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作者:梦幻天书      更新:2024-05-31 16:11      字数:48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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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拉里拉看看裘拉多,几乎不可觉察地点点头。
  裘拉多连眼也不眨一下。
  我对马拉里拉说;“警方对麦洛伯的手做了一次石蜡试验,手上根本没有火药痕迹。显然他根本没发射过那支枪。所以他们认为一定是凶手开的枪。另外的测试,发现这支枪在安洛伯死亡前后确曾发过火。”
  “老天!”马拉里拉感叹地说:“多妙,各种技术人员都有,化学分析的,弹道的,法医的。西牛赖,你继续说——不要停。”
  我说:“麦洛伯尸体被发现时,坠饰上的翡翠已经取下来了。坠饰就在旁边,翡翠取下了。警察在桌上发现两颗,在乌鸦窝中发现6颗。那是8颗,另外5 块翡翠在洗手池漏水管的‘U’型管中找到的。”
  马拉里拉向我伸出手来,嘴里在说:“谢谢你,和你合作真是愉快。”一面看得出他在深思。
  我说:“夏合利要我替他做的事太简单了。我认为自一开始,这件事就有人在设计。假如坠饰是属于罗秀兰的,夏合利一发现坠饰要出售了,他应该直接去见罗秀兰。假如罗秀兰有困难,急需钱用,她就应该去找夏合利。假如她要卖掉这翡翠坠饰,因为她对这翡翠坠饰已经不感兴趣了,那么她也不必一定要去找麦洛伯,她也该去找夏合利。整个事件就是凑不到一起去。”
  马拉里拉温和地说:“我们有些原因,要调查一位邱倍德。我们的密探自他那里,对罗秀兰发生了兴趣。他们回报你发现了他们,也甩掉了他们。于是他们回头来追踪邱倍德,又和你狭路相逢。这一点你有解释吗?”
  我说:“邱倍德找上我。他告诉我一个叫本婉律的曾拥有过这个坠饰。我去找本婉律小姐。她曾有过一个相似的坠饰,但是上面镶的是石榴石红宝石。起初我认为是花招。”
  “花招?”袭拉多插嘴问道。
  “故意造出来骗骗人的。”马拉里拉解释道。
  “喔!”裘拉多说。
  马拉里拉对我说:“请你说下去。”
  “但是,等我真见到了邱信德,我改变意见了。我发现邱倍德不断在收购古董饰物,尤其是镶了便宜宝石的。他把这些交给麦洛伯。麦洛伯把上面的便宜宝石取下,代之以翡翠。然后再把饰物拿出去到处卖,可能是世界性的。用这种方式,可能是最好不惊动翡翠市场的销售翡翠方法。”
  “喔。”马拉里拉说,一面搓着他的双手。
  裘拉多声调平板地说:“西牛赖假如在我们发现那么多之前,先对我们说明,会使我们更相信他。”
  “当然,当然,”马拉里拉快快地说:“但是我相信西牛赖一定有更多的解释,使我们相信他。”
  我说:“为了证明我对你们的坦白,我愿意告诉你们一些没有人知道的事实。”
  “这当然更好。”马拉里拉道。
  我说:“那只住在麦家的宠物乌鸦,另外还有一个窝。在那窝里我发现另外有5颗翡翠。”
  马拉里拉蹙眉看向裘拉多。裘拉多脸色毫无表情,像块木头。
  马拉里拉问我道:“也许你有解释,西牛赖?”
  我说:“我只有一个推理,没有解释。”
  “我们洗耳恭听。”
  白莎生气道:“唐诺,你对这些人把肠子都吐出来,有什么用处呢?”
  马拉里拉不客气造:“他在自救,西牛拉。说说你看——你不是应夏合利请求而来这里的吗?你现在在哥伦比亚,西牛拉。这里法律有规定,翡翠是公卖,专卖的。”
  白莎听懂了,她虽然脸色变红了,但是她嘴巴闭上了。
  我说:“奇怪的是,在翡翠装上这坠饰,这坠饰已经上市去卖之后,翡翠为什么又拿了下来呢?”
  “这的确也使我费过心,百思不解的。”马拉里拉承认道。
  我说:“假如有人有一批翡翠存贷,存货中短少了5 颗翡翠。也许他知道,什么人取走了翡翠,但是他不知道这人会把翡翠怎样处理。但他知道,这些翡翠一出现, 就会追踪到他这里。于是他面对了保管一批不合法得来的翡翠,但是他失去5颗了的困难问题。”
  “在此情况下,最好不过的办法是自坠饰上取下13颗翡翠,放回5 颗去,因为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发现这一点的。当然,这个人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谋杀,更不会想到警方对刑案现场的漏水管,都是例行公事要拆下查看的。”
  “有意思。”马拉里拉道:“有什么事实能证明这个理论吗?”
  我点点头:“那石蜡试验证实,麦洛伯手上没有火药颗粒存埋于皮肤之中。警方的理论于是认为手枪是凶手开的。但是,其中有一件重要的事,警方忽视了——那一双就在手枪边上放着的薄皮轻便手套。”
  马拉里拉道:“人会带了手套去开枪吗?”
  我说:“人本来是带着手套在做一件事的,情况发生到很危急,他来不及拿下手套,这时只好带了手套去开枪。我们只要去想,他为什么带着手套,再去想是什么样的情况转变,使他觉得是危急了,就可以了。”
  自从我见到裘拉多,我第一次看到他有情绪上的改变,他突然把他双手拍在一起。“阿米哥(西语朋友),”他说:“有了。”
  马拉里拉对他用西班牙话说了些什么。裘拉多点点头。两个男人站起来,走出门去。
  “失陪一下。”马拉里拉回过头来对我们说。
  他们离开我们,让我们在热得要命的房间里,和怕得要命的矿场经理,面对地坐着。
  第十八章
  脚步声自门口远去。白莎看着我,正想说什么,然后改变主意。
  我们在热死人的房内坐着,大家不吭气。唯一的声音只有嗡嗡飞的大头苍蝇。
  突然,费律泼·缪林杜用西班牙语开始说话。慢,而每个字很清楚。当他看出我们不懂他意思时,他会把这句话连说几次,他满脸祈求我们要懂他的意思。
  我问白莎道:“你的西班牙话辞典呢?”
  “老天!那不是辞典,那是字句的书,对我们毫无用处。绣花枕头……”
  我把字句的书拿起来。在书后是英西,西英字汇对照。我把西班牙字翻成英文字那部份打开,笑着拿向缪林社。
  他尚未能明白。
  我把他手指扶到,指向不同的字汇。先是西话,再是英语。
  他还不能开窍。
  我又试另一个角度。我翻动书页到“翻译”一字,我发现西班牙文和英文竞几乎完全相同拼法。我捉住他手指,先指向西班牙字,又再指向英文字。
  他蹙眉于书页,看了一下,摇摇头,用西语说了些话。
  我继续努力来试。
  我照西班牙字旁的英文音标念道:“音太拨拉单。”
  他懂了。他扭出了不少表情,但是,这些都不是正面,而都是负面的,反对的、抗议的,无可奈何的。最后他大摇其头说:“不,不,马得拉,沙退秀斯。不!”
  “你们两个在瞎搞什么鬼?”白莎问。
  “我们不是在瞎搞,”我说:“我在想办法互相沟通,你见到了什么结果。”
  “你拿那本辞典干什么?”
  “我认为互相选出字来可以沟通,显然他又不能读,也不会写,是个文盲。”
  “那就只好讲了。光用讲你有什么办法沟通呢?”
  我用手指指着逐句逐句看,终于发现一句有用的,那是:“请你慢慢讲,我西话不好。”
  我照标着的音读成西语。
  缪林社点点头。
  他开始说话,我开始用发音的符号把他说的逐字记下。等他说完,我手上有了两张别人看不懂,发音符号加上奇怪拼法的纪录。不过我知道,下点功夫和一个懂得西班牙话的人互相研究,我一定可以知道缪林杜到底要我们知道什么的大概了。我甚至有些认为只要有一本好的西班牙辞典,我一个人花点时间,也可研究出他大意了。
  我把两张纸折好,放进口袋。
  缪林社把手竖在唇前,以示不要出声。
  我点头以示明白。
  他伸出他右手。“比索,”他说:“迪尼罗。”
  我自白莎辞典中找“付款”项下,终于找到了合宜的辞句。我逐字逐字地念,起先他不明白,终于他明白了。他满意地点点头。
  “你在对他说什么?”白莎间。
  “我在告诉他,假如他能保持他对我们的诺言,付款完全会因为他提供我们资料价值而付给。”
  “老天爷!”白莎老脾气发作,简单直入地说:“你是不是又要到东到西乱撒钞票。他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我还不知道。”
  “那你最好先弄清楚。”白莎道:“把他说的给我看看。”
  我把纸派司给她看。“你去看吧。”我说:“你看完了告诉我这值多少,我来给他开价。”
  她的眼睛冒火地向我一翻。但是她还是拿起纸来看。她一面看,一面在试着念。
  马拉里拉极轻地走进来,我和白莎都没有听到他回来。缪林杜用西班牙话说出一句紧急的字句,我们都不会误解他的意思,使我们大家抬起头来。
  马拉里拉和裘拉多站在门口。
  白莎随意地把两张纸一折,想放回皮包去,但改变了原意,放下来放在腰上。
  马拉里拉说:“我想我们事情办得很顺利。桌上的手套,多出来的5 颗翡翠——嘿,现在我们有了个完整的案子,也有了解释。”
  “霍劳普如何?”我问。
  “据我们谁想,”马拉里拉很小心地说:“霍劳普弄清楚了这个矿实际出产的东西,要比他们报向信托基金的少得多多。他认为罗秀兰另外有她经济的来源,他想到她的钱是来自这个矿的。他告诉我们,他的本意是想捉住这两位信托人在执行上出了不诚实的证据。然后,他可以去法庭,他以合法的手续告诉他们,废止他们的信托权。当然遗嘱的信托也可以因而中止。”
  “在巴拿马,他有一位飞行员朋友。他拒绝告诉我那飞行员的名字。这一点使我们不很高兴。无论如何,他是非法入境的。他当然可以说违犯不少我们国家的法律——但是,他所说的——”
  “可能都是真的,是吗?”我问。
  “可以这样说。”马拉里拉说。
  袭拉多那双看不出智慧的眼睛,配上了一面故做迟钝的表情,他说:“依照西牛赖的推理去查明事实,还蛮灵光的。”
  马拉里拉蹙起眉毛。
  “因为,”裘拉多继续说:“他的理论消除了霍劳普杀死西牛麦的动机。否则这动机一项,就足够把这件案子错误地搞定了。”
  我说:“一个人要是依了一个合理的推理在走,就应该一直沿线走下去,不论走到什么地方都契而不舍。”
  “正是如此。”裘拉多单调地说:“不知你现在可准备好了,要和我们一起回到美塞颜?这里的事,当地的人会处理的了。”
  “霍劳普如何?”我问。
  “过一下我们准备释放他,我们不准备控诉他。”
  “夏合利呢?”
  马拉里拉微笑道:“夏先生嘛,至少这几天我们不会让他回美塞颜了。”
  “我呢?”白莎问。
  马拉里拉客气地一鞠躬。“我亲爱的柯太太,你一直是自由的,爱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假如,你认为你来这里所用的交通工具不太舒服,或是价格不合适,我们的公务车十分愿意把你一起也带回你来的地方。”
  白莎的嘴唇合成一条线,“我已经付了他来回程的车资。”她说:“他奶奶的,我就要他送我回去。”
  第十九章
  晚上既不太热,也不太凉。温和芳香的空气随微风抚摸在人的皮肤上,感觉十分美好。我感到像是浸在微温的浴缸中一样受用。
  安迪斯山上挂着一轮明月,照亮了美塞颜市街道,照明了美国仍年轻时,这里已有了很久的建筑物。
  我们坐在俱乐部品尝着当地的饮料。
  本蒙·裘拉多已经不再有什么伪装,他现在穿了结实的人造丝紧身服,外型仍是表情少,木木的,我怎么看,他总是拙拙的。
  联合俱乐部是这里的主要的建筑物,有宽敞的房间和大的庭园。在美国,我总认为俱乐部是很势利的玩意儿,但在这里,俱乐部只是会员们大家的另一个家。整个地方有一种人情味的气氛。
  我们坐在游泳池旁。平静的池水,反射明月的光亮,使星星的光变得十分暗淡。
  午夜已过,仍不见白莎的芳踪。我在旅社里有留言,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