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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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4-05-28 22:44 字数:47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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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僵了僵,君莫言一时无言。
姑且不说他脚踝的问题,单只说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便不适合再做些什么。更何况,依他的身份和他跟君辰寰的关系,就算拒绝一次也没什么。只是……
眼里添了些复杂,君莫言苦笑着开口:“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这次,却是换君辰寰哑然了。揉揉眉心,他缓下神色,开口:“莫言,你道我不知晓你的个性?若你真是出去看夜色,会不带几个贴身的人?何况,”顿了一下,他抚上君莫言的脸颊,说,“何况,出去看个夜色回来会是这副模样?”
察觉到脸颊上温热的手指,君莫言身子不由僵直。不好侧头避开,他不觉握紧手,声音也有了一丝紧绷:“模样?我应该没有什么——”
“是没有。”不待君莫言说完,君辰寰就点点头,回答。
“那……”听到这个回答,君莫言一时愣然。
看着君莫言脸上的惊讶,君辰寰忍不住微笑,摸了摸对方的长发,他说:“你有没有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有没有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很亲昵的一句话。
——却不是君莫言所要的那个意思。
刻意忽略心下泛起的一丝苦涩,君莫言只低声叫了一句:“皇叔。”
是的,他是他的皇叔,也只可能是他的皇叔。
这么想着,君莫言有了一丝恍惚。
只是……皇叔么……
“莫言?”发现对方走神,君辰寰微微皱眉,提高了音量。
“嗯?”恍然醒来,君莫言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神,“抱歉,我——”
“怎么了?”看着神色不对的君莫言,君辰寰温言问了一句,随即又道,“是昨晚发生了什么?”
有些迟疑的,君莫言开口:“皇家有多少个继承人?和我同辈的人。”
“莫言?”为对方奇怪的问题皱起了眉头,君辰寰问,“为什么这么问?这一代直系的皇家子孙里面,应该就只有你一个。”
“……父皇并未少纳妃子,何以……”低低的,君莫言开口,藏在袖子里指尖有了一丝轻颤。
“皇子是有,只是没什么福寿,在很小的时候都夭折了——便是你,之前也大病过一场。”轻描淡写的开口,君辰寰道,“当年皇兄十分宠你的母妃,想是这样,才让你平安长大的。”
禁宫内院,又是龙子皇孙,自有最好的膳食养着、最好的大夫候着,何故频频无端夭折?
——有些事,其实并不必言明。那偌大的皇宫里面,最不缺的是便是富贵和污秽。
即对宫帷之内的事情了若指掌,又知道甚至连他这个皇帝都不知道、却又偏偏只可能是皇家修筑的地方……若说那个人和皇室没有半点关系,谁信?
“可以了,”看着陷入沉思的君莫言,君辰寰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长发,着些无奈的说,“不要想太多,你总是——”略顿一下,看着君莫言苍白的脸色,他微皱起眉心,也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怜惜的道,“好了,你也该休息了。”
这么说着,他想着一旁的常顺点头示意,随即离开了主帐。
“皇上,先处理伤势吗?”在对方离开后,一直站在旁边的常顺才开口。
随意点点头,在对方离去后,君莫言放松了身子,并没有多做言语。
而常顺,却在走到后面拿药的时候,向着一个人点了点头。
一个不知在帐内视线的死角处站了多久,一袭灰衣的人。
第二十四章 到底意难平
帝都 赋诗楼
“呦,是殷爷!”
“殷爷来了!”
神色自若的穿过一片莺莺燕燕,殷寒有几次甚至停下来和一些偎上来的姑娘调笑几声。如此下来,一段不算长的距离硬是让他走了近半炷香的时间。
也因此,在他到后堂的时候,他身上愣是多了好几件不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感觉怎么样?”
就在殷寒走进空无一人的房间,手刚刚碰到椅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准时的像是掐着算好了一般。
“你算的还真准。”抱怨了一句,殷寒自顾自的到了一杯茶水,看也不看掀起帘子走出来的玄衫男子。
“回来就回来,动静还弄得那么大,就是死人也醒了。”神色冷漠地自殷寒手中拿过杯子搁下,男子开口。
手上的东西被人拿走,殷寒也不恼,只是抬头,似笑非笑地睨了对方一眼,说:“是她们自己贴上来的,这也怪我?”
“又或者……”稍顿一下,他脸上添了一抹不怀好意的微笑,“你是在嫉妒?”
一挥袖,男子怫然不悦:“几个庸脂俗粉,有什么好嫉妒?”
“第一青楼的名妓被你骂作庸脂俗粉,只怕这天下大多数自命风流的才子都要捶胸顿足,扼腕长叹了。”大笑着,殷寒说。但等过一会,他却是心中一动,不知怎么的,竟又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己抱着君莫言的情景。
这么一说,他的容貌倒是不比那些女子逊色分毫,而且身体更结实,抱起来的感觉也好过女子那软绵绵——
等等,好过?
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殷寒的脸色变得诡异。
“怎么样都该是丰满的女人更让人有欲望吧……”喃喃着,殷寒自语。
“你的脑子里只有女人?”闻言,正想进入正题的男子嫌恶的皱起眉,说。
而早已习惯了的殷寒也不在意,反而问:“焚烈,我记得你喜欢玩男人吧?感觉如何?”
一阵无言,焚烈瞪了殷寒一眼,才开口:“比较干净,没有腻死人的味道。”
“会觉得男人比女人看得更顺眼?”有些好奇的,殷寒继续问。
“会,没有涂脂抹粉,干净。”干巴巴的说着,焚烈的脸颊可疑的抽了抽。
“会觉得比女人更漂亮吗?”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殷寒尤为诚恳。
“……你只是想抱漂亮的东西罢了。”冷冷的说着,早已不耐烦的焚烈乘着殷寒还没开口,将话题转正:
“见了他以后的感觉?”
这个他,不消说自是君莫言了。
“嗯?比女人漂亮。”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问题中清醒过来,殷寒随口回了一句。
……
斗室内蓦然寂静了一下,而殷寒,也意识到了不对。打个哈哈,他刚想开口,就听到自己友人不可置信的声音:
“你的脑子里只有这些?”
尾音调高,焚烈无言的看了殷寒一眼,转而问,“还有呢?”
“还有……”耸耸肩,殷寒靠在椅背上,手指抚上面颊,露出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
“还有,不简单。”
“是吗?”稍闭一下眼,焚烈迅速冷静下来,说,“那么,我们这两天要加派人手盯着每一个地方。”
“嗯?”一挑眉,殷寒唇边还含着些许笑意。
但这笑意,却在下一刻凝固。
“三天前,皇帝在青穹山上坠马,三年一次的围猎提前取消。”
帝都 丞相府
绷着一张脸,苏寒凛径直穿过重重庭院,向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大师兄?”听说苏寒凛回来,从内院走出来的顾长惜看着苏寒凛的面色,不由一愣,“怎么——”刚说了一句,他就恍然,“是关于那位的?”
见顾长惜迎上来,苏寒凛稍微缓和脸色,但声音却依旧有些绷紧:“什么事?”
没有直接回答顾长惜的问题,而是问了别的,苏寒凛已经表明了不想再谈。
但这次,顾长惜却像是不会看人脸色一般,自是自顾着说道:
“是三天前皇上坠马的消息吗?”
脸色又是一沉,但眼前的人不但是自己的师弟,更是一直用心帮着自己的人。因此,苏寒凛忍了忍,还是勉强开口:“是。”
“那么,师兄你见到皇上了吗?”沉吟一会,顾长惜问。
虽心中焦急万分,但苏寒凛到底是心思通透之人。一下子就发现了顾长惜的反常:“还没有,七王爷也在,我没有硬闯。怎么?”
压下心中的烦躁,苏寒凛问。
“那么,有人进去过吗?”思索着,顾长惜问。
“皇后进去过。”眉间依稀还有着刻痕,苏寒凛回答。
“七王爷和你都没有进去,只有一个皇后么……”自语着,顾长惜突然抬头,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身边的那个宦官这几天不会让你们进去——那位已经不再这深宫之中了。”
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苏寒凛沉默半晌,才问:“理由?”
“那位不太在深宫中流连,和皇后感情也并不是很好,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皇后也未必察觉的出来,何况……”略顿一下,轻摇着手中的纸扇,顾长惜挑起一抹风流的笑容,“何况,那边有消息了。”
“是……”听到‘那边’,苏寒凛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讶。
点点头,顾长惜忍不住微笑:“之前我们一直极力接触的那位在江湖中的势力终于传来回话:七月十三,青穹山明月亭,子时相候。”
“而依着现在的情况,大师兄,”舔了舔嘴唇,顾长惜说:
“很可能,是那位亲自前去。”
————————
弯月如勾,默默的照着崖边上苍劲松柏。峰是明月峰,峰顶上的亭子,也叫明月。
亭子已经有些破败,顶上的好几处都破了洞。但周围倒算是干净。亭子里的桌上,甚至还摆了些酒菜,像是之前特地被别人打扫过一般。
亭边,一个手持玉笛的男子迎风而立。一袭青衫在山岚中飞扬,几欲和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
男子长得俊秀,神色颇为淡然,周身也一股书卷气。静立片刻,他抬手,将白玉笛子横放在唇边,十指微动。
笛声低沉,混着山风呼啸,远远听去,竟是是一个人的呜咽。
山风渐歇,笛声转低,最后消弭于浓浓夜色之间,了无痕迹。
“阁下既然已经到了,何妨出来一见?”将玉笛移开,男子负手而立,声音朗朗,甚是好听。
倏然一阵微风,明月亭内竟无端多出了一个以面具遮脸,身着灰衣的男子。饶是原先的青衣男子一直注视着亭内,却也不曾发现对方到底是如何而来。
心下暗惊,面上却神色不变,青衣男子的视线在对方脸上那块遮了半张脸的面具上转了一圈,微微皱了皱眉,一拱手,开口:“想来这位便是隐忧谷的谷主了。”
点点头,灰衣男子开口:“敝姓苏,苏甲。阁下——”看了一眼青衣男子,苏甲稍顿。
而青衣男子,也淡笑着开口:“敝姓云,上希下羽。添为暗羽门主。”
“能见到暗羽门主,幸何如之。”缓缓的说着,苏甲的半边脸被面具遮住,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话当是希羽说——隐忧谷谷主的武功,当真如江湖传闻一般夺天造化。”说到这里,云希羽一停,有些歉意的笑着,“是我疏忽了,竟忘了先请谷主坐下。”
言罢,他伸手虚引。
并不客套,苏甲只是点点头,便与云希羽分主宾坐下。
拿了一旁的银壶,云希羽刚为苏甲斟了一杯酒,就听对方开口:
“不知暗羽门主对这天下有何看法?”
手上一顿,随即若无其事的坐回位置,云希羽淡淡一笑,问:“原来谷主也有意天下。”
“既是天下人,自然对这天下事上心。”像是根本没有听出云希羽的弦外之音,苏甲只是这么轻轻的拨了过去。
稍微沉默一下,云希羽问:“那不知,谷主对这天下的什么感兴趣?”
“天下虽大,却大半掌控在朝廷之中,不若门主说说眼下着朝廷?”也不避讳,苏甲直言。
“……想来谷主是着意要听了,”沉吟一会,云希羽笑道,“那希羽便班门弄斧一次了。眼下天下平定,乾坤朗朗,靠的,便是朝堂上的两人——武官之首,当今天子的叔叔,七王爷;以及文官之首,苏氏嫡子,苏丞相。”
在听到‘苏丞相’三个字的时候,苏甲的身子几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随即,他便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问:
“何以见得?”
“七王爷平定边关,救黎民于水火,其间功绩能力自不需希羽多加赘叙;而苏丞相,”说到了这里,云希羽似笑非笑的看了苏甲一眼,说,“苏丞相的累累功绩,早已被编成歌谣为街上孩童传唱,这名声更是比七王爷尤甚三分,谷主当真不知?”
“……”心下微颤,苏甲握着酒杯的手,不觉紧上了三分,“只怕本是浪得虚名。”
“盛名之下无虚士。况且那亲赴灾厄之地的事情,怎么也假不了。”云希羽平淡的说着,像是在陈述事实——其实本也是事实。
看着对方平静的面容,苏甲心中不知怎么的,竟微微一痛,像是被什么细小尖锐的东西扎了一下。
静默良久,他低声说:“有心为善,虽善不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