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左思右想      更新:2024-05-25 15:11      字数:4890
  “什么计划?”嗯——老爸露出了好奸奸诈的笑,看来有人要倒楣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
  “我不问,只是……我下一步怎么做?”
  “你去散步消息,我因病去逝,你正式接任总裁之职。”
  瑞士
  “志杨,你不要紧吧?”秦悦担心地问。
  “没、没事……我只是有点晕车而已,”宋志杨抚着翻江倒海的胃,他没想到秦悦的车技那么“高超”,“你不用担心。”
  “嗯……可是,舅舅八成会杀了我吧。”秦悦心虚地看看可怜 的车子:光鲜的车身上多子许多长长短短的划痕,车前灯破了一个,车后灯全没了,雨刷只剩一支,后观镜只有一边。
  “呃……不会的,陈叔叔最疼你了,怎么会为这种‘小’事而生你的气呢?”
  “可……这是舅舅最喜欢的一辆车。”秦悦哭丧着脸。他有好好开啊,只是反庆慢了一点而已。
  “小悦……”该怎么安慰他呢?
  “志杨,口渴吗?”
  “我……有点渴,能帮我买点饮料来吗?”或许让他去作别的事可以不再那么悲伤、自责。
  “好!我马上买回来。”
  “秦悦,终于找到你了。”邵屹华看见秦悦走入一家超市。
  他走下车,等在门口。
  这七天来他跑了许多地方,却一无所获,今天偶然上街却遇到了秦悦,真是应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次他要好好地跟秦悦解释,让他记起他真正的情人是谁。
  买了罐志杨最爱喝的纯桔子汁,秦悦走出超市。
  “悦!”邵屹华立刻走到他面前。
  “你……”天,这男人怎么也来瑞士了?秦悦吓得连退三步手中的易拉罐也掉落,“你想干什么?”
  “悦,别怕,我不会再伤害你,我只是想向你解释清楚。”明白他的恐惧,邵屹华没有再趋近他。
  “解释?我根本谈不上认识你,你有什么事要跟我解释?如果是解释绑架事件,你最好去警察局解释。”虽然怕的浑身颤抖,但秦悦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悦,我们认识……第一次相遇在公园,因为躲雨我们挤到一个凉亭下;第二次相遇在电梯,因为电梯故障,我们被困在一起三个小时;第三次相遇在画廊,我们同时看中同一幅画,然后我们开始做朋友。”当然,这些都是他刻意安排好的。
  这……秦悦惊讶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呀?这明明是……”是他跟志杨的三次邂逅呀。
  “三个月后,你说爱我,当天我们在一家宾馆上床Zuo爱,为此你有一个星期起不来床,却没有一句怨言,然后我们开始正式的恋人间的交往。”
  “……”
  “那之后的二个月是我最开心的日子,”邵屹华苦笑着,那段最开心的日子,当初却被他认为是最无聊的日子,“最后我抛弃了你。”
  “……我……我想你认错人了。”为什么当他听到“抛弃”时竟然想放声痛哭?
  “没有!和我相爱的就是你!”邵屹华上前一步,“悦,求求你好好想想,想想让你快乐、给你微笑以及……伤害你的人,真的是宋志杨吗?”
  “是志杨!是志杨!”明白了,这男人上次绑架他的身体,这次想绑架他的思想,“走开!”
  一把将邵屹华推开,秦悦奔向街对过的宋志杨,完全没注意到正有一辆货车飞驰而来。
  “悦!”邵屹华以最快的速度将秦悦推开。
  紧急刹车,车胎地地上滑行“吱吱”作响,什么东西被撞出几米远,绯红色的液体流渲出来。
  好红好红的鲜血,似乎在哪里见过。
  “啊——!”秦悦抱着欲裂的头,尖叫一声昏迷过去。
  第十八章
  夜晚的森林是恐怖的修罗场,所以人类必须在黄昏前离开那里。
  秦悦不停地跑啊跑啊,却觉得老在同一个地方转圈。
  双腿已经快没知觉了,视线也模糊起来,而出口呢?出口在哪里?
  “不可以去那里。”有人拉住他的手,“那里有吃人的怪物。”
  “啊?”疲倦得双眼无法睁开,自然看不清对方是谁。
  “出口在那里,看到没有,就是那条铺着阳光的通道。”
  “谢谢,我们一起走吧。”
  “……我出不去了。”对方推了秦悦一把,“快走,不要再来这里。”
  一踏上那条路,森林就变成了一片水雾消逝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不能离开?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
  “小悦!醒醒啊小悦。”
  “志杨?”秦悦睁开眼睛,发现躺在床上,“这是哪?”
  “医院,你昏了过去。天!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他一把将秦悦搂住。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对了,他昏过去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呀?声音好耳熟。
  “幸好你没事,否则我会被陈叔叔分尸的。”
  “志杨,他……那个替我挨车撞的人怎么样了?”
  “邵屹华他作了手术,还没醒来。”
  “志杨,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我不是关心他,只是、只是他是为救我而被车撞的……”
  “当然可以,来,我扶你去。”
  “不用扶,我只是昏了一下,没那么虚弱。”事实上根本不必把他送到医院来,放着不管,时间到了,他自然会醒过来。
  “看到血就昏过去还不虚弱?反对无效,乖乖让我扶着,不然我换你去。”
  “好嘛!”志杨变得霸道了。
  宋志杨扶着秦悦来到邵屹华的病房,却意外地看到陈雨帆站在门口,正与医生说话。
  “舅舅!”
  “陈叔叔。”
  医生离开,陈雨帆盯着秦悦,“我的宝贝车子还留有全尸吗?”
  “舅舅,对不起。”尽快认错是不是可以减轻处罚?“舅舅,医生跟你说什么?”
  “那么关心他?”陈雨帆冷哼,“那种人不值得你浪费感情。”
  “舅舅,人家好歹救了我。”
  “他不缠着你,你根本用不着别人救。”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邵屹华带来的,由他承受是应该的。
  “舅舅!”秦悦板起脸,“你不说我自己去问医生。”
  “哼,没事啦,躺个几天就行了,大不了多喝几碗肉骨头汤。”
  “小悦,你进去探望他一下吧。”宋志杨试着缓和两人紧张的气氛。
  “嗯。”秦悦推门进去。
  “你太宠他了,不怕他再被抢走吗?小悦最富同情心了。”陈雨帆不悦地说。
  “陈叔叔只要小悦记忆不恢复,他就永远是我的,邵屹华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吗?”
  “对了,陈叔叔,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关于他的病情。”
  “不是,那小子双腿的阿基里斯腱都断了,可能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了。”陈雨帆扬起笑容,“这个就算是他伤害小悦的报应吧。”
  “……”
  “不要告诉小悦,以免他跟姓邵的纠缠不清。”
  “是。”
  “还有,不要因为住在我家就过于拘束,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
  “不然我安排你们俩睡一个房间一张床干嘛?我家空房多的是。”傻小子,非要他说得那么白吗?
  “是。”宋志杨红着脸低下头。
  在秦悦看来,他像恶魔一样,似乎永远也打不倒,似乎谁也不能忤逆他的意志,但他终究是人,脆弱的人类。
  苍白着脸躺在病床上,在麻醉剂的余威下沉眠。
  秦悦凝视他好久。
  “我……我想我明白了,”他轻轻地说,“你一定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的情人才会绑架我,还追来这里。但你错了,我不是你的那个人。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原谅你以前对我做的那些过份的事情。”
  “嗯,就这些了,祝你早日康复,早日找回你真正心爱的人,再见!”
  秦悦走出病房,轻轻合上房门。
  “呀!志杨,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他被志杨脸上的红霞吓了一跳,“舅舅!”
  “干嘛?”陈雨帆好笑地看着仿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的秦悦。
  “你又欺负志杨!”
  “我——才——没——有——!”
  “舅舅说谎!舅舅好坏!”秦悦拉起志杨手,“我们不理他,回家。”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陈雨帆目瞪口呆地望着外甥拉着情人扬长而去,“真是有了情人不要亲人。”
  不过,秦悦走了比较好,他可以马上“处理”掉里面那个应该被直接投入地狱的男人。
  第十九章
  “佚明,你喜欢这里吗?”十六岁的邵仁杰兴奋地指着远方,“半山腰最好了,既不冷又能观赏旭日东升。”
  “……”十六岁的秦佚明沉默着,一丝不奈迅速从眸光中纵过。
  “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会立刻追上你,他们会把我们合葬在这儿。”邵仁杰甜美地幻想着,“然后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相依相偎,日复一日迎接太阳的升起。”
  “为什么先死的是我?”口气依然是惯有的冷漠。
  “啊?”邵仁杰一愣,立刻恢复笑容,“我先死也不要紧啊,我在这儿静静地等你。”他从后面环住秦佚明的腰,“等着你来陪我。”
  “我不来呢?”秦佚明使劲地掰,却掰不开腰际的双臂。
  “你会来的。”他亲吻着秦佚明的颈项,“因为我的佚明心最软了,虽然嘴巴很会伤人。”
  “……”
  他一定是疯了,秦佚明连苦笑都笑不出。
  当他听到邵仁杰的死讯,大脑瞬间被抽成真空,混混噩噩如行尸走肉。等他恢复意识时,他已经站在这里,手里还拿着一束火红的玫瑰——邵仁杰最喜欢的花。
  绿树环绕,两座并肩矗立的白洁墓碑显得十分刺目,其中一座业已有人占据。嵌上逝者的相片,刻上逝者的名字,埋下逝者的骨灰;另一座则未被启用。
  秦佚明献上花束,视线停驻在相片上,相片上的人神采飞扬,是个几乎将一切掌握在手中的男人。
  过往的回忆如同陈旧的电影,在他及海中飞速放映,许久许久之后——
  “早点往生投胎吧。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地响,仿佛是抗议,仿佛是挽留。
  “……雪薇已经等我好多年了,我是她丈夫,我不能让她空等,我……我的心并不软,尤其是对你。”
  他转身,沿着山路走,没有依恋更没有回头。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与邵仁杰的纠缠,他没有喜悦,更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觉得胸口越发郁闷。
  “老爷!老爷!”杨晨从很远的地方跑赤来,“我终于找到你了,为什么一个人乱跑,如果遇到危险怎么……”
  “杨晨?”为什么视线模糊了?
  “谁?谁欺负你了?谁害你哭了?”杨晨像被激怒的狮子,愤怒的视线四处搜寻着敌人。
  哭?秦佚明伸手遮住双眼,透明的泪从指缝中流出,“……没有人为我留下,雪薇走了,他也是!我、我要的不是他的死亡,不是死亡!”
  “老爷!姐夫!姐夫!”杨晨将秦佚明抱住,“你还有我,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过姐姐,永远陪伴你,永远保护你!”
  “杨晨……”
  邵仁杰牙咬得咯咯直响,如炬的双眸瞪着不远处相拥的两个男人。
  “杨——晨——!我要杀了你,我发誓!”
  瑞士
  他或许是个坏孩子,秦悦抱着装有新鲜肉汤的保温瓶,心里万分矛盾地走在医院。
  瞒着舅舅、志杨偷偷到医院看望邵屹华一定会让他们生气吧。他不希望亲人、情人生气,可又无法抑制对邵屹华的担忧。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一个躺在医院里,真的好可怜啊,而且他是因为他才会躺在那儿的。
  本想让志杨陪他一起来,但志杨因为截稿期将近,正闭关赶稿,他不想打扰他。
  舅舅忙着工作,也没可能会陪他,所以他只好一个人来了。
  唔……就是这间病房。
  他抬手想敲门,房内传来声音。
  “唉——!好可惜噢!”是甜甜柔柔的女性的声音,“邵先生年纪轻轻的居然遇到这种事唉!”
  “对呀!这么英俊的男人竟然要在轮椅上过日子,真是暴殄天物呢。”另一道女性的声音附合。
  邵先生?轮椅?她们在说另一个病人吗?可,这是单人病房呀!秦悦轻轻敲门。
  “谁?”一个护士来开门,“请问找谁?”
  房里只有二个护士,病房整理的很整齐,仿佛没人睡过。
  “我来探望邵屹华先生。”秦悦有礼地说,“他不在吗?”
  “邵先生出院了,昨天离开的。”
  “啊?怎么会?”他昨天才被送进来的,怎么这么快就离开了?好的那么快吗?“那他的伤好了吗?”
  两个护士对望一眼,“你是邵先生的亲人吗?”
  “不,我们是……朋友。”
  “邵先生的伤很严重,最好留在本院接受进一步治疗和复健,否则他大概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站不起来?有那么严重吗?”舅舅不是说躺几天就好了吗?
  “是的,他的阿基里斯腱断了,但还上有30%的恢复可能,陈先生实在不应该让他出院呀。”
  “陈先生”
  “陈雨帆先生,他坚持将邵先生带走,当时邵先生还没醒过来呢。”
  舅舅?为什么?
  秦悦呆站着,他无法相信他所听到的这一切,他那笑起来十分亲切的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