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节
作者:连过十一人      更新:2024-06-16 00:13      字数:4763
  本少爷还要嫌你玩的那小弓小箭小家子气兼小孩玩扮家家酒勒!」
  「你…你……」不管是头上长的还嘴上发的,一头银丝全违反地心引力的往上冲,火的气不打一处来的说不出句完整话。末了只见金时老头不知从哪捧出个陶罐来,开了盖就抓一大把猛往外头的妖孽身上抛。「恶灵退散!恶灵退散!」我撒!我撒!我撒撒撒!
  「哇勒!你这老头是疯啦你!」有没有搞错啊,竟然拿盐巴撒他,当本少爷是什麽东西来了?一手拽弓、一手忙著挡头盖脸的忙的好不亦乎,最後郎律日终於「冻未条」火气全发的对金矢老头暴吼出声:「够了哦你这臭老头,不要以为你是个老人本少爷就会一直忍让著你哦!香蕉你个芭乐(最後还是顾虑到不得对老人家出言不逊家训改为以水果代言一堆圈圈叉叉),如果你怕了本少爷的十字弓赢了连宇堂那小子会让你没面子的话就老实说一声,基於敬老原则本少爷说不定会放一下水给你留点面子的不让那臭小子输得太难看,耍什麽大派头啊你!」
  这麽哇啦啦一堆吼之下,郎律日瞬时发觉——满天的盐雨乍时打住不下了。偷眼一瞄,却见金矢老头不知何时已收起盐罐,更又回复为原先那副道貌岸然模样的拄扙立在门廊之间。
  那一头白发苍苍、那红润的脸色——原先没那样气血和畅,估计是被某人气红的,再加上那刹时间平心静气的神态,假若再衬上棵老松树,一幅中国式空山仙人卷就跃然眼前了!
  啊勒,你老头也火熄的太突然了吧!果然是名师出高徒……移眼瞅了瞅连宇堂,一门派都兼职川剧变脸演员来的。
  「宇堂。」眼中神色是莫测高深的,金矢老头突以日文唤了声。
  「是的,老师。」同样也以日文应了声,连宇堂忙恭谨上前。
  疑?做什麽突然同声同气的说起倭国语言来,不会是两人竟想在本大少眼前就「阳」谋著要算计起他来吧?
  被耍的次数一多,面对连宇堂时,郎律日顿时成了一名疑心病重症者。
  「宇堂,你的御弓射箭之道让人贬低至此,心上是否会有点愤怒不服气?」注视著连宇堂的眸子,金矢老头问了句。
  转头瞄了郎律日一眼,连宇堂这才朝著老先生摇摇头。「并不会的,老师。言语的贬损对我们人的本身并无引响,不用过於在意,这是老师您教宇堂的。而且,相信老师您也不会否认我的学长所说的——『并无高低的分别,虽然不同,但十字弓也是另一种弓道。』这句话的,宇堂认为老师对学长的这场意气之争,只是故意的刁难罢了。」迟到就算了,还毫无反省,郎学长大概就这点让老师看不过眼吧。
  闻言,老人不禁微微一笑的点了点头。「嗯。那麽,这个野蛮小子以十字弓向你下的挑战你想接下吗?如果不想的话,老师会帮你挡掉的。」金毛野小子虽然让他瞧得也挺对眼,不过毕竟是自己爱徒的意愿占首要。
  「谢谢老师,但宇堂自信自己驾御弓箭的能力不会输给任何人,或任何弓的。」一脸自得的笑,连宇堂回答道。
  「喂喂喂!你们到底是哈啦够了没?给本少爷差不多一点,不知道在别人面前叽哩呱啦的讲别人不懂的语言是很失礼的事吗?」再按捺不住性子,郎律日忍不住切入两人中间插话道。
  金矢老头这才又把眼光调向郎律日。「那好,宇堂,你就用你的弓和箭,让这个金毛小子了解一下,什麽才叫做是正统的『弓道』吧!」
  「宇堂知道。」轻轻颌首,这才将眼光对上因为听呒而感一头雾水,不满的又欲发飙的郎律日。
  干嘛又突然这样看本少爷?又要瞎扯什麽你爱上本少爷了吗?郎律日没好气的想道。
  「郎学长,」甜甜的唤了声,加奉送上一个大大的笑容,在郎律日的冷汗直冒中,连宇堂才宣布道:「老师总算答应了,学长,我们的比赛可以开始了唷!」
  抽签决定,郎律日率先上场。
  「咻,咻,咻!」连三射,郎律日箭箭都正中靶心。
  没说的是,虽然没习弓道,不过打小他郎少爷可也跟自家那对各式危险武器特有兴趣的老哥玩过一小阵子的十字弓(照说,这玩意儿是被列为具伤害性需管制武器的,即使在美国就连成年人都要有照才能持有,在台湾更断不可能让未成年青少年接触及持有,不过因为郎家庭训有问题,连郎妈都有某程度的暴力倾向,哥哥带未成年小弟玩危险玩具也不足为奇),而且还顶著老哥名的得过业馀好手金牌奖,所以说,比那种弓他不熟,但若改用这种弓,他可自信不会输人,至少也能搏个平手局面。
  聪明反被聪明误,连宇堂那臭小子绝对没想到这一点,才会答应让本少爷用十字弓来和他比试的。哈哈哈……
  就在郎律日的暗自得意间,「咻」的一声,连宇堂已射出第一枝箭,自是射中靶心无误。箭一发再发同样命中。
  第一局分数持平,第二局展开——
  同样也是箭箭无失误的成绩,证明了郎律日的实力非偶然,连宇堂这才颇有些讶异的望了眼郎律日。
  白白的牙笑得一闪一闪的,郎律日只抬头挺胸,整一个人得意臭屁到不行的迎视上连宇堂的目光。
  不置可否的,轮到上场的连宇堂只凝住心神地重专注於瞄准的动作。
  给人感觉还真的是很是不同呢,平时的连宇堂与挽著弓箭的连宇堂。也许像这样屏气凝神的把自我全投注在弓弦上,再藉著飞射而出的箭矢到达心所思的目标,这就是那老头口中所谓的弓道了吧。
  毕竟不似十字弓一样还有可供瞄准的准星显示装置,连宇堂那样的射箭形式可得要持弓人对自己的弓和箭完全掌控才能箭无虚发的。弓道,指的该是御弓之道吧,略有所悟的,郎律日在心里想道。
  连著三箭自然又是满堂彩。突然觉得他们两人虽是各玩各的弓,但实力相当再怎麽比也难分高下,刹时觉得两人这样的比法很挺费时间,郎律日遂建议道:「这样太慢了,我提议乾脆两个人一起发箭比试算了,这输赢也好早定早了,要不这局万一又持平,一个人一个人发箭的要比要民国几年。」
  看了看情形,金矢老先生也同意的点了点头。
  44
  第三局是两个人隔著个箭靶同时发的箭。
  九月方过十月初临,这初秋时节仍是大台小台不断,前天才一个秋台过境,今儿个天气正是个走路有风的型态。
  高效率而准确的,在风卷起一堆落叶的当口,郎律日三只箭早全落在靶中央红圈中,瞄准费时,连宇堂却在时机上射出最後一箭——
  脸上神色显是愕愣了下,当箭矢的方向被风向影响开始出现误差时……
  「堵」的一声,连宇堂射出的最後这只箭虽然有落在箭靶上,但落点却是在圆心之外过两轮的范围中。
  「啊!」见状,发出惊呼的人却是郎律日。「呵呵呵……就说本少爷赌运好!连老天爷都帮我!」说著,就赶忙走到靶边去拔回自己的箭。回头看到的是表情黯颓,眼睫低垂的盯著地上的连宇堂。
  原是想走回去时顺道再臭连宇堂几句的,但在看到他明显的消沉後,突然於心不忍起来,他只走到他身旁大力的捶了下他的肩侧道:「喂,臭小子,干嘛摆出这种脸,虽然是你输了,不过,你的箭术又没有比我差,就运气差了点罢了──说要比运气,这世上有『啥郎尬哇必』(谁比得上我),你运气输我是正常的啦!又不是实力真的输我,没事哭丧著张脸做啥?」
  忘了哪个家伙曾说过的的:「对敌人仁慈即对自己残忍。」
  虽然这臭小子平素就顾人怨,但做人的根本道德他是有的,自是不会在此时追穷寇,棍打落水狗。看,他郎大少是个多麽有仁有义的血性汉子啊,不像某个狡猾的死小孩。(某J:说得好听,就瞧你怎净把人家小宇堂给比喻为强盗、小狗的。郎:哼,本少爷就故意的,怎地你有意见?投诉我啊?)
  脸上的表情很是讶异地抬眸张眼与郎律日对看了好一会,才见连宇堂大大的桃花眼中开始出现湿润润的水意……
  哼哼,被我的大人不记小人过感动了吧,知道自己以前的错就好,只要你以後乖乖做你连小弟的别再来当300瓦强力灯泡杵在我跟小堂堂中间,看在你是我爱人亲亲小弟的份上,过去的本少爷可以既往不究──
  「很痛耶,郎学长。」桃花眼一眨没了水意的跟著写满了不满,只见连宇堂扁著嘴的揉上自己刚被巴了一掌的肩,「学长也不想想自己体格跟只熊似,人也跟熊一样粗鲁,巴那麽大力,挟怨报复嘛你。」嘟嘟囔囔埋怨完,他才跟著正色道:「而且人家才没有哭丧著脸呢,不过就运气好让你赢了这次,我顶多愿赌服输的遵守约定。而且就算我不从中做梗,最後哥哥会是谁的也还说不准,我干嘛要颓丧灰心,倒是学长你现在就得意不嫌早了吗?笨蛋。」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去拔回自己的箭。
  哇勒……,好心被雷劈了。想安慰人倒反被削,哼,算他枉做好人。下回、下回管这臭小子是死是活,他无论如何也绝不多事了!火气又发,郎律日只在心中指天立誓著。
  这时才见那金矢老头徐徐的往两人走来。
  「你挺有资质的,年轻人,可惜心性太浮,有没有兴趣舍弃那种西洋速成的东西来学习真正的弓道。」
  这老头。不久前才朝著我撒盐巴,现在本少爷赢了比赛就改口说我有资质,未免见风转舵得太快。火气还残烧著,郎律日没好气的想道。
  「不用了,本少爷就吃麦Ⅹ劳长大的,不是速食吃了全会拉肚子撇光光。而且本少爷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不用你臭老头拿出扫把跟盐巴来,我自己会滚。」
  才懒得理这山羊胡老头,可不是比赢这场箭赛就没事,本少爷待做的事可还多著哪!心想著,浑不管老先生又气得吹胡子瞪眼,将那只十字弓及拔回的钢箭全扔回大背袋里扛起。郎律日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门内。
  「宇堂,我想,从今天这场比赛里,你应该也重新发现到自己箭术上的新弱点了吧。」
  「嗯,宇堂知道了。」
  「箭术是让你能学习与运用专心致志的力量,不为争输赢用,在这一点上,你已经很优秀,但倘若你想代表兰陵中出赛赢过鸣人中学的弓道社的话,这一点是你必须得克服的。」
  「嗯,宇堂明白。」谨慎的点了点头。
  抬起眸子,连宇堂只若有所思的眯眼注视著树上被风吹得不住轻晃的枝叶。
  一踏出箭道老头那户日式宅院,郎律日旋即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
  「喂,Yoyi喔,我上回不是让你请你叔叔帮我查一些事吗?後来怎麽样?你叔叔有没有说他查到了什麽?什麽?你叔叔他出国去了!有没有搞错啊,这什麽时候他给我出国去……啊?把徵信社的事务暂时全都交给你处理,不是吧,你行不行啊?」
  一点也没对电话那头的人有半句客套用语的,显见电话那头是郎律日熟到不行的人物。
  「好好好,你都挂保证了我当然相信,不过既然换上你主事而不是你uncle的话,那假如你没查出个什麽所以然来的话,休怪本少爷不付费。我匪类来的难道你不知道的吗?好,那就这麽说定,晚上,就咱们两个,KK老地方见啦。」
  说完挂上了线,走出大马路随手招了辆小黄就坐了上去。
  首要之务就是在还没被家里老管家发现之前,赶紧把老哥密藏的这把十字弓跟箭全给恢复原样的摆回去。要不,若让管家密报上去自己偷动过他的收藏,下回见到大哥时不死他也半条命!
  所谓的KK老地方是指哪里?其实也不过就是KK Disco的正门口。
  因为郎律日这夥人出来玩时往往都会先在KK门口集合,然後清算完谁手中有免费或入场折扣的票及身上的郎能玩到什麽程度之後,再一起进场玩的。
  因为急著知道委托调查的结果,一向是迟到大王的郎律日今天难得早到。
  停好豪迈上好大锁走到正门,郎律日却一眼就看见更早就等在那的Yoyi。
  「喂,干嘛这麽早到,这麽爱等人哦!」走过去就老实不客气的巴了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的Yoyi一掌。
  「喂喂喂,郎,要出手前也先通知一声,也不想想你那手劲,想让老子摔到没鼻子啊。」猛然被巴得肩膀歪向一边的Yoyi抱怨著揉著自己生疼的肩。
  「是是是。算本少爷真是对不起你了,我道歉。」这一来又想到不久前另一个人的抱怨,一想到终於打败那气死人的臭小子心情就大好,再加上目前有求於人,郎律日立刻对眼前人好声好气道。
  「干嘛,今天心情突然出大太阳,终於吃到那个学生会长消火了啊?」一脸嘲弄的,这个叫Yoyi的男孩看著郎律日说道。
  仔细看这个Yoyi──身材中等偏高瘦,气质乾净斯文还载了副细框眼镜,但在斯文气间却又矛盾的带著明显的懒散感,倘若拿掉脸上那副眼镜……,咦!不是别的什麽人,这Yoyi原来就是臭嘴男事件的当时也在场的朋友乙。
  「唉唉~~别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