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少了几样。」卡卡西噙着笑，笑容里丝毫没有温度。
  「呃？」美智子不解，疑惑看着卡卡西。
  「那个男人杀了女人後，狠狠毒打了一顿他的儿子，甚至还强暴了他。」卡卡西收起了笑容，眼里只剩下噬血的光芒。「连同女人的尸体，把儿子关在房里足足强暴了他三天。最後儿子趁男人嗑药兴奋之馀拿枪弊了他。」
  没有理会美智子露出什麽样复杂的神情，卡卡西开口赶人。「很无聊的故事吧？我讲完了，你可以走了。」
  「就算如此……」美智子说到哽咽，她心疼卡卡西的遭遇。
  「走吧，我是真的配不起你。」卡卡西苦笑，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那段封闭已久的记忆，没想到会在快将近二十年後的今天再度被挖起。
  看着美智子离开房间，卡卡西跌坐在床边，狠狠吸取香菸里的尼古丁，没落的看着地板，直到从没关好的门缝里反射出一个熟悉的影子。
  卡卡西瞪大了双眼，惊愕的抬起头看着推开门的少年。
  「你什麽时候回来的？」不妙，该不会被听到了吧？
  「我早就在楼上了。」本来约好打篮球，牙却因为临时有事不能来，对志乃有些感冒得佐助，听到有志乃在他也就不来了。
  「所以…你听到了？」卡卡西挫败的捻熄菸，这种污点竟然让最在意的鸣人听见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看你和美智子阿姨好像在吵架……所以…」鸣人抓着裤子，很不知所措的样子。
  「抱歉，鸣人，我没资格让你叫我爸爸。」鸣人…一定觉得他很恶心、肮脏吧？
  「胡说什麽啊！」
  鸣人怒斥，来到卡卡西跟前，毫无预警的抱住卡卡西的头，让卡卡西能清楚闻到鸣人怀里的香味。
  「不管你做了什麽……何况发生那些事情，又不是你的错！」鸣人说的义愤填膺，整个胸口都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有所起伏。
  「……对不起。」
  「为什麽鸣人要跟我道歉呢？」卡卡西失笑，听到鸣人的鼻音而笑了出来。
  「如果我能早点发现爸爸你的难过就好了。」
  依依不舍离开鸣人主动的怀抱，看着鸣人的眼泪，无疑的让卡卡西泛起疼。「傻瓜。」拭去鸣人的泪水，才发现那眼泪是多麽的炙热、碍眼。「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要紧。」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不会让你想起那些讨厌的事。」鸣人哭着，眼神是毫不迟疑。
  「笨蛋，我可是爸爸，谁这麽没用了？」卡卡西微笑，摸摸鸣人的头。
  神啊，这是在考验他的耐性吗？
  可是，就再纵容他一次吧？让他再以男人的身分拥抱他吧。
  伸出双臂，拥住此生唯一爱的少年。
  ──ナルト、爱しているよ。お父さんじゃなくて……
  （鸣人，我爱你。不是以父亲的身分……）
  22
  ┌既然不能幸福，那就让我们一起堕落吧。┐
  寒假结束，开始了下半学期，即将升上三年级的鸣人开始了忙碌的考生生活。因为是私立名校的关系，学校在学生二年级开始便采取了严格的措施，规定必须留晚自习到七点，三年级则是九点。
  自从美智子从他们家离开之後，鸣人就甚少听到她的消息。刚开始还能接到她打到家里的电话，但爸爸拔掉了电话线，也拒接任何无显示来电或是美智子阿姨的电话，就连阿姨亲自登门挽回也被爸爸断然拒绝。
  爸爸做的很绝，这对一个女人，何况是出於名门世家的美智子阿姨来说，是多麽残酷且丢面子的事，可见美智子阿姨对爸爸的感情有多深。
  不过，两人的分手，不知怎麽让鸣人心里浮现了一股出於真心的喜悦，对於这样的结果鸣人松了一口气，彷佛…吐出了压在内心几千万吨的石头，身心都轻飘飘的。
  这项认知让鸣人心里的疑云是越发明显，想甩头否认这样吓人的想法，却被另一道声音制止；想逃离这样不正常的想法，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止住，怎麽也摆脱不了逐渐浮上台面的这般异样情感，难道真如牙所说，自己对爸爸……
  「在想什麽？」好听的嗓音在耳旁低喃，使鸣人明显的抖了身体。
  ──被着实的吓了一跳。
  「志乃！你是猫吗？走路都不出声的。」平抚着胸口，喝了口啤酒。
  「难得我们见面，别这麽凶嘛。」志乃亲腻的捏了捏鸣人的脸颊，也随着把酒倒入自己口中。
  「真讨厌，我们明明同年，别这样。」微微皱起眉头，不喜欢高他快十公分的志乃做这种事，感觉像把他当作小孩、小弟弟般。
  「谁叫你一脸小孩样。」
  「是你太臭老了啦！」不服气的顶撞回去，鸣人最在意的是这张比实际年龄小的幼稚脸蛋。
  「懒的跟小屁孩计较。」在志乃眼里，他不把鸣人当做同辈。「话说你留在这里没问题吗？爸爸不会担心？」
  看着即将被喝光的啤酒，鸣人的眼神一暗。「才不会呢，光是忙着开分店的事就够让他分身乏术了，哪会担心我。」
  虽然美智子阿姨的事让鸣人开心了好一阵子，但不晓得爸爸是不是想藉由工作麻痹自己，自从和美智子阿姨分手後，爸爸就常早出晚归，看他那副强迫自己忘掉什麽的表情……他知道，爸爸还是在意美智子阿姨的。
  「听听这口气，是在吃味？」志乃明显的调笑，开了另一罐酒给鸣人。
  「才不是。」接过啤酒，鸣人狠狠的否认。
  「喝慢点。」志乃笑笑看着鸣人一口接一口的豪迈喝法，口头劝阻。
  「少罗唆，反正…我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怎麽了，胸口总是闷闷的。」想着爸爸因失恋痛苦的神情，鸣人的心情就更加郁闷。
  「是恋爱了。」
  志乃微笑，笃定的表情让鸣人看了有些光火。
  「你又知道了？」鸣人不甘心，怎麽自己在志乃面前永远像个小鬼。
  「怎麽，你没恋爱过吗？」志乃夸张的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虽然眼神藏在墨镜下，但鸣人就是知道那双眼一定带着嘲笑。
  「去你的，当然有！我已经不是处男了！」说的很大声，幸好这是在志乃住的单人公寓。
  「哈哈哈。」志乃豪不客气的大笑。
  「笑屁啊，混帐！」看着志乃笑开的嘴脸，鸣人脸上马上布满红，那是标准的恼羞成怒。
  志乃收起笑容，嘴角恢复了平常的角度。
  「你的心智年龄还在国中阶段吧？谁说不是处男就代表谈过恋爱？你真的知道什麽是爱吗？」
  「我……」其实鸣人对爱情，懵懂。
  从以前，他不需要多积极就有女生主动表白。虽然自己的成绩不是很好，甚至有时候会排到吊车尾，但是因为他运动万能、善於交际、很容易和女生打成一片，所以自然不缺乏爱慕者。就连第一次也是学姊主动邀约他的。
  所以，严格说起，他漩涡鸣人确实不懂何谓爱。
  「不懂吧。」志乃肯定的说，伸手揽过鸣人的肩膀，用种类似调戏的语调。「要不要我教你？」
  「嗄！？」鸣人对於志乃的玩笑话很不是客气的做了一个极丑的表情。
  「我教你什麽是爱啊。」志乃重复一次，手捏着鸣人柔嫩的脸颊。
  「呿，你懂吗？」鸣人不以为然，平平同年纪，他就不信志乃懂多少。
  志乃略有所意的淡笑，眼光放远。
  「懂啊，但是在懂得之後才宁愿自己不要懂。」
  鸣人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被志乃轻轻碰了一会儿。因为来的有点突然，所以鸣人根本是闪避不及，不过还好不是直接嘴对嘴，否则志乃可能早被一拳打飞。
  「喂！你干麻？」保持了一点距离，鸣人没怀疑志乃喝醉，因为他知道志乃的酒量好的不像话。
  「呵呵呵。」
  志乃一阵轻笑，墨镜拿掉後是一双深邃且具有侵略的眼眸。
  「漩涡鸣人，我决定要追你。」
  蛤！？
  鸣人极度怀疑自己的听力发生问题，或是志乃的逻辑思考能力因为酒精的效力而产生障碍。但志乃的眼神却充分的表现──他不是在开玩笑。
  「少扯了，我对男人没兴趣。」鸣人眯起眼，表情是嫌恶。
  「是吗？没试过怎麽知道？」志乃一脱下墨镜後彷佛变成另外一个人，语气有些轻佻。
  「不需要！何况，志乃你是同性恋？」现在是什麽情况？身边有个GAY朋猪友就算了，连志乃这麽正经这麽认真挥洒生命的人也是？
  话出，志乃的表情黯了下来。
  「你这句话带点歧视的味道。」
  「呃…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吓到……」
  「算了……不过喜欢一个人的感情是没有对错的。」
  志乃抬头望着星空，今天的星星比以往还要亮了许多。
  「处在像我这种环境的人，要爱上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所以一遇到真正想要的就会奋不顾身的去追求，即使最後的结局…」志乃苦笑，没有回答，但他那苦涩的微笑却表明了一切。
  「……你爱的那个人…现在幸福吗？」
  没意料鸣人会问这个问题，志乃愣了一下便立即回答。「我也不知道，但对那个人来说维持现状就是幸福吧。改变也不见得是好事。」
  「那个人知道你的心情吗？」
  「呵…你想转移话题啊？」志乃刻意绕回原来的话题，打趣着。
  「才不是！是你不想说吧？」鸣人撇嘴，哼了一声。
  「我想…他大概知道吧，只是我没说而已。」
  对於自己的情事，志乃没有想多提的意思，很快的带回那个另鸣人尴尬的话题。
  「要不要考虑一下我？反正你现在也没有女朋友。」
  「靠，别开玩笑了，难不成志乃要当女生？」鸣人绷起身体，提高了警戒。
  志乃一阵大笑，笑得很好听很爽朗。
  随後，他认真的道。「你觉得有可能吗？」看鸣人这麽排斥，志乃选择退一步。「那不要交往，我们来试验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潜能。」
  ─什麽鬼东西？
  这是鸣人内心第一个浮现的想法。
  「难道我看起来很像同志吗？」不只是牙，连志乃都这麽怂恿了，鸣人想该不会是最近同志圈乏人问津，所以才这麽积极的招募会员吧？
  闻言，志乃又是一阵大笑。
  鸣人默默看了志乃笑了好几十秒，才松动了嘴角。「靠，笑屁啊！」连他也跟着笑了。
  「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保证你会很难忘。」
  「为什麽我要……」
  「还是你不敢？你觉得你会因为我的关系变成同志？」
  本来抵死不从的鸣人听到这句激将法，立刻改变想法。
  「妈的，怕你啊，一个月就一个月。」
  「好的，期限一个月的男朋友，请多指教。」志乃的眼里是得逞的笑意。
  「什麽男朋友！？你不是说只要追求？」
  「呵，你已经答应我了。」
  鸣人万万没有想到和志乃的这场交易，将会改变他未来的人生，以及他最在意的─〝爸爸″之间的关系。
  23
  一切，都来不及了。
  当初这麽无情的拒绝美智子，现在卡卡西总有点後悔。
  自从和美智子分手後，他就有更多的时间陪在鸣人身边，但这却是他一直避免的问题，现在可好了，他反而把这条距离的线拉近了。於是，他转身投入事业，恰好和大和讨论另开分店的事宜，这也是他们好几年前就有在思考的──扩大店面。
  坐在吧台喝酒的卡卡西，顶着抓过的银发和一身帅气的西装打扮，让他吸引了所有在场女生的目光。
  「卡卡西，不好意思，久等了。」
  不过来赴约的并非是女人，而是一个穿着轻便却不失礼貌的斯文男性。
  「我也才刚到而已。」卡卡西淡笑，替旁边的男人拉了椅子。
  「话说，很久不见了。」斯文的男人温和一笑，纵然鼻子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却不失他温文儒雅的外表。
  「是啊，有一年了吧？」卡卡西扯着淡笑，脑袋似乎回想这没联络的一年自己都在干麻了？
  「自从交了女朋友就不见人影了，现在呢？还在一起吗？」老朋友对卡卡西换女友的速度很了解，并对调酒服务生点了一杯调酒。
  卡卡西了然的笑了笑，摇头。「分了，两个多礼拜了。」
  「同一个吗？」
  「废话，本来还论及婚嫁的……唉。」卡卡西叹气，怪自己误了好事。
  「那怎麽会分？别跟我说是因为那个小子。」两人从小就认识，加上又是无所不谈的好哥儿们，自然知道卡卡西这几年来一直压抑的情感。
  卡卡西不语，静静看着杯子里的液体。
  「卡卡西，几年了？你该清醒了。」见卡卡西不说话，老友的语气也变的严肃起来了。
  「唉，有什麽办法，孩子越大就越不能控制呢。」回忆那晚因吃醋丧失理智，帮鸣人用手解决的那一幕。现在梦见和鸣人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次数，慢慢增加了。「伊鲁卡，这种心情很矛盾的，想推开他，却发现另外一只手还紧紧的抓住他不放。哈，真是够了。」
  「……」叫做伊鲁卡的男人沉默，喝了一口调酒。他不是很喜欢喝调酒，总认为那种香甜的感觉和自己很不搭。「有雪碧的味道。」他说了无关紧要的话，蹙眉，可见他不太喜欢这种酒。
  幸好，调酒服务生不在他面前。
  「不过是同性恋又小自己十四岁而已。」伊鲁卡语出惊人，但看着卡卡西的眼神，认真。「虽然我不是那麽八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