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节
作者:无组织      更新:2024-05-25 15:11      字数:4745
  “我们是……”
  “我们是来拜见一灯大师。”
  郭靖一愣,他们前来是找段皇爷求医,却从未听过什么一灯大师的名号,听赵拓突然转变说辞不禁有些奇怪。但他知道赵拓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我师傅?”褚东山双眼一瞪,“世上知道我师傅在此的人不多,不知二位是……”
  赵拓微微笑了笑,“在下肖拓,目前代理丐帮帮主一职。这位是我大哥郭靖,是七公的徒弟。”
  “啊!”褚东山吃了一惊,将两人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将信将疑道:“你是现任丐帮帮主?怎么没听江湖上的人说起过?我可不信。”
  赵拓知道一般人也不会轻易相信,随即将身后所负的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抽了出来,简略说了说洪七公因受了西毒暗算,将帮主之位暂交他代理的经过。
  听赵拓一说,又见了打狗棒,褚东山已坚信无疑,施礼道:“见过肖帮主。不知肖帮主前来是……”
  赵拓并未作答,“褚大哥严重了,适才我们多有失礼,还望见谅。”看了看他手中的铁浆鱼竿,问道:“……不知褚大哥这是……?”
  “唉,别提了。”褚东山一脸懊恼,“我师叔前几日来探访我师父,带了一对金娃娃要回天竺,说是他们那里有一种极厉害的毒虫,为害人畜,需要这金娃娃去治。随后交给我喂养几日,待他下山后再交给他带回天竺去繁殖。哪知道……”
  “哪知道一个不小心,让金娃娃逃到了瀑布中。”
  褚东山奇道:“你怎么知道?”
  赵拓有些好笑,他带了鱼竿,瀑布下还有两条娃娃鱼,这不是明摆着吗。却见郭靖似乎也是不解,摇摇头,无奈的继续道:“定是褚大哥饲养的方法不对,才叫这金娃娃逃了的。这娃娃鱼可不能光养在水里,还需要有个沙砾碎石之类的让它能上来栖息。”
  “咦?”不光是褚东山,郭靖同样很是不可思议,“这鱼还能上路?”
  赵拓很理解两人的惊奇,但并不准备给他们讲解什么叫做两栖动物,继续跳过,“这金娃娃可不好逮,此处瀑布水流急,它们身上却滑不溜湫,下手抓很是困难,但用鱼竿钓亦不容易。且这东西,只要吃过一次苦头,第二次决不会再上当。纵使钓到一条,第二条也休想再钓得。但若是把一对金娃娃生生拆散,过不了三天,雌雄两条都会死的。”
  “啊……”褚东山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愁容满面,“肖帮主,这要如何是好?”
  “嗯,要说起来,这娃娃鱼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浮上来换气,虽然时间极短,但只要眼疾手快,拿准时机,事先布妥捞网,倒也不是捉不到……”
  “当真!”褚东山大喜,双眼发亮,“多谢肖帮主指点。”说着,便对着赵拓郭靖一拜。
  “褚大哥多礼了。我不过是将我所知告诉褚大哥,谈不上指点。”见褚东山兴奋异常,赵拓这才趁机道:“我这次和大哥前来,是有要事与一灯大师相商,还望褚大哥能代为引路。”
  “哦……”褚东山随口问道:“……不知肖帮主是为何事?……”
  “这……”赵拓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褚东山一见,还道是有关丐帮机密之事,不方便他知道。他如今高兴解决了难题,不用受师傅师叔责罚,已经被喜悦冲昏头脑,是以也没再多加思考,就是连赵拓硬撑出来的焕发神情也没看破,乐呵呵道:“好说,二位随同我来,我这就送两位上山。”
  “我看这山峰光滑如镜,无路可上,不知褚大哥如何引我们上去?”
  褚东山得意道:“从右首转过山角,已非瀑布,乃是一道急流,我坐在那边的铁舟之中,扳动铁桨,在急湍中逆流而上,一次送一人,两次就送两人上去。”
  赵拓笑了,“如此却不用麻烦褚大哥了,由我大哥执桨,我二人上去便可。这娃娃鱼还是尽早捉的比较好,不然过些时候便是到他们休眠的时节,若叫他们找了隐蔽之处藏匿起来,褚大哥可就怎么也捉不到了。”
  “啊……”褚东山虽知道有些动物会有冬眠的习性,却不知这金娃娃竟然是不分时节。只是之前听赵拓将娃娃鱼的种种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连如何捕捉都明白的告诉了他,此时赵拓再说什么,他都深信不疑,全没怀疑赵拓是在信口胡说。
  “这……”褚东山略微犹豫了下,“好吧。如此一来我可就再失礼了。”
  “褚大哥无须客气,到时候救得天竺子民,还要靠这金娃娃,自然要以此为先。”
  褚东山感激的点点头,带二人到了铁舟旁,将铁桨交给了郭靖,又是表达了好一阵歉意。赵拓坐于舟内,却是满心得意,忽悠人到了将其卖掉还帮自己数前的地步,他也算是圆满了。
  只听水声轰轰,郭靖全神贯注的扳舟,双膀使力,挥桨与激流相抗。直到后来水势略缓,划过两个急滩,一转弯,眼前景色如画,清溪潺潺,水流平稳之极,几似定住不动。
  两侧杨柳垂岸,桃花锦绣,在加水旁丛花似锦,映衬着碧水清波,丛间鸟鸣莺啼,无不使二人心旷神怡。再向前,却见一极大的喷泉,高达二丈有余,奔雪溅玉。而喷泉的水柱更在太阳照耀下映出一条眩目奇丽的彩虹。
  “若是伤治不愈,葬身于此倒也不错。”
  赵拓不过是沉迷于此随口一说,郭靖却随即眉头紧扭,又见他经褚东山之后,面容更加惨白憔悴,不由心头更是难受,上前紧攥住他的手,正要开口劝慰,却见赵拓转过身,笑道:“大哥可知道为何我不提是来向段皇爷求医的?”
  郭靖摇摇头,表示不解。
  “先前我曾听七公说过,段皇爷已经落发为僧,且法号一灯,”郭靖惊讶的“啊”了一声,就听赵拓继续道:“他身边的渔、樵、耕、读四位弟子亦跟了来。刚刚那位如我所料不错,就应该是其中的点苍渔隐。而一灯大师救人疗伤时如若施展先天功及一阳指,势必会大耗元气,是以他这四位弟子并不愿他轻易出手救人。这也是为何我一路上绝口不提求医二字。”
  “这……”郭靖想不到这其间还有这么多复杂的事,他只认为只要他跪地苦苦哀求,引得段皇爷恻隐之心,便会出手相救。但转眼间,他却愈加坚定,“拓弟,你放心,就是拼了性命我也一定会求得段皇……一灯大师救你的。”
  “大哥……”赵拓心底着实感动,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底带着说不清的情绪。而郭靖被赵拓这么盯着,觉得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是日头烤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只感到浑身直热,“拓,拓弟……”
  赵拓心头火烫,不禁坐近了些,看郭靖不自知的持着浆,嘴唇因之前的费力划水而开合喘息,脑中一热,想也不想就将嘴唇印了上去。
  第十五章 桃源求医(五)
  郭靖愣愣的看着他的脸在眼前放大,直到口唇间尝到了赵拓的味道才骤然回过神儿,一张脸乃至脖根都瞬间变的通红,完全不知要如何反应。赵拓见他这副呆傻样子心中更是澎湃难忍,情不自禁伸手过去,扣住他后脑,舌头冲入微微开启的空隙钻了进去,轻轻顺着牙龈四周舔舐。那陌生酥痒的感觉让郭靖禁不住睁大眼,舌头不觉的想要制止赵拓,却反被他勾住纠缠在了一起。
  “大哥……”
  赵拓眼中带着热,声音略急促,险些控制不住自己之时,忽然,前方彩虹后传出一阵豪迈歌声:“天津桥上,凭栏遥望,舂陵王气都凋丧。树苍苍,水茫茫,云台不见中兴将,千古转头归灭亡。功,也不久长!名,也不久长!”唱的是《山坡羊》的曲儿。曲意中含着悲愤沉郁,万千思绪,加上唱曲人腔调不俗,苍茫浑厚,凡听者无不暗暗喝彩。嗯,只除了此刻赵拓郁恨的想拿起浆来拍扁唱歌人。
  “唉哟!”
  乍然听见歌声,条件反射般郭靖双眼顿时瞪大,的猛地站起身,头却一下子撞在了赵拓的鼻子上。赵拓捂着鼻子,痛得眼角流泪,心中哭笑不得。暗暗庆幸好在这人嗓门大,不然再过一会只怕有免费的激|情秀给他看了。
  听到赵拓惨叫,郭靖心中一紧,忙想上前看他被撞的怎么样。然而在接触到赵拓的目光时却又心漏跳了一下似的,脸红的如火烤过,尴尬的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个,拓弟,前方又有人……”跟着迅速撇过头去,双手握紧铁浆,狠狠的划了两下。
  赵拓看他的反应,心中又是一阵激荡,险些再次持不住,幸亏尚有一丝理智残存才刹住闸。不禁暗暗懊恼自从失了武功,他定力一天不如一天。最后只得看了看郭靖,以怪异的鼻音悻悻讪笑,“嗯,我……我也正想说,貌似前方有人……”
  待铁舟向前,转过彩虹,便见一樵夫左手提着一捆松柴,右手握着一柄斧头砍柴。瞧见赵拓郭靖二人的舟驶来,却浑然不睬,提起斧头继续劈柴唱道:“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山坡羊》的词曲通俗易懂,语句大都俚俗,即便是郭靖也听得很是明了。再加赵拓将其来历及内含深意略加讲解,郭靖更是不禁喝了声彩:“好!”
  而对郭靖声音,那樵夫却是闻似未闻,手中动作依旧毫无停息,口中高唱:“……当时纷争今何处?赢,都变作土!输,都变作土!”。
  从最后这段词看,倒有点愤世嫉俗的样子。
  赵拓内心略感有趣,待临近了些,却见他容色豪壮,神态虎虎,举手迈足间似是大将军有八面威风,心中一动,回唱道:
  “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
  万类霜天竞自由。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携来百侣曾游,
  忆往昔峥嵘岁月稠。
  恰同窗少年①,风华正茂;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粪土当年万户侯。
  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虽然赵拓伤后缺了中气,声音弱了些,但却不碍其辞意表达。
  “好一个‘恰同窗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候’!”听闻此诗句,那樵夫大振,方转过身来,放下斧头,打量二人,“却不知如此绝妙诗词是何人所做?”
  主席的词,能不好吗!宋代以后的诗词,他能记全的也就主席那两首《沁园春》。
  “这《沁园春》辞乃是在下无意间听得一位前辈高人所作,但不知那位前辈姓名。”赵拓一顿,抱拳道:“适才多有打扰,在下肖拓,这位是我义兄郭靖,经褚东山褚兄指引上山,特来拜见一灯大师。还忘这位大哥行个方便。”
  “啊……”那樵夫听赵拓这么说,又见他与郭靖乘铁舟、挟铁桨溯溪而上,心下便相信是山下褚东山引领二人而来,尤其又听了赵拓那段《沁园春》词,更是心神向往,心生澎湃,遥想当年。当下也不多问,指向山边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藤,道:“你二人顺着这长藤上去便可!”
  赵拓感激的点点头,郭靖亦大喜,急忙背起他,手握长藤,双臂交互攀援,提气迅速上爬。
  那樵夫略感奇怪,但心中却想着那《沁园春》词,口中随着断断续续唱道:“……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并未再多加细思。
  转眼间,二人已钻入云雾,即快攀上峰顶。赵拓伏在郭靖背上观看四周难得一见的景致,不无感慨道:“我看这一灯大师到真会找地方待,若没有点功底的可别想上来。”
  郭靖点头,却道:“由此看来一灯大师果然是世外高人,他一定能救你的。”
  赵拓好笑他果然憨直的可以,竟然仅此便可判断世外高人。又见郭靖负着他攀到此,自己受云雾之扰而有些寒意,但他却是脸颊泛红,额颈更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禁伸出衣袖帮他擦拭。最后,干脆冲着他脖颈耳侧轻轻吹气,助他凉爽。
  岂料,郭靖突觉一阵麻痒,不由瑟缩一下,更是感有一股燥热袭来,脸上愈红,急忙叫道:“拓弟,你……你不要闹……不然我二人都要摔下去……”
  赵拓一愣,突然意识到此举过于暧昧,眼珠一转,却完全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嘴角微勾,对着他耳侧又是一吹起,见他脚下一滑,险些没站稳,笑嘻嘻道:“小弟看你登山发热,只是想帮你降降温。”
  “多……多谢,我不热,拓弟只管好好歇息……”
  见郭靖耳际绯红,赵拓又是一笑,这才乖乖缩了回去。郭靖反应虽然有趣,看的他心中欢喜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