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节
作者:
吻火 更新:2024-05-28 22:43 字数:4797
“那个锁的钥匙呢?”尾崎问。
“是由我保管的,没有借给任何人。”早川康平回答,“至于那把锁,曾经在厨房入口处搁过一阵子。”
“那是有人住在那间房间的时候,是吧?”
“对,是这样。”
刑警们为了安心起见,后来又把整个屋内和院子的仓库、塔上幸三郎的房间,都大略检查了一遍,但是并无任何异常。
“真搞不懂,那个光会是什么?”
这是刑警照例的感想。
这场骚动过了一小时后,会客室的门打开了,金井初江一个人出现。她朝着西侧楼梯走去。她想回房间去拿东西。
风声越来越强。走上楼梯时,初江随意越过扶手俯视地下室的走廊。她平日就自负有通灵能力,或许这时的行为也是出自她那种通灵能力。
于是,她也在地下走廊看到不该出现的奇妙东西。
从一楼俯瞰地下走廊,灯光昏暗,看起来简直就像抬起墓碑后窥见纳骨堂的那种幽暗。在那一隅,有片白色模糊的光影,逐渐形成了人形。
这个家中还活着的人全都在会客室。她才刚从那里出来。
深不可测的恐惧,宛如强力磁铁,牢牢吸住她的视线不放。模糊的白色人影(看起来是这样)轻飘飘的,连纸张落地的声音也没发出,滑过地下室的走廊,移往菊冈被杀的十四号房,仿佛那里就是幽灵们集会的场所。这时,十四号房的门,好似在呼应它一般,悄无声息的打开,人影正要往里面消失。这时,那个人形般的光团头一次转过头。它缓缓把头转向背后,还来不及思考,就在这一瞬间,它看到了初江的脸。她在一瞬间和那个不明物体四目相对。是那张脸!是那个浮着浅笑,叫做高雷姆的人偶!
她知道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全身的汗毛雾时倒立,起遍鸡皮疙瘩,等她察觉时,己经发出了可怕的惨叫。听起来不像自己的声音。就像外面狂乱的暴风,拖着长长的尾巴,没完没了的,不听自己的意志持续迸出。于是,由于这几天的疲劳与精神耗损,她瞬间陷入恍惚。初江听着自己不断发出的悲鸣,仿佛远处响起的山谷回音。
等她回过神来,己经躺在丈夫的怀中,许多张脸挤在一起注视着她。时间似乎没经过多久。所有人的脸都在。平时丈夫靠不住的瘦弱手腕,这时却让她感到好强壮。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初江回答众人的问题,说明自己刚才看到的可怕景象。虽然她认为自己的说明简洁扼要,在场的人却完全不明了她想说的内容。这些人怎么这么笨?初江在心中焦躁的骂道,也许在精神错乱下还曾说出:“我已经受不了这么恐饰的地方了!”
“快拿水来!”
不知是谁这么说,但她一点也不想喝水。然而,当她的嘴一碰到送来的水,立刻很不可思议的镇定下来。
“要不要在会客室的沙发躺一下?”丈夫温柔的问道。她微微点头。
但是当她躺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将刚才看到的景象,不加任何想象的正确说明后,她的丈夫立刻恢复那种没什么大本领,却又顽固排外的小市民本色。
“人偶怎么可能会走路!”这果然是做丈夫的意见,“你八成是在做梦。”——正如所预料的,这是他的结论。
“那个楼梯附近有点不寻常,有什么东西在!”
她绝望的这么坚持。于是做丈夫的硬是下了结论:“你平时就有点不正常。”
“好了好了。”
刑警在夫妇之间打圆场,并且提议:“既然这样,大家就去检查一下三号房的那具人偶和十四号房吧。”但他们显然也不相信初江的话。
来到三号房门前,幸三郎一打开门,尾崎就打开门边内侧的灯光。高雷姆依然在挂满天狗面具的墙壁前,靠着走廊这边的窗框坐着。
尾崎立刻走到人偶伸出的脚边。
“就是这张脸吗?”刑警问。
初江站在入口处,不敢正眼看人偶。同时,也没有必要看。
“绝对不会错,就是‘这个人’!”
“请你看仔细,的确是这张脸吗?”尾崎带着苦笑说。
“绝对没有错!”
“可是它不是在这里吗?”
“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它刚才也这样戴着帽子,穿着这身衣服吗?”站在她旁边的牛越说。
“这个……这些细节我记不清楚了。总之是这张脸没错,笑嘻嘻的让人很不舒服。不过被你这么一说……刚才它好像没戴帽子……”
“没有帽子吗?”
“不,不行。这种小地方我记不起来了。”
“所以我就说你脑袋不正常嘛。”金井又发话了。
“你给我闭嘴!”初江说,“遇到这种事,谁还会记得那么清楚?”
刑警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话多少也有道理,因此没人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我是说,除了我的朋发之外。
“所以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御手洗似乎很骄傲。尾崎和刑警顿时露出厌烦的表情。
“犯人就是那家伙。虽然它装出人偶的样子,但你们可别被它骗了,这家伙可以自由走动。只要自己卸下关节,连小洞也钻得进去,而且杀起人来面不改色。凶恶得很。接着要去十四号房检查是吧?没问题,那我就到那边再解说这家伙的种种罪行吧。啊,警察先生,你最好别碰它,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对了,棧壬詹潘档揭莺觳瓒园桑蔷颓肽愫驮绱ㄏ壬黄鹚偷绞暮欧咳ァ0ィ谑暮欧克得髡谩!?br />
御手洗转向刑警,充满自信的说。
'终幕' & 第二场 十四号房
十四号房的挂钟指着午夜零时。棧驮绱ǚ蚋舅屠戳诵矶嗪觳璞T诜考淅锛负跷薮β浣诺娜嗣牵髯猿挪璞较蚩夹卸?br />
御手洗迅速的用两手各取一个茶杯,高高兴兴的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旁边的英子。然后连忙将茶杯垫也递过来,又拿了自己的一份。看他那样子,似乎相当起劲。
“难得你服务这么周到。”我说。
“这样你就没得抱怨了吧?”御手洗回答。
“赶快解释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好吗?如果你可以的话。”
户饲正树端着红茶杯僵立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众人似乎都有同感,简直像军队听到向右看齐的口令似的,一起转头看着御手洗。
“解释?”御手洗愣了一下,“没什么好解释的呀。刚才我也说过了,这是高雷姆这个人偶被死者的冤魂操纵,造成的连续命案。”
我又开始坐立不安。因为御手洗的语气,又让我感到那种玩弄人的不正经。
“根据我的调查,还没建造这个屋子之前,这一带是一片原野。很久以前的某个黄昏,有一个爱奴族(注:北海道的原住民)的年轻人,从这屋子前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开始说话了,但是说的内容显然是临时编出来的。
我猜不出御手洗的真意,只觉得他似乎在随口瞎扯,以便争取更多时间。
“可是那个爱奴人有个年轻情人叫皮莉卡,就是美丽的意思,也追随他跳崖自杀了。”
他继续说着这个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故事。
“从此以后,这一带到了春天,就会开满血红的菖蒲花。”
我想起我们抵达这里的头一晚,用餐的餐厅就叫做皮莉卡。也想起那家店墙上贴着菖蒲花的照片,还印着关于那种花的诗句。可是我从没听说过红色的菖蒲花。
“企图拆散两人,本是村民无情的打算。从此两人的冤魂,就一直在这一带排徊,在这座房子建好后,得到了安居的据点。这个冤魂……”
“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这么一声。等我察觉时,在我身旁的英子按着额头,正要弯下腰去。
“这个杯子……”
她说,就在我连忙接过杯子的同时,她己经倒在地上。户饲和幸三郎冲过去,牛越叫道:“抬到那张床上。”
“是安眠药。只要让她这样睡着,明天早上就会平安醒来了。”御手洗俯身在英子上方看着说。
“确定是安眠药吗?”幸三郎问。
“绝对没错。你看,她不是正发出安稳的鼾声吗?”
“到底是谁干的?”
幸三郎呻吟道,转身看着早川他们。
“不……不关我们的事。”
三人胆怯的摇着手。
“犯人就在这里。”幸三郎用不像老人的激动口吻说,“总之,这里太危险了。把英子送回她房间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种时候,倒是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魄力。
“可是英子小姐的床已经被烧毁了。”尾崎说。
滨本幸三郎顿时露出被电流击中般的表情。
“而且,既然是安眠药,还是这样让她躺着比较好吧。”牛越说。
“那,那个洞,把那个洞塞住好吗?”
“可是,那样必须踩在床上……”
“那就从外面塞好了。”
“可是在服了安眠药的人枕边敲打,她明天早上搞不好会剧烈头痛噢。”御手洗说。
“不管怎样,这个房间太危险了。”
“为什么?根据十号房或十三号房的例子,不是哪里都一样吗?”
御手洗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如果举十三号房为例,那时换气孔也是完全塞住的。现在就算塞住换气孔,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家心里大概都在这么想吧。
幸三郎握紧拳头,一直低着头。
“如果你这么担心,那就派人整晚在这里守着好了。当然不能在这房里一起睡,那就叫人把门锁上,在走廊放一把椅子,整晚坐着看守吧。这样总行了吧?喂,阿南,你辛苦点,就拜托你了。如果撑不下去,你尽管开口,跟我们组里的尾崎换班。这个房间没有备用钥匙吧?要不然你自己保管那把钥匙也行。阿南,犯人不知道是谁。搞不好是我们其中一个,所以不管谁来都不能让他进去,就算是我和大熊也一样。明天早上大家起床集合后才可以开门。就这样了,滨本先生,也要拜托你配合。好了,各位都听见了。我刚才听了这位算命先生说的有趣故事后,开始有点困了。虽然很想继续听,可是可能很快就会睡着了,而且在睡着的女士枕边吵闹也不大好,我看我们就去睡觉吧。时间也晚了,明天再继续吧。”
牛越说完,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唯有幸三郎低声说:“就算这样,还是有好几个人在密室被杀,这样我不放心。”
'终幕' & 第三场 天狗屋
在众人熟睡后,幽暗的馆内和空中回廊,唯有风声旁若无人的呼啸着。
一阵细微的声音,三号房的门钥匙缓缓的转动着。门轻轻的打开了。从走廊徐徐侵入的模糊光线,微微照亮了天狗屋的大小人偶的脸。
其中,也有高雷姆那张冷笑的脸。某人正蹑手蹑脚的进入房间。他踏着如履薄冰的步伐,走近高雷姆。当他来到窗前时,从走廊射入的光线,照亮了这个人的侧面。
那是滨本幸三郎。的确,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这个房间的钥匙。
他看也不看那两脚伸出靠墙而坐的高雷姆,朝着挂满天狗面具的墙壁走去,开始令人费解的作业。他正在拆下墙上的面具!
有些被他搁在地板上,还有十个左右被他抱在怀里。这时南面墙壁的中央,出现了一块圆圆的,之前一直被面具埋藏起来的白壁。
就在这时候,奇迹发生了。高雷姆的脚尖动了一下!
它的木头关节发出声音,伸出的两脚缓缓朝身体收起,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浅笑。它缓缓的站起来。然后,踩着悬丝傀儡般僵硬的步伐,朝着幸三郎踏出了一步。
高雷姆缓缓的,用秒针般确实的动作,举起手掌做成圆形,正要掐住幸三郎的脖子。
幸三郎把墙上一大半面具拆下之后,手上抱着一部分,为了抬起放在房间角落的砖头,背对着高雷姆弯下腰来。他右手拿下一块砖头,缓缓转过身来。突然,他看见高雷姆站在那里。
幸三郎吓得浑身痉孪,恐俱的表情在脸上冻结。风呜呜吹着。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没叫出声音。天狗面具纷纷掉落脚边,最后连砖头也发出沉重的声音掉到地板上。
这时,仿佛电光闪过似的,萤光灯亮起,房间顿时明亮得有如白昼。幸三郎反射性的转向入口,刑警全都站在那里。
“控制现场!”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面对高雷姆的刑警,而是“高雷姆自己”。
“你为什么要把天狗面具从墙上卸下呢,滨本先生?理由应该只有一个,那是因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些天狗面具杀死了菊冈荣吉。”高雷姆说。
接着,它摘下帽子,用手拉着那张笑嘻嘻的脸孔。随着手往下落的动作,那张令人不舒服的脸消失了,变成御手洗笑嘻嘻的脸。
“这是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