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作者:吻火      更新:2024-05-28 22:43      字数:4816
  “不,先等钥匙来。”牛越说。
  英子跑来了。
  “请等一下。是这把吗?给我。”
  钥匙被插入转动。喀锵一声,确实的传来锁打开的声音。尾崎连忙转动门把,但不知为何,门却打不开。
  “果然!另一个锁也锁上了。”幸三郎说。
  每个房间除了门把中心的按键锁之外,门把下方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突起,只要把它转一圈,铁片就会从旁伸出,再锁上一道。这个锁只能从里面操作。
  “撞破它。”
  牛越下了决定。尾崎和阿南不断用身体去撞门,总算把门撞坏了。
  日下仰躺在房间的正中央。桌上的医学书籍还打开着,房间毫无打斗的迹象。
  日下的毛衣,在心脏附近插了一把和之前完全相同的登山刀,刀柄照旧垂着白绳。同时和之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日下的胸部还在起伏。
  “他还活着。”御手洗说。
  日下的脸色苍白,眼睑似乎略略睁开着。
  尾崎一进入房间,就东张西望的观察。这时,我也继他之后看到墙上一个显然异于这一连串事件的地方。有一张小纸片用钉子钉在墙上。
  “你看到了什么?你应该看到了什么吧?回答我!”尾崎叫着,试图去握日下的手腕。御手洗制止了他。
  “南大门先生,外面车上应该有担架,请快去拿来!”
  “你说什么?像你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我们干嘛非听你的指挥不可?疯子给我闪一边,不要妨碍我们,这里交给专家来处理。”
  “当然应该这样做。老弟,来,我们闪一边吧。长田医生,麻烦你了。”
  穿白袍的长田医生推开我们,走进房间。
  “情况很危险。他现在什么也不能说,请不要跟他说话。”专家这么说。
  这时,在御手洗明快的指挥下,担架拿来了。长田和御手洗小心的将日下放到担架上。
  几乎完全没有流血。长田和阿南抬起担架,正要朝外走出时,发生了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滨本英子哭着扑向担架。
  “日下,你不能死呀。”她哭着叫道。
  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户饲,也看到了这副情景。
  留在房间的尾崎,慎重的取下钉在墙上的小纸片。看来那显然是犯人留下的。当然!那时他并来立刻将纸上的内容公开,后来我获准看到时,上面写着简单的几句话:
  “户饲先生,三点左右你在哪里?”
  户饲一个人被单独叫去会客室一隅,牛越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我在外面散步。因为天气不错,我有事情要好好想想。”
  “有人能证明你的话吗?”
  “很遗憾……”
  “我想也是。我这么说你别见怪,因为你并非没有杀死日下的动机。”
  “这太过分了,我现在受到的冲击比任何人都大。”
  久美和英子两人都声称待在自己的房间。这两人的供述极为平凡,但是接下来棧墓┐剩戳钚脑嗲拷〉男叹蚕呕帕恕?br />
  “之前我觉得没什么意义所以没有说,不,不是日下先生遇害时的事。是菊冈先生被杀那晚,我靠在厨房入口的柱子上站着。这时我听见外面暴风雪的声音中,混杂着一种咻咻,好像蛇在爬行的声音。”
  “蛇?”刑警惊讶得几乎跳起来,“那是几点左右的事?”
  “大概十一点左右吧。”
  “正好是凶手杀人的时刻。”
  “别人也听见了吗?”
  “我问过康平他们,他们说没听到,我以为我听错了,所以一直没有说。对不起。”
  “关于那个声音,你再说详细点。”
  “这叫我怎么说呢?……除了咻咻的声音之外,好像有点像女人啜泣的声音吧。声音很细微。日下先生出事时,我就没注意到了。”
  “女人的啜泣声?”
  刑警们面面相觑。这简直是怪谈。
  “上田一哉遇害的时候呢?”
  “我没注意。对不起。”
  “这么说,只有菊冈死的时候吗?”
  “是的。”
  警官针对这个奇怪的声音逐一询问了其他人。可是除了棧蝗颂歉錾簟?br />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大熊对着两名刑警说,“真是受不了。我都快抓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完全搞不懂!”
  “我也已经束手无策了。”
  “这里该不会栖息着什么可怕的恶魔吧?要不就是这个屋子本身就是恶魔。简直只能说是这个屋子自己拥有意志力去杀人嘛。尤其是这次的日下命案,绝对不是人干得出来的。如果有谁能做到,就只有这个‘屋子’了。”
  “要不然,就是有什么惊人的机关。比方说利用机械抬起整个房间,或是射出飞刀,来个三百六十度转……”尾崎说。
  “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就不是客人,而是负责招待的这边……”牛越低语。
  于是大熊接着说:“可是就是找不到凶手。我认为若要在这十一个人里找,相仓最可疑。说来说去,那个人偶从窗边窥视的事实在很奇怪。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事?绝对不可能。这么一来,那当然就是捏造的。她看起来就是那种会说谎的女人,而且三件命案她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大熊兄,这样的话就出现一个奇妙的状况了。那个久美在二十九日之前,应该从未见过三号房的高雷姆。可是她供述的长相就连小地方都和那具人偶完全一致。”尾崎说。
  大熊皱起鼻头喃喃自语:“可是不管怎样,凶手绝对不在这些天天和我们碰面的人当中。一定有什么怪物潜伏在这里。这下子只能彻底的搜了。墙壁和天花板都要剥开。尤其是十三号和十四号。只有这个办法了。你不认为吗,牛越兄?”
  “是啊。虽然明天是正月初一,我不大想做这么煞风景的事,不过凶手大概不会因为过年就休息吧,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
  这时御手洗经过。
  “怎么搞的,算命先生?你不是说,你来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出现尸体了吗?”
  大熊故意讽刺道。御手洗对此并没有任何表示,不过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
  '第三幕' & 第五场 图书室
  一九八四年一月一日,我和御手洗从上午就一直窝在图书室。他大概认为日下被杀令他颜面尽失,一直很消沉。我跟他说话,他也不大理睬。一边用双手手指做出三角形、四方形,一边喃喃自语。
  从图书室最靠角落的椅子,可以望见浮满流冰的北海。我就这样看了一阵子,楼下不绝于耳的凿子和铁槌声,终于缓缓敲破了我的白日梦。
  “恭喜。”
  我对御手洗说。他只是心不在焉的应着“嗯,嗯,是啊。”
  “我在对你说恭喜呢。”
  我又说了一遍。他总算认真的看着我,然后似乎有点焦躁的反问我:“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新年呀。从今天起就是一九八四年了耶。”
  御手洗发现问了半天原来是这么无聊的事,哼了一声。
  “你看起来好像很焦躁耶。”我说,“谁叫你当初要那么自负的夸口。对了,你不去看看那几个正在十三、十四号房拆墙壁和天花板的刑警吗?”
  “哈哈!”御手洗听了嗤鼻一笑,。
  “你认为他们不会有收获是吧?连地道或暗室都没有?”
  “我敢打赌,今晚警察先生会两手起泡,瘫在会客室的椅子上。尤其是那个叫什么尾崎的年轻欧吉桑,就年龄来说,正是最卖力的时候,今晚他一定会安分多了,等着瞧吧。”
  “十三号房和十四号房完全没有机关吗?”
  “根本不可能有。”
  我听了之后默默思索了一阵子,可是什么也没想出来。于是我又问他:“你好像什么都搞清楚了,是吗?”
  于是我的朋友宛如背上被浇了热水似的,反射性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又低低哼了一声。看来他真的不大对劲。
  “你已经完全明白了吗?”
  “没那回事,我现在正在伤脑筋呢。”御手洗用沙哑的声音低声答道。
  “你知道自己应该想什么吗?”
  御手洗听了,似乎很惊讶,认真的盯着我。
  “老实说,问题就在这里。”
  我突然有点不安,接着就转为恐俱。这下子或许我该振作点才行。
  “你何不跟我说说看?我想我多少可以帮上一点忙……”
  “那是没用的。与其用说的不如解谜……不,还是很困难。楼梯有分上下,这时人们会站在哪一边呢?问题就在这里。搞不好根本无解,我被迫要赌一赌。”
  “你在说什么啊?”
  看御手洗说话的样子,令人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他是否真的把脑筋用在正确的地方。在我看来,他已经快要精神错乱了。
  “算了,那让我来提问题好了。上田一哉的尸体为什么会摆出类似跳舞的姿势呢?”
  “噢,那个只要在这个房间待上一天,就会明白。”
  “这个房间?”
  “嗯,答案就在这里。”
  我环视房间,只看到书架。
  “拜托别敷衍我了。那昨天的日下命案,又怎么说呢?这件事不是让你感到自责,所以很消沉吗?根据我的观察,你明明没搞清楚状况,偏要说什么不会再有尸体出现……”
  “那是没办法的事。”御手洗悲痛的说,“除了他以外……可是,不,也许不是这样……总之,现在……”
  看来我的朋友并未掌握到足以称为案件真相的证据。然而,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这还是我头一次听见他嘴里冒出对命案“没办法”这种台词。
  “我倒有个想法……”我说,“刚才听了你的话,让我多少产生了一点自信。日下该不会是‘自杀’吧?”
  御手洗顿时似乎受到相当大的冲击。他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说:“自杀……原来如此,有道理……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对了。原来还有这招啊。”
  他泄气的垂下肩。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他都没注意到,那可就前途不妙了。
  “如果把它推论成为自杀,就更能让他们摸不着头绪了。”
  我突然有点火大。
  “御手洗!你到现在还在想这种狡猾的邪门歪道吗?你自己搞不清楚,所以就只在乎名侦探的架子吗?哼,我真是没想到。不懂就干脆说不懂。连专门干这行的刑警绞尽脑汁还想不出来,你根本不用觉得丢脸。一时糊涂只会带来事后更大的耻辱。”
  “唉,累死了。我想休息一下。”
  “那你就听听我的说法。”
  我说完后,他还是继续保持沉默,于是我又开始说了。关于这次的事件,我也做过通盘的,有我自己的意见。
  “可是,如果是自杀,那又叫人想不透了。墙上不是留了一张纸吗?”
  “嗯。”
  “那封极度欠缺文采的信上……”
  “你说什么?”
  “那篇文章不是很烂吗?”
  “会吗?”
  “你不觉得吗?”
  “我倒觉得那种内容没什么别的写法。”
  “以一封表明复仇决心的信来说,只能算是三流的。应该还有其他更好的写法吧?”
  “比方说?”
  “比方说用文言文啦,我想想噢……‘吾将取汝性命。吾以复仇为名,乘着血色之马而来’之类的。”
  “真是太美了。”
  “像这种写法不是很多吗?或是……”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关于复仇这一点,如果是要向滨本幸三郎报复,按照刚才说日下是凶手的推论,他没有理由向滨本报复。他和滨本是最近才认识的,两人之间相处得很融洽。而且,没杀死滨本就自杀,这样不算是复仇。难道他预先设了什么机关,可以夺取滨本的性命吗?”
  “警方现在就在拚命调查这个。他们说连塔上的房间也要搜查呢。”
  “话说回来,夺取上田和菊冈的性命,为什么算是向滨本报复呢?”
  “对、对。”
  “可是即使撇开日下是犯人的说法,这个家里也只剩下三个佣人,和女儿英子、相仓久美、金井夫妇、嘉彦、户饲。就这么几个人,实在看不出其中有哪个人会想报复滨本。”
  “看不出来。”
  “如果回过头来考虑日下命案,就算杀了他,也不算是对滨本的报复。”
  “嗯,我也这么想。”
  “要不就是因为英子很关心日下,凶手认为杀死日下来折磨女儿,就等于是在折磨做父亲的滨本。简直是莫名其妙的事件!从那个冷笑的人偶开始,就有一大堆奇怪的东西。还有雪地上插的两根棒子……”
  这时门被粗暴的打开,两名女性进入图书室。是滨本英子和相仓久美。两人虽然步伐冷静且稳定的走向窗边,但是似乎都处于即将失常的亢奋状态。最好的证据就是,她们显然完全没注意到我们两人正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