,“我知道林家欠你太多,要杀要剐,全都随你处置——只要这样能遂了你的心意。可是——”他道:“昨晚那样的游戏,恕不奉陪。”
“哈!”程旭气极反笑:“恕不奉陪?恕不奉陪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慢腾腾地道:“我还是会去死。”
程旭恶狠狠的看着他眼里柔弱下面的倔强,他怎么不知道,那个永远在他身边安静而快乐的他何时会有着这样绝不屈服的胆量?
冷哼一声,快速地抽下领带,双手一握,将他的手腕并在一处,三下两下,捆了个结结实实,而另一端,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你以为,以你的能力现在可以再故技重施?”
林雨明并不挣扎,——他瘦弱的手腕在那双大手的掌握下似乎没有半分挣脱的可能。他又叹气,神情掩不住的疲惫,“你错了。人要是真的想死,总会有办法。”
他张开嘴,趁他不备,狠狠地用力朝舌头咬了下去。
一直严密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的那个人没有让他如愿,他一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林雨明的下巴,在他再次伤害自己之前成功地阻止了他:“我说过你休想!”
他身下的人儿的脸上尽是他从没见过、也最不愿见的无言倔强,让他的怒火不径而走,“答应我不再寻死,我就放开你!”
手下用力,几乎捏碎骨头的力道终于让林雨明的秀眉因为吃痛而紧蹙,可却没有得到他想听的呻吟求饶。发不出声,却立刻重重地坚定摇头。
无法控制局面的挫败感让程旭只觉得想抓狂: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用死来威胁自己?!那么,你就去死吧!……
他右手一错,只听“咯”的一声脆响,林雨明的下颌骨应声错位,“啊……”忽如其来的巨痛让林雨明闷哼一声,有一瞬间的失神。下颌无力地张着,再也闭不上,竟是已被重手扭脱了臼。
程旭大步转身,离开房间。那个人他算什么东西,一个早该去死的仇人的儿子而已!他的身子因为愤怒而些许的发抖,甩手摔上房门,走到客厅。
沙发上沉吟而坐、手拿一杯红酒的是肖天。
昨晚他虽然负气而走,却根本不敢真的走远,预感中总感觉会有什么事发生,果然,不出几分钟,他就在外面听见了程旭那狂暴着呼喊医生的声音。制止住程旭的狂燥,找来医生,遣散那些个因欲望被强行遏止而狼狈至极的手下,几乎都是他在冷静的吩咐处理。
看着程旭终于从卧室里出来,肖天舒了口气,这代表那个男孩醒了。
他观察着程旭的脸色,很是难看。
——这也难怪——从昨夜十二点多开始折腾,又守着那男孩不合眼地熬到现在,不满眼红丝、疲劳不堪才怪。
“怎么?他醒了?……”他小心翼翼地问。“医生说了血虽然流的不少,但伤口应该没事的,你不用为他太担心。”
“我担心他?”程旭冷笑:“对,——我是担心他死的太快,这样我就来不及把所有的报仇方法在他身上试一遍。”
“哎?……”肖天惊讶地睁大了眼,很快地,他叹气:“不要口是心非。”
程旭狠狠朝他一瞪,“不要你管!”劈手夺过肖天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要喝酒不需要用抢的吧?””肖天失笑:“那个男孩到底怎么样了?伤口有没有再出血?”
程旭不语,刚才的出手,一方面是因为林雨明的不妥协恨的他牙根痒痒,一方面也是怕他再不分轻重地咬伤自己的舌头。可是那样的手法会让人疼痛不止,他刚流过血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思及这点,他忽然似乎已觉有冷汗流下。
“我……刚刚把他的下巴扭脱了臼。”他无力地说:“他一心要咬舌头自杀。”
“什么?!你真想弄死他啊?”肖天楞住。想骂他,可看到他眼中的复杂神情,终于叹了口气。“你这个冷血的家伙!”他低低咒骂了一句,跳起身来,向卧室急跑而去。
推开房门,看到床上那个男孩双手被缚的模样,肖天倒吸了一口凉气。
男孩脸色不正常的苍白,嘴巴微张不能合拢,显然被人拧脱了臼。疼痛折磨下的冷汗,正密密地从他的额头渗透出来。……可是如此,他竟然一声不吭。
(六)
肖天坐到了床边,一手固定住他的脸颊,一手微微用力转动,只听一声轻响,饶是林雨明有了准备,仍然又是一声压抑的痛楚闷哼。可再下来,他的下颌已可开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