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节
作者:
老山文学 更新:2024-06-16 00:13 字数:4811
那只该死的狗也会让她出丑。
“我进去。”她挑衅地说。
卡本特正要前往查普曼之池时,接到来自达特茅斯警局的电话。他听那位警员叙述一个法国人提供的录像带画面,然后问:“他长得什么样子?”
“五英尺八,身材中等,有点小腹,稀疏的黑头发。”
“我以为你说他是个小伙子。”
“不。至少有40岁了,他的女儿14岁。”
卡本特蹙眉。“不是那个该死的法国人,”他咆哮;“是录像带里面那个人!”
“噢,对不起。是的,他很年轻,大概20出头吧。黑色长发、无袖T恤、运动短裤、肌肉结实、古铜色的皮肤,总之是个帅哥。拍他的那个女孩说他看起来像尚格·云顿。她现在觉得羞愧万分,她想到他那玩艺儿像大香肠,不相信她自己竟然不晓得他在做什么。这家伙拍色情电影铁定可以大捞一票。”
“好啦,好啦,”卡本特急躁地说;“我明白了。你说他用手帕自慰?”
“看来好像是。”
“会不会是小孩子的T恤?”
“或许,很难说。事实上,我很讶异那个法国佬竟然能看出那个混蛋在搞什么。他做得很谨慎,只是因为他那玩艺儿实在太大了,所以才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第一次看到时,还以为他把橘子摆在大腿上剥皮。”电话另一头传来一阵狂笑;“然而,你也知道大家对法国人的看法,他们都喜欢自慰。所以我猜那个法国佬才能一眼就看穿了。我说得没错吧?”
卡本特休假时常跑到法国玩,他竖起拇指与食指对着话筒做开枪状——该死的种族歧视者,他想——不过开口时并无怒气。“你说那个年轻人有个背包,能否描述一下?”
“标准的露营背包,绿色的,里面似乎没有装太多东西。”
“大吗?”
“噢,是的,是大型背包。”
“他怎么处理这个背包?”
“坐在背包上自慰。”
“地点?在查普曼之池的哪个位置?东边,西边?把当地景物说给我听听。”
“东边,那个法国人拿地图给我看。这个手淫者在艾米兹山下的海滩上,面对着海峡。绿色山坡在他后方。”
“然后他怎么处理这个背包?”
“不晓得,录像带到此结束。”
卡本特要求派专人将那卷带子火速送来,并附上那个法国人的名字、假期的预定行程,以及他在法国的地址,向那名警员道谢后挂断电话。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玛姬在印格兰姆穿着制服下楼时,望着火炉上那个瓶中船的模型问道。
“是的。”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做的,和这栋房子的其他东西一样,那么”——她将手中的杯子在空中比划着——“中规中矩。”
她原本也想和高布莱斯描述哈丁的船一般,使用阳刚、简朴等字眼,不过不想失礼。房内摆设就如她所料想的,干净、无趣得让人无法忍受。一看就知道这栋房子的主人索然无味,苍白的墙壁、苍白的地毯、苍白的窗帘以及苍白的装潢,架上有时会放个小摆饰。她没有想过他的房子就像他的工作,即使想过,她也认为整齐划一中也应该有一些个人色彩。
他笑出声来。“我觉得你似乎不喜欢?”
“不,我喜欢。它——呃——”
“装可爱?”他提示。
“是的。”
“我12岁时做的。”他在她面前弯曲手指头;“我现在做不来了。”他将领带拉正。“白兰地如何?”
“很好。”她坐在椅子上;“非常有效。”
他接过她的空酒杯。“你上次喝酒是什么时候?”
“四年前。”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她闭上眼睛;“我要睡觉了。”
“我由查普曼之池回来时,会顺道去探望你母亲,”他边穿着夹克边向她承诺;“这段时间,不要让你的狗坐在我的沙发上。那对你和你的狗都不好。”
“如果我办不到会怎么样?”
“下场就和柏狄上次在我的地毯上抹屁股一样。”
虽然又是个阳光普照的日子,查普曼之池却空荡荡的。西南风刮起恼人的大浪,游客为防晕船呕吐,纷纷打退堂鼓。卡本特和两名刑警跟着印格兰姆由船棚走到岩岸一处用漂流木做记号的地方。
“当然,要看过录像带才能正确找出位置,”卡本特说着,依据达特茅斯那位警员的描述,试图找出哈丁所坐的地点。“不过看来似乎没错,他确实是在海湾这一侧。”他们站在海岸线的一块板状礁石上,他用鞋尖拨动一颗小鹅卵石。“你就是在这里找到那件T恤的?”
印格兰姆点点头蹲下来,将手伸入礁石底下的海水。“不过卡得很紧,有只海鸥曾试着将它叼出来,但没能成功,我过来拿时,全身都湿透了。”
“这一点很重要吗?”
“我看到哈丁时,他全身都干干的,所以应该不是为了回来拿T恤。我想衣服在这里已经好几天了。”
“嗯,”卡本特思索了片刻;“衣服很容易卡在礁石间吗?”
印格兰姆耸肩。“任何东西只要被螃蟹看中了都可能会卡住。”
“那好,”卡本特说;“告诉我那个背包在哪里?”
“只是揣测,长官,而且不大有把握。”印格兰姆站起来说道。
“我在听。”
“这件事已经困扰我好几天了。他显然不想让警察接近这个背包,否则他在星期天就会带到船棚去了。你们去搜船时也没有发现——依我看不是你们找到的那个背包——那表示这个背包牵涉到某种罪证,他必须处理掉它。”
“我想你说得对,”卡本特说;“哈丁要我们相信他背的就是我们在船上找到的背包,达特茅斯那位警员说录像带中那个背包是绿色的。那他是怎么处理了,呃?他是想隐藏什么?”
“要视背包内的东西对他是否有价值而定。如果没有价值,那他在回利明顿时就会丢进海中了。如果有价值,他会留在可以拿得到但不会太醒目的地方。”印格兰姆举手遮阳,指着他们后方的斜坡。“那边有些微的山崩现象,”他说;“我会注意到这一点,是因为那个地方就在哈丁突然出现在珍娜小姐面前之处的左边。这里的碎石相当不稳定——所以这些断崖才会到处都立着‘注意落石’的警告标志——依我看这处山崩是最近造成的。”
卡本特跟着他的眼光望过去。“你认为背包在落石底下?”
“这么说吧,我想不出比将东西埋在落石堆里更快更方便的方法了,要造成这种小山崩并不难。只要将一个松动的石头踢掉,一转眼,你想藏匿的东西就埋在落石堆里了。没有人会注意到这种天天都会发生的落石现象。史宾塞家两兄弟将他们父亲的望远镜摔落下山时,也造成一次落石,也许那给哈丁提供了一个点子。”
“也就是说他是星期天做的?”
印格兰姆点头。
“今天早晨回来查看是否有人翻动过?”
“我怀疑他是更想取回去,长官。”
卡本特瞪着印格兰姆。“那么你看到他时,他为什么没有拿着?”
“因为落石堆在阳光下晒干后变硬了。我想他在意外遇到珍娜小姐时,正想去找把铲子。”
“那是你最好的看法?”
“是的,长官。”
“你可真有办法,是不是,小伙子?”卡本特蹙眉说。“我看了你昨晚的传真,还让高布莱斯巡官找遍了大半个汉普郡。”
“那并不证明我的传真是错的,长官。”
“也没有证明你是对的。我们星期一曾派了一组搜证人员搜查过这个地区,他们什么也没有找到。”
印格兰姆将头比向隔壁的海湾。“他们搜查的是爱格蒙岬,长官,而且当时没有人对史蒂文·哈丁的举动有兴趣。”
“嗯。派出搜查队也是要花钱的,小伙子,我要事情更确定更明朗才能花纳税人的钱赌一赌。”卡本特眺望着大海。“就我的看法,他是回到犯罪现场重温他的刺激感——像他那种人很可能做这种事——而你却说他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
印格兰姆没有说过这种话,不过他不想辩驳。也许督察长说得对,那正是哈丁回来的目的,相较之下,他自己的山崩理论比较站不住脚。
“怎么样?”卡本特追问。
印格兰姆腼腆地笑了笑。“我带了自己的铲子来,长官,”他说;“就在吉普车后座。”
暗潮21(1)
高布莱斯站起来,走到可以俯瞰道路的窗户前。稍早的群众已经散去,不过有两个老妇人仍在人行道上聊天,偶尔眼光会瞄向郎顿别墅。他默默望着她们一阵子,羡慕她们的生活正常。她们无须倾听谋杀案嫌犯丑陋的小秘密。有时候,他听到像桑纳那样的男人自白时,会将自己想像成神父,借着聆听来提供一种祝福,不过他既没有权力也没有意愿来原谅罪恶,而且还会因为听了他们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觉得心虚。
他转身面对桑纳。“那么说,对你的婚姻更精准的说法是性奴役?凯特一心想确保她女儿在她所无法享有的安全环境中长大,所以你才得以借此威胁她?”
“我刚才说她可能会做,不是她曾经做过或是我曾经要求过。”桑纳眼中闪现着一丝得意,仿佛他已占了优势。“你非得这么极端不可,是吧?半小时前你认为凯特成功地骗我娶她,而将我当成白痴;现在你又指责我性奴役,只因为我对她隐瞒汉娜的身世而感到厌烦,并‘委婉’地指出我知道真相。如果她在我们两人的关系中只能逆来顺受,我又何必买这栋房子给她?你自己也说我住在奇切斯特比较好。”
“我不知道原因,你告诉我。”
“因为我爱她。”
高布莱斯不耐烦地摇头。“你先将你的婚姻描述得有如战场,然后又要我相信你这套狗屁说词。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那的确就是真正的原因。我爱我妻子,她要什么我都是有求必应。”
“同时你又胁迫她在你想要时就替你口交?”房内的气氛僵住了,凯特与威廉的婚姻如此冷酷,让高布莱斯觉得自己也变得残酷起来了。法医停尸台上那个娇小的孕妇,以及华纳医生为了说明她的手指已经断裂的情形,拿起她的手晃动的画面,都已成为他记忆中无法摆脱的阴霾。骨头的嘎嘎摩擦声有如蛆虫般盘踞在高布莱斯的脑中,他连做梦也会梦到停尸间。“你知道,我无法确定你到底爱她或是恨她,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爱恨交织的关系变质了?”
桑纳摇头。他忽然斗志全消,仿佛他刚才在玩一场徒劳无功的游戏。高布莱斯希望能搞清楚威廉试图借着刚才的回答来获得什么,因此困惑地端详着他。在整个访谈过程中,可以看出威廉不够坦白,而且也不擅掩饰,大致上他给人的印象还算诚实。高布莱斯忽然灵光乍现,威廉是想以拙劣的技巧让警方相信,他的妻子是很容易引起男人强暴欲望的那种女人。他记起詹姆士·普狄对凯特的描述:“当晚凯特做的事,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做过……那是大多数男人梦寐以求的事……我只能将凯特形容成发高烧……”
“她爱你吗,威廉?”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问过她。”
“因为你担心她会说不?”
“正好相反,因为我知道她会说是。”
“而你不希望她说谎?”
威廉点头。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高布莱斯低声说着,他的眼睛盯着桑纳;“那表示别人以为你笨得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她在婚外情这件事上有没有骗过你?”
“她没有婚外情。”
“她确实到史蒂文·哈丁的船上去拜访过他,”高布莱斯指出;“船上到处都是她的指纹。你发现过这件事吗?或许你怀疑她腹中的胎儿也不是你的?或许你担心她又要弄个杂种赖到你头上?”
桑纳凝视着他的手。
“你曾强暴她吗?”高布莱斯毫不留情地追根究底;“那是不是承认汉娜是你女儿的交换条件之一?你随时都可以找凯特发泄?”
“我不必强暴她,我何必强暴她?”他问。
“我只对有或没有感兴趣,威廉。”
他眼中迸出怒火。“没有,可恶。我从来没有强暴过我妻子。”
“或许你用氟硝西泮药迷昏她,使她百依百顺?”
“没有。”
“那你告诉我,汉娜为什么对性那么有概念?”高布莱斯继续说;“你和凯特在她面前做那档子事吗?”
桑纳怒不可遏。“那实在太恶心了。”
“有还是没有,威廉。”
“没有。”他哽咽着说。
“你在撒谎,威廉。半小时前,你说你和凯特必须待在旅馆里,因为汉娜哭闹个不停。我想在家里也会发生那种情况。我想你和凯特做爱时也让汉娜旁观,因为你受够了凯特不断拿汉娜当做拒绝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