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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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4-05-28 22:44 字数:4759
“这位朋友想要什么?”最后,还是君莫言打破沉默。直视着前方,他平心静气的开口——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定定的看了君莫言一会,银色面具的人缓缓笑起来,玩味的问:“你能给什么?”
“朋友废了大力气抓我来,想必不是为了耍嘴上功夫吧?”淡淡的说着,君莫言的手指微微拢进衣袖,“有什么条件,朋友尽管提,只要……呜!”
话说到一半,君莫言突然闷哼一声,却是被银色面具的人一拉一拽,卸下了左臂。
从动手到结束,不过短短一瞬。慕容清平甚至没有完全看清,君莫言的左臂就已经软软的耷拉下。
额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君莫言的呼吸微微粗重起来。
“希羽!”紧张的低呼了一声,慕容清平用力的握着手中的天邪剑,直到指关节泛白,“你是上次的人?为什么要抓——”
“希羽?”突然打断了慕容清平的话,银色面具的人声音蓦然冷了下来,“青国的皇帝是不喜欢自己的名讳吗?竟让外人这么叫。”
这话说得实在奇怪,就在其他两人俱都一愣的时候,银色面具的人却又笑了起来:“另外,为什么要抓?如果我没有记错,抓人的应该是慕容兄你吧?”
脸色一下子铁青,继而变得苍白。慕容清平死死的抿着唇,一语不发。
“……朋友想来不是要说这些的吧?”这时,君莫言也终于缓过劲来,“这事情到底如何,我们都清楚。”
“皇上——”倏然一顿,银色面具的人说,“不若我叫你莫言吧?——莫言到现在还信什么天邪公子吗?”
为对方恬不知耻的称呼微微抽搐唇角,君莫言淡淡的说:“总有些人,值得我相信。”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君莫言直视着慕容清平,眼神中带着宽容安抚。
心下一松,随之升起的还有些许的涩意。慢慢放松握得死紧的手,慕容清平脸上有了一丝感激。
眼里有了一丝阴霾,银色面具的人开口,声音冷了不少:“莫言不是想知道我要什么?”这么说着,他的眼神在君莫言脸上流连着,到了后来,甚至大胆的用另一只手摩擦着君莫言的脸颊。
“若我说,我要的就是你呢?”凑近君莫言耳边,银色面具的人轻轻吐气,嗓音也变得暗哑,带着某种说不出的魅惑。
眼神冷了下来,君莫言深吸一口气,说:“朋友要什么,大可直接说出来。”
没有回答,银色面具的人只是挑起一抹笑,将手缓缓下移,划过修长的脖颈,沿着衣领,直到——
蓦然动了一下,君莫言脸色变红——自然是气的。
“朋友是什么意思?”直视着银色面具的人,君莫言压抑着怒火,缓缓的问。
“我是什么意思,莫言不知道么?”用指腹来回抚摸着露在衣衫外的锁骨,银色面具的人亲昵的笑着,但另一只手,却牢牢的将分水刺抵在君莫言的脖颈上,分毫不松。也让一旁的慕容清平没有半丝机会。
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到最后几乎冷得像是冰块。君莫言微微动了一下嘴唇,刚要开口,却听见银色面具的人道:
“——自然是要搜出皇上身上多余的东西,”说道这里,银色面具的人手腕一转,已经自君莫言衣襟、袖口里掏出了几样东西。
瞥了一眼手中的东西,他啧啧有声:“毒药、暗器……随身携带这些东西,莫言不会觉得太过卑鄙了么?”
“想来比不过阁下。”君莫言语气虽平淡,却字字带刺。
听到这句,银色面具的人不但不以为意,脸上的笑意反而越发的加深了:“这年头,好人可不长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笑吟吟的睨了慕容清平一眼,眼神里带点不轻不重的嘲讽。
“朋友要说的只有这些?”扫了一眼慕容清平,君莫言唇微微一动,随即开口。
“说这些的不是莫言么?”调笑了一句,银色面具的人话里更多了几分暧昧,“既然莫言那么急,那就和我去一个地方吧——一个没人会打扰的地方。”
言罢,银色面具的人招呼也不打,只伸手在君莫言身上一拂。
连哼都没有哼一声,君莫言一下子软倒。
指尖一动,收起了手中的分水刺,银色面具的人揽住君莫言的腰,防止对方滑下去。
“至于你——”打量了一下始终紧绷着身子,按着剑的慕容清平,银色面具的人笑道,“你打不过我——看在这次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的份上,我放你走。只是下次……”
长笑几声,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银色面具的人已经飘到了几丈开外。速度之快,竟毫不逊色当世某些成名已久的大人物。
身子一侧,慕容清平本想立刻追上去。但刚一提气,他的胸口就一阵刺痛。
脸色微白,慕容清平一顿,心知再想追上已是奢望。踟蹰之间,身后已经隐隐传来了人声。
心下一惊,再联想到刚才君莫言那个‘走’的口型,慕容清平不再迟疑,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掠去。
第二十二章 阴寒
长长的石阶仿佛望不见头,两侧的石壁上,每隔百步便燃着一个火把,将黝黑的石壁染得火红。但尽管如此,流通的空气却依旧清新,甚至不时还有些微凉的风吹过。
是在山腹之中……这等浩大的工程绝非一个江湖中的帮派弄得起来。被人拦腰抱在怀里,君莫言思考的却是眼前这足以让任何人震惊的地方。
又是在皇家圈起来的山中……那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几乎可以确定。只是……想到这里,君莫言的脸色不受控制的阴沉下来。
“在想这地方是谁弄出来的,又或者我是怎么知道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君莫言,银色面具的人不由挑起唇角,“别想了,知道这地方且能进来的人在这世上不过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微顿一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突然将君莫言抱紧,空出一只手把那条脱臼的胳膊往上一拖。
“喀!”清脆的骨头接合的声音中,夹杂着一声压低了的闷哼。
“这么不经痛?”听到那声闷哼,再看君莫言脸上不像装出来的苍白,银色面具的男子语气里带着些讶异。
这么说着,他扣住君莫言的腕脉,向里面输入了一道真气。
试探的真气一入体,沿途的经脉就像是被刀子切割一般疼痛。一时间,君莫言几乎痛得说不出话来。
注意到对方经脉里没有半点阻碍,再看怀中冷汗淋淋而下的人,银色面具的人一下子撤了力道,声音里满是不信:
“……你真的不会半点武艺?青国的皇室成员都规定要习武的吧?”
“……朋友知道得倒是清楚。”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君莫言声音微哑,“学过,废了。”
脚下一顿,随即平稳的继续前行,银色面具的人笑道:“废了也好。若是没废,只怕今日莫言也没这么容易呆在我怀里——到时少不得要伤你。”
无意在言语上纠缠,君莫言只当没听见,问:“朋友要什么直说就好。”
“莫言倒真是直接——一般皇宫里的人,不都是喜欢那些鬼蜮伎俩,把一句话当十句来说?”笑吟吟的,银色面具的人一如之前,并不正面回答君莫言的话。
“既然这次掳我出来的人也喜欢这鬼蜮伎俩,那还是直接些好。”眼也不抬,君莫言淡淡的说。
——在交谈之中套话分析本就是一件费神的事情,而既然套话,那自然也要防范着反被对方套……眼下这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性命都捏在对方手里的情况,并不适合这么做。
“既然莫言这么问……”略顿一下,银色面具的人道,“若我说,我不过是想亲眼看看你,并请你来喝一杯酒,莫言信是不信?”
接着,不待君莫言开口,银色面具的人又笑道,“想来莫言定是不信了——这话莫说你,便是我听了,亦觉得可笑。”
“那么,”长长的甬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在墙壁上按了几下,银色面具的人看着缓缓滑开的石壁,轻描淡写的说:
“若我说,我是为了夺走你身边包括皇位在内的所有东西呢?”
嶙峋的石壁被厚厚的皮毛所掩盖,雕工精细的檀木家具隐隐散发着暗香,橙黄|色的灯火更渲染出一片温馨。若不是周围没有半扇能见到外面的窗户,君莫言几疑自己已经回到了帝都的皇宫。
抱着君莫言走到床前,银色面具的人弯下腰,将他放在铺了厚厚垫子的石床上。
用手抚了一下床面,君莫言默默垂眸。
柔软且干净吗?还有灯油和其他东西……
“这里有人来打扫?”抬起头,看着自顾着走到桌前倒酒的银色面具的人,君莫言问。
“每天都有人定时打扫,不过不需要担心,他们不懂出去的路。”偏过头,银色面具的人笑,露出下巴到脖颈的完美线条,“说起来,莫言难道不怀疑这些东西是我弄的?这地方可并非什么人都走得进来。”
“你会铺床?”未置可否,君莫言只是问。
一怔,银色面具的人随即低低啊了一声,似有些懊恼。
“这么说也是……”像是感到无趣一般,银色面具的人转过身,又倒了一杯酒。只是这次,他却巧妙的用身子遮住了君莫言的视线,然后用指甲划破指尖,挤了一滴血到酒杯里去。
轻轻摇动着酒杯,满意的看着血滴融入颜色差不多的酒中,银色面具的人这才端起两杯酒转身,将那杯混了血液的酒递给君莫言,说:
“虽是玩笑话……不过莫言应当不介意喝一杯吧?”
看着对方递给自己血红色的液体,君莫言微一挑眉,虽接过,却只是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是一种酒,酒的名字叫‘心尖血’,传言——”说到这里,银色面具的人一顿,笑道,“那传言却不太好,眼下取这酒,不过是因为我喜欢它的颜色罢了——和血一样,美丽得很。”
待银色面具的人说完,君莫言仰首喝下了酒,才说:“传言两个感情甚深的兄弟不得不反目,最后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弟弟杀了哥哥,用哥哥心头的血将酒染红,喝下腹中。又有传言说是一对夫妻历经磨难,好不容易在一起后没几年,丈夫怀疑妻子偷人,杀了妻子,事后却又发现自己误会了妻子,于是殉情自杀,死后的血将酒染红。于是有了‘心尖血’的称呼。”说道这里,君莫言皱了皱眉,“这传言不止不好,还完全不应景。”
沉默的听着,过了良久,银色面具的人才笑出声:“……如此说,倒也是。只是没想到莫言对酒也有研究。”
言罢,银色面具的人不再开口,只是站在床沿,转动这手中的酒杯,像是在等待什么。
而不过一会,他要等的东西就已经出现了。
“……你在酒里下了什么?”抚着额,君莫言拧着眉,问。
他是有下了东西,只不过……顺着床沿坐下,银色面具的人扳过君莫言的脸,打量了一会后,说:“不愧是美人,什么表情都好看……放心,只是一点迷|药罢了。”
这么说着,他犹豫了一下,突然拉开君莫言的衣襟,露出对方瘦削的肩膀,然后……
——狠狠的咬了一口。
“呜!你——”肩头传来的刺痛让君莫言本来有些昏沉的神智一清。闷哼一声,他反射性的推开身上的人。
不费力的制住了对方,银色面具的人用力的咬破君莫言的肩头,硬是吞下了好几口血才起身。
“咸的……”喃喃着,银色面具的人舔了舔唇角的血迹。
淡色的薄唇染了血,红的渗人,称着银色面具,更带着三分妖异。
“虽然不是心尖血,但目前也凑合了……”依旧制住君莫言,银色面具的人突然皱眉,“啧,这个面具真是麻烦……”
这么说着,他空出一只手,揭下了脸上的面具。
呼吸有些急促,君莫言看着银色面具的人,用力的咬着下唇,借着痛楚来抵抗药性。
一张很漂亮的脸,同时也是一张很年轻的脸。但他的漂亮,却又和君莫言的漂亮有所不同。君莫言是俊秀得会让人以为是女子,而银色面具的人的漂亮,却带着十足的英气,让最浑浊的眼都不会错认他的性别。
斜飞入鬓的长眉一挑,比夜还深的眸子里似乎有了些笑意,银色面具的人用指腹细细的摩擦着被君莫言咬出丝丝血痕的唇,说:
“虽然没有内力扛着,但你现在应该还能听清我的话吧?……殷寒,我可以告诉你的名字,下次再见可别叫错了。”
低低的笑着,殷寒满意的看着在听了名字之后,再也撑不住闭上眼睛的君莫言。
“虽然你不信,不过这次我确实不过是找你来喝一杯酒罢了。”笑吟吟的,殷寒拣起披散在床上的一缕发丝,放在手心里把玩着,“自然,另一句话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