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节
作者:向前      更新:2024-05-25 15:11      字数:4873
  当沈珉重回小岛时,富丽堂皇的别墅早已化作残屋断壁,指派暗中保护小黑的黑冥天使全部遇难!唯独小黑、孙思思下落不明!小黑法力全无,又有孕在身,遭遇百年难遇的特大海啸,是吉是凶……他不敢再往下想!
  小黑,你说过等我的……
  “先生,请问这些都是您岛上的保安吗?”救援队的人突然走过来询问。
  “有什么问题吗?”沈珉疑惑地看向已被黑袋包裹的尸体。
  “我们的法医已对尸体进行初步鉴定,发现他们死于海啸前!”
  ……
  隆隆巨响声声近,不论性情纯厚的善人,不论作恶多端的歹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幼,这是不可抗力,无人可以逃脱!参天巨浪袭来,掀翻了游轮,掀翻了阴谋,掀翻了罪恶……波涛汹涌的大海伙同无边无际的黑夜将一切吞噬!
  水,到处是水,铺天盖地的水……
  顷刻间,无数生灵被推入死亡的深渊……
  隐隐的腹痛,将昏迷的人激醒,小黑猛地睁开眼睛——黑暗,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大脑来不及运转,小腹猛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啊!”
  突然的惨叫,惊到了身边的人!
  “小黑……你怎么样?”孙思思累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痛!”蜷缩着身子,伸手摸向肚子,岂料整个人猛然往下沉,又是一个激灵,小黑才恍然意识到,他在水里!
  “别动!”拼尽全力孙思思总算拽住他的手,重又抱住漂浮的物体,两人才敢稍稍松一口气!
  “发生……什么事了?”小黑只记得出门时看到的黑衣人!
  “是……海啸!”
  “海啸?!”心猛地一紧,脑海里不由浮现曾在电视里看到的海啸画面——生灵涂炭,哀鸿遍野……如今他与宝宝命悬一线,这难道就是候他多时的天劫?这难道就是上天的惩罚?惩罚他忤逆天道,逆天而行……可是,为何要波及无辜生命?还有宝宝,甚至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
  “你怎么样?”孙思思听他半天没动静,心中更加不安。如果不是因为她太执着于科学研究,被人利用,千方百计接近小黑,或许他也不至于大着肚子泡在海里!
  “我没事……”强忍着越来越猛烈的腹痛,小黑竭尽全力挤出几个字安慰医生!虽然泡在水里,他还是明显感觉到有热流不断从腿间涌出!可是这样的黑夜,身陷大海连自救都成问题,他如何向医生求救?现在的她即使再优秀,也没有办法救死扶伤!可怜的宝宝,爸爸恐怕救不了你……对不起……
  “忍一忍……天亮了……会有人……救我们……”医生也安慰他!
  小黑不再说话,也没有力气再说话,双手机械地抱着漂浮物,是想摆脱死亡的本能动作!腹部痛得快要爆裂,宝宝似乎在一点一点下坠,腿间热流汩汩涌出,水面散发的腥味越来越浓!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告诉他,这浮物就是他生存的希望,就是宝宝生存的希望!这一刻他深刻感觉到死亡的恐怖,这一刻他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如此畏惧死亡!他不想死,不想宝宝死,可是,生死从来不由他……珉,我和宝宝恐怕等不到你了……对不起……
  “小黑,你怎么样?”孙思思突然从海水浓重的腥味中嗅到羊水特有的腥味!难道,小黑的羊水破了!
  “小黑!小黑!”她惊恐地呼喊着,可是对方没有回应!“小黑,你回答啊!小黑!”
  “……”依然没有回应!
  “小黑,你振作一点,不要放弃!小黑……”苦苦挣扎终于触摸到小黑的手,却是一片冰凉!
  大海顷刻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ILoveyou
  虽然成了没有意义的话,但是我爱你
  现在说出来有什么用处,已经再也不能见面的离别
  虽然很清楚的知道再也不能挽回,但是还想着怎样才能留住你
  呜~呜~呜~
  即使何时我们都不能在这个世上再次相遇
  一滴眼泪也不会被看见
  陷入爱情曾做出的微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凭那一微笑,不论何时,我都能找到你
  ……
  第十六章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渐渐淡开,天边一条黑带上瞬间射来一道耀眼的金光,来不及回避,无际的黑暗便因着这一束圣洁的光芒破裂!是阳光!灾难之后,海天之间第一缕光明!
  “小黑,阳光!是阳光!”孙思思激动不已地呼唤身旁早已昏厥的“人”,止不住热泪盈眶,“是阳光!阳光!小黑!我们有救了!”
  因为有了阳光,心里突然不再恐惧,不再绝望!孙思思重新振作精神,一只手用力扶住小黑,一只手紧紧抱住浮木,继续在渺无边际的大海上漂浮!她相信过不了多久,救援人员就会来营救他们!要坚持!努力坚持!
  然而,情况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乐观!昨夜的巨浪,将他们卷出了内海!如今,他们正向深海漂去!更糟糕的是,强烈的血腥味随时会引来大海最凶残的扑食者——鲨鱼!
  当万丈光芒普照大海,孙思思终于察觉到周围水面的异样,而此时这群饥肠辘辘的鲨鱼已尾随他们多时,恐怖的扑食行动开始了!
  灰黑的背鳍哗哗哗腾出水面,犹如示威般围绕猎物翻转游走,极速缩小包围圈!不到五秒钟,孙思思甚至已经清楚地看到群鲨狰狞的面目、血盆的大口、尖利的獠牙……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忘了挣扎,忘了逃脱,无法挣扎也无法逃脱!大局已定,这些都只是无谓的动作!呼吸似乎停止了,双手无意识地松开,于是,连同身边的人一齐没入水中……
  “咯~咯咯~~咯咯咯~~~”
  耳边隐隐传来有如天籁的声音,越来越近,她以为是来自天堂的声音!原来死亡竟如此短暂,甚至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为什么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身陷水中呢?充斥着恐惧绝望的整个身心不自觉泛起一丝疑惑,或者说是侥幸!然后,腰间突然被硬物撞了一下!她浑身一僵,原来还没死!原来鲨鱼的早餐才刚刚开始!
  彻底绝望之际,岂料又是一次轻轻地撞击!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难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她渴望生,她不想死!但此刻她不敢再抱希望,更不敢睁开眼睛!或许这才是鲨鱼吃人的真正步骤!人吃鲨,鲨吃人,世人敬仰的所谓世界顶尖医学家最终竟难逃葬身鱼腹的厄运!原来天下还有“鱼为刀俎,我为人肉”,真是可笑!可悲……
  “咯~咯咯~~咯咯咯~~~”
  天籁之音再次响起,似乎更近了!就当是超度未来的亡灵之乐吧!她释然一笑!
  哗哗哗……哗哗哗……
  巨大的水声此起彼伏!四周似乎突然陷入骚乱!似是打斗又似是驱赶……
  “啊!”她突然惊讶地大叫一声!难道,是海豚?
  “咯咯~~咯咯咯~~~”
  这,这分明就是海豚的叫声啊!曾听说过海豚救人的故事,难道,这都是真的?他们真的遇上“海洋天使”了?
  犹如“天兵神将”般突然出现的一群海豚赶走了食人鲨鱼群,并将两个落水者护送到一座无人海岛上!此时,烈日已当空,几百平米的小岛全是低低的灌木丛,连一处阴凉的地方都找不到!小黑一直昏迷不醒,不是溺水,而是痛到昏厥!羊水不知道已经破了多久,又加上怀孕才25周,而且是史无前例的男子生产,孙思思急得心头直发凉,浑身冒冷汗!她担心孩子再不出世,这可怜的“母子”俩都会有生命危险!可是现在别说剖腹产,就是自然生产都成问题!
  “小黑!你快醒醒!小黑!”她焦急地想要唤醒昏迷的人,可是小黑就像入定了似的,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即使心跳、脉搏都很正常,可是体温却凉得吓人!“小黑!你醒醒啊!为了宝宝,你不能睡啊!小黑!”
  “……”
  “小黑!小黑!”她甚至开始用力拍打小黑的脸,“小黑!醒醒!小黑!”
  ……
  又过去一个多小时,小黑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虽说医者父母心,孙思思也的确尽职尽责,可是她毕竟已人到中年,既不是神仙,也不是铁打的,昨夜突然遭遇海啸,游轮被掀翻,她一个人抱着个“孕夫”在海里泡了十几个小时,今早又险些命丧鱼腹,又惊又怕地一路冲关,好不容易才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现在真的快要虚脱了……
  “咯~咯~~咯~~”
  就在孙思思精疲力竭昏昏欲睡之时,海豚的叫声又突然出现了!远远的,她看到一只银灰色的小海豚正朝他们游来!
  “咯~咯~~咯~~”
  靠近了,那小海豚突然跃出水面,摇了摇尾鳍,似在和她打招呼!
  “咯咯~~咯咯~~咯咯~~”它叫得更欢了,一遍又一遍,似在说着什么!孙思思对这种海洋生物其实并不熟悉,只是在儿子上小学的时候带他到海洋公园里见过海豚表演,所以才勉强能辨认出海豚的叫声!没有想到在生死关头,会被一群海豚救下,她真的非常惊讶,甚至觉得不可思议,像在做梦!海豚竟如此通人性,简直太神奇了!怪不得有人说海豚是“海洋天使”!不过,这只小海豚又折回来做什么?她疑惑地望着水里来回折腾着的小家伙!
  “咯~咯~~咯~~”……
  孙思思果然头脑聪明,不一会儿,她就发现这小海豚的叫声和动作是有规律可循的!可是,它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咯~咯咯~~咯咯咯~~”
  又是一连串的叫声之后,那海豚再次翻身跃起,溅起一滩水花!然后,奇迹出现了!
  “珉……”小黑突然醒来,低低轻唤着爱人的名字,“珉……”
  “小黑!”孙思思欣喜地抓住他的手,终于忍不住心疼地流泪,“乖孩子,你怎么样?”
  “疼……好疼……珉……”
  “振作一点,宝宝马上要出世了,你要坚强!”恢复医者的从容镇定,她擦干眼泪抖擞精神,准备投入新一轮的“竞赛”,与死亡竞赛!
  “珉……疼……我好疼……”小黑似乎仍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一张一合,没有一丝神采!可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时间就是生命,只要他不再昏迷,无论如何都要让他生!
  医生刚刚发下狠心,下一秒,小黑突然伸手去抓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疯狂,还没等医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高高隆起的腹部上已出现数道清晰的血痕!
  “你疯了!”医生吓得赶紧扣住小黑仍在乱抓的手!“这是你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实在惊得说不出话来了!小黑难道想抓破自己的肚子?太可怕了!
  “放开……放开我……”小黑大力挣扎起来,两腿不停地乱蹬!
  这可怎么办?再这样耗下去,孩子恐怕真的保不住了!“小黑,你冷静点,再忍一忍,等孩子生下来,你就不疼了!”孙医生表面上还算冷静,心里却早已急得团团转,这个时候要是有个助手帮忙该多好!
  “咯~咯~咯咯~”身后又响起奇异的海豚叫声,她才想起那小海豚还在,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一眼,“啊——!”
  ……
  第十七章
  若不是曾经在海洋公园里见过海豚上岸用尾鳍行走,若不是几个小时前被海豚所救,若不是海豚用叫声唤醒了昏迷的小黑,孙思思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那小海豚居然上岸来帮忙按住了小黑!难道,它以前在海洋公园呆过?时间紧急,容不得她多想,“助手”已经有了,她捋起衣袖,做起了产科医生!那小海豚也不知在小黑耳边“说”了些什么,很快小黑的情绪稳定下来,开始配合医生用力屏气……
  烈日下的产房,产夫,临时产科医生,临时海豚护士,共同努力,为拯救一个即将临世的新生命!
  ……
  或许是接二连三经历了太多凶险,又或许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当巴掌大的孩子突然滑到手里,当响亮的婴儿啼哭“哇”的一声划破长空,孙医生懵了!发生什么事了?孩子这就出来了?是不是太顺利了?还是在做梦?她盯着手里声如洪钟的微型婴儿愣了半天,而后无意识地抬头看天,已是日落时分,似晨时的那缕金光重现,却洒满了苍茫大海……
  钻心蚀骨的十级痛楚,随着宝宝的降生,突然缓解了!小黑精疲力竭地躺倒在地,他太累了,甚至连看一眼宝宝的力气都没了!
  没敢愣太久,孙思思便投入紧张的善后工作。这么小的婴儿她还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可是没有保温箱等必要的医疗设备,这个孩子能不能存活还是个问题!
  相对于生产,几个小时的时间对于离开水面的小海豚已经算是极限!似乎看出危机已经解除,它又“蹒跚”地回到海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入夜,浩瀚的大海,涛声依旧!一轮明月当空照,岛上的三位落难者都已沉沉睡去!突然,海天之间一道莹白光柱倏然落下,继而泯灭!然后,在水月朦胧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出现在小岛上!
  “小黑!”他轻轻蹲在小黑身边。
  “呃?”沉睡多时的“产夫”闻声刷得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