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节
作者:
点绛唇 更新:2024-05-25 15:09 字数:4995
“请问你是我以前的中学同学吗?”
“不是,怎麽,真的不记得我了?”跟著还打出了伤心大哭的图释。
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真的很久没上来了。”那想必是我无意间把他拖进同学栏里去了。
“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到你,算是我半年来最大的惊喜了。”一个得意的笑容打了过来。
“太夸张了吧?”毕竟太久没聊,早已没有心思听这些友好夸张的侃词。
“不夸张,这是我的新年礼物。”
“你常上来聊吗?”我问。
“偶尔上,怎麽了?”
“看你很熟络和人聊天的样子,应该是常聊天的高手吧?”
“呵呵,是啊,我常上来泡美眉呢,用这一招百发百中啊。”又打过来一个开心的图释。我在电脑前笑了笑,却不知该说些什麽了。有些奇怪以前自己随便和一个陌生人也能聊上好久那都是聊些什麽了。
“你过得好吗?”短暂的静默间,屏幕上现出这麽一行字。
愣了会儿,我回了过去:
“还好。”
“真的?”
我又是一呆:“嗯。”
“你现在在哪里上网?网吧吗?”灵犀问我。
“不,在自己房子里。”
“你买了电脑了?”
我还没回答,他又赶紧补了一句话:“哦,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在学校没电脑的嘛。”
“嗯,刚买几天。”
“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送的。”
“哦,什麽朋友呀,对你这麽好?”
“很好的朋友。”
“嘿嘿,不会是你女朋友吧?”
是我男朋友,我心道。
“算是吧。”
“他对你很好?”
“嗯,很好,他很爱我。”我微笑著敲出这麽一句话。
半天没反应,我以为对方掉线了,却又见他打出一句话来:“我比他更爱你。”
我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我要下了,下次再聊吧。”
这次他回得很快:“生气了?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好不好?” 他打出一个道歉的图释。
“没有,我真的要下了,时间晚了,该睡了。”
“可以告诉我你一般都是什麽时候上来?”
“一般晚上吧,不过我不是太喜欢在QQ上聊。”
“嗯,我会等你。”
我把QQ关掉,盛乐便在厨房叫我吃饭。他今天硬是要一个人在厨房忙活,连手也不让我插,只叫我在房里一个人先玩玩电脑,做好了再叫我。
“尝尝我的手艺。”盛乐得意地解掉围裙夹了一块鱼放进我嘴里,然後满脸期待,“怎样?”
我故意慢腾腾嚼著。
“怎样,不难吃吧?”他越加心急地问。
我把他难得一见的心虚模样欣赏了个够,然後点点头,张了张嘴,慢悠悠地说:“嗯,还好,基本上咸淡不差,调味料也放得恰当,不过……”
“不过怎麽了?”
我夹起咬剩的鱼块看了看:“好像……中间还不太熟啊。”
在盛乐急忙过来查看实情时,我憋不住笑著跑开了。
“你居然敢耍我!看我怎麽对付你!”他明白被我戏弄了,便把手中围裙向椅上一抛,朝我扑了过来。逃跑身手方面我向来不是他的对手,很快便被他在客厅近门处逮住。他把我抓进怀中,两只手不断地搔我的痒处,我笑得快岔了气,只得求饶:“我说谎的,菜很好吃的,行了吧?”
“不行。”他咬著牙将眼瞪得老大,“我两个小时的心血,被你评得一钱不值,不能就这样放过你。”他似乎真不打算放过我,手又伸到我饱受凌虐的敏感处。我实在有些害怕,便只得软语求饶:“盛乐~我错了,这次放过我好不好,嗯~下周我做你最爱吃的糖醋鸡翅~”
“别想用鸡翅诱惑我。”他一脸清明决绝受贿。
我见他的手停在半空,便伸过去抓住摇了摇:“盛乐~”
“那好,先吻我一个补偿我受创的心灵。”见我伸过头来,他又加了句,“不许一触即离,不过三分锺不许离开。”他笑得像狐狸。
“三分锺太长,我会没气的。”我抗议。
“准许你换气。”他很仁慈地说,脸上却是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两者权衡的情况下,我顺从地靠上去吻住了他,他只双手搂著我任我一派胡吻,等我鼓足劲吻完,气促胸闷地离开他唇时,他正含笑看著我,完全没有我的缺氧症状。
“真是个小傻瓜,比人家中学生的吻还生涩。”
我略带酸味郁闷地说:“知道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不知有多少女孩被你吻得晕陶陶的。”
“你这个可恨的小傻瓜!”他捏了下我得鼻子,然後将我重拉进怀里头埋在我颈间,“可是你这样生涩的吻却让我全身快要沸腾,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压住了多少次想将你压倒的冲动。”
我脸又不争气地红了起来:“色狼,今天无论如何要先吃饭。”
一声脆笑过後,盛乐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们昨晚才做过,长身体时做得太频繁会对身体不利,今天放过你,不过还是要罚你把才吃光。”离校这两年间,我竟然长高了4公分,身体也不再似以前
那麽单薄瘦弱,以至於盛乐老笑我是发育迟缓儿童。
晚上,盛乐不像往常那样抱著我睡,而是独自裹著被子睡在一边不与我相触。我不由取笑道:“干嘛躲我像躲什麽似的,这麽怕我呀!”手臂被身旁笑得火大的人隔著被子拧了下:“你这个没良心的,看著我受煎熬,还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撇撇嘴摆出一副“你自讨苦吃”的表情低声说了句:“谁让你忍来著?”
“嗯?你说什麽?”
“没什麽。”我连忙否认,想糊弄过去。
他眯著眼危险靠近:“希希,你的意思是叫我不用忍得这麽辛苦是吗?”
我将头往被里一缩:“我可没说,是你自己幻听。”虽然情人够温柔,可这种事做得太频繁还是会觉得很辛苦,尤其对於我这种需求并不是很强烈的人,能推辞时我自然毫不犹豫地推辞。见我这种表情盛乐最终还是退了回去裹紧被子安分睡下。
“希希,你想要什麽新年礼物?”
“你想送什麽给我?”
盛乐笑了声:“现在保密,过阵子你就知道了。”
春节近了,盛乐将他独自在家的弟弟盛平接到我们的住处过年。大年三十那天,我乘盛乐外出商场买东西的空挡到楼下的公用电话亭,迟疑了片刻,拿起话筒拔下一个再熟稔不过的号码,话筒那边的声音依然低沈威严,我没说话,默了几秒之後挂了电话。去年是妈接的,我也同样没说话。
对於我这个早被逐出家门的逆子,他们大概不会再有丝毫的想念了吧。回屋时,两兄弟已回来了,见我便问,我只说出去走走。盛乐没说什麽,叫送盛平去客厅看电视,他和我在厨房准备年夜饭。
过了几天,因学校补课,盛平提前回去了,便只我和盛乐在客厅看电视,电话铃响,盛乐叫我去接,而我却为话筒里传来的那熟悉的声音呆住。
“希希……”
“妈……”
“这两年还好吗?”哽咽的语声让我心内一阵酸楚。
“嗯,还好。”
语声停歇的空隙里,我听见话筒那边隐隐传来不甚明显的抽泣。
“希希,妈妈想你。”
“妈……”我也想你,可如今的我已没有说这话的资格。
“盛乐那天到家里来找我,希希,妈现在不在乎你喜欢什麽人了,只要你真的幸福。要不是怕你爸知道,我一定会答应盛乐来看你的,妈真的想你呀!”
“妈,谢谢你,你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我自己的,你以後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若被爸知道又要生气发火了。”爸妈的感情竹马青梅,一向相敬如宾,若再因我而让他们发生言语冲撞、感情失和,我的罪孽就重了。
放了电话,我走回沙发在盛乐身边坐下,望著他道:“那天你整晚未回,是到我家见我妈,求她来看我吗?”
盛乐温柔地笑著。
“盛乐……”我望著眼前这个自己倾心的男人,想著她连夜乘车去见我家人,努力化解我们之间的嫌隙,尽力填平我们之间的沟壑,心中几许甜蜜几许感动,靠进他怀中搂著他脖子说:“谢谢你,这是我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盛乐抱住我:“不要谢我,我这麽做也是有私心的。”他拨正我的脸,和我眼对眼,“因为你不快乐我便也不快乐,我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自己快乐。”
我轻嗔:“油嘴滑舌,你这样不知骗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话刚说完鼻头便被拧了一下:“小多疑鬼,我这般的肺腑之言也被看作油嘴滑舌,这些话我生平只对你一人说过,你居然……”没等他抱怨完,我迅速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附在他身边轻语:“我知道。”
他捧过我的脸四处吻下,抱住我就势倒在沙发上,醉人的低语里有著难以忍耐的焦急:“希希,今晚让我抱你好不好?”
“嗯。”
春节这段时间,由於盛平也在,我为了避免意外,便和盛乐约法三章,晚上要他和弟弟去睡,即便他半夜偷跑回我房间也被我斥回,连吻都不许。一两周的禁欲,已让他心火燎得旺盛。
我舒展身体任一夜肢体交合缠绵。
情人节那天,盛乐特意嘱我换班在家等他,下午回家後见他还没回,闲著无事便开了电脑上网,QQ一上线便有消息,是近几次常聊的那个灵犀。
“情人节快乐。”
出於礼貌,虽对方不在线上也回了句过去,过了几秒屏幕上闪出一行字:
“终於等到你了。”
我奇道:“你在等我?”
“等了十几个小时了,还以为没希望了呢。”
……
“你找我有事?”
“嗯。”
“什麽事?”
“想跟你说声‘情人节快乐’。”
“你不是已经留言给我了吗?”
“我想亲口对你说。”
我不由笑著回道:“兄弟,今天可是情人节,你这番心思可别用错对象了啊。”
“没用错,我喜欢男人,你不也是吗?”
我愣愣地看著屏幕,他又打过来一句:“你奇怪我知道?其实是我们以前聊天时你告诉我的。对了,你今天没人陪吗?他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竟然会和网友聊这些,自己也觉得惊奇,缓过神来回道:“他过会儿就回来了……你呢,难道一个人过吗?”
“嗯,我爱的人不在我身边。”
“那你一定给他打了电话问候吧?”
“打电话我不敢。”
“为什麽?”我奇道,与灵犀聊了这麽久,从言谈中并不觉得他是胆小犹豫的人。
“我做了令他伤心的事,他很恨我,根本不想见我。”
我想了想:“那你还爱他吗?”
“爱,很爱。离开他的这些日子,我才更加明白自己有多爱他。我想要他陪我这一生,想得心都发痛。”
我带著微笑敲出一行字:“既然你在这麽爱他,我相信终有一天他会被你感动的。”
“你真的这麽认为?”
“当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心情愉快地安慰这个为爱所苦的人,同时也从心内祝福他能用自己的真心感动他的爱人。或许同是身为喜欢
男人的男人的缘故,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幸福,至少不要像我这样在抛离亲情的阴影下享受著爱情时而心酸的甜蜜。
第二十六章
时日飞过,盛乐他们转眼就即将毕业。易孟已於半月前提前去了加拿大留学,临行前我们204五人齐聚,算是为易孟饯行。易孟席间也还是如往日般和我亲亲热热地聊天谈笑。我和他之间的故事、他的心事似乎都被他如远弃这片土地般,远远地、完全地抛弃。
我不知道,他那满腔的悔恨与心思是葬在了国土,还是葬在了他自己心中。但我希望他从此以後能真正忘记204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204,忘记不该记下的事与不该记住的人。
然後,他会幸福。
林湃薛清两人始终不敢向家人提起他们的事,但好在二人努力,又在林湃阿姨的帮助下,两人终於能同留在一座城市。离校前,他们买了一大桌菜,到公寓向我和盛乐辞行。虽都是堂堂男子汉,但临别时依旧心中惆怅伤怀。我和盛乐一直送他们到车站。
由於要联系处理相关的保送事宜,盛乐是204里离校最迟的一个。他去学校搬东西那天,阳高照,气温却并不十分炎热,走在校道上时时感到有风拂过。
我和盛乐一起去学校搬东西。他没说什麽,或许他也知道我是想和204作一次最後的告别,自从处分下达离校那天我便未进过校门。两年多来,我一直在潜意识地避开一切与科大有关的字眼,如果要算,这也是我做出的一种自我保护吧。就如这两年间我很少往家里打电话一样。
伤疤若是不时常揭开、触动,隐藏在其间的痛便会被身体的主人慢慢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