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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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债赌博 更新:2024-05-28 22:44 字数:4756
“……”没有回答,君莫言只是用幽深的黑眸注视着眼前的人。
被那对似乎毫无感情的眸子注视,花如沁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自在,眼神也开始向门外飘逸。
“什么人!”恰在这时,站在门外的两个大汉爆喝一声。
几乎在大汉开口的瞬间就冲了出去,花如沁看到门外插的三枚铁荆棘,立时焦急的道:“是鬼门的人!你们两个赶紧去拦下他,不然会惹来更多的家伙,到时候小少爷的安全……”
鬼门,却是一个不死不休的杀手组织。
对视一眼,两个大汉很有默契的同时蹿出,追赶那个穿了夜行衣的人。
迎风阁
“我们走吧,师兄。”看了看已经被夜色笼罩的街道,顾长惜打了一个哈欠,慢腾腾的起身。
点点头,苏寒凛正待起来,却不妨从窗口处瞥见两道人影掠过。
“……”抿着唇,他微微皱起眉心。
“怎么了?”见苏寒凛的模样,顾长惜好奇的凑过去,却只看见两个远去的人影,“哪个家伙?在帝都都敢闹事?”微咦了一声,顾长惜有些好奇,却不打算多管——他还没有闲到连帝都只是出了疑似宵小的家伙都要查一查的地步。
“是刚才跟他进去的两个人……长惜,你该多花些心思在武功上面了。”注视着不远处和往常一样热闹的金丝楼,苏寒凛的眼中闪过几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哈哈,咳……”干笑几声,顾长惜在心里琢磨着借口——不论对哪一个人而言,在短时间内被两个自己极为尊重的人说不行,都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然而,还没有灯顾长惜开口,苏寒凛就说:“我先过去看看,你自己回去。”
“哎?”发出了一个无意义的单音,顾长惜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苏寒凛跳出窗口,直接点着墙,运气轻功向金丝楼飘过去。
“……”沉默的注视着人影消失在夜色里,顾长惜摸摸鼻子,索性也不急着回去,转而叫小二再那酒来,就着那洒落进窗户的清辉开始独自饮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独自喝了半晌,在感觉微醺之后,顾长惜索性用竹筷敲击着酒杯,曼声吟道。醉眼朦胧间,带着十分洒脱和一丝只有自己明白的怅然。
“月既不解饮,不若再加一个人如何?”一个声音,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突然在顾长惜耳边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顾长惜的胃猛然抽搐了一下,到了喉咙的酒也呛咳出来。
“咳咳咳——”弯下了腰,一连串的咳嗽声让顾长惜涨红了脸。
一块素色的方巾递到顾长惜面前,却被他挥手打开,胡乱的用自个的袖子擦拭。
“顾长卿,你不是在七王爷身边?”随后,顾长惜站起来,满脸嫌恶的质问,刚有的一丝酒意也不知被抛到哪里去了。
“边关战事基本已经结束,我先赶回来。”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顾长卿开始说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一直以来的目的。
“家主已经等少爷很久了,少爷是否……”顾长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顾长惜打断。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提我老爹得了什么绝症又或者有了什么麻烦?我告诉你,他若得了绝症,那正好世上少了一个祸害;若是有了什么麻烦,你也最好祈祷我不要知道,否则我一定插上一脚,让他万劫不复!”冷笑几声,顾长惜说完,举步就要离开。
但没走两步,他又转回身说:“回去让那个老鬼称早死心!从他背叛逼死我娘的时候,我就不认他当爹了!”接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打量顾长卿几眼,说,“我记得你娘的结局也不是很好嘛……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替他做事?哥、哥!”
“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什么算盘……人老了怕死了,想向我师父算一卦顺便借着我娘家族的势力让自己的地位更巩固……”走了几步,顾长惜凑近顾长卿,让他清晰的看见自己眼底的怨恨,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说,“告诉他,一辈子都不、可、能!”
第十一章 谁又、知谁?
金丝楼
“天,居然是鬼门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小少爷在这里的……”转身回到房间里,花如沁按着胸口,一脸的惊恐。
“小少爷,我……”慢慢走到君莫言面前,花如沁弯下腰,略显颤抖的身子慢慢贴向君莫言。
就在花如沁慢慢接近君莫言的时候,一道黑影,也无声的自君莫言身后敞开的窗户跃进来。
见花如沁的模样,君莫言微微倾身,靠向对方。
而无声的跳进窗户的黑影,也慢慢的接近君莫言。
“小少爷,妾身……”眼里渐渐有了些许湿润,花如沁抓着君莫言的手,身子微微颤抖,像是被刚才的情况吓着了一般。
而那走到君莫言身后的黑影,也猛然出手。
一道微弱的银光划破空气,袭向君莫言的肩头。
“我知道。”君莫言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什……”花如沁一怔,还没有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就感觉喉间一凉。愣愣的,花如沁看着匕首刺入君莫言的肩头,再看着君莫言手上的一道漆黑光芒,神色慢慢变得惊恐,张大了嘴,她想叫,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咯咯声。
乘着对方和自己过于接近,君莫言反手划破的对方的喉咙,接着,在感觉匕首刺入肩膀的同时,扯住花如沁的身子,将她整个人砸向身后的黑衣人。
骤然看见对面的人身死,黑衣人不由一愣,而就是这一愣之间,让君莫言将花如沁的尸身推向他,也让他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在黑衣人反射性的伸手挡住花如沁的时候,君莫言已自怀中拿出一管玉笛,对着黑衣人的脸射出了数根银针。
极短的距离之下,这数根银针的发射速度纵是武林中的高手也未必能躲过,何况仅算是中流的黑衣人?再加上银针上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更是让被银针刺入面颊的黑衣人连哼都不哼一下就陪着花如沁一起倒下。
这段动作说来不短,但实际也不过几息的功夫。仅是一眨眼间,刚刚还有说有笑的人就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而手段利落的解决了那两个人的人,则更是一脸平淡,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等到君莫言将玉笛收入怀中后,那两个惊呆了的少年才回过神来。
“杀……”石羽刚刚颤抖的说了一个字,就被回过神来的清柳死死按住嘴巴。而清柳,却在深呼吸几下后开口,声音带着些颤抖,但眼神却满是炙热,含着些不知名的东西:“爷,您是大人物,处理了这两个人什么事情也不会有……”扫了一眼地下躺着的的人,清柳的呼吸更加急促了,“如果爷嫌麻烦,这两个东西清柳可以帮爷处理……”
略显诧异的看了清柳一眼,君莫言随意点点头,心里倒有些赞许对方的胆子:“把这两个人从后面拖出去。”说着,君莫言走到书柜的一侧,抽动几本书。
轻微的吱呀声响起,书柜向两边分开,不多时,一个差不多一人大小的入口出现在房间里。
“把他们交给你面的人后,你们就可以从另一边出去了。”微顿一下,想了想,君莫言随手扯下身上的一件饰物交给清柳,说,“如果有人为难你,就把这个东西拿出来。”
“多谢、多谢爷。”双手颤抖的接过了君莫言递来的东西,清柳扯着石羽,两人合力将地上的两具尸体拖进密道。
在两人进去后,君莫言又摆弄了一下,就将密道口合了起来,随即转身坐到椅子上,左手稍一用力,就将还插在手臂上的匕首拔了出来,放在手上把玩。
只是疼……那便是没有毒。又是这等庸手,想来只是试探了。轻轻敲着桌子,君莫言眼神微沉。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跟他出来的那两人,又是哪一派的?一起追出去的举动,到底是真担心鬼门的人会伤害他,还是……思索中的君莫言突然一顿,猛地抬起头看向敞开的雕花窗边——那里,不知何时立了一个人。
一个君莫言绝对不想看到的人。
脸色略有些苍白——便是刚才被匕首插入的那一瞬间,君莫言的脸色也没有眼下的难看——站起身,他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说:
“丞相……”
“微臣不知道,皇上竟然有这份闲情。”冷冷的打断了君莫言的话,苏寒凛阴寒的视线自进来起,便没有离开过君莫言渗血的肩头。
深吸几口气,君莫言维持着自己脸上那岌岌可危的笑容——其实那一眼就能看出极为勉强的笑容实在没有多好看——至少苏寒凛是这么认为的。
“丞相说笑了,我只是……”咬咬牙,君莫言实在无法在和对方发生了那种关系后,还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自称‘朕’——那个曾经最尊贵,眼下最讽刺的自称。
“皇上……连为自己包扎都不会了吗?”依旧没有等待君莫言说完,苏寒凛低沉着说,虽极力克制,声音里却还是流露出浓浓的怒气。
听到对方的话,君莫言一怔,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自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在地上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君莫言怔神,苏寒凛却没有耐心——或者说不忍心——在这么看下去。一晃身到了君莫言面前,苏寒凛手法极快的点住了君莫言右手的|穴道,止住不住流淌的鲜血。接着,他稍一犹豫,就在君莫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前点了他身上的几个大|穴。
身子一僵,继而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还没等君莫言反应过来,就发现苏寒凛已经抱起自己,自窗口跃出。
稍微辨别方向后,君莫言就明白对方是在带着自己往丞相府走。
抿紧唇,君莫言神色苍白,索性什么也不说,只是闭上眼,沉默着任由对方行动。
只是,闭上了眼的君莫言却没有发现,苏寒凛抱着他的手正微微颤抖着,而那直视着前方的眼神,也含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痛苦。
——————
丞相府
几个起落便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走进了自己的房间,苏寒凛将君莫言放在床上,再解开了对方身上的|穴道后,才转身到柜子里拿伤药。
一被解开|穴道,君莫言就慌忙站了起来,连剧烈的动作是否会扯痛肩头的伤势也不顾。
转身刚好瞧见君莫言的举动,苏寒凛握着伤药的手紧了又紧。半晌,他走到君莫言面前,用指腹划过君莫言的脸颊,慢慢的说:“皇上这么急着起来,是担心微臣会做些什么,还是只是不喜欢床?”
身子略僵了僵,君莫言别过脸,没有开口。
“或者……皇上会更喜欢那边的桌案?”凑近君莫言耳边,苏寒凛将手搭在君莫言的肩头,墨黑的眼眸则由始至终都直视着君莫言稍显僵硬的表情。
脸色转为苍白,君莫言悄然握紧了拳,尽力微笑:“床或者桌案,丞相喜欢便足够了。不需要……”
在君莫言脸颊上流连的指头突然用力,捏住他的下巴,将他剩下还未出口的话逼了回去。
不需要什么?顾虑,担心,还是其他什么?不……应该是,还会有其他什么?黑眸渐渐变得深沉,闪烁着外人看不出的悲哀。苏寒凛没有开口——或者仅仅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感觉着捏着下颚的指尖渐渐移到喉咙处,君莫言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也开始微微颤抖。
由指尖处传来的颤抖让苏寒凛清晰的感觉到了君莫言的恐惧,心下微微一沉,虽一向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觉,但当这一事实真正摆在面前时,苏寒凛还是忍不住心生凄然。
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到从前?抑或……永远都……想着这里,苏寒凛心中一痛,忍不住说:
“若微臣说……微臣喜欢的是别的呢?”
在问这句话的时候,苏寒凛声音低沉,却隐隐带着些急促,就像是在期盼什么一般。
若这句话换一个人来说,君莫言一定能听出其中隐含的意思。但说这句话的,是苏寒凛——那个自一开始,就和他做了一场让人永远无法光明正大的说出口的交易的人。
于是,这句话在传到君莫言耳朵里后,立时变了一个味道。
一阵凉气在刹那间自君莫言心底升起,冷了他的手脚。
“丞相的意思……”握了握拳,君莫言强自镇定,抱着三分侥幸的问。
静静的看着君莫言,半晌,苏寒凛轻笑出声,带着说不出口的悲哀:“……皇上真的不知道?”
言罢,他垂下眼,扯开君莫言肩头的衣衫,开始处理君莫言肩头的伤口。
僵直着身子,任由对方扯开自己被鲜血染湿、沾在皮肤上的衣服,君莫言心头一片混乱,竟一点都没有注意到那微带冰凉的指尖在处理自己伤口时是何等温柔。
另一边,扯开对方衣袖,专心检查着君莫言伤口的苏寒凛虽察觉到对方身子异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