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节
作者:吻火      更新:2024-05-28 22:43      字数:4800
  “是吗?毕竟只是个二十公分见方的洞,实在太小了。”
  “是啊,就算想动什么手脚,也很困难吧。”
  尾崎的怪屋讲座终于结束了。
  “大熊兄,你有什么意见吗?”牛越对着一脸凝重的大熊说。
  “没有。”他立刻回答,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本于的回避这种麻烦事。
  “今晚大概会有暴风雪吧。”大熊接着说出完全不相干的话。
  “是啊,吹起了好大的风。”牛越应道,“不过这地方还真冷清,周围完全没有人家,真亏他们在这种地方住下来。在这种地方就算发生一两桩凶杀案,也不希奇。”
  “是啊。”
  “真亏他们会想在这种地方住下来。”尾崎也说。
  “不过,有钱人本来就是活在俗物的包围下,所以大概是想逃离这些俗世纠葛吧。”
  牛越虽然是穷人,倒说得很理解似的。接着他又说:“那么,应该先叫谁呢?我个人倒是想先问问那三个佣人。像他们那种人,对于主人往往积压了许多牢骚,在人多的地方就像木头似的闷不吭声,一旦私下一个人时,就会说出一大堆。反正那些家伙胆子小得很。如果不肯说,只要敲两三下头,立刻就会吐出实话了。”
  “早川康平、千贺子夫妇没有小孩吗?”
  “好像有,不过听说已经死了。详细情况我们还没调查出来。”
  “那他们现在一个小孩也没有喽?”
  “好像是。”
  “棧兀俊?br />
  “他还没结婚,今年二十七岁,还算是年轻。要不要先叫一个来?”
  “不,一开始就找佣人不好。先叫医学生日下来吧。对不起,请你去叫一下好吗?”
  警官就像三个阎罗王似的并排而坐,被传唤的人隔着桌子与三人相对而坐。日下坐下时开玩笑说:“简直像应征工作时的面试一样嘛。”
  “废话少说,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尾崎用严厉的口吻说。
  “你待在这里还兼任滨本幸三郎的健康顾问是吧?”牛越说。
  “是的。”
  “我们主要有三个问题。第一个是你和被害人上田一哉的关系,你们来往到多亲近的程度。这个只要调查一下就会知道,不过为了节省时间,我希望你毫不保留的说出真话。
  “第二个问题是你的不在场证明,我知道这很困难,不过如果你可以证明昨晚零时至零时半之间,你不在十号房,换句话说,你能证明你在别的地方,就请你说出来。
  “第三个问题,这是最重要的,类似之前你所说的棒子或什么都可以,昨晚你可曾看到什么可疑之处,或是‘具体看到某人’的异状。这种事在大家面前毕竟不好说。我们绝对不会泄漏是谁说的,如果有这样的事,请你告诉我们。以上就是这三个问题。”
  “我知道了。首先是第一个问题,我想我大概是最清白的人了。我和上田总共只说过两次话,而且说的是‘菊冈先生在哪里’之类的,还有一次我忘记说什么了,总之也是像这样的内容。当然,除了在这里之外,我和上田既没有在东京见过,也没有那样的机会,因此我们可说是毫无交情。我和你们倒还比较亲近呢。
  “接着是不在场证明。这就有点困难了。我在九点就己经回到房间,因为国家考试就快到了,我一直在看参考书。进房后就没有再出去过,所以第三个问题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你是说你回到房间以后,就没有再到走廊上吗?”
  “是的。每个房间都有厕所,所以没有外出的理由。”
  “你住的是十三号房吧?难道你不会去找隔壁十二号房的户饲吗?”
  “以前曾经去过,不过现在他正在专注思考某件事,我也要准备考试,总之昨晚我并没有去找他。”
  “他在思考什么事?”
  于是日下就说出昨晚幸三郎提出的花坛谜题。
  “原来如此。”牛越说,尾崎则又轻蔑的哼了一声。
  “结果你待在屋里,没听见奇怪的声音吗?”
  “没有,因为窗子是双重的。”
  “那走廊和楼梯呢?凶手把那么大的人偶从三号房搬出,应该会经过十三号房附近。”
  “我没注意到。因为实在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件。从今晚起我想我会小心一点。”
  “昨晚你几点睡着的?”
  “十点半左右吧。”
  从日下那里几乎毫无收获。接下来的户饲也一样。如果要说不同,那就是他和上田的关系更明确,也就是说,他们竟然连一次也没交谈过。
  “刚才那个是政治家户饲后作的儿子。”尾崎说。
  “噢,真的吗?”
  “他是东大的学生,一定很聪明吧。”大熊也说。
  “刚才这两个人,日下和户饲,可说是争夺滨本英子的情敌。”
  “原来如此。光凭着血统优良,就让户饲占了便宜。”
  “可以这么说吧。”
  “接着叫菊冈公司的人来吧,关于这几个,有什么需要先知道的事吗?”
  “菊冈和秘书相仓的男女关系,之前我己经说过了。至于金井,这十几年来对菊冈死心塌地、百般奉承,才爬到今天的主管地位。”
  “菊冈公司和滨氏柴油间的关系如何?”
  “这个嘛,原本只是小公司的菊冈机轴能发展到今天的局面,完全是因为一九五六年时,菊冈投靠到滨本旗下的关系。有滨氏柴油才有菊冈机轴。滨氏柴油公司的拖车使用的机轴,将近一半都是菊冈公司的。”
  “是技术合作吗?”
  “是的。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被邀请来此。”
  “最近这两家公司的关系,有传出什么问题吗?”
  “好像完全没有。两家公司,尤其是在出口业绩方面,可说是非常顺利。”
  “我知道了。那个相仓没有和上田勾搭上吧?”
  “啊,这一点完全不可能。上田是个毫不起眼的男人,另一方面,菊冈的疑心病很重,而且又善妒,所以以钱为目的的小老婆,绝不可能作出这种傻事。”
  “我知道了,叫他们来吧。”
  然而,菊冈公司的人也和日下、户饲差不多。相仓久美在工作上应有机会和上田碰面,但她也说几乎没有交谈过。关于这一点,菊冈公司其他的人也加以证明,看来的确是事实。
  金井夫妇在这一点也完全相同。令人惊讶的是,连菊冈荣吉本人也说出类似的话。对于上田,他只知道他是个沉默的单身汉,没有兄弟,父亲己经去世,换言之,只剩下母子相依为命。他的母亲住在大阪的守口市,如此而己。他和上田曾经一起喝过两三次酒,几乎完全谈不上什么密切的交往。
  警方除了三个问题之外,又加上“是否知道谁会杀上田?”这个问题,但是却毫无收获。众人都异。同声的说没有概念。
  “金井先生,你跑到一号房时是几点?”
  “我听到相仓的尖叫声,大约是一点五分。后来我又在被窝里犹豫了十分钟左右。”
  “你有听见男人的惨叫声吗?”
  “嗯,听见了。”
  “你有检查窗外吗?”
  “没有。”
  “你是几点回到房间的?”
  “大约快两点时。”
  “你是经过会客室来回吗?”
  “那当然。”
  “途中你曾遇到谁,或看到什么可疑之处吗?”
  “没有。”
  这可以说是唯一的收获吧。换句话说,如果金井的话可信,在一点十五分和五十五分时连结九号房和一号房的路线上,并没有可疑人物出现。
  不管怎样,他们都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他们在九点半回到房间后,立刻换上睡衣,乖乖遵守穿睡衣绝不外出的规则(只有金井道男例外)。吃完饭后,客人们就像冬眠的狗熊似的窝在房间里。
  的确,这个每间房间皆附有卫浴设备的屋子,因为很像饭店,自然会有这种情况,但是对于出身贫困的三名警官来说,就有点难以理解了。像他们警校的宿舍,一到了晚上,走廊比房间还热闹。于是接下来轮到嘉彦时,他们就问他其中原因。
  “刚才你也说,大家几乎没和上田说过话,一进了房间就再也不出来,所以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到,因此也没有不在场证明。为什么大家一回房间就不再出来了呢?”
  “那自然是因为大家虽然有带睡衣……”
  “嗯、嗯……”
  “……可是没准备睡袍。”
  嘉彦说的时候,刑警们虽然跟着点头,其实却一头雾水,心中只能确定,看来他们真的来到大人物家里了。那么,自己连睡衣也没有,今晚将会有什么下场呢?
  三人接下来轮到滨本英子,牛越对她重复提出了三个问题。
  “我举不出不在场证明。如果是一点之后到将近两点之间,我和父亲,还有相仓小姐、金井先生,曾经在一号房碰面。至于从零时到零时半的不在场证明,那我实在没办法。”
  “嗯,不过除了金井先生之外,总算出现了走出房间的人。看来你一定有睡袍。”
  “啊?”
  “噢,我在自言自语。你和上田一哉熟识吗?”
  “几乎从来没有交谈过。”
  “果然,我想也是。”
  “还有一个是什么问题?”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异状,或是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
  “啊,我没看到。”
  “嗯,你回到房间后,只有在听到相仓的叫声时才到隔壁房间去过一次吧?”
  “对……不,正确的说,应该还有一次。”
  “噢,那是什么时候?”
  “因为很冷,所以我就醒了过来。我打开门出去,想要确认跳桥的门是否关好了。”
  “结果呢?”
  “果然没有关好。”
  “这种情形常常发生吗?”
  “偶尔会。有时候塔那边好像会关不紧。”
  “那你关好了吗?”
  “是的。”
  “那是几点的事?”
  “不知道。大概是听见相仓叫声的二三十分钟前吧。我没有看表。”
  “这么说,是接近零时三十分罗?”
  “应该是。不过或许更晚也不一定。”
  “请你详细说出听见相仓叫声时的情况。”
  “由于刚才那个原因,我回到床上还没睡着,就听到了惨叫声,非常惊人。我连忙竖起耳朵仔细听,这次听到的却好像是男人的叫声。于是我就从床上起来,打开窗子向外看。”
  “你看到了什么吗?”
  “没有。因为有月亮,所以可以看到雪地上极远之处,可是我什么也没看见。后来我又听到了她的叫声,所以我就跑到一号房去敲门。”
  “嗯,接着你父亲也出现了?”
  “是的,后来金井先生也来了。”
  “你认为相仓看到的是什么?”
  “我认为她在作梦。”英子斩钉截铁的说。
  接着他们传唤幸三郎。听完牛越的三个问题后,他说出了令人意外的话。
  “我和上田曾经亲密的谈过很多次。”
  “噢?这是为什么?”
  牛越和大熊都一脸不解。
  “这叫我该怎么说呢?我和上田不可以有来往吗?”
  “哈哈哈,当然不是不可以啦,不过说到滨本幸三郎先生,就算立个铜像也没人会意外,可说是大大有名的人,所以听到你说和一个司机亲密交谈,多少会觉得有点奇怪。”
  “哈!从见多识广的警方听到这种意见,才真叫人奇怪呢。只要能带给我知识上的刺激,或是某种精神上的满足,就算是娼妓我也乐于交谈。对了,我跟他很谈得来,大概是因为我在军队待过吧。我想向上田打听现在自卫队的状况。”
  “原来如此。不过,你跟他的交往,只限于在这里吗?”
  “那当然,因为我们没有别的机会碰面。其实那也是因为我离不开这里。不过,这栋房子是大约一年前盖好的,之前我住在镰仓,那时菊冈先生曾经来拜访我,上田那时也以司机的身分一起来过,不过那时我们并未交谈。”
  “菊冈和上田来这里,只有夏天和这次而已吧?”
  “是的。”
  “夏天时他们待了多久?”
  “一星期。”
  “是吗?”
  “关于第二个问题,我十点半左右就回房去了,叫我举出不在场证明我也没办法。”
  “十点半吗?还真晚啊。”
  “因为我和英子在聊天。不过,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我的不在场证明,各位也都知道,我的房间在塔顶,除了走跳板式的楼梯外,没别的方法回去。这个跳板式楼梯在升降时,会发出响彻全屋的声音,而且现在又是冬天,不可能放下来不关,否则主屋会非常冷。所以升降这座跳桥的声音响过一次后,直到隔天早上再度响起升降的声音为止,可以证明我没有离开塔顶的房间一步。”
  “原来如此。我们当然不可能怀疑你。像你这样有地位又有声望的人,没理由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