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作者:负债赌博      更新:2024-05-28 22:44      字数:4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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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当初参与的人一一挫骨扬灰,祭奠小姐在天之灵……在那之前,不论是谁想忘记小姐受的苦、受的痛,我都不会放过他……我会让他很后悔,很后悔。”
  没有被妇人吓到,常顺眉宇间依旧沉稳,只是这沉稳中,却带上了几分不忍:“纵使我们想忘,当年那些人也不会让我们忘。只要能为小姐报仇,就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么……只是小少爷这些年着实是苦,像他这种年纪,本不该夜夜困于噩梦之中。”
  妇人的脸色缓和下来,眼底也泛起了些柔情:“小姐是由我带着长大的,她便像是我女儿一般。小少爷既然是小姐的孩子,我自然也疼他……”说到这里,妇人脸色猛然一沉,“但这世上,母仇子报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小少爷既享受了这些年的荣华尊崇,便该时时谨记母恨,不能有片刻忘怀!”
  沉默着,常顺久久不言。直到耳边响起轻微的机关震动的声音后,他才说:“把这丫头带走吧……我去看看小少爷。”
  “也好。”稍微思索一下,妇人点头,“你看着小少爷,顺便警告一下苏家的那小子,让他别太过分。纵然他喜欢小少爷,也该有点分寸,不要以后再来几个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丫头了。”
  言罢,妇人揪着蝶信的衣领,向宫殿的右边走去。
  “夫、夫人……”被拖着走了几步,蝶信连忙叫道。
  “叫花夫人!”冷声回答后,花鸣凤在墙上动了几下,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入口后,一下子闪身进去,入口也在不久后关闭。
  荣华尊崇?若这荣华尊崇本是那人不要的呢?微微闭眼,常顺面色沉郁。没有一个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明白这些年来,君莫言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夜夜被噩梦惊醒,喝安神药到完全没有效果,一个月中至少有两三天的夜里是在密室中跪着呆到天明……
  “花鸣凤,你将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我便不将小少爷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轻声自语着,常顺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显得分外飘摇。
  还有……苏寒凛。放在膝上的拳头缓缓握紧,常顺眼底掠过了一丝浓厚的杀机。接着,他起身,向后殿走去,背脊直挺,绷得紧紧的,完全没有半分佝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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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速熟练的穿过黑暗的道路,君莫言脸色煞白,心脏急促的跳动着,急剧到隐隐抽痛起来。
  垂在身侧的手腕剧烈的颤抖,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梦中被握住时的些许热度。以及那微微跳动的触感。
  是血管,抑或是那隐藏在皮肤下啃噬一切的……虫子?
  “呼——”蓦的,两团碧色火焰突然窜起,照亮了密道尽头的房间。
  房间很大,四壁上雕满了各种各样的面容狰狞的恶鬼。中间靠墙处,则摆放了一张案台,案台上放置着一个灵位,灵位两边点着和周围同样颜色的火焰。
  站定在门口处,君莫言急剧的喘息着,眼前发黑,头脑一阵阵晕眩。也不知是因为眼前的情景还是因为刚才的动作太过剧烈。
  扶住墙壁,君莫言慢慢调整呼吸,直到眼前的黑色完全褪去后,他松开手,一步一步的向着放在案台上的牌位走去。
  沉黑的牌位正对着君莫言静立,像是对他无言的苛责;周围石壁上刻着的恶鬼在碧绿火焰的照应下,也像是在尖啸、咆哮,一团团的向他扑来。
  慢慢的走着,越接近案台,君莫言的神色越苍白恍惚。待走到案台面前,君莫言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一层不染却冰冷刺骨的桌案。甚至不用闭眼,当年的情景就能清晰的浮现在君莫言的眼前。
  杂乱的环境,四处尖叫奔跑的侍女,刺耳的咆哮,枯瘦得只剩骨头的手,在皮肤下蠕动的虫子,还有呢?还有……隐藏在暗处,压低了的笑声……
  搭在案台上的手无力滑下,修长的双腿也终于支持不了身体的重量。缓缓跪倒在冰凉的地上,君莫言慢慢闭眼,沙哑的声音冲破喉咙,带着三分茫然,三分绝望。
  “娘……”
  悄然走在黑暗中,常顺无声息的走进供奉着灵位的房间,隐在暗处看着跪在中间的君莫言。
  单薄的微微颤抖着的身子,似不堪负重般微驼的背脊……很多事,本不该由眼前的人承担。只是……眼神微微一沉,常顺走出阴影,开口:
  “皇上,时间差不多了……”
  跪在地上的君莫言没有回答,静默半晌后,他才摇摇晃晃的准备站起来。
  赶紧上前一步,常顺扶住君莫言,立时感觉到了对方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心中一紧,在注意到君莫言脸色不自然的绯红后,常顺不再迟疑,弯下腰将对方抱起,快步离开阴冷的密室。
  “皇上?”回到温暖的宫殿后,常顺小心的将人放到床上,用手轻轻的碰了碰对方的额头。
  “……我没事。”摇摇头,君莫言用指关节揉了揉额角,“顺爹,我当时在做什么?……为什么会直到最后才……发现?”
  发现那种从心底直冷到体外的恐怖?……也是那时,他才知道恨、嫉妒、贪婪这些情绪,足以让人变得比魔鬼还可怕。
  沉默着,在君莫言将略带疑惑的视线移向自己时,常顺才迟疑的问:“皇上一点也记不得?当时您和丞相……”
  “丞相?”微一挑眉,君莫言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只除了那白里透着不正常的红的脸色证明他刚才的脆弱,“朕一直疑惑,为何母妃离世前什么都不交代,惟独让朕无论如何都不得伤害丞相?”
  除了这一句话什么都不交代……不交代报仇,不交代夺位,甚至没有交代自己究竟掌握了多少地下势力……小姐是想让自己的孩子过普通人的生活吗?只是,有些事却并非那么……
  “顺爹?”见常顺陷入沉思,君莫言略略提高了声音。
  “……娘娘当时很喜爱丞相。”因为小少爷特别喜欢那个大了他三岁的人。剩下的一句话,常顺并未说出口。
  “……是吗?”君莫言皱眉,“按着这么说的话,我应该对丞相有印象才是……”喃喃着,他轻敲着床沿思索,却始终无法自记忆中找出半点和对方相处过的痕迹。只是……慢慢的拧起眉,君莫言突然觉得自己记忆里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就好像是本该两个人一起做的事情变成了一个人。
  “朕是不是……忘记过什么?”不太有把握的说着,君莫言一方面觉得记忆有些怪异,另一方面又感觉所有事情都很连贯,一点也没有突兀的空白出现。
  “皇上,边关刚刚传来喜报,说是大捷,七王爷不日将班师回朝。”没有回答君莫言的问题,常顺反而说起了君辰寰的事情。
  “皇叔是吗?”眼神柔和下来,君莫言微微一笑,说,“如此便好。”
  看着君莫言的神色,常顺心中有了些怪异的感觉,但随即抛开,暗想:不论怎么样,都好过再和苏寒凛纠缠了。
  这么想着,他也不深究,只是建议:“皇上,明儿是否出宫走走?”一来散散心,二来么……有些势力也该接手了,总好过任由花鸣凤那个疯女人蹦跶……微垂下头,常顺眼中寒光一闪。
  “这件事你安排吧,顺爹。”随口说着,君莫言略显疲惫的闭上眼,对出宫既不热衷也不排斥。
  见君莫言精神不济,常顺点头,躬身退下,顺手熄了一旁点着的烛火。
  窗外,东方已然泛白,但寂静的宫殿内,却悄然窜起一股冷意,经久不散。
  第九章 责任,囚笼?
  朱雀路、天府井,分别是青国帝都的四条大道之一和这条大道的一条分叉小道。
  但同时,天府井还是帝都最大的一家酒楼的名字。这家酒楼取这个名字,却是取自天府美食,尽在井中的意思。而这酒楼也确实不负这敲得山响的名头,几乎日日满座,算是达官贵人宴客的必去之处。
  今日自也是如此,唯一稍有些不同的,不过是来了一位异常尊贵的人——如果酒楼的老板知晓对方的身份的话。
  “几位爷,请问需要点什么?”跑堂的小厮极为有礼的询问君莫言,完全没有因对方的衣饰不甚起眼而有丝毫怠慢。
  “照常……”刚说到一半,君莫言就发现自己穿的并不是寻常出宫的衣服——自然,脸上也没有带寻常带的面具。
  “这位爷,我们的大厨最近研究了几个新菜色,请些嘴上叼的厨子尝过,都说不错……爷您看看,要不要换个口味试试?”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极力搜索着眼前人的资料,小二面上镇定自若,完全看不出半分紧张。
  略略抬眼,君莫言看了微笑着的小二一眼,随即淡淡的说:“那就随意来两样,再来两荤两素……八宝野鸭、佛手金卷、莲蓬豆腐、山珍刺龙芽,一壶花雕,一壶……”微微沉吟一下,君莫言说,“听说最近杨河春绿到了?那便来一壶吧。”
  越听越惊讶,心中也渐渐笃定对方确实是这里的熟客,但当听见了君莫言说出‘杨河春绿’的时候,小二依旧惊得几乎掉下菜谱。
  天……昨儿才到的珍品被掌柜的小心又小心的收藏起来,今天就有人提起?这也太神通了……略显呆滞的盯着君莫言,小二一时说不出话来。
  然而君莫言却误会了对方的意思,微皱起眉,他说:“还没到?那便算了,随便来一样吧。”
  “不、不,已经到了,是昨儿才到的,爷您赶得真巧。”连忙挂起笑脸,小二说,“小的这就下去准备,几位爷先坐,东西马上就来。”
  随意点点头,君莫言啜了一口茶,对从开始就站得跟标杆一样的两人说:“坐。”
  “呃?这……爷……”被吓了一跳,那两个大汉对视着,俱都有些犹疑。
  而君莫言,也就仅这么说了一个字,便不再搭理两人,开始品尝着渐渐摆上桌的菜——也确实是品尝,几乎每道菜,君莫言都是只吃四五口便不再动筷。上菜的一炷香时间里,君莫言倒有一半的时间实在品着那杨河春绿。至于那壶最早上的花雕,君莫言却是连碰都不曾碰一下。
  等最后一道菜上桌了,那两个用眼神沟通的大汉也终于有了决定,开始犹犹豫豫的坐下——自然,屁股只敢沾小半椅子,还正襟危坐得像是要随时弹起身来一般。
  “吃。”尝了几口最后的菜,君莫言放下筷子,看了一眼目不斜视的两人,简单的说了一个字,就拿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怜那两个大汉又被君莫言没头没尾的一个单字吓得几乎跳起,想要开口,却又见君莫言的心思已经不在他们身上。不得已,两个大汉对视一眼,齐齐向那个君莫言没有动过的花雕下手。
  而君莫言的心思,也确实不再他们身上——他有很多事,多到再没有多余的精力花在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上——比如,那两个大汉的感觉。
  “这位公子,贫道观你心事重重……不知是否要卜一卦?”
  “这位老丈,你……”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君莫言收回目光,却在看见来人时一怔。随即,他站起,微一欠身,道:“云泽上人,好久不见。”
  而那两个大汉,早在君莫言起身时,就自觉站到君莫言身后了。
  “哦……”被当场叫出名号,戚云泽一愣,不由略带讶异的看了军莫言几眼。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眼前的人最多只和自己远远的见过一面,而他这次还特地改了装束,却不想对方竟然一眼便认出了自己。
  “十年前。十年前,莫言和上人有过一面之缘。当时人多,上人想是忘了。”淡淡一笑,面对戚云泽,君莫言眉宇间的倦怠多少去了一些。
  “当年七王爷不过三十许,端的是好风采。”微微笑道,戚云泽抚须点头。这句话说来,却是点名自己并没有忘记君莫言了。
  戚云泽是何等身份?上通天地下策鬼神,这份本事,便是贵为一国之帝,也需得礼让三分。这样的人开口赞许,那价值自是不同。
  只见君莫言脸上的神色柔软了三分,道:“皇叔一向仰慕上人,只可惜现在人在边关,不能亲自登门拜访。”
  “七王爷客气了……是否需要老道为你卜上一卦?”摇摇头,戚云泽又将一开始的目的提了出来。
  见戚云泽执着,君莫言有一丝奇怪,却并未多想,只是笑道:“能得上人一卦,莫言何等荣幸……只是现下,莫言却更想问一些别的东西。”
  “但说无妨。”点点头,戚云泽说。
  “何谓国?”
  “众人也。”
  “何谓帝?”
  “民也。”
  “何谓民?”
  “人也。”
  君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