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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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组织 更新:2024-05-25 15:11 字数:4739
史弥远万万没想到赵拓会突然出现,在替赵竑受了他全力一掌的同时,竟还有功力还击回去。措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挨了他这一招,顿时口吐鲜血,身子直直后飞而出,摔倒在地不得动弹。赵拓亦因勉强打出的这一掌而加剧了体内伤势,随后跪倒。
赵竑眼见赵拓为救他受了重伤,心中如被刀割,甚至不顾的史弥远,扑上前搂住他,脸色满是焦急慌乱,“小六!小六!你……你怎么样?!”
赵拓费力的平稳住内息,睁开眼,勉强向上扯动嘴角,“没……放心,不,不过受了点内伤……”
赵竑见他回应,虽气力不足,却没有性命之忧,一颗心这才略微放下。跟着双眼一凌,狠狠射向趴在地上被侍卫层层围住的史弥远,口中唤道:“崔彰!”
崔公公在赵竑遇险时苦于与贺端湜缠斗,无法脱身相救,好在赵拓及时以身相互这才没出大乱,否则他便是万死也难逃其咎。这时再听赵竑召唤,立即果断的与贺端湜分开,停于一旁等待吩咐。
贺端湜也没有缠斗,双手背于身后,分立一侧,只眼角瞥了下被逮的史弥远。原本以为凭史弥远之力,取得赵竑性命易如反掌,想不到竟突生变端。他本不欲参与党争,但史弥远却与他明教略有渊源,加上朝廷打击明教之势似有再起之相,受明教众长老所托,这才勉强答应助他一次,听任其安排。眼见如今史弥远已是穷途末路,他心知大势已去,暗叹口气,上身不动,脚下连蹬,拔地而起飞身离去。
“不用追了!”赵竑头也没抬,阻止崔公公,“你护好小六。”
“是,殿下。”崔彰盘膝而坐,双手抵与赵拓后心,顿时一股暖流传入他四肢百骸。
赵竑见赵拓气色立时转佳,才放心将他交与崔彰照顾,随后径自走至史弥远前,“想不到堂堂大宋的相国,经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哼,成王败寇,今日老夫既然败在你手上,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呵呵,史相国果然痛快,不过你的确也没什么好说的。相国可认得它?”说着,赵竑从怀中去出一叠书信,展于史弥远前,“相国尚不知,我与那金国赵王早已结盟,而相国多年来与金国的秘信便是赵王给我以表诚信之物。”
“不可能!但凡传属信件,我皆是……啊!你……”
“哈哈哈,史相国,反正你已落得如今这般田地,索性便将所有罪名都落实了,最少我可没有怨望了你。”
“殿下,”崔公公突然上前,躬身道:“请殿下容小人查视相国一二。”
赵竑让过身,“去吧,小心不要冒犯了史相,无论如何他也还是我大宋的宰相。”
崔彰答应一声,走至史弥远跟前,左手按住他肩头,右手顺着他前胸至胳膊咔咔掠下。史弥远体内反射性的被激出一股力道,将崔彰手臂圆转回旋,从肋下穿过,随即竟将他所施手□劲转移回对方身上。
若赵拓清醒,定会大叫出“乾坤大挪移”,而崔彰则了然的回到赵竑身边,却是禀报道:“殿下,小人已查清,史相国所使功夫乃是百年前,大燕国慕容家的不传绝学斗转星移,此武功与明教似有什么渊源,是以……”
“哦?可是那个一心年年不望复国之梦的慕容家?”崔彰点头称是,赵竑神色一变,“原来如此……”
喃喃了几句,却突然看着史弥远大笑道:“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之前我还忧心你多年的部属无法一时间掌控,若因此引起混乱我便成了大宋的罪人,有了这个消息,史相国,不,应该是慕容相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真是上天助我成事!”
史弥远面如死灰,若说当初他还抱有希望,即便自己难逃一死,他多年留下的部属却绝不会坐以待毙。到时候他的后世子侄再趁乱而起,即便无法夺得江山,也可搅得这大宋乱做一团,他也算报了仇,可以瞑目了。但他多年暗藏的身份此刻却被人揭露了出来,毕生的努力就这么化成了泡影……
赵竑冷笑一声,“史相国,一路走好。”说罢,转过身,手臂抬起。
周围官兵顿时涌了上来,跟着两名侍卫一左一右,不顾史弥远的挣扎,押着他的肩骨,另一侍卫挥动大刀,一刀冲这他颈部砍下,血如泉涌般高高飞射溅起,染红了两旁侍卫的铠甲。接着,一名侍卫手捧史弥远首级,跪于赵竑身前。
赵竑抬头看了一眼那滴血不止的头颅,挥手让侍卫将其装入木匣,“走吧,随我前往皇宫,我让父皇已等得太久了,是时候该让他老人家休息了。”
……
赵拓醒来之时,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竟是躺在太子寝室之内。一旁侍候的丫鬟见他清醒,立即上前服侍,另一个则快步前去禀报。没多久,便听屋外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六,你可好些?”
赵拓虚弱的坐起身,一见他立即急问:“你没事吧?可受了伤?”
赵竑扶过他,示意婢女退下,轻柔一笑,“我没事,到是你,受了内伤,不宜轻举妄动。”
“没事就好。你不比我们这些练武之人,史弥远那一掌若是击在你身上,后果不堪设想。”说到这儿他才突然反应过来,不顾伤势腾的坐直,怒道:“你要行险,为何不事先告诉我?若不是我连夜奔波赶了回来,甚至不知还要被蒙蔽多久。莫不是你信不过我了?!”
“小六!”赵竑白了脸,厉声道:“你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我又怎么会信不过你。我……我不过是怕若功亏一篑,会牵连到你……”
“哼,若真的失败,你以为凭我与你的关系,能逃得了吗?”
“这不同,”赵竑摇头,“你全然不知这回兵谏之事,史弥远一党也从不曾注意你,就是过后牵连了,期间也足够你逃脱。况且……以你的武功身手,若当真出了事,只消混迹于武林之中便从此消声灭迹。”
赵拓更怒,“哼,那你是认为,你出了事我能置之不理了?”
“我当然知道若我如有不测,你拼了命也会赶来救我,就如同这回你舍身项护。但我心底却怎么也不想你同我一起冒这个险。”
听赵竑这么说,让他不禁软下心,“我是不想你在这个时候把我排出在外。刀剑不长眼,若我在你身边,最少能护你周全。”
“我知道,”赵竑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此次行动有当初我二人一手创建的火炮营在旁,还有崔彰在,我出不了事。”
赵拓没好气的道:“不会有事?那史弥远又是怎么回事?对了,还有为何崔公公竟身怀如此高深的武功?史弥远竟然也是深藏不露。”
“当年崔彰一家因得罪权贵,被人满门抄斩。他因自幼过继与人,这才得以保住性命。而他为报家仇,改名换姓净身入了宫,却因犯了错,险些责杖至死。恰好那日我偶然路过,救了他一命,并答应为他报仇雪恨,他这才誓死效忠于我。他那身武功也是一躲匿于宫中的老太监传给他的。至于那个史弥远,”赵竑冷笑一声,“哼,想不到此人竟是五胡乱华时鲜卑余孽。燕国灭亡已有百年,这帮复姓慕容的竟还做着复国大梦,妄想改朝篡位。”
“慕容?燕国余脉?”赵拓一愣,怎么也想不到这史弥远竟还藏有如此身份,“那他……?”
“已斩首示众。原本我还担忧他多年来经营的党派,而他的身份这一暴露,却为我铺平了不少路。我已派了人手,加紧抄处史弥远的府第,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鲜卑余孽身份的证据挖出来!”
“嗯,”赵拓点点头,却又有些担心,“史弥远在朝中根基极深,难保还有不死心或想浑水摸鱼之人,你要小心。”
赵竑看着他,眼中神色一柔,“你放心,如今我已掌控了三军及枢密院,他们已被我监控住,动弹不得。”
“史弥远一党虽作恶多端,但眼下大宋却是内忧外患,你万不可再涉坐连之罪,惶恐了民心。”
“嗯,我清楚。我已经代父皇下旨,史弥远为鲜卑余孽,凡受其蒙蔽者,无大罪大恶者,不予追究。不过如今这朝堂的上声音倒是悦耳很多。”
赵拓放下心,这才想起了宁宗,“另外……皇上那边……”
“你不用担心,”赵竑语中平淡无波,与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中暗含的滔天巨浪截然相反,“父皇因史弥远一事,大受打击,决定退居殿后,并将国务全权交付于我。”
“啊……”赵拓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怕要不了多久,这宋宁宗便会退位与赵竑,那他今后……
赵竑没注意到赵拓的表情,只淡淡一笑,“你伤还没好,先好好休息吧,我尚且有些事需要处理。”
赵拓默然不语,轻轻点了点头。赵竑一笑,扶他躺下,盖好锦被,再召唤来侍女在一旁好好服侍,看他闭上眼才走了出去。待到出了府院门口,却蓦的停了下来,头也没回,对着守卫在两旁的侍卫道:“好好看守,没有我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这个园子。即便是公子也不行!”
第四十章 天变(五)'VIP'
赵拓被赵竑安置于他的寝宫,在床上一躺就是五、六天,浑身骨头恨不得都要酸软了,奈何被赵竑管制的死死的,吃喝洗漱,均是他一手包办,别说是出门,就是想下地活动都要千奏万请。好不容易熬到赵竑要上朝忙碌政务,这才终于松了口气,脑筋一转,便要趁此机会偷偷跑出去溜达溜达。
太子府对他而言就如自家后院般熟悉,轻松甩掉身后紧跟着的两名侍从,赵拓轻车熟路的摸到南门,转过角刚一迈步,却听院外一个清脆的女声厉声怒喝:“大胆,我乃大宋太子妃,你们胆敢拦我?!”
“请太子妃恕罪,吾等奉了太子之命,任何人若无太子殿下允许,皆不得入内。”
“你……”
那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间想不起来曾在哪儿听过。赵拓好奇走上前,却见院外站着一仗人,为首正中的那人穿着鹅黄|色缀着银色珠花的锦缎长裙,乌黑的云鬓高挽,斜插着一支凤翼金步摇,凤尾垂下长长的流苏,映得精玉般的脸庞更添艳丽,虽荣华冠世却气韵倨傲,与人一种居高临下之感。竟是大宋的太子妃吴子沁!
自那年赵竑与吴子沁大婚之后,赵拓便不曾再见过她,许是想刻意遗忘,就是需途径她在太子府中所住院子的时候,他每每也是不自觉绕道而行。此刻突然见了她,一时间让赵拓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倒是吴子沁率先开口,“果然是你在这儿!”
“我……”
不等赵拓说话,吴子沁身后的一婢女先一步喝道:“大胆,见了太子妃,竟不行礼!”
赵拓这才意识到,急忙施礼道:“参见太子妃!”
“哼,不敢。”吴子沁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赵拓,“古有汉武帝金屋藏娇,想不到我们殿下也喜此事,只是这‘娇’却非同一般。”
赵拓瞬间白了脸,“还请太子妃自重,勿要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哼,莫说你我自小认识,殿下对待你我二人的态度又是如何?这些年你或许不知道,我居于这深宫,却体会的再清楚不过!我倒不愿相信外间传闻,你住在这个园子内又如何解释?!”
“回禀太子妃,乃是拓之前受伤,得太子殿下恩赐,住此养伤。”
“说得倒是好听,你也知道,此处乃是太子殿下寝宫,从不允他人进入,即便是我这个太子妃也不曾踏入一步。而今你却住了进来,这又算是什么?!”
“拓与殿下自幼情同手足……”
吴子沁一张娇丽的荣耀顿时扭曲起来,“情同手足?情同手足会好到太子殿下亲自喂你汤药,与你同榻而眠?只怕私下更行了不知多少恶心龌龊之事。”
赵拓立即捕捉到她话中的漏洞,“太子妃竟在太子身旁安插了眼线!?”
吴子沁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顿时煞白,她清楚此事若被赵拓告知赵竑知晓会是什么后果,忍着惧意故作强态道:“此事轮不到你等过问。你勾引殿下做出这种天理不容之事,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请太子妃自重!”赵拓掩不住怒火,“我与殿下绝无有违常伦之事。”
吴子沁袖袍内的手不自觉抖动了下,她也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更清楚赵竑的心态及对她设下的底线。只要她乖顺听命,不自惹事端,赵竑便不会对她多加理睬,她会安安稳稳当她的太子妃,甚至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大宋的皇后,从此母仪天下。也正因此这么多年来她才一直暗暗忍耐。只是近些日来赵竑再未进过她得寝宫,而她安插下的眼线传来的消息让她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想到新婚之夜她坐于床头直到天明丈夫才姗姗而来,再想到这些年赵竑对她的冷淡,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心中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