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节
作者:溜溜      更新:2024-05-25 15:10      字数:4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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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班斯很急地问道,“你知道特力比·普列的‘歇斯底里性梦游病’吗?”
  “不知道。”
  “听过席鲁特的‘歇斯底里性麻痹和梦中游行症’吗?”
  丰·布隆似乎集中思考力在想着。
  “我听过席鲁特这个人。”他答,“但你提的著作我并不清楚……”突然地,他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情。“有了,你把那两本书中所提的病例,假设在格林太太的身上去?”
  “这跟‘少年维持的烦恼’所写的情节很类似。你要知道,那两本书并不适用于格林太太的身上。”
  “虽然你是医生,但我不同意你的看法。”班斯答道,“我们之所以有那两本书,就是在格林家查到的。可不可以请你说出为什么不适用于格林太太的理由?”
  丰·布隆脸上显露出困惑的表情,思考着班斯所提的问题。
  “这两本书并没有发挥很大的效用。”过了片刻,他眼光向上望,似乎有新的光芒回到他眼中。“我很抱歉必须告诉你们,你们误解了那两本书名的含意,所以才会闹出这些笑话。我对于精神分析方面的书籍也涉猎不少,医学上许多名词,虽然一般人平日生活中也许会用到,但两者所代表的意义不同。例如Somnambulismus是精神病理学和异常心理学上的术语,在讲到反对感情的并存以及双重人格时也会用到。若是用于失语症、记忆丧失症时,是指潜在意识下的自我行动。例如精神的歇斯底里症,病患丧失记忆,形成新的人格,那时病患也可称做Somnambule和报章杂志上所说的记忆丧失症是相同意思。”
  丰·布隆站起来走向书架,抽出几本书。
  “例如,这是弗洛依德在1983年所写的学术论文,题目是《歇斯底里现象的心理机构》。里面所提的somnambulismus,是指一种精神失调。还有这一本《神经性恐怖症》,作者史得卡尔是弗洛依德派中最重要的分派指导人,他也用相同的用语指双重人格。再一本弗洛依德在1894年所发表的《梦的解析》,也将这个术语又说明了一番。”丰·布隆将那3本书交给班斯。“我想你将这些书拿回去研究一下,或许对你所抱持的疑问能有所助益。”
  “我想你所提到的不只是普列和席鲁特的梦中游行症,也谈论到清醒状态下的精神意识。”
  “是的,我认为席鲁是精神病理学的元老,他的学说和弗洛依德的相当接近。正如我刚刚所说的,你提出的那两本书,我都不大熟悉……”
  “你说明一下那两本书的书名上都写的‘歇斯底里’好吗?”
  “说是歇斯底里并没有什么矛盾之处。无论是失语症、记忆丧失症、失声症,乃至于丧失嗅觉,无呼吸症等等——都是歇斯底里的征兆。但若光指歇斯底里的话,是指多年来筋肉不能动弹的麻痹患者病例。”
  “这么说来,”班斯拿起酒杯,浅酌一口,“我是搞错了。——你知道吗,新闻上大肆批评警察和地方检查局,指责没有尽力去侦察格林家的案件。所以马卡姆想把格林夫人送到麻痹症的权威那里再做一番检查。我提议若只是形式上的手续问题,可以找刚由德国回来的菲力克斯·欧佩博士。”
  丰·布隆沉默着,他坐着把玩杯子,研究似的瞪着班斯。
  “你的提议不错。”几分钟后他终于同意的说道。“那样可以扫除你的疑虑。——不,我没有异议。你们放手去做吧。”
  班斯站起来。
  “谢谢你的招待。并且,请你尽快帮忙我们联络欧佩博士。”
  “好的,没问题。我在明天中午以前联络他,告诉他是公务上的性质。我想可以进行得很顺利。”
  我们再度坐上计程车。马卡姆用肯定的语气说话。
  “我想丰·布隆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但是他对格林夫人的病症似乎诊断错误。等欧佩博士诊察后,他对那结果一定会相当惊讶。”
  “是啊!”班斯也同意他的看法。“若能成功地从欧佩博士那里拿到检查报告,再也没有比这更令人兴奋的事了。”
  “成功地到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究竟何时可以成功,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格林家中酝酿着可怕的阴谋。幕后的操纵者是谁还无法知晓。但他正监视着我们,了解我们行动,所以我不知道我们是否能顺利地得到报告。”
  20、第四个惨剧
  12月2日 星期四 下午2点
  那天所发生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从我的记忆中抹去。这件事本在我们的预料当中,但是当它真的发生时,却又像是从来没想到似的,让我们惊讶万分。事实上,我们可说是怀着恐怖的心情在等待一件凶恶惨剧的上场。
  那天的气候很不好。天空是深沉沉的铁灰色,重得几乎要压到地面。空气亦是潮湿带着寒意,一切都显得阴暗而无生气,就像我们此刻的心情。
  班斯一大早就起床了。我看得出来他是在为这件命案苦恼着。吃过早饭后,他坐在暖炉前喝咖啡,抽烟起码超过1小时以上。后来他抽出近代医学第七卷有关脊髓炎的部分,仔仔细细地阅读,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将书放回书架上。
  到了11点30分,马卡姆打电话来说,现在他要离开办公室去格林家。途中将会来接我们一起去。他匆匆地讲完之后,就挂上了电话。
  马卡姆到的时候,离中午还有10分钟。一见他那苦兮兮垂头丧气的表情,不用他开口,就知道又发生命案了。我们早已穿上外套在等着他,所以就立刻出发了。
  “这次是谁?”车子刚转了一个弯,班斯就问马卡姆。
  “亚达。”马卡姆愁眉苦脸地回答。
  “昨天,还想到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是毒药吗?”
  “是的,——吗啡。”
  “用这种番柯硷给毒死的话,可能会好过一点吧!”
  “幸运的是,可能不会死。西斯刚打电话来说,现在还活着。”
  “西斯?在格林家吗?”
  “不是的。是护土打电话到凶杀课来报案,然后西斯才带刑警赶去。等我们到的时候,他大概已在格林家了吧!”
  “亚达不会死吧?”
  “德拉姆是分派在纳格斯公寓的法医。在接到护士的电话之后就立刻赶去了。现在情形如何也不清楚。应该可以保住性命吧?!”
  “这样说来,史布鲁特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使用暗号了。”
  “可能是吧!他对班斯先生的这项部署一定是由衷地感谢。”
  当我们到达格林家的时候,等待许久的西斯将门打开。
  “还活着。”西斯虽想降低声调,但还是变得高声起来。他一面说,一面以小心翼翼的态度将我们带到小客厅里去。
  “除了史布鲁特及欧布莱恩之外,在这个家中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史布鲁特在发现之后便将屋内所有的窗帘放下——这是事先设定好的暗号。德拉姆在对面方向发现后便立刻赶来。史布鲁特已开着门在等他,没让任何人发现,他们就立刻上了二楼。在打电话给欧布莱恩之前,两人就做好了应变装置,现在两人在亚达的房里。”
  “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马卡姆对西斯说道。“等亚达恢复过来,或许可问得出一些线索。”
  “我也是这么想。现在史布鲁特对那些可能会多说话的人,恐怕都会扭断他的脖子。”
  “因而,那男人通常只会说‘是、遵命’。”班斯说。“事情就是这样。”
  “其他人在那里?”
  “希贝拉在自己的房间。10点30分在床上用过早饭之后,又睡了。这是佣人说的。格林夫人也在睡觉。女仆及厨娘在做自己的事。”
  “丰·布隆今天来过了没有?”班斯问道。
  “当然来啦!这已是日常作业了。据欧布莱恩说,布隆今天10点来,和格林夫人谈过话,约一小时之后就回去了。”
  “这么说,他不知道吗啡的事了?”
  “没有知道的必要吧。德拉姆的医术是相当不错的,而且若是布隆知道了,希贝拉及其他人立刻也就会知道了。”
  “确实如此。”班斯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们各自脱下帽子及外套。
  “在见德拉姆医师的这段时间里,先问问史布鲁特发现了些什么事吧!”
  我们一同往会客室走去,西斯按了电铃之后,老管家马上就出现了。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从容地站在我们的面前。
  马卡姆对他招手叫他走近一些。
  “史布鲁特,将早上发生的事详细地告诉我们。”
  “我正在厨房休息一下的时候——”老管家的声音总是显得无精打来似的。
  “看着表想着等会要一点点地把事情做完,这时亚达小姐房间的铃声响起。声音是一声一声的——”
  “那个时候是几点?”
  “恰好是11点整。我刚说到因听见铃响,便上二楼亚达小姐的房间。我敲了敲小姐的房门可是却没听见回答。为了要知道情形,于是便朝房间里探视着。发现亚达小姐正横躺在床上。我想我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这个样子确实是太奇怪啦!后来,我又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原来是希贝拉的小狗在床上。”
  “床铺的旁边是不是有椅子或是凳子之类的东西。”
  “我想是有吧。另外还有一张长椅子。”
  “小狗不需借助别的东西,就能够爬上床吧!”
  “我想是的。”
  “然后呢?”
  “小狗在床上,似是用后脚站立着。在玩电铃的按钮。最奇怪的是它的后脚是在亚达小姐的脸上,而亚达小姐似乎不为所动的样子,一点都不在乎。我多多少少觉得很惊讶,于是便往床铺走去,准备抱起小狗。结果看到小狗的嘴里咬着几条丝线。——整个事情就是这样吧——亚达小姐房间的电铃会响,实在是由于小狗的关系。”
  “真恐怖啊!”班斯低语着。“后来呢?”
  “我就摇摇小姐,因为她不知道小狗踏在她脸上这件事,可是她并没有如预期般的醒来。于是我就下楼来,遵照发生万一状况时的指示,将客厅全部的窗帘放下来。”
  “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
  “就只有这样。”
  “谢谢你,史布鲁特。”
  马卡姆焦躁地站着说。
  “请去通知德拉姆医生,我们已经来了。”
  几分钟之后,有一个看来像是护士的人走了进来。是中等身材,强健体型约35岁左右的女子。她有着敏捷的眼神,嘴唇很薄且紧紧地抿着。整个样子看起来就是一副精明能干的感觉。她对西斯握握手算是打招呼,对我们则点点头。
  “德拉姆医师现在走不开,叫我先来,他随后就过来。”
  她一边坐下一边解释。
  “病人现在情况如何?”
  马卡姆站着问道。
  “命应该是可以保得住的。在30分钟左右的时间内做了人工呼吸及急救措施,医生说不久就可以走动了。”
  马卡姆突然神经质的沉默了下来,并连续做了二次的弯腰动作。
  “欧布莱恩小姐,请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事。为什么知道是被下毒?有什么证据吗?”
  “仅有一个空的汤碗,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护士肯定地回答着说。
  “中间有残余的吗啡。”
  “为什么是下毒在汤碗里?”
  欧布莱恩带着踌躇及不安的眼神看着西斯。
  “事情是这么一回事。我和往常一样,在快11点的时候,端汤到格林夫人的房间去,夫人吩咐说亚达小姐若是在的话,再端一碗来。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亚达小姐正在房间里,我就去再端了一碗。但是因为不能留夫人一个人在房间,于是我将汤放在亚达小姐床铺旁的桌上,再回到夫人那儿,然后再叫亚达小姐,当时她在楼下,大概是在内客厅吧!我想,不久之后她将上楼。于是,我将夫人要缝补的东西带回三楼我自己的房间——”
  “于是……”马卡姆敷衍地说道。
  “摆在亚达小姐桌上的那碗汤,从你离开房间再回到楼上,大约有一分钟的时间是没有人注意的了。”
  “只有20秒左右。那段时间我一直站在门外,而且又是开着的。在房间内也没有任何人。”
  护士为了推卸自己疏忽职守的责任,便一心为自己辩护。
  班斯现在提出了问题。
  “除了亚达小姐,你还看见了什么人?”
  “只有丰·布隆医生。我在叫亚达小姐的时候,医生正在楼下穿外套。”
  “医生立即离去了吗?”
  “是的,难道——”
  “你亲眼见到他从玄关出去而离开的吗?”
  “没有,没有。他穿上外套之后,还跟格林夫人及我道了再见——”
  “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