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节
作者:      更新:2024-05-25 15:07      字数:4750
  吹酱筇闹醒耄A讼吕矗绞纸徊姹囟ⅲ⒆叛矍?英尺以内的地板一动不也不动。”国王、王后、亲王、公主、公爵、女眷以及其他的宾客也立刻停下了脚步。拿破仑的贴身侍从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以皇帝为圆心围成了一个大圆;沐浴在大厅中数百盏明灯和水晶制品的光辉中的拿破仑,站立在圈中,呆若木鸡。蒂博将军继续回忆道:
  刚开始周围鸦雀无声,气氛有点儿尴尬,每个人都避免和其他人的目光相接。随后,忐忑不安地,人们小心翼翼、慢慢地抬眼相互看看。数分钟之后,他们的表情就由小心害怕变成了迷惑,那神情似乎是在询问拿破仑这回到底是要玩什么新游戏?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这个法国人(拿破仑)在众多地位显赫的贵宾面前显然是相当局促不安的。事实上,拿破仑这一突然的莫名其妙的举动古怪而不合时宜,我首先想到的是,他可能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静心思考;但自始至终,他连眼睛也不眨,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之后,仍然没有任何人明白他这种古怪举止的含义。
  就这样大约过了一刻钟之后,身为里沃利公爵的52岁的马塞纳元帅实在忍无可忍了,他走出了人群,慢慢走向拿破仑。“大家都在出神,没有人敢动,连想都不敢这样想”,两旁站立着头戴扑有香粉的假发、身穿号衣的男仆,宽敞客厅里鸦雀无声,马塞纳轻轻对拿破仑说了几句话。“既没有抬眼也没有动一下,皇帝突然厉声斥责马塞纳道:‘为什么要烦扰我!’……”拿破仑完全没有想到这种残酷的“游戏”会使这个曾经伟大的军事领袖马塞纳有多么难堪。身着华丽制服而受到训斥的马塞纳脸涨得通红,悄悄退回到先前的位置,犹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我感到十分难为情。”蒂博承认道,“拿破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当众对一位年纪最长、战功最显赫的将军如此不可理喻地发脾气。他的这种行为是无缘无故的,也是残酷的,使法国在众多外宾面前荣誉扫地。”
  拿破仑“像一尊雕像一样”又呆立了两三分钟,最后,他慢慢抬起头,“犹如刚从睡梦中醒来一般”,放下交叉在胸前的双手,向四周困惑的人们看看,一言不发,毫无表情地离开了人群回到游戏厅。当拿破仑再次回到客厅时,他向玛丽·路易丝打了个手势;玛丽撂下手中的牌,站了起来。拿破仑路过她身边时声音干涩地对她说:“我们走吧,夫人。”说完继续朝前走,玛丽·路易丝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客厅,关上了门。
  “还不到晚上9点半,拿破仑就已经连续咳嗽了很久了,而且看上去十分疲倦。这个情景深植我的脑海无法抹去。”蒂博补充道,“我仍然努力试图找出他那种古怪行为的原因。”但第二天,蒂博受命回到布尔戈斯,回到残酷的西班牙战场,这是他极不情愿的事情。
  尽管没有人能够理解被蒂博称之为“异常情况”的那个发生在贡比涅宫中的怪事,他们仍然本能地想要将这件事从记忆中抹去。这也许是拿破仑首次在公众场合失态,当时他所表现出的癫痫病的征兆,事后他自己也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拿破仑癫痫病发作的次数与日俱增,而且通常是在傍晚和深夜发作;特别是在数周高度紧张和劳累之后,病情更加重了。自从拿破仑去年秋天从维也纳回来之后,长时间繁琐的婚姻谈判以及其后的婚典筹备工作以及夹杂其中的其他问题,包括家庭问题,造成了今天这个不可避免的尴尬局面。
  而加重拿破仑病情的原因之一,是一封来自目前仍然被拿破仑软禁在意大利卡尼诺的弟弟吕西安给他的婚礼发来的贺信。在信中,吕西安再次郑重告诉拿破仑:他绝不会同自己深爱的第二任妻子亚历山德鲁离婚。
  第三十一章 夏日最后的玫瑰(8)
  开始是路易,接着是热罗姆,然后是约瑟夫在西班牙马德里闹出的乱子。拿破仑的兄弟们给他带来了太多的麻烦。拿破仑不得不给他倔强的弟弟回信。事实上,自1804年春天吕西安离开法国、自我放逐之后,事情已经有了不少改变。当吕西安公开表示拒绝服从拿破仑,绝不抛弃他的妻子时,拿破仑家族的几乎所有成员都站在他一边;“梅耶夫人”莱蒂齐亚宁愿留在意大利和吕西安一起过日子,而不愿回法国参加拿破仑的加冕典礼。然而到了1810年的春天,由于拿破仑和哈布斯堡联姻,波拿巴家族的态度有了180度的大转变,就连母亲和哥哥约瑟夫也劝吕西安遵从拿破仑的旨意了。拿破仑从一开始就反对吕西安的这段婚姻,尽管如此,他还是大度地承认吕西安的孩子是合法的,并享有继承权。“你的、你的家庭、我的、甚至于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处境的好坏,全看你的态度了。”母亲莱蒂齐亚·波拿巴在拿破仑的授意下,向吕西安恳求道,“我的儿子,那不再是个简单的逻辑问题了。你说什么也不能改变我的主意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了。能让我完全欣慰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看到你能够和皇帝之间的误会完全消除——彻底地和解。”
  吕西安在听了母亲的这番话后思考良久:连一直站在他这边的母亲也要他同妻子离婚并将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拿破仑自1804年起给他施加的压力是沉重的。虽然吕西安现在已经拥有了巨大的独立财产,还拥有了罗马亲王的头衔,但他的财富和头衔都不值得羡慕,因为随着法国占领罗马教皇领地将其并入了法国版图,吕西安成了在自己国土上的囚犯,没有法国在该地区的军事总督的许可,他不得擅自离开——就连到最近的城镇或是到他位于其他地方的庄园别墅去,也必须经过批准。
  因此,在4月初,吕西安最后给他的哥哥拿破仑写了一封信,就连受尽惊吓的亚历山德鲁也恳求拿破仑道:“陛下,我给您跪下了。要我离开吕西安是不可能的,我们已经公开地离婚了,但私下里能不能让我们继续待在一起呢?我们是彼此相属于的,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陛下,求您发发慈悲允许我们在帝国某个僻静的角落平静地生活在一起吧!”但拿破仑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我不想为难她,”拿破仑解释道,“我之所以这样决定完全是出于政治上的原因。”随后,拿破仑派人去找吕西安,告诉他最后的期限,但吕西安仍在犹豫。“我不能……不能背叛我自己,不能同一个为我生下4个孩子的女人离婚……如果一定要强迫我这么做的话,我只好去美洲了。”但他补充道,如果可能的话他愿意和拿破仑一起留在欧洲。“身在帝国,我也许会对我的哥哥有所帮助。为什么不允许我放弃继承权,成为一介平民呢?这样我的妻子可以高枕无忧,而我也可以效忠陛下了呀!”他最后说,“如果这些都不可能的话,那么远走美洲也许是惟一的解决办法了。”
  “我了解法国,”拿破仑对此的反应是,“我比其他任何人都了解她需要什么。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我——他们的皇帝陛下——有一个其前夫因债务而破产的丢人的弟媳妇而蒙受羞辱。”他指的是亚历山德鲁因债务而逃亡的第一个丈夫,只是此时拿破仑完全忘记了波拿巴家族也是早年从科西嘉逃亡到法国的。
  随他去吧!生死由他吧!我知道我必须干什么,我知道政治要求我做什么?吕西安恳求我的仁慈。而我的仁慈则是,只要他放弃那个破产者的女人,我就会不计前嫌并眷顾到他的孩子……然而,他的所作所为令人齿寒。吕西安只能以一个尊贵的亲王身份留在帝国为我服务,而他的孩子也只能以我皇室王储的身份留在帝国,否则一切都行不通。但吕西安并不接受我给他安排的一切——那好,一切都结束了!告诉我的家族,由他去吧!永远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此事。
  6月,当吕西安接到皇室不承认他和妻子婚姻的最后通牒后,他私下变卖了全部房产、上百幅名画、雕塑作品和珍珠财宝,连夜赶到罗马附近的契维塔韦基亚港——在那儿,他雇了一艘前往马萨诸塞州的小船。吕西安确实打算去美国,但要离开意大利,他还需要控制着意大利水域、西西里、马耳他和直布罗陀海峡的法国人、萨丁王和英国人的所有护照才行。8月7日,吕西安和亚历山德鲁取得了法国护照;当天下午4点,这对夫妇以及他们的孩子出航,在到达沙第那的科格莱里港后希望得到英国的官方许可令。8月22日,由于英国官方的许可迟迟未下,他们一家人挤在小船的船舱里,不得已决定偷渡离去;但很快就被英国皇家海军拦截并被押解到马耳他,成了英国驻马耳他总督亨利·奥克斯勋爵的囚犯。由于前往君士坦丁堡上任的英国大使当时正好路过意大利水域,通过他的帮助,吕西安直接向英国外交秘书韦尔斯利侯爵(即阿瑟·韦尔斯利爵士的哥哥)请求允许出海。
  第三十一章 夏日最后的玫瑰(9)
  最后,一封署名为理查德·韦尔斯利的来信到达马耳他。“国王陛下授意我转告你,在此种情况下,他不允许你去北美洲或是滞留在马耳他岛。然而,陛下却允许你们一家人留在英格兰。”在乘上了一艘英国三桅帆船后,吕西安一家于11月20日从瓦莱塔出发,12月12日抵达普利茅斯。
  令吕西安吃惊的是,他们受到了“好客的英国人”的接待,不但没有被逮捕或是遭人群打杀,相反,迎接他们一家的是“掌声和欢呼声”。几个月之后,吕西安得到了位于桑格鲁夫的一座城堡,在那里他举行了著名的家庭聚会,会上展出的他收藏的艺术珍品成为当地谈论的话题。另外,虽然他被“软禁”在家,未经政府许可不得擅自离开城堡,但他的那些装满钱财的箱子却没有一件被扣留,英国政府也没有充公他一颗西班牙钻石或一枚奥地利金币。在经年累月受到拿破仑及法国政府的骚扰之后,吕西安和亚历山德鲁一家终于得到了他们一直期盼的平静生活。
  “反叛!反叛!简直是反叛!”当拿破仑得知吕西安潜逃之后,大声咆哮。现在,拿破仑将吕西安从法国参议院和荣誉军团的名单中除掉了(与此同时,终止了这两个头衔的丰厚薪金)。在拿破仑看来,吕西安为了寻找自由和保护而背叛了他,投靠了他最大的宿敌英国,这使得拿破仑成了全欧洲的笑柄……然而,他对发生的一切已经无能为力了。
  “我的家庭,”拿破仑数年后写道,“对我的伤害远远大于我带给他们的好处。”但正如他曾经说过的那样——“亲王是受到尊重的……仁慈的人当国王是注定要灭亡的”——拿破仑再也不用为吕西安的事情而烦心了。但1810年使他烦心的坏消息并不少,拿破仑的强大帝国尽管表面上由于同哈布斯堡的联姻而如日中天,实际上却已经处于江河日下的边缘。
  第三十二章 警钟长鸣(1)
  拿破仑已下定决心击垮英国,如果这一想法不能通过战争实现(英国从不在欧洲大陆上驻扎大批军队,其国家的防卫大半依赖于其强大的海军力量);那么,他只能沿袭自英法百年战争以来就存在的贸易战了。
  1798年,法国督政府曾下令将所有与英国有贸易来往的中立国的货船全部扣留。为了报复,英国攻打法国的殖民地并通过这些殖民地进行贸易。作为一个传统的出口国,大不列颠的经济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殖民地的产物、棉纺织品以及对欧洲出口钢铁,而英国的粮食和木材完全依靠进口。到1800年为止,英国的出口量成倍增长,进口也增加了64%。1803年,拿破仑下令禁止进口英国货物。1805年10月,特拉法加海战后,法国海军及商船船队从此一蹶不振,拿破仑决定对英国发动另一场攻势,于1806年11月签署了柏林敕令,对英国实行全面封锁。然而,这一封锁只在陆上而非海上。从此以后,来自英国及其殖民地的船只都被禁止进入法国以及其所辖地的港口。英国对于法国的这一系列禁令也有自己的对策,那就是利用中立国家的船只偷运英国的货物;到1807年为止,英国44%的货物就是这样销往法国的。伦敦通过销售进口许可证来严密控制贸易。拿破仑于1807年11月又颁布了米兰敕令并借此加强对英国贸易的束缚,敕令宣布凡来往于英国港口、殖民地或英占领区的船只,一律缉捕。美国作为中立国,和英、法都有贸易往来;为了解决这个难题,于1807年宣布对英法两国同时贸易禁运。
  英国采取了规避政策,拿破仑对英禁运日益强硬,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是先征服欧洲大陆,控制其港口及市场。他加紧了对法国、意大利及整个中欧国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