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4-05-25 15:10      字数:4791
  “医生立即离去了吗?”
  “是的,难道——”
  “你亲眼见到他从玄关出去而离开的吗?”
  “没有,没有。他穿上外套之后,还跟格林夫人及我道了再见——”
  “多久?”
  “大约两分钟吧,去端汤回来的时候,正好碰见他从格林夫人的房间出来。”
  “希贝拉小姐的狗,在下面看不到吗?”
  “看不到。从我在的位置看去。”
  班斯像快睡着了似的靠在椅背上,接着由马卡姆继续提出问题。
  “欧布莱恩小姐,在你叫过亚达小姐之后,你在房中大约有多久的时间?”
  “管家来告诉我通知德拉姆医生。”
  “在多久之后发生的?”
  “大约20分钟吧!或许更久一些也说不定。”
  马卡姆一面思索着一面抽着烟。
  “这样的话,”马卡姆不久之后接着说。
  “吗啡是怎么给放进去的,有明白的迹象了。欧布莱恩小姐,你可以回到德拉姆医生那儿去啦!我们在这儿等他。”
  “幼稚。”当护士走到二楼的时候,西斯哼着说道。
  “即使是部里最能干的女性,对付这种事还是不行。”
  “不一定是不行喔!”班斯提出异议。像是在做梦般凝视着天花板。“总而言之,知道早晨发生了这件事,只不过是在数秒钟之间。若不是今早下了吗啡,那么明天、后天,甚至是将来,还是会发生的。事实上,仁慈的上帝在今早已对我们非常眷顾了。”
  “真是仁慈啊!”马卡姆说。
  “若是亚达能够恢复清醒,然后告诉我们在她喝汤之前,屋里有哪些人的话。”
  德拉姆医师的到来终于打破了沉默。德拉姆医生看起来是一副年轻、热心的样子。言行举止间流露着干脆利落。他一坐在椅子上便拿出一条大手帕在脸上擦着。
  “她终于度过危险期了。”他报告着说。
  “偶尔站在窗户旁向外眺望的时候,看到窗帘全部都放下来了,这确实是出人意料的快。于是赶紧拿着皮包及人工呼吸器具,一鼓作气地跑来这儿。管家已在门口等我,便马上上二楼去。那个管家真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当小姐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在旁边站着,好像不明白番柯硷的危险性。一些痉挛及发汗的症状都没有。仅仅是很安静地睡着,呼吸很急速,血管变成蓝紫色等等现象。由这些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是吗啡造成。接着看看瞳孔的变化,确实毫无疑问是吗啡的关系。因此,立刻叫护士来帮忙处理。”
  “真是危险啊!”马卡姆说。
  “岂止是危险呢!”医生加重语气说道。“急急忙忙之间不知道该将病人送往何处。为了争取时间,只好自己动手。用酸加里液清除胃部余留的毒素,又给她服用解毒药物。而后又给病人进行人工呼吸。其实人工呼吸是不必要的,可是为了预防万一最好还是试试。然后有两个护士给病人做手脚运动,以帮助她早日苏醒,真是件浩大的工程。将全部的窗户打开,免得病人因流汗过多而感冒,总之经过了各式的方法之后病人总算逐渐清醒了,在过不久她就可以站起来走动了。现在正在护士的房间里。”
  德拉姆医生说完后,又拿出手帕来拭擦脸上的汗。
  “真是辛苦啦!”马卡姆说。
  “靠你的帮忙救了病人一命。我们何时可以去看看病人呢?”
  “她如今的状况还是全身虚脱无力,呼吸急促,想睡及头痛等。恐怕不能回答问题,到明天早上,或许情况会好一点吧!”
  “那么就算了。护士说的汤是怎么回事?”
  “有苦苦的味道。——可确定是吗啡。”
  德拉姆说完的时候,看见史布鲁特穿过去往外走。不久就看见丰·布隆医生站在客厅的入口处,往里面看着。他站在那儿和我们点点头,一时间紧张的气氛突然升起,他看着我们的样子,似乎变得不安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他问道。
  “是这样的,亚达小姐误服吗啡中毒。住在对面纳格斯公寓的德拉姆先生立刻赶来救了她。”
  “那么,希贝拉——应该没事吧?!”丰·布隆问。
  “什么事都没有。”
  丰·布隆像是松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坐下。
  “详细情形是如何?杀人案是几时发生的?”
  就在德拉姆开口想说没有被杀之前,班斯已提前回答了。
  “早晨。在你离去后就发生了。毒药就放在护士从厨房端出来的汤里。”
  “可是……怎么可能呢?”丰·布隆像是不可置信地说道。“护士在端汤的时候,我正好要离去。我看见护士端着汤进去的。毒药怎么——”
  “你在穿上外套之后,重新又上二楼去了吧?”
  “胡扯,我穿上外套后,就立刻离去了。”
  “护士上楼后叫亚达小姐,是马上发生的事情。”
  “嗯!让我想想。护士上楼之后立刻叫亚达小姐,然后,她就立刻上楼了——如果我的记忆没错的话。”
  班斯燃起了一根烟,一面盯着布隆医生不安的面孔,缓缓说道。
  “照你的说法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我想,早上你才来过而现在又来,时间似乎太接近了吧?!”
  丰·布隆的脸色变了一下,但随及表现出一副带有反感的表情。
  “照你的意思,就是说,药是从我皮包里掉出来的,所以才引起这么大的一件事情,这完全是我的责任,因此,来这附近的时候不可以再到格林家来,是吗?”
  “你的忧虑我是明白的。”班斯用一种不得罪对方且毫不在意的语气加上一句道:
  “亚达小姐再连续给德拉姆医生看几次,病就会痊愈了。”
  “再连续看几次?”
  丰·布隆立即端正坐姿,问班斯道:“我不明白你刚才话里的意思?”
  “亚达小姐被下了毒。”班斯加上句结尾,“虽然如此,但不致有生命危险。”
  对方张开嘴,想说什么却无法立刻说出来。突然间,他神经质地站起来,叫着说:
  “这太好了。”
  马卡姆立刻接口说道:
  “因此,你绝对不可以再对旁人说这件事。而且,你必须要遵从我们的决定。”
  “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我现在可不可以看着亚达小姐?”
  马卡姆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班斯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开口说:
  “若仅是探望的话,当然可以。”
  他转身向着德拉姆说:
  “麻烦你带丰·布隆医生去看她,好吗?”
  德拉姆和丰·布隆一块儿出去了。“他那么慌张也不是没道理。”马卡姆批评说:
  “知道由于自己的疏忽,而导致让人误服了毒药,心情想必一定是非常不愉快的吧!”
  “若和希贝拉比起来,亚达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啦!”西斯发表自己的意见。
  “见解确实深入呀!”班斯微笑着说。
  “譬如说好了,亚达若是死了,那么希贝拉的情形对他而言就不是件苦差事啦!——可是,那又代表什么呢?这实在是有趣的地方。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拘泥在那件事上,而忽略了我得意的看法啊!”
  “你有什么高见?”马卡姆急急问道。
  班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打发了过去。可是,看得出来在他心里已打定主意不将这个看法告诉大家。因此,马卡姆也就不再追问他了。
  “理论可是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喔!”西斯说。
  “若是能够从亚达嘴里问出什么的话,就好啦!到明天再问问她,一切就可以知道啦!”
  “大概吧!”班斯低声回答着说。
  德拉姆在几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丰·布隆已经一个人往亚达小姐所在的房间去了。他说马上回来。”
  “病人现在的情形如何?医生。”班斯问。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亚达小姐刚才看到丰·布隆,脚力突然变得强健起来,脸上也可以看得见笑容了,这是一个好现象。抵抗力应该有了,会很快恢复正常的。”
  在德拉姆刚讲完话的时候,传来希贝拉关上房门走下楼梯的声音。
  班斯对再度进会客室的丰·布隆说:
  “医生,你见过欧佩博士了吗?”
  “在11点时见过。实际情形是早上从这儿离去后,我就直接到博士家去了。明天10点诊察过后的结果请通知我。”
  “格林夫人有没有什么异状?”
  “没有啊!早上我跟她谈话的时候,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久,我们就离开了格林家。丰·布隆和我们在门口分别,我们看着他驾车离去。
  “明天此刻,事情应该可以明白了吧!希望如此。”马卡姆在车上说道。
  他一副无精打来非常苦恼的样子。
  “班斯,欧佩博士的诊断倩形会是如何?我实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烦透了。”
  但是,欧佩博士的诊断也变得不重要了。因为在第二天凌晨1点到两点之间,格林夫人因番柯硷窒息而死了。
  21、残存的家人
  12月3日 星期五 上午
  马卡姆来通知我们格林夫人已死的消息,已是第二天早晨的10点了。悲剧是护士在9点的时候端茶到格林夫人的房里去才发现的。西斯通知了马卡姆,马卡姆在前往格林家中选前来告诉班斯新的发展。班斯和我此刻已吃过早饭,于是便一起前往格林家。
  “这样,我们唯一有利的线索又断了。”马卡姆坐在急驰在曼逊街上的车内,垂头丧气地说。
  “我想那个老太婆可能是凶手也不一定。想起来似乎有点恐怖,或许她已濒临疯狂的边缘,所以才会做这种事,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可是,现在又落空了。剩下有嫌疑的,可真是恐怖啊!要我们作战的对手真是个残酷而又冷静的家伙。”
  班斯点头表示同意马卡姆的话。
  “确实如此。说凶手疯狂倒不如说是凶恶残忍更来得恰当。但是,我对于格林夫人的死讯却没有感觉那么大的冲击力。格林夫人确实受人唾弃,马卡姆。没有一个人曾因她的死亡而感到后悔吧!”
  班斯的这一番话,确实表现出我听到马卡姆告诉我们格林夫人已死的消息时候的感受。这个消息实在让我大吃一惊,但是,却没有对被害人产生一点点怜悯的感觉。夫人确实是一个心地险恶,无法与人相处的坏人。如今,生命已落幕倒是件好事。
  西斯和德拉姆两人在会客室等我们的到来。西斯的脸上交织着兴奋及失望的神色,在他青蓝色的眸子里映着绝望的光芒。德拉姆倒还是一副职业医生的模样,像是失掉表现机会的样子。
  西斯和我们握过手之后,便开始说明事情经过。
  “欧布莱恩今天早上9点发现格林夫人已死,便遵照史布鲁特指示的暗号通知德拉姆医生,然后打电话到凶杀课报案。我在15分钟至20分钟之后赶来,将房间锁上。”
  “丰·布隆知道了吗?”马卡姆问道。
  “10点打电话来时,仅告诉他诊察取消,等后联络。对方似乎还想东问西问,我就把电话给挂了。”
  马卡姆对于他这种处理方式露出满意的表情,他对德拉姆说:
  “我想听听你的报告。”
  德拉姆对于马卡姆如此看重他,似乎相当感动,他赶紧正襟危坐,用慎重得不得了的态度,展开下面的叙述。
  “当我正在纳格斯公寓楼下的餐厅吃早饭的时候,黑乃西进来告诉我这里的窗帘全部被放了下来。我赶快提了随身携带的皮包,急急忙忙地到这儿来。管家已在格林夫人的房间里,护士也在这儿。我只看了夫人一眼,就知道已经来不及救夫人了。她的身体已经逐渐僵硬而且变青变冷了。这是因为喝下了大量的番柯硷而造成死亡。大概没有多大的痛苦吧!在30分钟内就会产生全身无力及昏睡的现象。又因为年纪大了,实在没有力量挣脱这种现象——因为番柯硷这种东西对老年人来说,发作的速度是很快的……”
  “连出声叫人的力气都没有吗?”
  “这种情况我也不敢说没有。不过,依照我个人的经验来说,也许是因为痉挛而无法开口。总之,没有人听到有任何的声音。大概是在最初发作的时候就丧失了意志吧!”
  “推断是在何时左右服下了番柯硷?”
  “正确的时间我也不敢说。”德拉姆表情凝重地接着说:“也许在死前经过长时间的痉挛,也许是在服下毒药之后马上就死了。”
  “可以推算死亡时间在几点吗?”
  “不能确定。因为尸体有僵硬及痉挛的现象混杂着,每个医生的看法都会不同,所以不能妄下断言。”
  马卡姆对德拉姆深奥的医学知识,似乎不感兴趣。只见他焦躁地问他说:
  “当然当然。那么,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依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