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节
作者:
热带雨淋 更新:2024-06-07 13:58 字数:4774
月光下,她雪白的脖颈上肌肤细腻,白净地看不出一点瑕疵。
纪明宇摇了摇头,被这一刻的美丽冲昏了头脑,脑子里的酒精顿时涌了上来,竟然鬼使神差地走过去。
“谁?”禾蓝听到了碎石子被脚踩过的声音,疑惑地回过头。
看到纪明宇,她分明皱了皱眉,不过,还是有礼貌地问,“请问,你有什么事……唔……”纪明宇封住了她的嘴,用带着酒气的舌头凿开了她的牙关,抓着她的肩膀按在大理石台上。禾蓝条件反射地挣扎起来,纪明宇酒气冲天,色胆就上来了,脑子也不过,一只手就去撕她的衣服。
禾蓝弓起脚,一个顶膝撞在他的子孙根上。
纪明宇痛苦地弓起身,一个翻身翻进了水池。
禾蓝转身就跑,奈何衣摆太长,差点绊倒。纪明宇虽然喝醉了,到底是个男人,在拐角处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按在粗糙的树干上,一顿胡乱的亲吻。那只手摸进了她的衣襟,禾蓝分外惊恐,慌乱中摸到了他腰间的一把匕首,没有多想,拔出就插…进他的后心。
纪明宇不动了,大张着眼睛倒退了几步,死死地盯着她。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暗红的鲜血从他躺着的地方不断渗出,马上就蔓延到她脚边。
禾蓝退了几步,抱住自己的肩膀,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暖和点。她俯下%身,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死了!
禾蓝吓得打了一个寒战,指甲狠狠地掐进掌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猝然回头,发现是穆棱,才松了一口气。
穆棱看了看她被撕破的裙边,又看了看地上的纪明宇,蹲□子在他鼻子下一伸,皱了皱眉,“已经死了。”
“那怎么办?”
穆棱想了想,快速地说,“这人是纪家未来的继承人之一,至关重要,纪家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你动手,不管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意义都不大了,纪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少主肯定会保你,但是,这肯定会给他带来一些困扰,所以,绝对不能承认是你杀了他。”
“可是人已经死了。”
穆棱道,“把尸体处理掉就行。记住,死都不能承认。一会儿纪家的人肯定会出来找他,到时候,你只要说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好了。”
为今之计,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跟着我,不要乱走。”穆棱扯起纪明宇的手,大力一拉,把他扛到自己肩上,趁着夜色钻进了旁边的树丛里。
禾蓝处理了一下地上的血,连忙跟上她的步子。
穆棱在林中穿行了一会儿,翻过了一道墙,穿过几道月洞门,到了一个荒芜的院子。这里好像常年没人住过,地上的枯叶积了一层又一层。几棵凤凰木已经枯萎,只剩下干枯的枝干,旁边还有一个干涸的水池,只剩下了淤泥,几簇荷花在里面开得旺盛。
穆棱把人丢到地上,直接拔出了背后的武士刀。
“你要干什么?”禾蓝被骇到了。
穆棱瞟了她一眼,“处理尸体。”
这种语气,就像腌制鱼干豆腐一样。禾蓝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快速地砍、劈、刻、划,尸体就碎成了一块块,在地上横七竖八地放着。禾蓝差点没吐出来,浓郁的血腥气弄得整个院子里都是。
都到这份儿了,也没别的路可走了。禾蓝在旁边找了找,找到了一个小桶,听穆棱说,“把这些东西埋到那个荷花池里。”
禾蓝捂住胸口,把池子里的淤泥一点一点挖出来。
但是,对于这些恶心的尸块,她忍了忍,还是没能下去手。
“算了,我来,让你,干这些,他回头肯定要骂我了。”穆棱卷起袖子,抓起尸块就麻利地埋到池子里,把淤泥一点一点埋上去。
地上的血迹也用水冲洗了一下,院子里又恢复了原状。
穆棱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她们快速地离去,院子里一片寂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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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回去的时候;禾蓝心里忐忑不安,耳边仿佛有嗡嗡的钟声,鼓膜震痛。穆棱见她脚步慢;似乎还走不稳的样子;扶了她一把;“不用想太多;你也不是故意的;人都死了,怎么处理都一个样。你要和他在一起,以后肯定会见惯这种场面。”
禾蓝抬头,缓慢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说话。
白潜接到穆棱的简讯,连忙赶过来看她;抓起她的手包到掌心,“有没有什么事?”
禾蓝的手无比冰冷,像被冻僵了一样,小脸也一片惨白,嘴唇微微发抖。白潜心里像被剜去了一块,把她打横抱起就向外冲去,开车一路向医院的方向驰去。
病房里。
做了简单的护理后,医生一边记录一边对他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点惊吓,休息一下就好了。”
白潜把医生送出去,帮她掖好了被子。禾蓝还在睡梦里,眉头微微蹙着,额头沁出冷汗。白潜到洗手间拧干了一块手帕,帮她擦去额头的汗珠。
禾蓝猛然惊醒,抓着他的手。
白潜把她抱入怀里,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肩膀,“没事了,没事了。事情我都会处理的,别再去想了。”
禾蓝埋首到他怀里,脑海里还有那些黑色的记忆。白潜的怀抱很温暖,坚实的臂膀环着她,让她冰冷的心暖和了一点,恐惧和彷徨也退了点。她紧紧地抓紧了他的胳膊,似乎这是她唯一的港湾。不管过多久,他在身边她就会平静。
禾蓝想,当年她从金三角逃亡到芸城,心里的弦也是常年绷紧的。不过,后来有了白潜陪她,那种温馨自然,让她平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渐渐活得像一个正常人了。
“阿潜,他死了,会不会出事?我听说白家有货还被扣在北方边境线上,需要纪家的人来疏通,才能通过。”
“这种事情,你也相信?白家不是一两天才建立的家底,这么多年了,人脉也不少,怎么会吊死在他们纪家身上?这不过是件小事,那些人也不管随便对白家动手的,放心吧。”
“真的吗?你不要哄我,我知道我闯祸了。”
“傻。”白潜把她的头按在怀里,下巴支在她的下颌上,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就算你不失手杀了那个家伙,我也会找机会宰了他。穆棱都告诉我了,他敢碰你,就该死无全尸。”
“阿潜……”她的话已经湮灭在他极致的吻里,湿热的舌头直冲冲地顶进她的口腔,和她缠绕,把她的呼吸都纳入自己的呼吸里。这是一个漫长的法式热吻,禾蓝都快进气多出气少的时候,他才放开她。
白潜像哄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禾蓝的眼睛才缓缓合上,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白潜把她轻软的身子塞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轻轻拨弄着她的头发。
下午,下面人就来了电话。
为了不打扰她休息,白潜出了门,接通。电话那头简单地汇报道,“已经找到人了,不过,对方丝毫不愿意和我们合作,也不愿意帮忙。”
白潜听完以后,挂了电话,在走廊的玻璃窗前站了很久。
纪明宇已经死了,他不可能和纪家合作,只能找别人。在北方有势力的人他也认识不少,但是,愿意蹚这趟浑水的人却少之又少。论能力,那个人绝对没有问题,一旦答应,也没有办不成的道理,只是,他愿不愿意答应却是个问题。
那人就是他的小叔叔——白东临,因为年轻时的一些事情,他和自己的母亲一起搬出了白家,自立门户。后来,他母亲二嫁,给了北方一个政界的大佬,对方带着他一起从政。这么多年来,他在北方也是一号人物,很少有人和他对着干。
如果能请动他帮忙,一切万事大吉。不过,他那人的脾气……白潜有些头疼。
傍晚的时候,白东楼却破例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三天以后,禾蓝的身体已经大好了,白潜亲自接她回家。这几天,家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穆棱和周七来做,禾蓝像个富太太一样躺在床上休息。她本身不喜欢这样的日子,埋怨白潜道,“再这么躺下去,我的手脚都要废了。”
“废了就废了,我养你。”白潜半开玩笑地说,低下头捏住她的鼻尖,“这几天老是愁眉苦脸的,都不好看了,笑一个给我看看。”
禾蓝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笑得比哭还难看。”白潜恻然一笑。
禾蓝最近有午睡的习惯,喜欢把房间的窗帘都拉得很开,让温暖的阳光照满室内。她睡着后,白潜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看她静谧的睡颜,听她平整的呼吸,全身都暖洋洋的。他的手敷上她的额头,静音的手机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发现是白东楼的。想必是联系白东临的事情有了进展,他到外面接了电话,临走前,还看了禾蓝一眼。
睡到了下午3点,禾蓝醒了。白潜不在身边,她终于能下床走动走动了。想着晚上给一彦和一涵做点好吃的,她提了篮子就出了门。
白潜不在,她嫌麻烦,不愿意去大的商场,正好附近开了一家小型的菜市场,她就去了哪里。
菜市场上面罩着灰蓝色的顶棚,四周用白色的木板拦住,非常简陋。进去以后,到处都充释这鱼虾和肉类混合在一起的腥味,禾蓝差点受不了。为了能快点出去,她快速地买好了需要的菜,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她。
绕过一个卖咸菜罐头的摊位时,她蓦然回头。
——身后没有可疑的人。
她正疑惑,身后有人猛然勒住了她的喉咙,把她拖入了菜市场后面出口的巷子。一块毛巾蒙上了她的嘴,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她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醒来时,她的手脚都被紧紧捆住,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这是一个密室。
四周都是方砖砌成的墙壁,灰蒙蒙的一片,只有头顶一个天窗透进一点阳光。地上铺满了稻草,几只耗子在她脚边爬来爬去。禾蓝吓得缩到角落里,摸到了一块碎瓦片,赶紧用它割掉了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但是,她的动作太急了,所以割破了手腕。
鲜血顺着手指淌下来,一阵锥心的刺痛,她却没有这个心思去理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外面传来钥匙钻孔的声音,密室的门才被人打开。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年轻女孩——叶华浓和纪清霜。
“睡够了吗?”纪清霜冷冰冰地盯着她,像是要撕开她的皮肉,咬碎了咽下去。禾蓝不明所以,“你们捉我来干什么?”
“干什么?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冲上去,抓住她的衣领,一把把她推到墙上。禾蓝身上的药劲还没过,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淡淡地看着她,“我不认识你,更不知道你哥是谁。”
“那这个是什么?”纪清霜把一枚耳环拿到她面前。
银色的直线型线条坠,镶着小碎钻——就是她那天晚上戴着的耳环。她之后一直昏迷在医院里,不确定不见的耳环去哪里了。现在却心里惊悸,眼前女孩就是那人的妹妹?
禾蓝有些心虚,良心过不去。
“不说话,那就是认了?”叶华浓叹了口气,抱着肩膀站在旁边,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不过,你一个小女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恐怕是别有内情吧?你把事实都说出来,纪家是大家,不会为难你的。”
她想得很好,就算和白潜没关系,也要栽赃到他头上。这几天,纪家那边得到纪明宇在白家失踪的消息,已经暗中在北方施压,白家的一些产业都颇受压制。如果能好好利用这些的事情,白潜就是不下台也会脱层皮。
至于眼前的女人——叶华浓吸了口烟,缓缓吐出一个黑色的眼圈,慵懒地靠倒墙壁上。
是死是活和她什么关系?纪清霜要是开心,就是活剐了她也不会介意。何况,能让白潜痛苦的事情,就是让能让她快乐的事情。
钟婉,你在天之灵会怎么样?
会不会后悔当初遇见我?
叶华浓想起这个女人,心里的戾气就忍不住冒出来。年轻时,她被钟婉压,好不容易弄了她,现在却还要被她儿子压。那种憋屈,不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能明白的。
“说啊,你把我哥怎么样了?”纪清霜又气又急,恨不得撕了禾蓝,抓着她的头发就猛地砸到墙上。
禾蓝顺着墙壁软软滑下来,额头的鲜血水流般淌下,打湿了胸口的衣襟。
纪清霜还觉得不解恨,抓起她的头发扯起来,“啪啪啪啪”两个耳光甩上去。禾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