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节
作者:      更新:2024-05-22 14:00      字数:4855
  生活固然留恋相想念,现代的父母固然时时想来心酸流泪,但眼前的父母和眼下的生活她都很满足,一直心怀感激。
  架空的时代,没有强敌的朝代,风调雨顺,富足太平,对女子束缚也不是那么严苛,做这个时代的女性,其实是一件很不错的事。因为这个时代足够好,所以,她的女儿生出来,也会热爱这个时代,并且被这个时代所垂爱。
  只是程国公府和秦王府都没有谁在摘得擎苍树叶后得窥天机,程帛尧本来抱着期待,毕竟董丰都悟到了。她却忘了道院之外得窥天机的比例是千人才有其一,一时间倒有些空落落的感觉,但程国公和秦王府上下竟然都看得很淡:“鬼神之说,我等习儒术,恒信敬鬼神远之,如此很难窥见道家之天机。”
  秦王更无所谓,这辈子把俩儿子拉扯大了,他也就对得起王妃了,至于千年万载,寂寞的岁月要么那长做什么,用来享受孤独么。程松溪和程柏涛哥俩则多少有些遗憾,年轻人嘛,谁没读过几本飞天遁地的话本,总会有种期盼。
  “知道有来世可期,倒也就不那么执着了,既然能算得到无涯祖师转世,想必将来也能算到我们,尧尧若是想我们了,就去看看,这样也就不会再存什么遗憾了。”程松溪只是觉得倘若留下小妹一个,凭她这好热闹爱找人撒娇的脾气,肯定会孤单,还会受不了。因为她必然做不出一大把年纪,还天天跟妹夫撒娇的事儿来。
  那是程松溪不知道某只狐狸心里年龄已经一大把了,别说几十岁,就是几千岁她都好意思。
  “不过,尧尧,真是无涯祖师转世?”程柏涛对这点很纠结,按说是个外甥女儿,他要多喜欢就有多喜欢,可一想到人家是无涯祖师转世,他就觉得应该把人家用鲜花果品摆好给供桌上去。
  “就算是那也前世尽忘了,没谁能带着往昔的记忆投生,况且,就算有记忆她也会宁愿没有吧。毕竟,是投胎成一个小姑娘耶。”程帛尧很诡异的地不介意,就算无涯祖师带着记忆,对她来说也只可能是更好玩、更有趣、更热闹。
  见自家妹子乐得眼睛都没了,程柏涛就能想起来,自家妹子的那爱热闹的性子,想来如果真带着记忆,绝对得欢喜得很,一辈子的热闹啊,想想都得够她乐的了。
  带着点遗憾地送走一大家子人,程帛尧也开始想一件很要紧的事,万一她也一样最终不能得悟天道,她的崇安好少年该怎么办呢?留给别的女人会让她觉得好生不甘心的,当然,拉崇安少年陪葬这种事儿就算了,就算她不能悟道,崇安少年也要好好活着呀。
  可……会有别的女人吧,这世上哪里真会有人用千年万年的岁月去怀想另一个人呢,就算一开始真是这样想的,这世上总会有好姑娘出现在崇安少年孤独的岁月里,想要去温暖他。这样的话,崇安少年迟早会被软化的,那样的情况一想到会有可能发生,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她既不希望他孤独,又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这样子好烦恼啊!
  瞧,她就擅长为还远不知道会发生在哪年哪月的事儿开始忧心忡忡,这毛病真的没治吗,给她来个心理医生穿越大明什么的吧,谢谢穿越大婶了。虽然徐道林说是因为肚子里孩子的关系,可徐道林到底也不能确定她能不能开悟,这一点让小被害妄想症烦恼惨了。
  “诶……”
  “你这是为哪般呐,怎么又长吁短叹上了?”李崇安本来想当没看见,自家红狐狸,有事儿没事儿就能叹出气来,他尽量让自己不去管,可看见了哪能不管她。
  “崇安师兄,万一我不能悟道,没有千年万载来陪你,该怎么办呀,会有别的女人走到你身边是不是。别急着否认,三五百年可以,三五千年呢,你能确定自己三五千年都能一点儿也不忘记我吗?不过你要真是惦记我三五千年的,估计我死了都不安生,你还是惦记个三五百就就算了罢。”想想自己要真挂掉了,还真不愿意有个人天天对自个儿的魂儿朝思暮想,太不让鬼安生了。
  “等我真有三五千年再说吧,你真是一阵风一阵雨的,前段时间还这辈子就够了,不要下辈子,今儿又说没有千年万载怎么办。懒得理会你,好好待着喝你的鸡汤去,别胡思乱想了,别闹得蓁蓁将来跟你似的操心劳神劲儿。”蓁蓁是老程给未来孙女取的名字,取自“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李无涯祖师所作哟。老程的意思是,蓁同真,道家讲去伪存真、删繁就简,要真是无涯祖师,对这个名字也该满意,到时候改作李真也可以的嘛。
  老程还用这八个字给程帛尧取了两儿两女的名字,李微、李藩、李翦。所以,老程其实是个很愿意省事儿的人呐。
  “蓁蓁这么强大的存在,怎么会因为我改变,你放心吧。”
  然后她继续操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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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屠龙手 第一四四章 夜路走多了,慎防见鬼!
  PS:
  昨天手机不让发布,只能上传,在后台浪费了大把流量还不让我发布,手机后台大恶心人了!!!!!!!!!!!!!!!
  前面还有一章,昨天宽带抽风,手机登录也发不了!!!!!好讨厌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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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秋节已过,天地之间布满秋意,金红的叶,熟香的果,在金色阳光里蜿蜒漫长的河流,以及一个互许终生的爱人。
  小程七段以为,自己的生活就将从此平静下去,再无烦恼,好吧,至少没什么大烦恼,也没有逼得来要命的事儿,毕竟现在她也可以说一句横着走都没人敢惹她——她是孕妇!可生命里总有一些事是无法承受的,求而不得的并不算多么沉重,真正沉重的是失去已经拥有且倍加珍惜的。
  有时候这种失去是以生离死别的方式,这样固然悲伤,却也拥有许多美好依然,有的时候这种失去是以老死不相往来的方式,这样的失去方式,容易让所有的美好都面目全非。
  她已经努力让自己在乎的人少而又少了,可人是活在群体里的,长久的相处就容易生出情感牵绊来。董丰就带给程帛尧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让她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左右着情绪:“武师兄他们全卖了?”
  彩霞坊的分成后来慢慢由董丰接手,武师兄他们几个也有了正式的股本契约,起先是因为武师兄帮她办事,当然也没少帮商行的忙,他们加起来也只有一成股,倒也掀不起风浪来。只是彩霞坊本身还有一部分股分落在外边,那是特殊织布工艺分出去的。彩霞坊本来就是商行的根基,撑起了商行大半的收入。
  织布工艺分出去的股本为三成,加上武师兄他们的一成,共有四成被握在了同一个人手里。董丰有三成,程帛尧也是三成,秦王府原先她给出去的那一成在李崇安手里,后来李崇安又给了她。这样一算,虽然她和董丰还是占着大头,但论起来那位才是最大的股东。
  “这样吧,商行里我只占三成股。我把彩霞坊的三成股换成商行的一成股,这其中要是有什么差的,折算成现银既可。这样你手上就有六成。他那四成也就不成气候了,武师兄他们那边就别再管了,想必我娘自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比我记仇。”程帛尧说着就写了结契书给董丰,然后就让宝珍去把股本契约找来。这就算初步过了手续,当然还要去官府备案,这个董丰自个儿去也是一样的。
  原本想着这事儿总不会有出入了吧,但宝珍一番找,却没见着股本契约:“郡王妃,前些时候还整理过。明明在的,郡王妃平日里也不动这些东西,怎的会找不见了。”
  “没事儿……不对。”程帛尧在这些事上还是现代思维。总觉得银笔卡这种东西,不是本人凭身份证去银行,怎么也不会给过户。她倒忘了,不用身份证有卡就能取出钱来,当然。前提是猜对密码。
  “大大的不对,官府那儿存着您的手迹。若是字迹印章都一样,又是您府上的人去办的,指定得办得了。”董丰心下叫糟,这下可真是糟透了,只是不知道这三成被谁取了去。
  程帛尧第一个想到的是杨玉绫,因为除了她没谁还会这么指着来坑她,可杨玉绫这段时间都没出现过,据说回家抱孩子去了。所以不会是杨玉绫,只会是其他人:“我身边的人,还得能拿得到我的印信,那这几个月来来往往的人可就太多了,我一时也记不起。”
  董丰怕她太着急,毕竟怀着身孕,要为这点事坏了身子,回头晋郡王得什么也不就的就把他给生啃了:“也别着急,横竖不是您去办的,若是下人盗契窃印,能证明得了,过户契约也不能作数。您这儿再找找,指不定塞哪儿了一时没找见,我回京城去上官府打听打听,看是否有人去办理了过户。”
  其实事情不算大,就算彩霞坊没了,程帛尧也急不到哪儿去,说白了她不缺这点儿钱,就算她一毛钱不挣,李崇安养她跟玩似的。不过她这人,对是自己的东西都看得重,好比自家崇安少年,占住了就往死了护食儿:“噢,成,我也找人查查看,总能寻着蛛丝马迹。”
  不敢多说,董丰应声就走,其实彩霞坊如今也只占商行的三成,如果彩霞坊没了,董丰腾出手来做其他事儿未必比不过彩霞坊。不过到底是自家起家的生意,总有几分情感在,出了这事儿谁心里也好受不了。更关键的一点,董丰没有跟程帛尧说,怕她着急:“诶,不知又是哪位贵主儿存了心要搅事儿,我看别说是彩霞坊,就是商行只怕也要出事儿。别说我这小小商行了,就是根深树大的道院也是一样,大腿粗只会让人觉得好抱,但树太大就会让人想去乘凉纳凉,到最后还想据为己有。”
  “东家,您的意思是……有人针对道院?不能吧,这天底下,除了陛下,还有谁敢呐。”账房也充作董丰的师爷,生意上的事儿出不上什么主意,但要跟人玩点什么阴谋阳谋,账房先生能让董丰如虎添翼。
  “嘁,谁知道呢,胆大包天的人多了去了。说句实在话,陛下那张龙椅不想要的大有人在,可长生不老这种机缘,不想要的难得有几个,没见西山顶上络绎不绝的人么。有些人对人间富贵不怎么感兴趣,翻手布雨、覆手推云、移山填海,这是随便剁一剁脚世间都要抖三抖的机缘。陛下坐在龙椅上且还有许多顾忌,可真能成那样的人哪里还有顾忌。”董丰到底窥得了几分天机,他猜想肯定是和他一样得了机缘的人,但机缘也有多有寡,有大有小。如他的机缘,求仙问道是别想了,至多太太平平多活几年。
  没得到的只能望洋兴叹,得到一点的,八成就得想着怎么得到更多,他其实也不能免俗,但这种欲望也分深浅,他能克制得住,但自有克制不住又爱耍阴招的主儿。
  董丰现在就一个想法,把那人,或者说那拨人给找出来,告诉他们:“想知道什么上道院去,那就是一群傻子,只有你想知道他们不知道的,没有他们不知道不想告诉你们的。”
  道院那群人对学识学问,乃至如今的心得体会之类,只要有人去问,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当然,你得跟得上他们的趟,否则下回见了你,他们指定要绕着你走。琢磨片刻,董丰问擅长施招接招的账房:“老伙计,你说这坎咱们怎么过,汇丰比不得云涯道院这大船,咱们小风小浪里就得沉底。”
  “没办法,就两条路,一条路是跟着晋郡王妃和云涯道院走下去,甭管是走到黑还是走着阳关道,二立马划清界线。我瞧着晋郡王和晋郡王妃都是能体谅人的,也都是家有资财的主儿,不会在乎您这点儿,且也能理解您的难处。不过,您要是划清了界线,一来您自个儿心里不好受,二来也会因此受人诟病,所以其实您就一条路,跟着晋郡王妃和云涯道院走,管他吃肉喝汤还是吃断头饭,那么些人陪您,说句大实在话,您不亏。”账房说完,过得片刻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倒有一建议,东家,您也别找郡王妃了,直接找晋郡王去,秦王府和程国公府,前者是武人后者是文人,都不堪事儿,要我说还是晋郡王殿下那说事儿最管用。”
  “诶,是啊,我怎么给忘了。总想着这是和郡王妃一块儿做起来的生意,倒忘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