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节
作者:冷如冰      更新:2024-06-03 19:55      字数:4836
  “嗯……很累……”说完自己先笑了一下,南楠挪挪枕头的位置,“很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没事吧……?”
  “没事了,都过去了……”虽然语气有点苦涩,笑容却非常的坦然。“人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人活着,总会遇到好事和坏事……也许最开始的时候,总是坏事,可是谁知道以后没有好事呢……?”
  “……潘多拉的盒子,是吗?”
  “没错,潘多拉……最后的‘好事’,残酷又甜美……”他像在凝望着什么,出神地说,“可是也许,你会觉得那足够你用以前的苦难去换……!”
  卫生间里,小行泼了自己满脸的冷水,然后胡乱地抹了一把,抬头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那张脸上写满了嫉妒。
  从醒来到现在,他无论如何都平静不下来。
  并不是喝醉了就什么都忘了,他一点点地回想起昨天的事情,说了“我要跟你睡”,说了“我喜欢你……”
  奂言以为他说的是醉话……小行自嘲地撇了撇嘴角,镜子里的人露出一个分不清是哭是笑的表情。
  南楠回来了,在他面前自己的反应居然像个“第三者”。
  没错,南楠可以光明正大地说“我家的奂言”,而自己只是“他的奂言”的房客……
  他们现在在一起,在同一个房间里,在同一个床上,就像昨天自己和奂言一样;他们在干什么?接吻?拥抱?Zuo爱……?
  心脏像被刀子直刺下去一样的疼。
  “不要……!”他狠狠地垂了一下墙壁,发出“咚”地钝响。
  “吓?!小行,你在干什么?”虚掩的门后探出方奂言的脸来,他站到小行身后,胳膊越过比自己矮几公分的身体,在摆满杂物的洗脸台柜子上翻找着什么。
  “奂、奂言?!”小行局促地站在他双臂之间,从镜子里看着方奂言的脸。
  “啊,找到了!”方奂言发出小小的欢呼声,手指撑开刚找到的皮筋把头发绑起来。“这种东西总拿下来之后总是不记得放在哪里,每次都要找新的……”
  “……你,要出去……?”
  “对啊,加班——!年底一定要让老板加薪水……”
  “南楠……不是还在吗?”小行低下了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在睡觉,最近好像把他累惨了……嘿嘿!”
  想问“那为什么不回自己家”,又怕方奂言看出端倪而咽了回去。小行仍旧深深地低垂着头颅,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水中搓自己的手。
  裸露的大片脖颈让方奂言有机可乘,他飞快地在耳后的部位舔过去。
  “赫——————?!”小行像虾子一样弹跳起来,捂着脖子张口结舌地看着始作俑者。
  “这是首付!”方奂言叉着腰,像逼债地地主一样。“剩下的你可以分期付款——折腾我一晚上的代价可是很高的,哼哼!”然后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小行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又吐又闹的事,他摸摸耳后发烫的部位,有点后悔——昨晚应该闹得更凶一点才对……
  4
  南楠起床的时候,小行已经把整个屋子从里到外拾掇干净,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不停地转换电视频道。
  两个人四目相对,气氛难免有点微妙的尴尬,不过只限于小行单方面而言。
  小行别扭地转过头去,没看到南楠脸上意义不明的微笑。
  “啊,睡得真好——!”他不着痕迹地夸张了一下,扑通一声坐在小行身边。“我说……行列同学——你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几乎能听见些微的卡嚓声,小行差点儿把手里的遥控器捏碎,“我跟他……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这是事实,让人有点懊悔的事实。
  “哦……?我的眼睛看见的可不是这样,我只看见你把他抱得很紧都不愿意放开!”
  小行殊地扭头盯着南楠,脸上的表情有点扭曲。
  “……那是因为我昨天……!!”
  “喝醉了是吧?真是方便好用的理由,改天我也醉一次顺道爬上哪个帅哥的床,吃干抹净了还不用承认,多好……!!!”
  “你什么意思!!!我才没有把他吃干抹净!!!我根本就对他没……”反射性地想要说出“根本就对他没意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吞回去。
  南楠没接茬儿,似笑非笑地看着出他的欲言又止,一副了然的模样。好像在无声追问他怎么不往下说了?
  小行在脸上扯出一个生硬的笑容,若无其事的把身体往沙发上一靠 ,眼睛又盯着电视,故作轻松地开口:“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就算我跟他有什么了又怎样?你又不是他老婆,不也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
  喔喔喔喔——!南楠在心中拍巴掌吹口哨——好小子,几天没见出息了不少啊!居然能跟我顶嘴了!?方奂言又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不过,这明显是欲盖弥彰、愈描愈黑嘛!
  “哼哼,没错~~~~我不是,难道你是?”
  南楠有跟方奂言同样善于隐藏感情和内心真实活动的能力,所以以小行的功力来说完全看不出他的小手段,只能继续一步步迈入南楠设计好的陷阱。
  “我只是说……就算我喜欢他,也不用得到你的许可吧?我们都处在同一个地位上,不是吗?再说,你与其来怀疑我,还不如问问他脖子后面的东西是怎么来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情人弄的吧……”
  脖子后面的?那个南楠倒是没注意,不过从这后半段根本就是小媳妇儿吃醋的语气来看,除了吻痕之外应该没别的了。
  嚯嚯~~~~~这么快就真相大白了啊?这小子的脑筋难道是一条直线的吗?几句话就把真实想法套出来了,单纯得像个傻瓜!
  “那种事情,现在已经跟我没有关系了。”南楠摊了摊双手,口气真正的轻松无比。
  “……什么?”小行重新把目光定在南楠身上。
  南楠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扔在茶几上发出叮当的声响。“我今天其实是来还这个的。”
  “钥匙?这里的钥匙?”小行狐疑地问。
  “对啊——还能是哪里的?早晨的时候忘记给他了,奂言回来的时候你交给他吧。”
  “什么意思……”
  “你是白痴啊——?!”南楠想:他不是像傻瓜,他根本就是个傻瓜!“意思就是分手!分开!各干个的两不相干!还是你要我哭哭啼啼地演一场悲情大离别?!”
  他无可奈何地看着小行有点痴呆的脸,“干吗?!高兴得呆掉了?你要是敢笑出来看我不打扁你!?!?”
  “不、不是的……怎么这样……那那那你早晨的时候不是还……!!!”小行急忙地开始整理脑子接受的信息,就是有点反应不过来。“啊……!你又耍我呢吧?”
  “真聪明啊,居然看出来了。是在耍你,早晨的时候是,现在不是。”南楠地从自己带来的背包里拿出烟盒来,抽出一支烟点上。
  “你、你、你太恶劣了!!耍我真的那么有趣啊?!你知不知道你早晨是把我踹下来的?!开这种玩笑很好玩儿吗?!你实在很…………!!!”
  “我说,行列——”南楠似乎根本就没在听他吼了些什么,吐出一口烟幽幽地说。
  “你不要喜欢上奂言。”
  “什么?”小行不可置信地看着南楠,“你在说什么?!先不说我是不是喜欢他,难道你跟他分手了就不准别人再碰他了吗?真是霸道的理论!!!”
  “我不是说那个。”
  南楠并没有动气,在他看来此时的小行就像个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一样。
  “虽然我现在说也已经晚了,”他笑着看了小行一眼。“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
  我是为了你好,也为了奂言好。你了解方奂言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需要什么吗?我告诉你,他的这里……”他指了指心口,“充满着的不是只会钓男人的花花肠子,也不是什么灰暗的同性恋思想;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恐惧。”
  “是那种你绝对没办法背负的恐惧。不要以为有热情就什么都能做到,那只是还没遭受过挫折的热血青年痴人说梦而已!”
  “这样的方奂言没有办法给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你会受到伤害的!”
  南楠看着小行,小行也看着南楠;一时间沉默降临下来。
  小行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啊,我还没幼稚到那种程度——我已经……”
  已经做好准备了……
  “嘿……”南楠笑着晃晃脑袋,“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举着快要掉下烟灰的烟,他把它拧熄在自己随身带的烟盒里。“行了,我得回去了。”拿出手机刚一开机就地嘀嘀嘀进来一堆的短信,他咋舌,“还好关机了……再不回去的话他会飚到警察局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可是应该是跟奂言分手的原因吧,小行看着南楠一边穿鞋一边念叨。
  “行列,还有一点,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奂言。”
  “伤害奂言……?”小行莫名其妙地反问。
  “不要以为喜欢就不会伤害了,尤其是你这样在爱情方面等同于白纸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其实是那种在给别人带来困扰的时候还不自知的家伙!”
  5
  晚上小行把钥匙给方奂言的时候,他没有太多的表示,淡淡地啊了一声。然后问他晚饭吃什么。
  小行突然想,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爱过人呢?
  他好像对谁都一样,想吻你就吻你,想抱你就抱你。说不定,他其实是个无情的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个无情的男人很温柔呢?
  他很想对方奂言说:请你爱上我……
  “嗯……天赐!天赐!!够了……我真的、不行了……!!!”
  细瘦的十指抓紧了垫在身下的枕头,身体像要被撞碎一般在剧烈的抽插中摇晃。
  方奂言把脸埋在凌乱不堪的床单里抽泣,双腿最大限度地分开,弓起的腰肢被身后的男人握在手掌里,承受着暴风雨般的进攻。
  “不要了、不要了……会死人的!天赐你听到没有?!”被翻转过来的时候,满脸都是眼泪的方奂言对仍旧不肯放过他的欧阳天赐哭着求饶。
  基本上十次里十次都不会得到回应,沉默残忍的恋人持续着快要让他崩溃的行为。
  抽出,再狠狠插入。每次他都恨不能就这样死过去算了,可偏偏自己还会不断地高潮。一次又一次,直到把他榨得一点儿精力都不剩,对方才不甘不愿地放手。
  无论自己被折磨得多么狼狈,那个恶魔般的男人似乎永远都保持着冷静优雅的模样,仿佛沉浸在肉欲里的人永远只有自己一个。即使感觉到他在自己体内的部分象一只疯狂的野兽,这男人的脸上却永远都看不到哪怕一点点迷失的样子。
  “啊————!!!”
  最后的撞击让方奂言再次到达欲望的顶点,腿间和小腹上湿粘的液体已经积累一定的程度,并且还在不断增加中。可是别说清洗了,他现在根本做不了除了呼吸以外的任何事。
  欧阳天赐撸了一把额前有点凌乱的头发,轻轻吁了一口气,退出方奂言的身体。
  到浴室里放好温热的水,他抱着已经半昏迷状态的方奂言迈进浴缸里。
  “嗯……?”热水的浸泡让怀里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又迷朦地闭上,大概是陷入了睡眠。欧阳天赐帮他拂开被濡湿的黑发,开始每次Zuo爱之后必行的清洗功课。
  手指碰到刚才承载他欲望的地方,方奂言微微皱起眉头,拧动着身体。欧阳天赐一支手臂就轻松地压制住他,把手指探进去。
  方奂言又开始低低地哭泣,开合的嘴唇在无声地说着什么。
  欧阳天赐微笑,把嘴唇抵在他耳边,“你骂我的话我会再做哦!”。好像听见对方若有若无地“咦”了一声,他继续清除自己留在里面的东西。然后帮他洗头发、擦拭身体。
  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好像越来越熟练了,欧阳天赐无奈地想。
  没办法,谁让自己每次都做到方奂言精疲力尽才肯罢手,让他累到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他知道自己索求的太多,已经超出了这个单薄男人所能承受的范围。
  他不是虐待狂,也不是故意要折磨他,只是一旦开始之后,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对他的欲望。而且只有在那个时候,他那令人又爱又恨的,薄薄的可恶嘴唇里,才会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
  “天赐……天赐……”
  时而轻柔缓慢,时而急切高亢;他怎么听都听不腻……
  抚摸着那瘦削的脸颊,欧阳天赐在方奂言突出的锁骨上,像证明自己的所有物一般,印下一个吻痕。
  方奂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然已经过了普通人该起床的时间。
  他暗自庆幸,幸好挑周末的晚上过来,虽然这基本上就注定了双休日要在床上度过。
  “醒了?”欧阳天赐挽着袖子,好像刚刚做完什么体力劳动。拿了瓶矿泉水在床边坐下。
  方奂言已经懒得再去跟他抱怨“腰痛啊腿软啊”,因为这男人向来只会让他下次抱怨的内容更丰富。
  他奋斗了好久才坐直了身子,这种时候欧阳天赐好像从来没拉过他一把,总是带着看好戏的戏谑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