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谁与争疯      更新:2024-06-16 00:14      字数:4721
  没错,他没有订两间房,而是订了套房。什么啊,要和苏烈共处一室?我跟在他后面嘀嘀咕咕,进了房间之后,惊叹套房实在太大太豪华了!房间随处都可以看到插在花瓶中的鲜花,桌子上还有曲奇饼和水果盘,柔软的地毯,华丽的沙发组,整面的落地窗,还有一个房间大小的专属浴池!我先抓了一块饼干塞到口中,然后兴奋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这里和外面狂风暴雨的天气是两个极端嘛。可是我转了几圈后,发现一个问题,套房里只有一张巨大的双人床。我确定自己每个角落都找了,还是没有发现第二个房间或者第二张床。难道,我要和苏烈睡一张床?就算我宽宏大量,他可能吗?
  苏烈看出我的心思,嘴角浮起一丝冷笑,给服务生一串号码,让他帮我订另外的房间,不知道跟服务生用英文说了什么,给服务生的小费还不少。
  反正是五星级,最低标准的房间也会很棒的,我这么想着,很期待。
  “那么,明天见啦,祝你好梦。”我朝苏烈挥挥手,跟着酒店服务生走出豪华的套间,根本没注意到苏烈在我身后诡异的笑脸。我问服务生,刚刚苏烈和他说了什么。
  苏烈到底和服务生说了什么,还让服务生不要告诉我,奸险。服务生一直把我带到酒店大堂,他照着苏烈给他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用泰语讲了两分钟,之后把我带到大门口。一辆酒店专用的接送轿车等在那里。
  我的好奇心已经膨胀得要让我爆炸了,这种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没好好练英文口语,从小到大语言组织能力很差的我,在我妈逼迫下,英文虽学到可以大致听懂的地步,但口语还是结结巴巴,我绝对是考试型的,要是麦莉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够应付任何高端情我用英文问服务生小哥,车子要带我去哪里。他说给我安排的住处有点远,让我放心,司机会把我带过去,那边也有接应的人。听他笑容满面地说,我才放心地坐上车,心想这酒店外表完全看不出,里面还真够大的,从我的房间到苏烈的房间,还要专车接送。
  雨还是倾盆状态,天空划过闪电,紧随着鞭炮声似的雷声,让人忐忑不安。雨滴砸在车窗上,往外根本看不到什么。司机穿着酒店的制服,戴着墨镜,很严肃很专注地开车,和之前可爱的司机大叔不能比。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停下,司机扭头跟我说,到了。
  我下车后,有个胖胖的当地大妈撑着一把大花伞,笑嘻嘻地把我接进一栋房子。我有种被苏烈卖了的错觉,因为这个地方的气质和之前的五星级酒店格格不入,这里未免有点太朴素了,房子内的装修是当地风格,由普通居民住房改造,一个晚上300泰铢,折合人民币60元,就像我们那的家庭旅馆嘛。直到进了房间,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我和苏烈入住的根本是两个不同档次的酒店。苏烈那坏蛋,为了报我在飞机上让他被笑话的仇,安排我到五星级酒店旁边的一家当地小旅店入住。
  我看了看旅店时间,夜里十点,身上被雨淋到很不舒服,只能先在这里过一夜,明天再找苏烈讨公道。早知道这样,死也要带一张银联卡过来,都是苏烈害的,我怀疑他是提前计划好的,就为了把我放在这种“只能乖乖听他的,否则会客死异乡”的环境里。我开始安慰自己,这旅店房间虽小,但整体还算温馨,房间里还点着香薰蜡烛,被褥也干净,服务生都很热情,比国内的一些连锁酒店好太多了。
  外面打雷闪电不停,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怎么都有点害怕,洗漱完毕我钻进被子里。
  手机里有一条信息。手机和电话卡是苏烈在曼谷机场给我买的,出门的时候我什么都没带。新手机里面只有苏烈的号码,除此之外,我能记起来的号码除了我爸、我妈、我姐和麦莉的,还有钟斯宇的。来泰国前,钟斯宇在网上留下他的新号码,说若是有什么烦恼,可以打电话给他。
  “我可能远水救不了近火,但我可以倾听。”钟斯宇在13~上说。他去泰国后我们一直通过1切联系。何况我爸那多事佬,去日本前还自作主张打电话给钟斯宇,说他要去日本出差一个月,我放假这段时间请钟斯宇多照顾我。我爸是那种出一趟远门都担心我自己在家会饿死的人,他觉得打扫做饭的阿姨也不能保障我的安全。他真是太小看我了。
  我该不该提前跟钟斯宇打招呼说我来了泰国而且也在清迈呢?清迈就这么点地方,倒霉起来随便哪都能遇到,他和芸珠姐要是看到我和苏烈在一起,会作何感想?
  我洗漱过后没多久,服务生敲门给我送来夜宵,我正好没吃什么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睡不着,心想这旅店虽小却服务周到。夜宵有泰式河粉和香蕉煎饼,还有水果盘,看着都叫我流口水。我开始没注意,等到吃见底时,才在盘子上发现隔壁五星级酒店的标志。
  难道是苏烈叫人送来的?太晚了不好问旅馆的人,明天天亮了再问。如果真是苏烈叫人送来的,他干吗对我这么好?
  在清迈醒来的第一天清晨,雨早已经停了,从房间可以看到窗外的天空,干净的蓝色像梵高调出的颜色。看久了北京的天空,再看清迈的天空,好像长久以来装满灰尘的眼睛终于被洗干净。
  我从床上爬起后,迅速地洗漱完毕,用了旅店提供的简单英式早餐,问了旅店前台工作人员这附近的路线,出去了怎么回来之类的,她热情地给我画了一张简易的英文标注地图。出门的时候遇到旅店要去进货的工作人员,问我去哪里,我说去隔壁的五星酒店,他说可以顺道载我过去。我再一次感慨泰国人真热情。
  昨天夜里抵达清迈,倾盆大雨带给我的震撼还没有从心中完全除去,来不及好好观赏清迈的街景。早上的路边有着几处积水,古城道路被一夜的雨水冲刷得特别干净,干净得躺在上面也不会沾一点污泥,一路上的泰文招牌时刻提醒自己身处陌生的语言环境。寺庙很多,几乎每条街道上都会有一座小寺庙,白墙金顶,在清晨微熏的阳光中散发着神圣庄严的光芒。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闻起来清心净肺,难怪邓丽君那么爱清迈呢。
  到了五星酒店,我直接奔着苏烈的套房去。早上我问了我住的那家旅馆的前台,昨天夜里送夜宵给我的情况,前台说是隔壁酒店也就是苏烈住的这家五星酒店的人送来的。还真是苏烈干的,难道他是于心有愧吗?
  途中我找错房间,孜孜不倦地按着门铃,一个彪悍外国黑人大汉开的门,吓了我一大跳,对方估计是被我吵醒的,眼冒杀气。我慌忙找台阶下,日语夹杂着韩语点头哈腰:“丝米妈森,米亚内思密达。”然后小碎步跑走。这是我跟麦莉去越南的时候学的。
  苏烈的房间在另一头走廊,确定房门号码准确无误,我不管他是不是在睡觉,我死命地按门铃,趁着走廊空无一人对着门又敲又踢。大概过了十分钟,苏烈穿着酒店的睡袍打开房门,刚睡醒的样子,好像睡得不是特别好,一脸起床气,看到是我,习惯性地皱起眉头。尽管如此,我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帅,没人能把起床气演绎得像他这样帅气。
  我根本不稀罕进他的套房,气哼哼朝他伸出手:“给我钱,我要去逛街。”反正他说来泰国的所有费用包在他身上,我就当他是取款机好了。
  苏烈挑了挑眉:“逛街?你认识路?你会泰文吗?英文那么烂,石头脑袋。”
  “没办法,谁叫你让我来不及带行李,这身衣服都穿出味道了,你闻闻,闻闻。”我说着凑近他。他避嫌地往后退了几步:
  “别进来,我拿钱给你。”
  苏烈给我取来一个小皮包:“里面有八万泰铢,应该够你花了,如果不被你弄丢的话。”
  我接过装钱的小皮包,打开看到里面一沓面值很大的泰铢,一个晚上对苏烈的怨气已经全消了,无论什么时刻金钱都能让人开心。
  他准备关门时,我伸出一只脚进去卡住问他:“昨天晚上是你差酒店的人给我送吃的去的?”
  “没有。”他踢开我的脚,砰地关上房门。
  我站在门口笑了。否认就是承认,苏烈这点和麦莉真的像极了。比如麦莉给许征买围巾,明明是她自己挑的,送给许征的时候却说是我帮忙挑的,他们都是“直接承认会死星人”。
  正好是周末,从旅店出门前我问过老板娘,她说晚上有夜市,夜市比较热闹。白天呢,我得找找当地美食,逛逛古寺庙,接着去给自己置几件衣服,再去做个泰式按摩。忽略掉苏烈的话,这就是我一天的完美行程。在飞机上他答应让我在清迈休息两天,那两天完全属于我的私人时间,接下来要听他差遣,一起去找钟斯宇和芸珠。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找到他们要做什么说什么,难道要说:“嗨,好巧啊,你们也在这?”在街上巧遇的几率很大,走一步是一步,真的遇到就打招呼好了。算了,我还是没有勇气巧遇钟斯宇时和他打招呼,我一个人还可以编点话应付,如果苏烈在身边,那是最糟糕的情况。
  上街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家服饰店,买一顶帽子和一条纱巾,把自己伪装起来。服饰店里的试衣镜,里面那个头戴草帽、纱巾围着半张脸的女子,我妈要是见到也认不出来。
  语言不通根本不是旅行的最大障碍,有眼睛就能找到想去的地方,卖吃的店门口就是吃的,要去景点就跟着旅行团走,酒店找有90化1字样的。我在古城里晃了大半日,谈价格光靠比手势,大包小包买了一堆东西,我甚至在当地手工店买了一尊手工泥塑的小佛像,不知道能不能过海关的情况下,花了2000泰铢。我想林赞成同志应该会很喜欢打禅的小佛像。
  我给麦莉买了一支簪子,给许征买了寺庙的小模型,许征有收集建筑模型的爱好。我只能以这种方式来弥补我对许征的愧疚感。
  泰式按摩店到处都是,随便走进一家装修都颇有特色,满眼的泰文招牌具有浓厚的异国风情,店里弥漫着香气袭人的玫瑰精油香味,150泰铢可以按摩一个小时,和国内比实在太划算了。工作人员礼貌热情,我比画全身,说要做全身按摩,店员不愧是见多识广,听了马上意会,把我领到一间单人房间。
  按摩是一定要做的,天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苏烈要怎么折腾我,先把筋骨松松,才有精力对付他。
  两个小时后我从按摩店出来,身心舒畅,身上某些关节还隐隐作痛,不过痛得恰到好处,我几乎完全忘掉了这次泰国之行的真正目的,也忘了苏烈的存在。
  这次泰国之行实在太顺利了,因为有过出国游惨不忍睹的经历,我几乎要把清迈当成我的福地。麦莉一直迷恋香港影星梁家辉,电影《****》看了很多遍,大二那年寒假她忽悠我去越南,我们不但把行李弄丢还被司机拉错了方向,两个人在湄公河边散步,
  被一伙莫名其妙的当地男子围住,要不是麦莉大喊大叫引来警察,我们差点儿就被人拉去卖了。回国最后一天,两人还双双得肠胃炎,在飞机上跑厕所跑得整架飞机的乘客都认识我们了。去新加坡是高中的事,我用存了半年的零花钱,给我爸策划了一场生日旅行,他一直很欣赏狮城新加坡的人文环境,可惜我在那边弄丢了护照,我爸生日没过成就算了,别人观赏景点的时间他都用来跑领事馆和警察局。
  不过我的好运气好像用光了。当我大包小包打车回入住的旅店时,在车子里远远地看见一个地方冒着浓烟,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头顶,车子驶入路口,路边站满了围观的人群,一辆救火车停在旅店前,巨大的水柱对准冒着黑烟的房子。
  旅店胖胖的老板娘站在外面急得团团转。我从外围人群中挤进去,愣愣地问一个旅店面熟的服务生:“满旧”
  他看到我,高兴得抱着我大喊大叫,老板娘也几乎同时看到我,也跑过来激动地抱着我大喊大叫。
  我完全蒙了。火势扑灭后,听一个住在隔壁的客人说,由于昨天晚上雷电的原因,我居住的那间旅店房间电路受影响,中午天气变热后,加上反光镜的原因,某些易燃物品在太阳的照射下自燃,这是起火原因。所幸没有人员伤亡,除了我入住的那间房一定程度烧毁,旅店并没有太大损失。
  旅店老板娘和员工看到我那么兴奋,是因为他们以为火灾发生时我还在屋子里。不久后苏烈也赶到现场,他劈头盖脸地问我为什么不接电话,听说火灾后他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
  我告诉他,进了按摩店后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他脸都绿了,看起来这个突发事件也让他突然慌了手脚。我大概能理解他的心情,毕竟我是跟他来的,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