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作者:吻火      更新:2024-05-28 22:43      字数:4817
  “是关于那个花坛的事。”
  “啊,那个啊。”英子似乎没什么兴趣,“爸爸突发奇想开始画设计图时,真是累死人了,一下叫人拿这个,一下叫人拿那个。爸爸其实是个艺术家,我想他并不想当滨氏柴油的董事长。他最喜欢边听华格纳边画画。”
  “叔公其实满任性的。”嘉彦说。
  “因为他是艺术家嘛。那时他说要用锡箔纸画图案,还叫我去找棧枘亍!?br />
  “锡箔纸?他用那种东西画画?”
  “好像是。等到借来了,他就不还人家了。结果棧邓霾嗣挥心歉霾恍校揖徒邪职至粝滤枰玫模渌南然垢思遥峁职植豢希菇形以偃ヂ蛐碌模抑缓米ǔ膛艿缴较碌拇遄尤ヂ蛐碌奈健!?br />
  “哦?”这是坐在对面的日下说的。
  阿南巡查把帽子规矩的放在桌上,红红的脸颊略带僵硬,坐在桌旁最远一角。
  “警察先生。”相仓久美叫唤他。
  “什么事?”巡查的脸依旧朝着正前方,只用声音回答。
  “阿南这个姓氏好奇怪,是北海道这里才有的吗?”
  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正当她打算去撞球台旁边时,巡查突然发话,让久美吓了一跳。
  “我父亲是广岛人。听说我祖母是琉球人。”
  “你有女朋友吗?”久美又问起敏感的问题。
  他想了半天才说:“这种问题,恕我无法答复。”
  久美突然拉着他一只手叫他站起来,走了五步左右之后,问他:“要不要打撞球?”
  “这个……不大好吧。我不是来这里玩撞球的。”
  警官设法抵抗,可是久美并不死心。
  “没关系啦,一边撞球也可以一边工作,对吧?反正你的工作就是保护我们。如果没玩过,我可以教你。”
  牛越佐武郎正在和幸三郎谈笑,看到阿南巡查开始和女孩打撞球,似乎颇觉意外,不时抬眼偷看。
  户饲和嘉彦终于站起身,似乎打算回房。他们并肩走向幸三郎。但幸三郎不知道为何,突然用手制止两人,和牛越同时站起来,接着又用手招来英子,大家都跟着他走向撞球台。
  阿南正在专心打撞球,注意到牛越,立刻摆出立正姿势。
  幸三郎笑着挥挥手说:“请继续玩吧。”
  这时闲在桌边无聊的尾崎也站了起来。他对站在撞球台边的阿南投以轻蔑的一瞥后,便附在牛越耳边说,他要去睡觉了。
  英子眼尖的注意到,立刻命千贺子带他去房间。早川千贺子这次也很快就回来了,继续坐在同一把椅子上。
  幸三郎似乎很高兴,还向初学的阿南示范撞球技巧。幸三郎的技术高明得令牛越目瞪口呆。他对牛越说,要不要试试看?但是没经验的牛越笑着婉拒了。
  幸三郎又对英子和嘉彦说:“这位阿南先生很有天分。你们两个要好好教他。阿南先生,就算玩通宵也没关系。这附近没有邻居,想到你没睡觉一直待在这里,我也会比较安心。明天我等着看你的技术突飞猛进。如果你的技术进步了,我们再来比赛吧。不过,如果发现杀人凶手,你可要停止练习噢。嘉彦、英子,你们要好好训练他,让他在一夜之间就变成高手。今晚你们最好尽量不要离开警官身边。”
  牛越实在看不出阿南有什么天分,所以对幸三郎的这番话感到有点意外。
  “对了,牛越先生,要不要去我的房间坐坐?我跟你似乎很谈得来。我房里还有珍藏的干邑白兰地噢。不是为了请大人物喝,而是留着请谈得来的人喝。而且我的胆子小,毕竟昨晚才刚发生过命案,跟刑警在一起,酒大概会喝得比较愉快。”
  “那我就陪你喝一杯吧。”牛越说。
  户饲大概是不想一个人回房间,似乎有点迟疑不前,最后又在日下旁边的椅子坐下。
  幸三郎正要和牛越一起走上会客室旁的楼梯,忽然想起什么,对牛越说:“对了,我有件事要跟菊冈先生说一声。不知他是否已经睡了?不好意思,麻烦你陪我去一下好吗?”
  “没问题。”牛越说,两人便穿过会客室,走下往地下室的楼梯,来到十四号房的门前。
  “如果他已经睡了,把他吵醒就不好意思了……”幸三郎说着,轻轻敲了几下十四号的门。没有回音。
  “菊冈先生,是我,滨本。你已经睡了吗?”
  声音并不大。如果凝神细听,暴风雪的声音在地下室的走廊似乎格外大声。
  “没有回音。他大概已经睡着了吧。”
  幸三郎又试着转了一下门把。门是从里面锁着的。
  “我们走吧,看来他已经睡了。”
  “没关系吗?”
  “没关系,明天再说也可以。”
  两人爬上楼梯,回到大厅。幸三郎走向早川夫妇,吩咐道:“今晚似乎会很冷,记得把暖气的温度调高一点。”接着两人就爬上会客室的楼梯,去塔顶的房间。跳桥式楼梯喀拉喀拉的声音,伴随着风声隐约传至大厅。
  站在撞球台边的相仓久美,由于英子的加入,变得心情郁闷,于是在幸三郎的身影消失后,立刻决定回到房间。
  会客室现在只剩下仍在眺望花坛图案的户饲,翻阅医学书籍的日下,正在玩撞球的英子、嘉彦、阿南巡查,还有早川夫妇和棧耗小!?br />
  '第二幕' & 第五场 塔上幸三郎的房间
  “这真是又奇特又棒的住处。真是个好房间。”
  “这对我这个不良老人来说,用来打发时间正好。当我思索自己为什么会作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时,一天转眼就过去了。你一定觉得很夸张吧?”
  “我只有惊讶的份。简直是一连串的惊奇。这间圆形房间的地板也是倾斜的吗?”
  “这是仿照比萨斜塔的。原本我只打算让这个塔倾斜,比萨斜塔的倾斜角度是五度十一分二十秒左右。这个塔也分毫不差的以同样的角度倾斜。”
  “噢……”
  “我现在就去弄点饮料,顺便弄点下酒菜好了,请你稍等一下。”
  “好,没问题,这对面是厨房还是什么?”
  “说是厨房,也没那么大啦,只有流理台、冰箱,和微波炉之类的,你要不要看看?”
  “也好,我头一次进入这么希奇的建筑物,为了增长见识,请务必让我参观一下……”
  幸三郎打开通往厨房的门,打开电灯。
  “噢,这边也有好多窗子。一整排都有吗?”
  “这个房间四周总共有九扇窗子一扇门,厨房这边占了四扇窗子。”
  “是吗?风景一定很棒吧。”
  “风景的确很棒。现在天黑看不见,等到早上,可以看见整面海。对了,如果你不介意,就在这里过夜吧。早上的风景最棒,睡在这里你就不会错过了。就这么决定吧。我呀,本来打算待会儿喝上一杯再慢慢招供,其实我还真有点害怕呢。我能有今天的地位,多少总有一些敌人。万一杀手潜伏在这一带,就算下一个目标是我,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有刑警先生陪我,我就安心了。”
  “那倒是无所谓,不过你没有多余的床吧。我只看到一张床。”
  “不,你看这边,就在这下面……”幸三郎伸手到自己的床下拉出一样东西。原来那也是一张床,“你看,这是母子床,就像抽屉一样可以折叠。”
  接着幸三郎又挪开窗边沙发的椅垫。
  “还有,这下面是储藏柜,放着寝具,两人份的。你明白了吧?”
  “哈哈,真是太惊人了。这房子盖得非常符合机能。”
  接着两人便坐在沙发上,喝起上等的白兰地。外面的风声似乎更强了,连手中玻璃杯内冰块相撞的声音,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风这么大,这座斜塔不会倒吧?”
  “哈哈哈,你放心吧。”
  “那边的主屋也没问题吗?”
  “哈哈哈,放心,放心。”
  “是吗?不过这个屋子如果倒了,就可以把隐藏的凶手压在下面,那倒是很愉快的。”
  “嗯,不过如果凶手站在这场雪中,一定已经冻成冰棒了吧。”
  “我想也是,真想去喂他喝一口这个白兰地。”
  “牛越先生,你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了吗?”
  “这个问题果然来了。嗯,线索是有一些啦……不过,如果从结论来说,其实还没有。这个案件的确相当伤脑筋。因为事情实在太奇怪了,我还没听说过有哪个案子,被害者死了三十分钟后还会发出惨叫声呢。”
  “而且尸体还在跳舞。”
  “就是啊。说到嫌疑犯,偏偏那又是个似乎不存在的人,脸颊上有烫伤的痕迹,留着胡须、皮肤略黑的梦游者。这简直就是恐饰电影的情节嘛。根本没有警察出场的余地。”
  “好,只要在不影响办案的范围内,我一定尽量回答。”
  “凶手为什么要把我的人偶搬出去放到雪地上,而且把它拆得七零八落撒了一地呢?”
  “嗯,这只是单纯的障眼法吧。乍看之下似乎别有用意,好让警方陷入混乱,其实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那上田那种奇怪的姿势是怎么回事?”
  “那应该也毫无意义吧。凶杀案的尸体在痛苦之下,往往会呈现各种奇怪的姿势。”
  “上田在左腰部地上用血画出的圆形图案是什么?”
  “那只是巧合吧。他在挣扎时偶然用手指碰到那一带的地板。”
  “日下所说插在院子里的棒子呢?”
  “这个嘛,如果那个和上田命案有关,凶手一定是个精神异常者,包括杀人在内,当他犯罪时,往往会做出常人无法理解的的复杂咒语,或是某种仪式。这种例子多得数不清。比方说有个闯空门的,他动手时一定要穿上女用丝袜,对他来说,这好像是某种幸运符。他说只要穿上女人的丝袜出门,通常都能顺利得手。我们认为应该是这一类的情况吧。”
  “嗯,那么那个偷看相仓小姐房间,脸上有烫伤的男人呢?”
  “这个家和附近都没有这样的人吧?下面的村子也没见过这种人,我想应该还是……”
  “你是说相仓小姐作梦吗?嗯,可是真的是这样吗?那个叫声,又找不到足迹……这个事件会这么单纯吗?对了,你找出犯案动机了吗?”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能够锁定这个家里的某个人,就算多少有点麻烦,最后应该还是可以顺利侦破。但是,这里的人似乎都没有犯案动机。像这种难题,对我们来说是最棘手的。不过现在樱田门方面也开始行动了,我相信一定会找出预料之外的动机。”
  “我也这么希望。对了,牛越先生,你当刑警已经很多年了吗?”
  “已经二十年了。”
  “听说像你这种老手,对犯人常有强烈的直觉。这次的案子你也有这种直觉吗?”
  “很遗憾。不过我总觉得会是预料之外的人。对了,我睡在这里,真的方便吗?”
  “欢迎之至。”
  “我必须去跟尾崎说一声。搞不好他还没锁门,等着我回去,我去跟他说一下好了。”
  “不用了,那就叫个人来吧。只要按下这个按键,会客室和早川夫妇房间的铃都会响。等千贺子来了,就拜托她吧。放心,她立刻就会来。”
  不久,早川千贺子拂拭着头发上的雪花出现了。幸三郎命她将牛越要在此过夜的事转告十五号房的尾崎,顺便问起会客室的情形。
  “大家都还在。”千贺子答道。
  幸三郎说:“那再过半个小时,就请大家都回房休息吧。”
  牛越抬眼看了一下屋里的时钟,时间是十点四十四分。
  千贺子关上门两三分钟后,英子接着出现了。
  “噢,英子,你怎么来了?”
  “我也差不多该睡觉了,好困。”
  “是吗?”
  “如果这位刑警先生要在该里过夜的话,就把桥升起来好吗?因为会客室那边很冷。”
  “啊,是吗?我知道了。现在还有谁在会客室?”
  “日下、户饲、嘉彦正在和警察先生打撞球。还有早川夫妇和棧!?br />
  “大家都还不想回房间吗?”
  “好像还早,日下和户饲也在看他们打撞球。”
  “相仓小姐已经回房了吗?”
  “她早就回房去了。”
  “我知道了。”
  幸三郎送英子出去后,将门关上,然后又坐回沙发上,喝了一口白兰地。
  “没有冰块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奇怪,“来放点音乐吧,这个夜晚杀气太重了。我这里只有录音带。”
  在床头小桌上,有一台桌上型的音响。
  “我女儿最讨厌这首曲子。”
  流泄出来的钢琴曲,是牛越曾经听过的旋律,可是他就是想不起来。既然连自己也知道,一定是很有名的曲子,牛越心里这么想。这么一来,他更不好意思询问曲名了。还是别太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