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
卡车 更新:2024-06-11 10:47 字数:4762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你不再疼玥儿了吗?”姐姐为何不笑了,嘴角也抿得死紧?
姐姐像看仇人般地推开示好的妹妹,“全天下的人都疼你还不够吗?居然贪心的连我也不放过,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
“姐姐,你好凶,玥儿会怕。”她不是姐姐了,是受到巫师诅咒的黑天鹅。
姐姐冷冷的说:“怕什么?怕我抢走你现在的幸福吗?”
妹妹摇着头,着急地想拉住姐姐的手,“不用抢,我可以把我的幸福分给你,我们一起追寻真爱,接受大家的祝福。”
“分给我?”姐姐不屑地冷哼,“你这算是施舍吗?我要就要全部,不要一半,从今以后,属于你的一切我都要拿回来。”
“姐姐……”姐姐说话的神情好可怕,仿佛想要将她撕成两半。
“出去,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这个家是我的,我才是它的主人,后来的侵占者不配住在这里。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永远不许再回来……”
“不,我不走,不要赶我走。姐姐,这是我们的家,我和你要一起守护它……”
妹妹哭着不要离开,可是狠心的姐姐仍送走她,像丢弃一件旧家具般地扔了,头也不回的关上大门,亲手斩断姐妹情。
蓦地,几道巨大的黑影逼近她,他们穿着庞大的黑斗篷,手拿巨型镰刀,发出狰狞的冷笑,一步步走向她,朝她挥下巨镰……
“不、不要……姐姐,不要不理我……我会听话……你恢复成本来的姐姐好不好?啊——滚开,不要追我,我不认识你们……姐姐救我,玥儿好害怕……呜……姐姐,你在哪里……”
卧室的大灯忽地一亮,照出米色大床上泪流满面的女孩,她面色惊恐地挥动双手,口中梦呓不断地哭喊“姐姐”,眼角泪水如断线的珍珠不停滚落。
她一张粉嫩小脸白得很可怕,仿佛失去血色,透着莹白和冷意,直冒的冷汗濡湿了发梢,黏贴在面颊两侧。
“醒一醒,小玥,你在做噩梦。快醒来,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穿透梦境,来到哭得泣不成声的白萦玥梦中,她呜咽地朝唯一的安慰靠拢,依偎在充满温暖的怀抱里。
“……姐姐,不要赶我走,不要……只剩下我们俩了,你让我留下好不好……姐姐……姐姐……”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她们已经是孤儿了。
“我的胸部是平的,做不了你姐姐,而我也没有隆胸的打算。”除非哪天他转性喜欢男人,也许会考虑动点小变化。
“姐姐……平的?”眼睛红通通的,她边哭边抬头一看,“咦?你不是姐姐,你长得好像……失忆的杜先生……”
“我就是杜先生。”看在她红肿的兔子眼份上,他原谅她的识人不清。
白萦玥怔了怔,差点因不停的抽噎而缺氧。
“希尔?”是收留她的大好人?
杜希尔没好气的捏捏她快没法呼吸的鼻子。“恭喜你,终于答对了,可惜没奖品。”
“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出了什么事?是失火了还是地震?她眨了眨仍蓄泪的水眸,一脸迷惑,泪水洗过的双瞳更加明亮,好像天空中亮眼的北极星,闪烁动人星光。
“这要问你,大半夜的发出鬼叫声,植物人都被你吓到清醒。”他想死人大概也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我……我有喊得很大声吗?”她不好意思地说道,颊边血色稍微恢复了点。
“你有。”他坚定地颔首,毫不给她面子。
白萦玥羞愧地垂下头,“对不起,我做梦了。”
“做了什么梦,瞧你吓出一身汗?”杜希尔视线一低,正好看见她贴身衣物下的玲珑曲线,以及若隐若现的雪白酥胸,顿时呼吸一窒。
他很君子的努力视而不见,把注意力放在她说的话上,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热。
“我……不记得了。”她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确实忘了一大半,只记得姐姐冷冷的表情,指着门口叫她滚。
“不记得就算了,反正是梦,用不着太介意。”梦是假的,却反映出人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抱歉,吵到你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或许她该让自己更累一点,就不会胡思乱想。
“有谁能控制不做梦?你的不实保证是诈欺,小心欠我的债务越来越多,多到你还不了。”他屈指数起她积欠的流水账,故意让她分心,不再受噩梦所扰。
“吼!你也太爱斤斤计较了,人家不过扰了你清梦而已……咦?这是什么味道?”白萦玥说到一半忽地停下来,鼻子灵敏地东嗅西闻。
他表情微僵,“哪有什么味道?你睡迷糊了,梦见烤鸡腿。”
“才不是烤鸡腿,分明是威士忌!我爸从前睡前常喝上一小杯助眠……等等,你偷喝酒?”难怪有淡淡的酒味飘来。
杜希尔因她的天真话语觉得好笑,“酒柜里的酒是我的,我喝它光明正大,你用错字了。”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你的伤还没全好,要避免酒精刺激。”医生的嘱咐她都有牢记在心,担心他的伤会好得慢。
“睡不着……”他不经意地说出原因,眼中多了一抹难掩的暗影。
无论如何努力回想,脑中全无过去的记忆,让他有种空虚的感觉,如同虚无的空间空洞地找不到东西可以填补,过往的画面除了黑暗还是黑暗,什么都没有。
翻来覆去地躺在床上,他怎么也无法入睡,只能睁着眼瞪视天花板,拼命逼自己去想他是谁,希望下一秒钟,失去的记忆便能全都回笼。
可是到最后他仍是一无所获,反而让头隐隐抽痛,辗转难眠的越躺越累,不得不放弃挣扎,才会起身喝了些酒想助眠,看能不能好睡点。
“喝牛奶也可以帮助睡眠,我妈常说多喝牛奶才睡得好。你等我一下,我帮你泡杯牛奶……”她终于能帮他做点什么,好高兴喔。
一看她兴奋莫名的想下床,杜希尔稍一使劲,按住她肩头。“不用了,我不想在厨房里捡到一个滑垒失败的棒球选手。”
“不会啦。你看我的石膏打得很结实,怎么敲都不裂开……你给我一次表现机会,我会泡得比周婶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她就知道一定有用到她的地方。
“等等,你是说……你从没泡过牛奶?”他眼神一敛,再度用力制住她妄动的身体。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越做会越上手,你总要给我学习的空间,我日后就会成为泡牛奶高手。”她信心满满的说。
“泡牛奶高手?”这种事值得沾沾自喜吗?没人会因此得意洋洋吧。
“希尔,让我试一次看看啦,我保证不会搞砸。”她举起手发誓。
“‘我保证’是你的口头禅吧?我看你老挂在嘴边,说不腻我可听腻了。”
“希尔……”白萦玥长睫掀呀掀,美眸充满乞求。
杜希尔看了眼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不小心瞄到她失防的深壑,无奈地苦笑,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是难熬的夜晚。
应该没人死于牛奶中毒吧?他想将粉状物调成液态不算难事吧?应该……
第六章
“哇!你好强,十项全能耶!你是从天而降的超人,带给全人类福祉。星星月亮因你出现暗淡无光,太阳也羞愧得躲起来蒙头大哭……”他值得她歌颂,值得写下传世诗篇。
“安静。”他的头开始痛了。
“你真的好棒嘛。我不说出心里的感受就会睡不着,满脑子想着你无所不能的英勇表现,我实在太佩服……唔……唔……”干嘛捂着她的嘴,她还有很多感谢词没讲耶?
“你的谄媚弥补不了伤害,从今天起,你禁止靠近‘军事重地’一步。”他要严厉执行铁腕政策,不能心软了。
“希尔……”白萦玥扬起讨好的笑脸,圆而亮的大眼眯成一条缝。
“闭嘴!”她是有缺陷的天使,他绝对要禁锢她的双翅,省得她到处乱飞、搞破坏。
“可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又失败才有成功,她只不过在革命的路上跌了一跤而已啊。
“你确定你可以善后,而不毁了我的别墅?”这几次下来,他已经明白她的“保证”实不可信。
“我……好像很难……”她丧气地扭着手指头,笑比哭还难看。
“不是好像,根本是难如登天。”他不客气地吐槽,再在她胸口上补一刀。
盲人插秧,瞎摸一把。
她做事就像看不到的瞎子,摸到什么就是什么,全胡乱的往田里一插,杂草秧苗分不清楚,横插纵种,稻田不成稻田。
即使失忆,杜希尔想他过去大概也从来没看过如此混乱的画面,若非亲眼目睹,他肯定不会相信有人会呆到这种程度,教人叹为观止。
只是泡杯牛奶罢了,她居然也能搞到宛如世界末日,手忙脚乱不说,还天兵的用冷水冲牛奶,当时望着她手中那杯漂浮着一团团白色结块的“奶粉水”,他重重叹了口气,无言以对。
总之,她的生活常识低能到近乎白痴,甚至不如他这个失忆的人,没在他家厨房引起世纪大爆炸案他已经很欣慰了。
“没关系嘛。你什么都会,是带兵打仗的将军,我就当摇旗呐喊的小卒,在后头帮你加油打气就好。”白萦玥乐观天性像打不死的蟑螂,很快就振作起精神。
看她突然扬起热力四射的笑脸,杜希尔心口一悸,有些不自在地撇开头,“这么丢脸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看地球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还是回火星去吧。”说完,他自己也忍俊不禁。
“别这样啦。有努力就不算失败,我想我的天分在其他地方,我会更用心发掘自己的才华。”人不会一无所长,总有发挥的舞台。她相信事在人为,老天不会亏待对信仰忠贞的人,热情且认真的充实度过每个时刻,更是对生命的贡献。
“等你做完白日梦,天就要亮了。”他想她的天分是破坏,有警世劝善的功能。
“人家的态度很认真,你不要一直打击我的士气,至少现在有我陪你看星星,比较不寂寞。”一个人是半个月亮,两个人拼在一起才是月圆。
“……是不寂寞了。”他幽幽地笑了,仰头凝望满天星斗。
离开厨房后,两人并肩坐在别墅前的草地上,底下垫着一张羊毛毯,懂得享受的他用冰箱中现有的材料简单准备了些小点心,和她一边赏月,一边啜着小酒。
原本应该是孤独的夜,可身边多个人后,的确暖和了些,也少了空洞感。
灰蓝色的眼眸中盛满一颗颗闪烁星辰,四周夜风微凉轻送虫鸣蛙叫声,芒草随风成浪忽高忽低,几只夜游的萤火虫,在草丛堆里发出莹莹微光。
此时,他的心已是平静的,不若刚得知失忆时那么烦躁、愤怒,心情沉淀下来后也慢慢学会以平常心看待这一切,不再处于自我绑缚的困境中。
她的单纯善良影响他甚多,外表看似柔弱的她,其实有着坚强的内在,坚韧不可摧,不管面对何种情况,总是笑吟吟地说——
没关系,人生之所以充满各种意外是为了遇到更多人,体会不同的事物,我们都将会扬起风帆乘风破浪,找到名为幸福的彩虹……
“希尔,我可不可以喝一口酒?”看起来好像很好喝的样子。白萦玥问。
“你会醉。”而他不想应付喝醉酒的人。
“不会不会,我酒量很好,喝一小口没有问题。”他喝一整杯还神色自若,她只喝一点怎么可能有事?
也许是月光太美,一眨一眨的星星似在说话,连他也迷醉了,应允了她的请求,“一下子不要喝太多,先含一小口再吞下去,让酒香在口腔中散开。”幸好他只带一瓶酒精浓度不高的薄荷酒,不然可要喂出个小酒鬼。
“好,我先尝味道……咦?有薄荷的香气,还有点酸……”她分析般的说。不难喝,酸酸甜甜,入喉时还微带了点清凉感。
“这是英国酒庄刚成熟的薄荷酒,年份不到两年,刚开封的成熟度适合女性浅酌。”不伤身,且有助于安眠和血液流畅。
“希尔,你恢复记忆了吗?不然怎么知道这酒是出自英国酒庄?我以为大部分的好酒都出产自法国南部。”她张大眼问,法国是葡萄酒故乡。
他眸心一黯,“我也希望自己记起过去,可惜运气不够好,脑袋里的血块还不肯放过我。”血块自行吸收消失的速度太慢了,虽然已偶尔会有残破的画面一闪而过,却是模糊不清,根本不足以令他忆起什么。
“可是你能记得这些……”
“但想不起发生过什么事、认识过哪些人……有的只是莫名其妙就会知道的知识、本能。我是谁?我终究不能确定。”
“不要难过,希尔,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