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作者:辣椒王      更新:2024-06-11 10:48      字数:4816
  “我非常高兴。你来自最有教养的城市波士顿,在那儿英语单词比在这儿应用得多得多。当你说话时,我兴奋不已。我想这对我来说真是不胜荣幸。”
  “你对此案有什么结论了吗?”约翰·昆西问。陈摇摇头。
  “现在还太早。”
  “你讲过你没有得到用来破案的手印。”陈耸耸肩。
  “没关系。手印与其他方法在书里是好东西,但在现实生活中并非如此。我的经验告诉我,真正要考虑的是人,人的感情。谋杀的背后,究竟是些什么原因呢?憎恨、报仇是需要结束某人的生命的。也许是因为贪图金钱。在任何时候真正要研究的都是人。”
  “听起来有道理。”约翰·昆西表示同意。
  “大部分情况是这样,”陈断言道,“让我列举一下我们必须考虑的线索吧:缺少一页的客人登记册;一只手套上的扣子;电报上的话;有关伊根的事,但部分是听说的;科西坎香烟的残留部分;这份也许是因为气愤才被撕坏的报纸;戴在活人手腕上的表,数字2不清楚。”
  “收集了不少了。”约翰·昆西说。
  “大部分都很有趣,”中国人说,“我们必须一件件进行调查。有些可能会令我们一无所获,但一件,也许两件会对我们有好处。我相信苏格兰场的方法——跟踪那些实质性线索。但在这儿,这种方法行不通。我必须跟踪所有的。”
  “所有主要的?”约翰·昆西重复道。
  “当然。”陈不悦地看着服务员,因为他的更卫生的食物还没送来。“现在定论还太早。但我喜欢那失去一页的客人登记册。那块表同样引起了我的注意。真奇怪,当今早我们总结线索时,漏掉了手表。愚蠢。多么漂亮的线索。一个大失误,我们没利用它。然而,我的眼睛很厉害,能捉住它。”
  约翰·昆西说:“我知道,作为侦探,你是非常成功的。”
  陈开心地笑了。他说:“你是受过教育的,也许你知道,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有灵感的人。像照相机的胶卷一样,很敏感。一个眼神,一个笑声,也许一个手势。”
  约翰·昆西意识到饭店门口处突然骚动起来。鲍克——船上的那个服务员——喝得大醉,正在门口处吵闹着。他冲进大厅,后面跟着一黑肤色、看上去很着急的年轻人。太难堪了,约翰·昆西扭过脸去,但毫无用处,鲍克正摆着手,向他奔来。
  他大喊道:“啊、啊!啊、啊!我的大学生朋友,从窗外看见你了。”他使劲倚在桌旁。“你过得怎样,朋友?”
  “谢谢,我还行。”约翰·昆西说。
  那黑肤色年轻人走过来。从衣着来判断,他是鲍克船上的老相识。
  “听着,特德,你得走了。”他说。
  “再等一会儿,”鲍克喊着,“我想会会波士顿的昆西先生,上帝创造的最优秀人物之一。蒂姆的朋友。你听我说过蒂姆。”
  “是的,走吧。”年轻人催促着。
  “等等,得给这男孩买点喝的。你在喝什么,昆西,老朋友?”
  “什么也没喝,你告诫过我别碰这岛上的饮料。”约翰·昆西笑着说。
  “谁,我吗?”鲍克伤心了,“你搞错了,老朋友。别搞错,那一定是别人。不是我,我从没说过那样的话。”那年轻人抓住他的手臂。
  “走吧,你该上船了。”鲍克挣脱开,喊道:“别碰我,我是不受人摆布的。把手松开!我是我自己的主人,是不是?我可以和老朋友谈话,可不可以?那么老朋友昆西,你喝点什么?”
  “很抱歉,”约翰·昆西说,“改日吧。”
  鲍克的同伴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你在这儿什么也不能买。这是饭店。你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
  “好吧,现在该你说话了。昆西老朋友,你跟我来。”
  “改日吧。”约翰·昆西又说了一遍。鲍克流露出不满意的样子。
  “按你说的,改日吧。在波士顿吗?在蒂姆的地方?只是蒂姆的地方没了。”他突然有些伤心,“蒂姆不在了——失踪了——就像被地球吞没了一样。”
  年轻人安慰他说:“是的,是的。真太糟了。但你得跟我走。”
  最后鲍克终于妥协了。他让同伴扶着他来到大街上。约翰·昆西看看陈,说:“是我在‘泰勒总统号’上的服务员。他太兴奋了,是不是?”
  服务员在陈面前放了一盘新的饼。
  “啊,这盘饼的外表更完美。”他评论道。
  他尝了尝,然后皱着眉头说:“外表是可怕的谎言。”“如果你准备离开——”在大街上,陈停下来。“请原谅我要在这儿与你分手,”他说,“很荣幸与你一起工作。我相信,结果一定很迷人。今天就到这儿吧,晚上好。”
  约翰·昆西又一次在这奇怪的城市里成了孤独一人。一种思乡感吞噬了他。走着走着,他来到一个像他的俱乐部阅览室一样书目齐全的售报车前,一个戴帽子的年轻人正在售报。
  “你有没有最新的《大西洋》杂志?”约翰·昆西问道。
  那年轻人把一本深棕色的期刊放在他手上。
  “不是这期。这是六月份的,我看过了。”
  “七月的还没到。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留一本。”
  “我希望你给我留一本。我的名字是温特斯利普。”
  他接着朝前走,走到拐弯处。真遗憾七月份的没到。一本《大西洋》杂志会把他与家乡联结起来。那是一种证明波士顿还存在于世的东西,因此他觉得需要这种联结物,这种证明。
  一辆标着怀基基的电车开过来。约翰·昆西叫它停下来,跳上车去。三个身着艳丽和服、脚穿凉鞋的日本女孩咯咯笑着,他悄悄从她们身边过去,找了个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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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一
  两小时后,约翰·昆西从他与姑姑共进晚餐的餐桌旁站了起来。
  “向你显示一下我学习一门新语言有多快吧,”他说:“我已‘波’(我已吃完)。现在我去‘马凯’坐在平台上,在那儿忘记一天的‘皮利卡亚’(烦恼)。”米纳瓦小姐笑了,也站了起来。
  “我想阿莫斯很快就要到了,”她边说边穿过大厅,“开次家庭会议似乎是合情合理的,所以我叫他来这儿。”
  “真奇怪你得派人去请他。”约翰·昆西说着,点燃一支香烟。
  “完全不用。”她说。她讲了讲两兄弟之间长时间形成的积怨。
  “真没想到老阿莫斯有那么热情。”当他们到平台上找到椅子坐下时,约翰·昆西评说道,“从早上我看到他时的样子来判断,他是一个典型的冷漠的人。不过温特斯利普家族的人总是大仇人。”
  他们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外面很快变得越来越黑——正是这种热带的黑暗带来了昨夜的悲剧。约翰·昆西指着玻璃上的一个小蜥蜴。
  “可爱的小东西。”他说。
  “噢,它们完全不伤害人,而且还吃蚊子。”米纳瓦小姐告诉他。
  “它们吃蚊子,是吗?”男孩使劲拍打自己的脚腕。“好了,这儿没什么好吃的。”
  这时阿莫斯到了。在昏暗的灯光下,他显得格外苍白。
  “你叫我来这儿,米纳瓦。”他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坐在丹·温特斯利普的香港椅子上。
  “是的。如果你愿意,吸支烟吧。”阿莫斯点燃一支香烟,那香烟放在他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好像很不协调。“我相信,”米纳瓦小姐接着说,“我们都已下定决心把那个干了这件坏事的人诉诸法律。”
  “当然。”阿莫斯说。
  “唯一的缺憾是在调查过程中,一些有关于丹过去不愉快的事情很可能被披露。”她接着说。
  “肯定的。”阿莫斯冷漠地说。
  “为了巴巴拉,”米纳瓦小姐说,“我不想看到任何在破这件案子中不太重要的事情被披露。为了这个原因,我没有完全相信、依赖警察。”
  “什么?”阿莫斯叫道。约翰·昆西站起来。
  “坐下,”他的姑姑厉声说,“阿莫斯,让我们回到我在你家时的谈话。丹与下边海滩上的那个女人有联系。阿伦·康普顿,她这样称呼自己。”阿莫斯点点头。
  “是的,而且她是一个品行不端的人。但丹看不到这一点,虽然我知道他的朋友曾向他指出这一点。他曾说过要与她结婚。”
  “即使你从不与丹说话,你还是很了解他。”米纳瓦小姐接着说,“在发生谋杀案的时候——就是昨天晚上,他与这女人所处的状况是什么样呢?可是,这似乎好长时间了。”
  “我无法告诉你什么,”阿莫斯答道,“我确实知道上个月一个叫莱瑟比的陌生人——他们告诉我他是费城一个好家庭的败家子——与那个叫康普顿的女人鬼混在一起,丹对他的出现极为恼火。”
  “哼!”米纳瓦小姐递给阿莫斯一个珍奇的旧胸针,一块玛瑙上镶着一棵宝石树。“阿莫斯,以前见过吗?”他拿过来,点点头。
  “这是八十年代丹从南海带回来的少量珠宝中的一部分。还有耳环与项链。他对这些装饰品奇怪地十分在意——从不让巴巴拉的母亲或任何其他人戴。但他最近一定改变主意了,因为我几周前看见了这个东西。”
  “在哪儿?”米纳瓦小姐问道。
  “我们事务所最近让那个叫康普顿的女人租了下面海滩上的小屋。不久前她来事务所交房租时正戴着这胸针。”他突然转向米纳瓦小姐催问道:“你从哪儿搞到它的?”
  “卡麦奎今早交给我的,”米纳瓦小姐解释道,“她是在警察到来之前在平台地板上拾起来的。”约翰·昆西跳了起来,喊道:
  “你完全错了,米纳瓦姑姑。你不能做这种事。你求助于警察,可又不相信他们。我为你感到耻辱。”
  “请等一下。”他的姑姑说。
  “等什么!”他应声说,“给我那个胸针。我马上去交给陈。如果我不这样做,我就无法与他相视。”
  “我们会把它交给警察的,”米纳瓦小姐镇静地说,“如果这似乎很重要。但在交给警察之前,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不自己做些调查。这女人也许有很合乎逻辑的解释——”
  “不对!”约翰·昆西打断了她的话,“问题在于你认为你是歇洛克·福尔摩斯。”
  “阿莫斯,你的意见呢?”米纳瓦小姐问。
  “我倾向于约翰·昆西的意见,”阿莫斯说,“你对哈利特警长太不公正。而且我认为,至于为了巴巴拉或为其他什么人要想向外界保守秘密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别绕圈子了,米纳瓦,丹的不检点行为终将公布于众。”
  她听出他语调中的得意之感,她为此有些恼火。“也许是这样。但在我们与警察谈之前,和这个女人谈谈不会对家里的人有任何伤害。如果她真有一个诚心诚意的解释——”
  “噢,是的,”约翰·昆西打断了她的话说,“她不会有其他的解释。”
  “她说什么并不重要,”米纳瓦小姐坚持说,“重要的是她说话的样子。任何有头脑的人都可以看穿欺骗与谎言。问题是,我们中间的谁是这个最适合来检验她的有头脑的人。”
  “别算上我。”阿莫斯赶紧说。
  “约翰·昆西?”
  男孩在考虑着。
  他已经要求得到与陈共同破案的特权,那么这也许正是赢得那中国人尊重的好机会。不过这件事听起来太像女人该做的,对他来说太过分了。
  “我不行,谢谢。”他说。
  “很好,”米纳瓦小姐站起来说,“我自己去。”
  “噢,不行!”约翰·昆西震惊地喊道。
  “为什么不行,如果家里的男人不愿干这事?事实上,我很欢迎这样的机会。”
  阿莫斯摇摇头。
  “她会制服你的。”他预言。米纳瓦小姐不服气地笑了。
  “我很乐意看到她这样做!你们等在这儿好吗?”
  约翰·昆西走过去从阿莫斯手里拿过胸针。
  “坐下,米纳瓦姑姑,”他说,“我去见那个女人。但我要告诉你,完事之后我马上派人去请陈。”
  “那得在另一次家庭会议上决定才行。我不敢肯定你是去她那儿的合适人选。你究竟有没有与这种女人打交道的经历呢?”
  约翰·昆西恼火了。他是男人,因此他认为他可以与任何类型的女人打交道,且能以智取胜。他这样讲了。
  阿莫斯描述了在几百米以外的沙滩上的那个女人的小房子的样子,并告诉男孩去那儿的路线。
  约翰·昆西动身了。
  当他到达科利亚路时,夜幕已降临在岛上。科诺的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