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作者:猜火车      更新:2024-05-25 15:12      字数:5010
  扫过他们两个人——“谁打算告诉我情况?”
  “讲吧,塔彭丝,”汤米下命令了,“是你的奇闻漫谈。”
  “是的,可爱的女士,说出来吧。”
  塔彭丝顺从地开了口,从组成青年冒险家有限公司起直到后来,一古脑儿全都说出
  来。
  卡特先生仍以他疲倦的神态安静地听着。他不时用手捂住嘴唇,仿佛要掩住他的微
  笑。塔彭丝说完,他沉重地点点头。
  “情况不多,但是诱人。十分诱人。如果你原谅我这么说的话,你们是让人好奇的
  年轻的一对。我不知道——但别人失败之处你们可能成功……我相信运气,你们知道—
  —
  总是有……”
  他停了一下又往下说:
  “嗯,这事怎么样?你们出来冒险。为我工作你们觉得如何?全都是非官方的,你
  们知道,开支全包,外加公道的报酬?”
  塔彭丝盯着他,两唇分开,眼睁得越来越大。“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呢?”她喘着说。
  卡特先生笑了。
  “只是把你们现在做的事继续干下去。找到简·芬恩。”
  “好,不过——简·芬恩是谁?”
  卡特先生沉重地点点头。
  “是的,你们有权知道这件事,我想。”
  他坐在椅子上往后靠了靠,翘起腿,两手指尖对着指尖,开始低声单调地说:
  “秘密外交(顺便说,差不多总是糟透了的政策!)和你们无关。可以说,早在一九
  一五年初就拟出了某个文件。这是一项秘密协议的草案一条约一你们想怎么称呼都行。
  拟定该草案是准备让多方代表签字,是在美国制订的——当时它是个中立国家。文件草
  案被送往英国,为此目的选了一位特别信使,一个名叫丹弗斯的年轻人。希望整个事情
  保密,没有任何情况泄漏出去。这种希望通常令人失望。
  有人老是在谈论:
  “丹弗斯乘卢热塔尼亚号客轮前往英国。他用油布包装着宝贵的文件,贴身带在身
  上。正是在那次特别的航行中,卢热塔尼亚号客轮被鱼雷击中沉没。丹弗斯被列在失踪
  人员的名单上。终于,他的尸体被冲到海边,后经验明就是他,这点无庸置疑。但是油
  布包却失踪了!
  “问题是,是有人将油布包从他身上取走呢,还是他本人将它交给另一个人保存呢?
  有一些情况增强了后一种看法的可能性。在鱼雷击中轮船以后,在放下救生艇的时间里,
  有人看见丹弗斯对一位年轻的美国姑娘说话。没有人真正看见他把任何东西交给她,不
  过他可能已经交了。我仿佛感到这十分可能,他将文件托付给了这位姑娘,相信她,因
  为是妇女才有较大的机会把文件安全地带上岸。
  “就算事情是这样,但姑娘在哪儿,她如何处理了这些文件?根据以后来自美国的
  情报,似乎有可能丹弗斯从头至尾被人紧紧跟踪。这位姑娘和丹弗斯的敌人勾结吗?或
  许她也被人跟踪,不管是中计还是被迫,她把宝贵的油布包交出去了吗?
  “我们着手要努力查出她。事情出人预料地难。她的名字叫简·芬恩,这个名字应
  正式地出现在幸存人员的名单上,但姑娘本人似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她简历的查询
  几乎无济于事。她是个孤儿,在美国西部一所小学里干过我们这里称之为小学教师的工
  作。她的护照上签的是要去巴黎,在巴黎她打算加入一家医院医务人员的队伍。她自愿
  提出服务,经过一些信函来往,她的要求被接受。看见她的名字出现在从卢热塔尼亚号
  客轮上救起来的人员名单上,医院的人对她没有去住暂住房,也没有听到任何她的音讯
  自然会感到吃惊。
  “啊,尽管作出种种努力要查到这位姑娘——但却徒劳无功。我们我遍了爱尔兰,
  但是在她到英格兰之后.则杏元音信。勿需使用条约草案了——这件事本来可以很容易
  办到的——所以我们得到这样的结论:丹弗斯已把文件销毁了。战争进入另一个阶段,
  外交方面也相应地改变,条约再没有重新起草。关于条约草案存在的流言蜚语被断然地
  否认了。简·芬恩的失踪为人们所遗忘,整个事情也就烟消云散。”
  卡特先生停了下来,塔彭丝急不可耐地插话:
  “然而为什么这件事又冒出来了?战争已经结束。”
  卡特先生的言行举止显得有点警惕起来。
  “看起来文件毕竟没有销毁,文件今天再出现就具有一种新的但是极有害的含义。”
  塔彭丝听傻了眼。卡特先生点点头。
  “是的,五年前,条约草案是我们手中的一件武器:今天它是反对我们的武器。它
  是一个巨大的失策。要是条约的条款公谙于众的话。那将意味着灾难……它很可能引起
  另一场战争一这次不是和德国作战!这极有可能,尽管我本人认为没有这种可能,但毫
  无疑问,那份文件牵连到我们许多政治家,当前我们不能以任何方式使他们名声扫地。
  作为对工党的一种呼声那是不可抗拒的,依我之见,一个由工党领导的政府在这个节骨
  眼上对英国贸易极为不利,但对真正的危险来说,那根本不算一回事。”
  他停下来,然后安静地说:
  “也许你们听说过或阅读过,在目前劳工动乱的背后,有布尔什维克的影响起作
  用?”
  塔彭丝点点头。
  “这是真相,布尔什维克的黄金正往这个国家倾注。为的是进行革命这么一个特定
  的目的。有某个人,这个人的真实姓名并不为我们所知,他在暗处为他自己的目的工作。
  布尔什维克分子在劳工动乱的幕后——而这个人又在布尔什维克的幕后:他是谁?我们
  不知道。人们讲到他时总是用‘布朗先生’的称呼。不过有件事是肯定的,他是这个时
  代的犯罪分子。他控制一个不可思议的组织。战争期间绝大多数的和平宣传是由他组织
  和提供经费的。他手下的间谍无处不在。”
  “一个中立的德国人吗?”汤米问。
  “恰恰相反,我有足够的理由认为,他是个英国人。他是亲德国的,如他原来是亲
  布尔什维克人一样。我们不知道他要寻求得到什么——也许为了他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
  或许是历史上独一无二的一种权力。对他真正的个性我们一无所知。据报道,甚至他自
  己的追随者对此也无从了解。我们偶然触及到他的踪迹之处,他总是扮演二流角色。别
  人担任主角。但后来我们总是发现,某个无足轻重的人,一个仆人或办事员什么的,躲
  在不为人们注意的幕后,这位难以找到的布朗先生不只一次从我们手中溜走。”
  “啊!”塔彭丝跳起来,“我想知道——”
  “说下去。”
  “我记得在惠廷顿先生的办公室里,那位办事员——惠廷顿叫他布朗。你不认为—
  —”
  卡特沉思地点点头。
  “很可能。让人好奇的是,这个名字通常被提到。天才的癖性。你能把他描述一番
  吗?”
  “我真的没注意到。他平平常常——就像任何别的人一样。”
  卡特先生疲倦地叹了口气。
  “那就是对布朗先生一成不变的描述:给叫惠廷顿的人带来一个电话留言,对吗?
  注意到外面的办公室有一台电话吗?”
  塔彭丝想了想。
  “不,我想我没注意到。”
  “确实。那个‘留言’是布朗先生向他手下的人下达命令的方式。当然他偷听了全
  部谈话。是在那以后惠廷顿递给你钱,告诉你第二天再来吗?”
  塔彭丝点头。
  “是的,毫无疑问,布朗先生的黑手:,,卡特先生停了一下。“听着,情况就是
  这样,你瞧你自己在与什么人作对?可能碰上了这个时代最聪明的犯罪头脑。我不喜欢
  这样,你们知道。你们两人这么年轻,我不希望你们出任何事。”
  “不会的。”塔彭丝过于自信地劝他放心。
  “我会照顾好她的。”汤米说。
  “我会照顾好你。”塔彭丝反驳,对男人气十足的说话忿忿不平。
  “那好,互相照顾。”卡特先生微笑着说,“现在让我们又回过头来谈正事。我们
  迄今未弄清楚条约草案的一些神秘之处。我们受到它的威胁——明白无误的条款。革命
  分子宣称,文件在他们手中,他们打算在某个时候公诸于众。另一方面,他们明显地对
  文件的许多条款的了解有差错。政府认为这只是虚张声势。不管对还是错,政府坚持奉
  行断然否认的政策。对此我没把握。有些蛛丝马迹和轻率的影射,仿佛都显示出恐吓是
  实实在在的,其态度好像他们已掌握了一份让人承担罪过的文件,不过还无法看懂它,
  因为文件是用密码写的——但是我们知道,文件不是用密码写的——
  当然不是——所以靠不住。但总有某件东西。自然,说不定和我们所知道的相反,
  简·芬恩可能已死了——然而我不这么认为。令人奇怪的情况是,他们正在设法从我们
  这儿搞到有关那位姑娘的情报。”
  “什么?”
  “是这样,一两件小事已初露端倪。你讲的情况,可爱的女士,证实了我的想法。
  他们知道我们在寻找简·芬恩。听着,他们将臆造出一个他们自己的简·芬恩—一一比
  如在巴黎的一所寄宿学校。”塔彭丝喘着气,而卡特先生则微笑着。
  “人们一点也不知道她长得像啥模样,所以没事。她充满了臆想的传说,而她真正
  的任务是从我们这儿搞到尽量多的情报。明白这个想法吗?”
  “那么你认为”——塔彭丝停下来以便完全弄懂这一设想——“他们正是想要我以
  简·芬恩的身份去巴黎?”
  卡特先生比过去任何时候笑得更疲惫。
  “你们知道,我相信无巧不成书。”他说。
  上一页    下一页
  第五章 朱利叶斯·赫谢默先生
  塔彭丝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说:“咳,真的,事情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卡特点点头。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自己很迷信。运气,还有所有那类事情。仿佛命运选出你来
  和这件事连在一块。”
  汤米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哎呀!我不会感到惊讶,塔彭丝脱口说出那个名字时,惠廷顿探到了一些风声!
  我应该有自知之明。但是,请注意,先生,我们已占用了你太多的时间。在我们很快离
  开之前,你对我们还有什么忠告吗?”
  “我想没有了。我的专家以一成不变的方式工作,已经失败了。你们给这项任务带
  来了想象和开放的思想。如果这样也不成功,不必气馁。有一点,有一种采取高速战术
  战胜对手的可能。”
  塔彭丝摸不着头脑,皱起眉头。
  “你和惠廷顿的那次会见,他们赢得了时间。我掌握的情报表明,早在新的一年里
  有人策划一起野心勃勃的政变。
  但是政府在仔细考虑有效对付罢工威胁的立法行动。如果他们不知道的话,他们也
  会很快得到风声,有可能他们会设法使时机成熟。我本人希望它会成熟。他们使计划成
  熟的时间越少越好。我只是告诫你们,你们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你们失败也不必垂头丧
  气。不管怎样,这不是一个轻松的建议。”
  塔彭丝站起来。
  “我想,我们应该像做生意的样子。我们确确实实能指望你什么,卡特先生?”
  卡特先生轻微地歪了一下嘴,但是他简单明确地回答道:
  “合理的经费,有关任何事项的详尽情报,而且没有官方的认可。我的意思是,如
  果你们和警察有了麻烦,我不能从官方的角度帮助你们,全靠你们自己解决。”
  塔彭丝明智地点点头。
  “我十分理解。我有空的时候会写出一份我想知道的情况的清单。现在——有关钱
  ——”
  “是的,塔彭丝小姐。你想说要多少?”
  “说不准。现在我们有许多事要办,不过当我们需要更多——”
  “它将恭候你。”
  “是的,但是——我相信,我不想对政府无礼,如果你与政府打交道的话。不过你
  知道,人们需要很多的时间把一切情况搞个水落石出:如果我们要填一份蓝色的表格并
  呈交上去,三个月以后他们将寄回给我们一份绿色的表格,等等——嗯,那不会有什么
  用处,对吧?”
  卡特先生开怀大笑。
  “别担心,塔彭丝小姐。你寄一份个人的要求给我,钱以现金方式通过邮局汇给你。
  至于工资,我们可以说按每年三百英镑的标准。当然贝雷斯福德先生也得到同样多的工
  资。”
  塔彭丝对他满脸堆笑。
  “多么令人愉快啊,你真好。我的确爱钱,我会把我们花费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