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节
作者:阎王      更新:2024-06-07 13:57      字数:4838
  银毛酸唧唧地说:“是啊,你那么多备用轮胎,我要是不好好表现,说不准就你按个骨碌跑路了。”
  我笑嘻嘻道:“小子,你很有自知之明啊。能看清眼前的严峻形势,也算是你的优点了。”
  银毛将白牙一呲:“信不信我咬死你?!”
  我点头:“信,你一直是野兽派的。”
  银毛低头,啃咬上我的脖子,痒得我咯咯大笑。我忘记了手指上的伤,竟用手去推他的胸膛,结果痛得我直吸冷气。
  银毛忙将我的手指给包扎起来,还不忘继续教训道:“ 我让你再半夜跑出去!”然后抱着我躺在床上睡着了。
  从昨晚到现在我也没轻折腾,迷迷糊糊间困意袭来,却隐约间觉得有双手在摸我的脸。勉强睁开眼睛,竟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何然!
  我下了一跳,忙坐了起来。
  银毛被我惊醒,夜扑腾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忘记了言语。
  最终,我试着开口道:“何然,你。。。。。。”
  何然接过我的话,淡淡应道:“没什么,就是来看看你。”说完,转动轮椅走了。
  我瞧眼头发乱糟糟的银毛,又看眼背影落寞地何然,终是开口道:“何然,我给讲讲我昨晚的经历啊?”
  何然地轮椅停下,又慢慢转了回来。
  我咧嘴笑了笑,然后用脚踹银毛:“去,准备水果和糕点,我要饿死了。”
  银毛用脚去踢何然地轮椅:“你在地上,你去。”
  何然拿起旁边的座机电话,直接拨打了出去:“麻烦松些水果和糕点来古金的房里,谢谢。”
  真是一山比一山高,我彻底无语了。
  我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给二人讲着我的经历。尤其是讲到我智勇双全的那几个片段时,更是口若悬河、欲罢不能,就差站起来比比划划,再现当时的情景。
  然而,两位听众却不买账,何然将眉头皱成了疙瘩,银毛将表情冻结成了冰坨。
  我在不知不觉间咽下最后一块泡芙时,才恍然惊觉,自己竟然吃了一盒子的各种糕点!
  三个人的视线交叉式的落在了我手上空空如也的食盒子尚,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打了个饱嗝,觉得困意袭来。
  这时,电话响起,银毛伸手接听,简单应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转过身,对我和何然说:“山蛇精因买凶杀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自由的阳光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买凶杀人?!”山蛇精并没想杀我,只是想将我养成宠物猪啊,怎么给规划到买凶杀人里面了?
  银毛将深不见底的眼前看向何然,若有所思地说:“山蛇精买凶杀害全老大一家,无一活口。”
  我想到山蛇精是个变态,却想不到她会这么变态!后怕的感觉就仿佛是一只厉鬼的枯手,一点点儿攀爬上我的背脊,那种感觉令我通体生寒!既然山蛇精能买凶杀全老大一家,她要是来了狠劲儿,直接抹了我的脖子也说不定啊。而我竟然还能从她的魔抓下逃生,真是。。。。。。太吉星高照了。
  想到何然有这样一个歹毒的母亲,心中怜惜之情又开始泛滥。抬眼去看何然,但见他只是低垂着眼睑,仿佛很专注地扒着一个山竹。纤细白皙的手指捏开山竹厚实的深紫色果皮,然后放到盘子里。接着,拿起另一个山竹,再次扒皮,取肉。他的动作一直持续循环着,整个过程也一直很寂静无声。
  我想开口安慰,却觉得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我此刻的感受,更无法安抚何然胸口的痛。
  当何然将所有山竹都扒好后,他将盛满果肉的盘子推向我,示意我吃。我用包裹着纱布的手指端起盘子,对准山竹白嫩的果肉一口咬下,觉得口中苦涩泛滥。
  何然转动轮椅离开,静静地消失在银毛的屋子里,一如他来时无声无息。
  我望着门口失神,很心痛,也很无能为了。
  第七十七章  狼性到底有多狠?(二)
  银毛拍拍我的脸,说:“不用担心,那狼崽子不会有事。”
  我觉得银毛不关心何然,心中不爽,躲开他的触碰,口气不好的说:“你不是他,自然不明白他的感受。”
  银毛的手僵硬在半空,最终攥成拳头,收回到身边,沉声道:“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他?”
  我冷声道:“总之,比你了解。”穿鞋,下地。
  银毛一拳头捶打在床上,气愤的吼道:“操!”
  我脚步微顿,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屋子。
  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儿,既为何然心疼,也因银毛气恼!何然家中遭遇这样的变故,需要他独自面对着人生的低谷。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们都应该多多关心他,而不是说出这些无所谓的的话!
  气呼呼的我走下二楼,独自坐在游泳池边,用脚踢打着清水,发泄着心中的不快。当有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时,我会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心中难免越发失望。
  如此这般反复一会儿后,我终于冷静了下来。并开始埋怨自己,怎么对银毛就要求那么高?!他能容忍何然在这里住下,已经实属不易。试问,哪个男人能做到这一点?能将受伤的情敌收进自己的房檐下,让老婆就近照顾?单从这点上,我就应该感激银毛的宽厚。
  然而,我却因为他毫无底线的宠溺而忽视了他的感受,更因为相爱而将对他的期许放到了珠穆朗玛峰的顶端。所以,一旦银毛有一点儿不合我的心意,我都会不满地发飙。
  这点,不好。
  我告诉自己,在处理这个问题上,确实是我做错了。
  既然错了,那就道歉呗。
  想到解决办法的我不免嘿嘿一笑,屁股一挪,就要从游泳池边爬起来。然而,当我转头起身时,却一头撞到了旁边的轮椅。只觉得脑袋一痛,身子一歪,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游泳池里。
  原来,在我陷入冥思苦想时,何然已经悄然出现在我的身边。而一直陷在自己思想中的我,不但没有发现,反而一脑袋就撞了上去!
  呜呼……救命啊!
  我拼命挣扎着,在扑腾起的水花间看见了何然焦急的小脸。与此同时,冰冷的水快速将我灭顶,让我高呼的救命也变得断断续续。
  何然眼含焦急,突然一推轮椅,用极大地毅力站了起来!紧接着,他扑通一声跳进游泳池里,拼了命向我游来!
  当两个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时,我的意识已经变得渐渐模糊。
  何然的腿仍旧不好用,抱着我根本就无法上浮。
  我推他,示意他自己浮上去。
  他却抱紧了我,亲吻上我的唇畔。冰凉的,苦涩的,咸咸的……
  在我意识消失的前一秒,另一只大手一把环住了我的腰肢,一手扯住何然的手臂,将我俩一起提出了水面,拖到了游泳池岸边。
  我吐了好几口水后,意识总算是慢慢回到了脑袋里。
  银毛狠狠地丢下我,红着眼,冷笑道:“怎么,要殉情?”说完,转身就走。
  我一把扯住他的裤腿,咳嗽道:“放屁!我掉水里了。”
  银毛的表面变得扭曲,抬手狠狠给了自己脑袋一下子,然后一把将我抱起,恶狠狠地吼道:“我……我真想掐死你!!!”
  我抬起无力的手指,指了指游泳池,气喘呼呼道:“你……你仍我进去,我就……就死了。”
  银毛被我气得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我咧嘴一笑:“想。”
  银毛微愣后,随后扯过佣人递过的大浴巾,将我狠狠地包裹了起来。
  我转开脸,去看何然。
  何然若一只孱弱的猫咪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儿,对我说:“何必,我的腿能动了。”
  我望着何然,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一直压抑在胸口的乌云终于拨开了一丝缝隙,让我看见了新的希望。
  新生儿来到世间的第一声啼鸣,便是肆无忌惮的大哭。我觉得那是因为他们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看见了光亮,拥有了活着的希望。正如此刻的我一样。
  ……………………………………
  当银毛对我说,山蛇精的罪证是何然送上去的时候,我彻底傻了。
  银毛说这件事儿只有少数两三个高层领导知道具体内幕,他也只是知道个一知半解,让我不要多想,继续保持华丽的低调。
  说实话,这件事儿给我的震惊不小。尽管我很好奇何然此刻的想法但绝对不会像个“事儿妈”似的去问何然。
  只是,我会想,若不是因为山蛇精真想让我死,何然也不会将自己的母亲送到法律的刀下。即便他的母亲是条冷血的蛇,却毕竟养育了他。
  虽然我不知道何然是从什么时候知道山蛇精买凶杀夫,但他身上背负的情感压力一定让他无法喘息透气。然而,他却从来不将这一切对我提起,只是独自一个人扛着所有的问题。
  这样的何然,怎么能不让人心疼?
  他对我撒娇,对我扯谎,对我发狠,对我娇笑,却也在不为人知的背后为我考量着一切,甚至将自己的母亲送进了监狱!我想,在他挣扎的过程中一定伤痕累累了吧。
  银毛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对何然的态度也有所改善。三个人仿佛又回到了在小危楼共度的时光,每天总是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好不开心,我甚至建议大家晚上出去摆地摊儿。
  当然,这个提议被彻底的鄙视了两下。先不说何然的腿脚还在恢复的过程中,就说这荒山野岭要上哪里招揽顾客?再者,如果开车去市里,这一晚上的收入估计都付不起油钱。
  每当这个时候,冰棺材看我们的眼神儿就会变得特别值得考究,就像在研究新物种。
  我估计,他可能是感觉很奇怪吧,毕竟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可能三人同行?其实,我觉得,我们现在这几个人就好像在合租一套幸福房子。
  我和银毛是爱情的同居者;我和何然是非爱情、非友情、非亲情的同居者;我和冰棺材则是属于那种忘年交同居者;我和鲤鱼就是医用同居者!
  冰棺材应该是个特别注重私生活的男人,但不可否认,他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平时我和银毛打闹,他就坐在一边看着。估计,心情应该是非常愉悦了。
  我记得,我曾经问过银毛,他是怎么看待我对何然的感情。
  银毛很精辟的答道:“你可以非常喜欢一个宠物,但你你可能和一个宠物结婚。”
  我想,我被华丽丽地囧了一下。
  第七十八章  最终胜利的王
  眼下,我的小生活很滋润。
  在心情与激情的双重作用下,我的身体又一点点丰润起来,让原先有些细微褶皱的肌肤再次光滑如同刚剥了皮儿的鸡蛋清。
  银毛不怀好意的笑道:“山蛇精也算干了一件好事。最起码,现在的刺猬不再是‘一手握’。”
  我扫眼小银毛,不甘示弱的回击道:“我是长了,可是你还是老样子,真是……不思进取啊。”
  银毛伸手掐向我的脸,我抬腿踢向他的屁股!银毛闪身躲开时,却是身体微顿,脸色一白。
  我呼吸一紧,忙问:“你怎么了?”
  银毛笑着摇摇头,缓了两口气儿后才回道:“没事儿。”
  我望着他的胸口皱眉伸手想去摸他的脸,他却再次闪身躲开,并一把抓住我的手,挑眉道:“怎么?想揩油?”
  我扯回手,瞪他一眼,后又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是不是心脏不舒服啊?”
  银毛不正经的回道:“谁让你那么说我,当真伤了我的男性自尊心。”
  我嗤鼻,干脆拎起一串红提子,转身走向不远处扶着轮椅练走路的何然,然后大喇喇的做到轮椅上,对何然说:“乖乖推我转一圈,大爷儿我赏你红提子吃。”
  何然开心地回应道:“好。”
  我先是感觉轮椅动了一下,然后听见啪的一声,轮椅再也不动了。我忙回头去看,但见何然正汗淋淋地趴在地上,犹如极度缺水的白色锦鲤那样大口喘息着。
  我弯腰,伸手塞了一颗红提子在他的口中。
  何然眼睛一弯,牙齿一合,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
  我身体微颤,用力抽回手指,却不敢慌忙闪躲开。既怕银毛看出端倪,将何然赶走;又怕自己误会了何然,不晓得他是在和我开玩笑。
  紧张错乱间,何然将纤细白皙的手伸给我,柔声道:“何必,你拉我起来。”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忙抬头去找银毛。
  何然收回手,放声大笑道:“何必,你那样子真鸵!”
  我看不见银毛,只得收回目光。意识到何然在耍我时,我狠狠地瞪他一眼,一边伸手将他扯了起来,一边恶声骂道:“你个死小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