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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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网络 更新:2021-02-17 23:45 字数:4786
身体再次脱离意识,颜清澜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男人摸了许久,又嘟囔了一句,颜清澜努力想听清,却什么也没捕捉到。
黑色的龙袍包裹住颜清澜,跟他突兀地出现一样,男人突然转身,大踏步往门外走。
房门阖然合上,颜清澜两腿发软,无力地滑倒地上。
安昭仪看到走出来的皇帝服饰整齐,忧喜交织,细一看,外袍不见了,一时又乱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上,要不要带里面的姑娘进宫?”安昭仪试探着问道。
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短暂的危险的静寂后,皇帝缓缓的开了口:“朕的事,需要你过问?”
字字如刀,不,比刀子还要锋锐。
安昭仪花容失色,摇摇欲坠:“皇上,臣妾是好意。”
“好意?”皇上重复着,还是面无表情,眸底刹那间却掠过戾气和鄙夷。
不理泫然欲滴楚楚可怜的安昭仪,皇帝阔步离开。
坟包那里,不能只是盖上棺盖铲上土,无双在相府里,即便一步不出相府,也难保不被人窥到。虽然换了冰肌雪肤,美绝秀极,可那五官眉眼,他只看到眼睛便能认出来,别的人也说不定会认出来。
谢弦亲上驼峰山,亲自动手挖开一个坟包,把坟包里的尸体包架出来,坟包整回原状。
把那具尸体放进本应装着无双的棺椁后,谢弦洒上药粉,看着尸体渐渐化为一滩尸水,他慢慢地盖上棺盖,掩好泥,夯实,整理成原状,方回了相府。
皇帝踏出相府大门,谢弦恰好回到相府。
皇帝怎么突然到来?难道无双活着的消息这么快传进他耳里?
不!不可能!无双早上相见时蒙着脸,还穿了农家妇人的衣裙,据她说,是刚才棺椁里出来的。
皇帝是从府里出来的,不知会不会见到无双。
“未知皇上驾到……”压下心头的不安,谢弦鞠身见驾。
“免礼。”皇帝冷冷地开口。
皇帝一惯的面无表情,谢弦也习惯了,正想问皇帝还要进府吗,皇帝漠淡地开口了。
“朕方才去了相府一处所在。”
他见过无双了!谢弦袍袖里的双手攥起。
“房门是安昭仪踢开的。”
这是解释吗?解释什么?看着从府里急追出来的鬓发微乱的安昭仪,谢弦从温淡的眸子闪过狠厉。
“相爷,皇上方才……”
“我知道了。”摆手止住谨言的禀报,谢弦敲了敲房门,而后不等房中人出声,直接走了进去。
皇宫那次,无双被皇帝按在寝殿近一刻钟,出来时鬓发零乱衣裳不整,他已尽知,心中对无双的清白不抱希望,只是,此番在自己府里,仍让无双受辱,无论是男人的面子,还是爱人的心肠,谢弦都难以容忍无法不自责。
颜清澜已穿戴齐整,正坐在桌前发怔,桌面上,是皇帝的那件龙袍。
“无双,对不起……”谢弦抓起那件龙袍,死死掐住。
他走前容光焕发,如今面上带了晦暗色,眉眼不复开朗风发,深深地刻滑着忧郁和烦躁。
他对无双公主,看来是真心。
颜清澜一阵心软,冲口而出道:“皇帝只站了片刻就走。”
她话音甫落,谢弦眉眼瞬间明亮了不少,他扔了手里的龙袍,紧紧地扳住颜清澜的肩头,急促地问道:“皇上没有胡来?”
看着他的欣喜,颜清澜有些悔,又有些涩,无双的本尊是不是那晚被皇帝按住亲了,所以悲极苦极一命归天?男人口里说不介意,其实很是介意。
没有胡来,可看光了。
颜清澜深吸了口气,沉声道:“相爷,无双死了,我是一个异世来的孤魂,我本名颜清澜。”
她因为失了身,所以故意对自己冷淡,故意说自己是孤魂吗?
谢弦面上悲痛更甚,低声道:“不管你是孤魂还是无双,都是弦深爱之人,你要换名字,我便称你清澜便是,清澜。”
他柔柔叫着,伸了手就要去搂颜清澜。
他怎么不相信,颜清澜有些抓狂。
深吸了口气,颜清澜不再跟谢弦纠緾这个问题。
本来,她对自己的死因不想深究,那时,不中失魂香,她也是要自杀的,不知为何,见了皇帝后,她对皇宫的那滩浑水,忽然不想抽身了。
“我不是自绝。”清澜轻声说道,把那日发生的事,详尽地说了。
“莫家父女果然不安好心。”谢弦放在桌面的手抖然间收紧。
“方才,我感觉,那个安昭仪是故意带皇上过来的。”
谢弦点头,道:“她们各有小心思,莫贵妃行此事,是以为皇上必死,遂安即位,害死你,后宫中便是她一人独大。安昭仪想必是见你死了,我却没有找皇上理论,故意带皇上来相府,要引我和皇上争执,失了君心圣眷。”谢弦面色沉黯,低低声说道:“无双……清澜,皇上方才见到你了,怕是后患无穷。”
“他是……是我父亲,能怎么样?”颜清澜想起那双深眸,有些失神。
“他不是你亲生父亲。”谢弦伸手欲握颜清澜的手,颜清澜一阵不自在,飞快地闪开。
“皇上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怎么可能?在皇权面前,皇后竟敢爬墙?
“你和遂安殿下确实不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当年皇后娘娘生产时,我娘那日进宫侍候照应的,我亲耳听到我娘和我爹说,皇后临终前托他们照顾孩子,说你和殿下不是皇室血脉。”
自己姐弟不是皇帝的儿女?难道皇帝是个无能?
不可能!颜清澜摇头,刚过来那日,还有方才,皇帝明明流露出极强烈的欲望气息。
皇后爬墙也罢,竟然生下儿女,而皇帝竟能容忍野种活下去?
“清澜……”谢弦见清澜眼神迷离,喃喃地连叫了好几声,声音很低,表情苦涩。
看着他深情的目光,颜清澜暗叹,不知他得过多长时间,才能认识到,自己不是他的无双。
“清澜,咱们成亲好吗?成亲了,皇上纵有妄念,总不好君夺臣妻。”谢弦温声询问,他的焦虑看来已到了极点。
“他若是做出君夺臣妻之举呢?”颜清澜淡淡反问,谢弦沉默了,颜清澜冷笑,道:“宫里头那次,我可还是他的女儿。”
失落无措的谢弦固然让人同情,但是,她不可能嫁给他的。
今日早上甫相见时,她明明痴痴呆呆地看着自己,现在却又拒人千里之外,谢弦怔怔忡忡看着颜清澜,突地,他双眼瞪圆,从椅子跳起来。
“清澜,你自绝的伤口怎么没有了?”
是啊!怎么没有了?颜清澜至此也发现了,自己自绝的伤口那么深,可现在一点痕迹没有。
“我让人宣太医来诊断。”谢弦往门外冲。
☆、6艳肌媚骨
“从脉像看,姑娘的体质异于常人。”太医诊了许久,又沉吟了好久,道:“这种现象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姑娘天生异于常人,一种是姑娘曾服过奇毒,后来又服食了另一种剧毒,两者相生相克,毒性没了,形成了这种特异体质。”
太医拿出一把小刀在颜清澜手指上比划,谢弦欲阻止,颜清澜用眼神止住了他。
鲜艳的血珠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瓷杯里,片刻后,太医端了杯子到鼻子边闻了闻,眉头皱了皱,面现诧异之色,微一停顿,拉了清澜带血的手指伸到嘴里品尝。
谢弦面现不悦,见太医一脸郑重,不似在轻薄清澜,勉强忍住没有发作。
太医久久没有说话,谢弦正想追问,忽见太医面色通红,拿杯子的手一抖,杯子滑落桌子上,骨碌碌转了几圈,只这眨眼工夫,太医双手狠抓住桌沿,嘴唇咬紧,身体急促地抖颤,把头埋到桌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颜清澜和谢弦疑惑不解。
“杜太医,怎么回事?”谢弦墨黑的眸子温润如清泉,清澈之极,那是温和的时候,此时,却凛如寒冰,生生要把人冻住。
“我……相爷……你也试一试吧。”杜太医面红耳赤,挣扎着把头从桌面上抬起,对清澜道:“姑娘,你撩开相爷的衣裳,在他腰上摸一下。”
摸一下和自己的病情有关?颜清澜吸了口气,心道只当是握手,伸了去拉谢弦袍领。
谢弦白…皙的脸庞瞬间染了血,红通通一片,清澜的手探了进去,尚未摸到谢弦腰上,只指尖从他胸膛上划过,谢弦啊地一声,身体绷直,粗暴地推开颜清澜,跌跌撞撞奔了出去。
谢弦过得许久才回来,衣裳也换了。
这两人是怎么回事?颜清澜有些迷糊。
“相爷方才是什么感觉?”杜太医问道。
谢弦扭昵了一下,红着脸看了颜清澜一眼,小声道:“被碰到的肌肤一麻,一阵热气直往那处冲,那处倏那间立了起来,坚硬如铁,后来,热流流窜到身体每一个角落……”谢弦并拢了腿,似乎在回味,随后白了脸,惊叫道:“杜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姑娘先中奇毒,随后又误服致命剧毒,两毒都是极稀罕的,在姑娘体内相生相克变异后,形成一种极特殊的灵丹妙药。”杜太医吸了吸气,看向清澜的眼神带了狂热。“姑娘不只绝色无双,青春容颜永驻,更是……更是拥有艳肌媚骨。”
他说了这么多,清澜听得糊涂,看向谢弦,谢弦身体微颤,面上青青白白,嘴唇抖索,半晌启口问道:“是不是她的体质,此后比烈性药还更让男人动情起欲。”
“是,并且,接触到的男人,微一推动,无一不赴极致仙山,这个,想必相爷刚才体验过了。”杜太医越说眼神越痴迷,颜清澜被堪称淫…秽的眼神看着,跟爬虫上身一般,登时不自在起来。
“清澜,累不?进房休息去。”谢弦把颜清澜推进里间。
有这么神奇的毒?两种毒饮下,从此青春永驻?颜清澜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她看了看刚才划破的手指,那里粉滑光洁,一点伤痕亦无。
看来是真的。
艳肌媚骨!艳肌说的是只要自己摸上男人的肌肤,男人便会动念无法自控,媚骨呢?方才没有问清楚,回头让谢弦再问一下。
伤痕自逾是在自己死了之后才发生的事。
之前中过奇毒,后来又服食了剧毒,颜清澜默默思索,脑子里渐渐从迷糊到清晰。
这身体原来那让人不忍直视的赭红色肌肤,是中奇毒所致,自己自绝后,又有人给自己灌了毒药,两种毒在自己体内相融,于是,自己死而复生。
这两日惊心动魄,颜清澜有些累了,想通了一切,不再纠结,倒到床上睡觉。
此时,回到皇宫的皇帝越承骥,正站在御案前,目光沉沉,他的面前,是墨迹未干的一张水墨白描画像。
静静地注目画像许久,越承骥的目光移到自已胯…下
记忆很模糊,模糊到似乎不存在。
却又很清晰,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勃…起了,那种让人眩晕的热力,是他过去那些年从来没体味过的。
他记得自己抱住那个绵软的身体,沸腾燃烧。
耳边似乎又响起梦里佳人的低徊轻喘,迷乱的呻…吟叫得人呼吸不畅血液奔突。
那心的悸动,那找到苦苦追寻的珍宝的喜悦,在他迷糊的梦境中交緾错织。
过去那么多年,对着女人诸无欲望,就为等着她出现吗?
越承骥的目光从自己腹下再次移到画像上。
方才在相府,惊鸿一瞥之下,他立刻认出来,房中的女子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梦中佳人。
站在她面前,捧起她的脸时,他那里,又有了反应,并且,比梦中还强烈。
那种辗转千百年后方得重逢的历劫心酸,又涌上他的心头。
他方才,很想像梦里那样,野兽一样撕咬纠缠她,摩擦着她的rou体,作弄出她的低吟,让两人热烈的气息交…融,更想狠狠地进…入她的身体。
他死死地克制住了。
只为,他从佳人的眼里看到惶然害怕!
“有办法让一个女子不是以妃嫔的身份呆在朕的身边吗?”越承骥低声道,像自己言自语,又像是问在门口站着的内监总管夏实。
御案上的画像只有面部线条,不过,夏实还是看出来,那画上的人是无双公主。
公主已经死了,要让一个死人呆在身边,怎么可能?
夏实没敢反问,昏迷三日又苏醒过来的皇帝,比以前更冷冽更让人心惊。
皇帝又喃喃着说了一句,夏实硬撑着头皮道:“宫里面,除了嫔妃宫女,还有女官,元宗皇帝德馨皇后在时,帝后均有女官,皇上也可册封女官陪侍左右。”
夏实也只是应付皇帝,当越承骥沉沉的眉眼豁然开朗,高声吩咐拟旨时,夏实愣住。
皇帝念到册封居住在相府汀芷苑的姑娘为御前待诏时,夏实头皮发麻。
汀芷苑是谢弦为无双准备的,住在汀芷苑里面的姑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