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理性的思索      更新:2024-05-31 16:11      字数:5124
  半晌,抬起头:“明天我生日。”
  “我知道。”於闽也透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想要什麽?”
  “我想要一个大的冰淇淋蛋糕,香草的。”
  “好。”
  原来挂著那个挺朴素的马蹄表的地儿,挂上了那副乱七八糟的画儿。高映盯著看了会儿,闷头抽起烟来,过了很久才又没头没脑的问:“叫什麽名?”
  “闭上眼。”林威有些好笑的看王威和高映都听话的闭上眼,露出双眼皮的褶,那条细线,不被太阳晒,都仿佛有点白的样子。“我说那画儿叫闭上眼。”
  两人唰的睁开眼,“怎麽叫这名,我想怎麽也的叫个浮躁,再不怎麽的也得叫个闷呢。”王威随口答。
  “你王菲的歌听多了吧!”林威嗤笑道,但也随即闷了下来。任性的往後靠,他知道於闽肯定会抢过来接著他的,感到背後的依靠,才稍稍安了心,解释道:“我闭上眼,前面就会出现好多雪花点儿,就想这画一样,深色的底儿,上面浮著些亮点儿。”林威的声音透著疲惫,头在於闽的肚子上滚来滚去。
  於闽揽著,温柔的抚著:“明天就快到了,要过生日了,好好想个愿望吧。”
  “嗯,我今天晚上住。”林威闷闷的说。
  “回家住吧,都放假了,明儿还你生日。”顿了顿,见林威没反应。又只得接著说:“你爸你妈多喜欢你啊,回家待著吧,明天他们肯定给你买好多好吃的,你妈手艺又好。”
  “我要吃蛋糕,香草的。”林威仿佛没听见那些话,兀自嘟囔著。
  “乖,有蛋糕,明天中午我给你送过去,啊。”
  “我要和你们在一起。”林威转过身,把头整个埋在於闽怀里,“我想和你在一起。”
  於闽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顺著他头发抚,听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刘墉在书里写,说他老婆说一个人一生有两个家,第一个家是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是属於父母的,第二个家,才是自己和心爱的人组成的,是真正属於自己的。那时候,我看的时候,根本不相信,我跟我妈说,我妈说当然了。我说,不是,我的家就是这个家。可是现在,我不觉的,我的家是和你在一起的家,就在‘心窝’里。”
  於闽轻拍他,就像要哄他睡觉一样,“好,跟你爸妈说一声,我们中午过,好吧。”
  “嗯。”
  “今天晚上回去睡。”
  “嗯。”
  这是叶陶和锺坚第一次来“心窝”,还真是有点好奇,左瞧瞧,右看看,还探了遍险。高映到是很帮忙,收拾凉菜什麽的,锺坚也被叫过来,调了几杯漂亮的鸡尾酒,上面还缀著冰淇淋球儿。
  漂亮的香草蛋糕上,是於闽亲自写上去的“祝林威生日快乐”。龙飞凤舞花哨著呢,除了这几个字,只在边上缀了朵花,倒也简单大方。
  一切就绪,就差主角还没到,刚刚於闽打过电话,说马上就到,大家就等著,偶尔说一两句话,也续不下去。
  虽然谁都不说,但大家还是看得出来叶陶又和高映闹别扭呢。
  林威开门的时候,叶陶手里拿了个花炮,喷了他一头一脸,也吓了一跳,大家也因为这个活分了起来,都叫唤著,说叶陶自己还藏著一手。於闽帮著林威摘那些细彩条,还狠狠的了他後背两下,“快!过来吧,咱先把蜡烛点上的,让咱们小寿星快点变成2字打头的。”
  高映和锺坚拿著打火机,转著圈把蜡烛都点上了。
  叶陶叫:“快,许个愿。”
  “不是三个愿望吗?”林威眯了下眼。
  “三个就三个。”於闽、叶陶异口同声到,“大家都等著呢。”
  林威闭上眼,心中仿佛默念什麽似的。蜡都燃了半截了,火苗跳了跳,也算是最後的跳动了,深吸一口气,林威逐个吹了蜡烛。大家才又闹起来。
  大家左一口右一口的拿勺舀著吃,外边儿挺热的,大家也吃的急了点儿,林威用手往嘴里扇风儿,锺坚也学著他的样儿,冰得直呵气。
  百忙之中,叶陶还说:“嘿,还往外冒白气儿,跟干冰似的。”
  “真的。”大家群起响应。
  听叶陶说起像干冰,林威仿佛隐约记得好像还真是这麽冒烟的呢。
  那次科学院发票,去看什麽赈灾晚会,那会儿还小呢,许是九一年左右吧,三张票,爸爸让妈带著自己和於闽去,票是正对著後台的,人家表演都冲前唱,他们只能看个背影儿,只有在有的流行歌手,自己为活跃气氛的时候转过身来,大喊一声:後面的朋友你们好时才能瞄到一眼明星们的脸。但是在後面,林威看灯光师们操纵各种灯,一明一暗的,觉得挺有劲。後来又发现舞台上的“云”是在後面把个东西放到一个箱子里,然後就有大堆的云跑出来。他和於闽两个人,也不看表演就专盯著人家弄“云”的。好些年後才知道,那做“云”的东西叫干冰。
  抬眼往於闽望去,发现他也正看著他笑,眼睛极明亮反著光,看的他的心直怦怦的跳。
  小时候妈妈总是带著两孩子出去,人家都说你们家有两个孩子啊,真好。当妈妈说只有一个孩子是,让人家猜。人家都说是於闽。因为他眼睛长的又明又亮,还特有神儿,像极了妈妈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属於偏琥珀色的。
  想著,勾起了林威的伤心事儿,不自觉的瞪了两眼於闽,看他忙著剥龙虾,低头看自己的盘里已经蜷著四、五个龙虾尾巴,还有一堆夹子放在桌子上。丢了嘴里吮了半天的那只,伸手揪起已经蘸了醋汁的小尾巴丢进嘴里,享受的眯起眼睛。
  闹来闹去,一片杯盘狼藉,於闽最後不忍了,把他们快速扫地出门。关上门还听见叶陶抱怨。这麽大热天儿,大中午太阳正毒的时候,就楞把他们给赶出去。
  轻笑两声,回头找林威已经没影了,叫了两声儿,听见他的声从卧室传来,进去,发现林威都钻到被子里,从头到脚包的严严的,只露了两只眼,但透的全是那股儿媚劲儿。
  於闽心里的那火儿,根本不可能压的住,但面上,却还正正经经的,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出了门,跑到卫生间仔细的洗了手,又回来的时候,发现林威趴在床上,整个脸埋在那种高高厚厚的软枕头里。
  轻手轻脚的凑到床边上,“刷”的掀开了被子,入眼的却是还穿著T…shirt,短裤的林威。林威一下子跃起来,满脸全是诡计得逞的笑。
  “他妈的,你小孩耍我!”於闽的火被挑的高高的,旺盛的能烧了整栋楼。
  “讨厌,你先耍我的,刚你跑什麽?”林威也满脸通红,眼睛里要滴出水来似的明媚。
  “我他妈……”後半句话压根儿就被林威压在嘴里。
  揽著沈沈睡去的林威,於闽清醒的睁著眼,林威昨晚的话一遍一遍在他脑中回荡:“我的家是和你在一起的家”
  昨年25
  脚下的叶子被踩的唰唰做响。林威已经转了快两个小时了,这个院里一共种了17棵银杏,46棵杨树,4棵塔松,还有12排黄杨。从台阶走到院门是176块方砖长,26块宽。这些无聊的数字已经在林威脑中转了好几圈了,不算是深秋,但几次大风吹过,院里也积了不少杨树叶子。还绿著,背面还带著漂亮的绒毛,红色的叶柄粗粗的,看著虽然壮,但没韧劲儿,不适合拔根儿。
  林威没告诉於闽他会来等,怕他悬著心,影响发挥,自己偷偷抄了比赛地点,打车过来了。本来是怕路上堵车,打著提前点儿,没想到自己的表刚换了电池,调快了一个小时,以至於他们刚进去,林威就到了。
  挺无聊的又打了个哈欠,嘴刚张了一半,见那门里出来俩、仨人,里面的动静也大了,看来比赛是结束了。睁大眼睛一个一个找於闽,没想到出来了二三十个了,竟没他。依他的性儿,怎麽也得前十个出来啊,林威正纳著闷儿,想进去看看,又往外出人,堵著门,也进不去,侧站在一边等著。那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林威正要进。
  “哎,你怎麽来了。”於闽本来一脸严肃,正一边走一边想事儿,眼见著前面来了个小孩儿,穿的又眼熟,一回神,竟是林威。
  林威终於等著他了,也放下心:“嘿,我不是怕你怯场吗;来给你壮壮胆儿。”
  “切,你小子,就他妈爱琢磨。等多长时间了?”
  “没多会儿。”林威孩子气的跳著踩路上的叶子,“你怎麽这麽慢啊,我还以为你得第一个出来呢。”
  “没,我多看了看。”於闽自嘲,“生怕这麽多年没怎麽写,手不稳了。”
  “不会的,我对你是有信心的。”林威乐观极了,“虽然我写得不怎麽样,可是我眼光可绝对不差啊。”
  於闽微微的笑了,心里可没林威那麽乐观,想著刚进场的时候,那些参赛的左一个、右一个跟那些评委们打招呼,自己就往那儿一坐,把要求要写的字到是研究的挺彻底。且不管自己到底写的怎麽样,自己没人、没後台的,估计这次得奖的人也没他。暗自苦笑一下,看来期待得几个奖,以後靠这行吃饭,也难了。
  林威虽不了解这些,但单从於闽谨慎严肃的态度来看,他还是相当重视这次比赛的。但觉得现在这种时候,得奖还不都得好歹有点後台,有多少是有真本事的?心里隐隐的也担上心了。
  虽然挺想得奖的,但过了这事儿,於闽也不再想了,自己该干什麽,干什麽。到是林威还真跟叶陶、锺坚他们一个一个短信说过,让他们闹著点儿於闽,别让他胡思乱想。
  过了得有多半个月,於闽接了米扬他老爹的电话,说约他有事儿,出来谈谈。
  於闽心里觉得估计是跟书法比赛有关的,也就答应了。不管怎麽说,这种比赛多少还是靠关系的,既然有人来找,那干脆就去看看。
  於闽是照例早到了二十分锺,米扬他爹也照例迟到了半个多小时,难得的是也没带秘书跟班,估计是在车里等著。
  於闽表现得很恭敬,也没任何不耐烦。
  米扬他爹也是一上来就满脸笑,“哎呀,我说你啊,要早点参加比赛,十个奖都拿了嘛,怎麽现在才开窍!”
  “前几年心思没放在这儿,先忙别的了。”於闽也不好说前几年不想用这混饭吃。
  “写的很好嘛,我看这次这些字里,就你的还有点风骨。”米扬他爹也毫不吝惜的大力夸他。
  “您过奖了。”於闽不太好意思的欠了欠身。
  “咳,他们让我看看谁应当颁给这个叫‘真卿’的奖,我说这还用看,自然是你嘛!”
  听了这话於闽心里也著实一喜,不过他也知道,为了告诉他这个,这个位置爬得很高的人也不会专门把他约出来。“这真的谢谢您的提携。”
  “还说呢,本来我这些年老被人请来请去的到处当评委会主席,哪能一个一个都看嘛。都是人家评委们评完了,我一同意也就行了。”
  於闽已经听出点味儿来了,心里郁闷了一下,但也和颜悦色的说:“那这次真是赶巧了,让您碰上了。”
  “哪儿啊,比赛还没开始呢,我那儿子,米扬。”看了於闽一眼,见他没什麽反应,又接著说,“就跟我说,你也参加,你的字多好多好,肯定能得奖。你又傲,也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似的到处去打通关系,找後门,但咱们也不能埋没人才啊,所以我就特地看了看你的字,真不错,按字来说,也确实当得起这个奖。”端起茶杯来,很模式化的顿了一下,给於闽一个接下去的机会。
  於闽也不负他望,虽然无奈,但也挺迅速的接上:“承蒙您看得起,给我一个机会。”
  “唉,不过我也得告诉你,这种奖啊,没人是绝对得不上的,管你写的好不好,越好越连个荣誉奖都得不上,省得把那些字比下去。”
  “嗯。”
  “这次呢,我是希望你能得上的,不过我也希望以後你和米扬之间,也最好不要有任何接触。”
  那人吹著浮茶,饮了一口,眼睛也是低著看茶案,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於闽心中的火腾腾的烧起来,脸也瞬间变的铁青。话刚要扔出来,那人却又状似悠闲的说:“你不用著急,慢慢想,考虑清楚再告诉我。”
  於闽眼看就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