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节
作者:风雅颂      更新:2021-02-16 17:22      字数:4784
  “切!”他轻嗤了一声,对我的话表示了不相信。又道:“黄毛呢?”
  我没作声,他眼中起了疑惑:“黄毛怎么了?”
  我想对他说杰森的事情,想说服他离开王辅臣,想把我知道的“天机”告诉他,想听听他的主意,可是看到他这病恹恹的样子,我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过几日再说吧,杰森暂时不会有危险,勉强笑道:“没事,他挺好的。”
  狐狸眼中锐光一动,道:“是不是叫大人捉去了?”
  我摇摇头:“不是捉,是送。我们自动送上门的。”
  他几乎未加思考,立即眨眨眼道:“你们想了什么坏主意?”
  我掩饰的抬手蹭了蹭额头,把笑容隐到小臂处,狐狸好聪明,几个字就听出了端倪。
  “坏主意都是你想的,我们哪里想得出来?”我说着话,手指滑来滑去,将被边刮成平平的一道。
  默了一会儿,他的手从被下游出,抓住我的手腕,摩挲着游到我的手掌,攥住。眯起眼睛道:“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以后我就没有可能再放你走了,明白没?”
  我见他那生着病还要装狠的模样着实好笑,假意挣了挣手道:“又要困我?那我现在走。”
  手劲蓦然一紧,狐狸吃痛的哼了一声,我忙轻拍了拍被子道:“好了好了,等你好些了我们再说。”
  他眼睛瞪了起来,嘶声道:“还说什么?我说过的话你总是记不住!”
  看着他激动,我紧张极了,连连安抚道:“你不要大声说话,挣裂了伤口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记住了,哪也不去,就陪着你好不好?”
  他颈子一松,鼻中又嗤了一声,唇边却浮出一丝得意的笑,像一个奸计得逞的孩子。
  他的食指轻挠着我的手背,道:“黄毛没死就行,你若想救他,我还能把他救出来。”
  我不语,无奈的看着他洋洋自得的表情,自己都瘫在床上了,还敢放大话。
  “不过,再救一次,我的价码可就真的要兑现了。”他语气又松快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摇头道:“你养好你的伤即可,他的事情你暂时别管。”
  狐狸盯着我,突然猛地“呃”了一声,脸上现了极痛苦的表情,手也松开了,想抬起胳膊抚上胸口,却抖的厉害。我一惊,伤口又裂了?赶紧起身欲掀开被子查看,听得他痛的喃喃自语,急问道:“怎么了?”他张着口:“我……我……”尾音已听不真切,我忙俯下耳朵:“你说什么?”
  温热的舌尖迅速卷上我的耳垂,含进嘴里,我一震欲逃,却被他一口死死咬住,耳边扯痛得我闷叫一声,皱着鼻子叫道:“快放开我!”
  他牙齿咬住耳垂,唔哝道:“就不放!”
  慌乱之时手已举起,对准他的胸口紧攥着拳头,他又含糊道:“你打啊。”
  扬了又扬,终还是轻砸在了他的胳膊上。歪着脑袋一手扶住他的枕头,一手去掰他的下巴,力气还不敢用大,掰了又掰,他始终紧紧咬住不松口,我气道:“你简直比水蛭还可怕!”
  他用牙齿拽着我的耳垂向下,我向反方向使力,疼的直觉耳朵快分家了,又叫:“你想把我耳朵咬掉啊?快放开,疼死了!”
  口齿不清的家伙继续无赖的唔哝:“不放不放不放……”
  我无语了,骂了不顶用,打又不能打,面对这个水蛭般的耳垂控,我一点主意也没有,只好顺了他的力气,继续侧脑袋让他咬着。
  牙齿不放,嘴唇轻轻抿了两下,见我不再挣扎,略略松了劲,舌头再次缠上,吮吸撩动,我歪着脖子撑在他上方,电击般颤抖不已,那感觉……我真的招架不住。
  “三毛。”他边吮边嘟囔。
  “嗯?”
  “你昨夜……走的时候……我知道……”
  心尖微颤,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是狐狸,狡猾的,会伪装的狐狸,装睡当然有可能。
  “你说……”他湿润温柔的舌来回拨弄着我的耳垂,酥麻感已向全身蔓延,“你不怪我了……可是真的?”
  “嗯。”
  “你说……待我伤好了……你还会来找我……可是真的?”
  “嗯。”
  “今天……你就回来了……你……是不是喜欢我?”他的声音低柔含混,带着男人特有的气息,带着一丝魅惑,几近喘息般地钻入我耳中,不知几时,我已放松了手臂,趴在他床边,侧脸几乎贴住了他的鼻息,身子软软的,头脑昏昏的,顺着他的话答道:“嗯。”
  耳垂猛然剧痛,水蛭长出了大獠牙,狠狠咬了我一口,痛得我捂住耳朵,一跳起身,张大了嘴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床上那家伙,他又眯起了眼睛,不过不是算计的眯眼,而是开心的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疼的直揉耳朵:“你那么使劲咬我做什么?”
  他柔笑似水:“我想把你吃掉。”
  我又惊又怒叫道:“你是不是有病?”
  他立刻苦起脸,耷拉着眉毛道:“是啊,你看我都动不了了,不是有病是什么呀?”
  说不过无赖,我气极掉脸就跑,拉门一冲,正撞上送饭进来的花叶,她敏捷的换手端盘,侧身一躲,还是被我莽力撞上了右肩,啧啧叹道:“急什么呀,差点儿把我汤撞洒了。”
  我满脸通红,憋哧半晌没说出话来。
  花叶瞅瞅我,又瞅瞅狐狸,嘻笑道:“小两口怎么一见面就吵架?”进屋放了盘子,又过来扯我:“你别跑,饭你得给他喂了,吃完饭给他擦擦身,再把他胡子刮刮,瞧我多俊的弟弟,一宿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儿了。”
  我又张大了嘴,拿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花叶,被我折磨的?这姐俩儿都什么人哪!
  我吭哧道:“我……我给他擦……不合适。”
  花叶弯月眼一瞪:“怎么不合适?你是他娘子,你不给他擦谁给他擦?”
  回眼望望狐狸,他面无表情,眼睛里却让我看到了奸诈笑意。
  花叶跑去柜子处翻了一阵,翻出一把小刮刀,往我手里一塞:“喏,就用这个刮胡子。我守了他一夜了,现在要去睡觉,谁来吵我我就剥了谁的皮!”说完朝着狐狸一扬下巴,挤眉弄眼的出去了。
  我呵了两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二人,脑中天雷巨响:回来是个错误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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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一勺一勺的喂了,狐狸不能起身,只好将头下加了个薄垫,勉强撑起脑袋吃了些流食。若说刚刚我还满心气愤,这会儿看他吃饭,心又酸起来,他与我斗嘴掐话倒是挺带劲,食欲却不太好,吃一口咽一口眉毛总要皱几下,看着我担心的脸,便笑说花叶的手艺退步了,饭做的好难吃。我心里明白,他是伤口疼痛食难下咽,可是不吃饭,伤又怎会好的快?无视他表情痛苦,我还是坚持将一碗粥喂完了。
  吃完饭替他刮了胡子,下巴用热手巾敷了一阵,我捏起刮刀俯下身,小心翼翼的从他右颊刮起,他始终定定的看着我,任我将他下巴晃来晃去,第一次给男人刮胡子,看着手巾湮出的热气,看着他的面颊一点点清朗干净,心里突然升腾起一阵奇妙的感觉,想起了上学时最爱听赵咏华的一首歌《早餐》里的一句歌词:轻手轻脚,不敢太响,看他蜷着身体睡得正香。
  上学时最爱做的事就是幻想自己未来的家庭生活,我的老公是个帅哥,我为他做好早餐,送他出门去上班,献上拜拜吻,为他买好剃须刀,看他穿上绣了小熊图案的睡衣睡觉,幸福的靠在他肩头数钱。那些憧憬的日子仿佛又飘到了我的眼前,心神瞬间恍惚了起来,手下没了准头,狐狸突然“嗯”的哼出声来。我吓的一抖,将刮刀扔到一边,再看狐狸的下巴,一道血丝缓缓蜿蜒。
  慌得拿了手巾去擦他下巴,嘴里连道:“对不起对不起。”
  狐狸嗔怪道:“你拿刀对着我也不专心,心思又飘到哪去了?”
  我摇摇头:“没有,是我不小心,我重新给你刮。”
  狐狸一扭头:“不要了,再刮我怕你把我嘴唇都割了!”
  我尴尬的站在那儿搓着手,非我刮不好,确实是走神了,不过我不明白,自己看着狐狸这张狡诈的脸,怎么能想起“家庭生活”这么温馨的画面来,真真是糊涂了。
  狐狸埋怨了一气,见我不回嘴,哼道:“我背上的伤口痒,你给我挠挠。”
  “啊?”我惊,忙摆手道:“绝对不能挠,痒了就是在生长新皮肉,你忍忍吧。”
  “那擦身吧。”
  “啊啊?”我愈发尴尬,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弄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见我不动,狐狸又道:“算了,让我痒死得了。”
  我顿了会儿,没再作声,磨蹭着端了盆出去,磨蹭着烧了一壶水,站在炉边想了半天心思,待沸了倒好热水,再磨蹭回来,狐狸眼睛都闭上了,等睡着了。
  呆呆看着他刮了一半的胡子,双眉平展,唇角带笑,睡颜安稳极了。他放心了是么?因为我回来了。看了半晌,我叹口气,扭了把热巾,掀开了被子。
  从脸擦起,我擦的极轻极慢,生怕会把他惊醒,天知道他一睁眼看我时我是多么的慌张,落重手擦裂他的伤口也是有可能的。细细擦过脖颈,解开他的亵衣,绷带上还渗了些微血迹,我小心的沿着纱布边角轻轻擦拭。拭到那两抹红珠,我的手又颤了起来,那晚他受伤我就看过了一次,可那时注意力全在伤口上,只知他失血过多,皮肤上下惨白一片,今日再看,血气恢复后的双珠颜色温润,更像两颗粉色珍珠,一时间,我心跳息乱,突然脑中冒出了荒谬的念头,很想知道摸一摸会是什么感觉。眼睛撇开红珠,持巾的手继续往下擦去,空着的那手却鬼使神差的挪上去轻蹭了一下,软软柔柔的……豆豆。
  迅速看向狐狸,他真睡着了,睫毛一动不动,我捂了嘴,拼命抑住了笑,我好无聊啊,谢三毛今天也当了次吃豆腐的色狼。
  心情忽然好起来,擦身擦的顺手多了,他睡着了没法翻,只好沿着肋骨处来回挠了几下,正擦着,忽听门响,云风在外道:“嫂子,开门,有事情告诉你。”
  我忙盖好狐狸的被子,走去给云风开了门。
  他一进来先看了看狐狸,轻道:“睡着了?”
  我点点头,急问:“何事?是不是杰森那边有什么消息?”
  他颔首道:“没错!刚我回去府里,听大人道皇帝已准备赶去兰州亲征,大人要带着黄毛十日后动身。”
  我一愣:“十天?怎么这么快?华楠他……没个把月也好不了啊。”挠了挠脑袋,我无奈对云风道:“好吧,十天后我也走,跟在你们后面,你偷偷给我留个路标就成。”
  话音未落,狐狸的声音已响起:“没经过我的允许,你敢去哪儿!”
  我大惊,回头望去,狐狸他目光炯炯正盯着我。我哭笑不得,他……居然又玩装睡游戏?
  云风道:“楠哥你还是安心把伤养好,待你好了再来兰州寻我们。我带着嫂子你可以放心。”
  狐狸略抬了脑袋,眼睛一眯道:“不用担心我的伤,十日后我必可与谢三毛一同上路!”
  卑鄙的试情
  对于一个身中两大刀,由胸至腹,由肩至背皮肉尽绽,又被掏了一老拳,伤口炸裂的人来说,十天,能恢复成什么样儿?
  别说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超人。超人,不一定是在天上飞来飞去抓飞机挡火车的,以我这种普通小虾米的角度来理解,身体某方面构造机能异同常人的,又或者意志力强于常人的,都能算得上超人了,例如眼前这位。
  只又在床上躺了一天,第三天便自己坐起来吃饭,第五天他强行要拆线,我与花叶又忙乎了一通,将一根根结线剪断抽掉,两边留了些密密的小孔,粉红色的一道疤痕看起来挺新鲜,敷了些创药继续用纱布裹住。薄薄的皮肤是生长到了一起,可里面的肉有没有接合很让人担心。他下床时,腿似乎有些打软,不过很快就站直了,撑着我的肩膀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晃晃脖子道:“好极了!”
  我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爸爸开刀之后,医生要他做的一套康复操,其中一个动作就是抱着球从头顶向后甩开,据说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有利新肉生长。便对狐狸说了做法,狐狸很听话,拉着我一道站在拱门通道上甩石头,甩了二天,院墙下百十来个花盆碎的差不多了。
  我其实不能相信身受重伤的人可以在十天里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可看了狐狸又由不得我不信,他行走自如,面色红润,胃口良好,斗嘴有劲,每天给他换药的时候,看那伤口确实长的挺好,没有再裂开的迹象。我想,他也许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意志力特别的强罢。
  当然,此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