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单独行动＇下＇
  〃不是吧你？就是这儿？〃我觉得自己的分贝挺强的，在中空旷的地方停著更是清楚。
  〃是啊，就这儿。你很久没来过了吧。高兴吗？〃老潇笑著说，〃以前我们三个人每到夏天都回来这里玩的。〃
  我忍住想喊〃高兴个屁！〃这句话的冲动。是，以前经常来，好多次还是我闹著要来玩，可是那是夏天好不好？这麽冷的天，积了雪，路又滑，你带我来爬山？不是吧？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在大脑里准备好的信息，经过语言中枢时又自动调整了一下。
  〃路不好走吧，这麽冷的天。你看这儿连个人影都没。〃我四下里张望，确实没有人影。连买票的小亭子都锁上了。
  〃没人不是更好，清静。〃他对我笑笑，〃还不用买票呢。〃
  我只能对著天翻白眼，後悔昨天那麽爽快地答应陪他出来玩。
  车子在盘上路上缓缓开著，我靠著车窗看著越来越远的深谷，看著山谷里渐渐升腾起的白色雾气，突然就想起来小时候的事情。
  记得自从小学一次春游来到这里後，我们每个夏天都会来玩。从火车站作小巴过来，背著整整一包吃的，一路爬山一路玩。那时候还没有盘山路，我们都是靠11路公共车的。记得这山挺秀气的，景色还好，也不高，我们每次都比赛谁先到山顶。不由得想叹气，还是小时候好，都不知道累的。估计现在要是没有盘山路我转头就回去了，我可是没精神也没那个热情爬山，还是大冬天！A69929A6在见：）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是不是累了？要不你睡一会儿。我开的慢，估计还得一会儿。〃潇淮江说著要帮我调低椅背。
  〃我不困。〃我摇摇头，〃我想起来小时候的事儿了。你还记得这里有条小溪吗？咱们每次都要在溪里玩很久。好像那个小溪上游有个小瀑布，不过这麽冷应该看不到了。〃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某个人几乎每次在溪里玩都会摔进水里，搞得全身湿透。〃说完他就笑，好像也想起了那时的情景，越笑越开心。
  我脸上讪讪的：〃有什麽好笑的！我那是平衡能力不好！〃
  说实话我确实在那条小溪里摔了不少次了，每次都跟落汤鸡一样，浑身湿透。但是这不足以使我厌恶那条小溪。清澈的水承载了很多的回忆，小时候最快乐的一段时光都跟它有关。
  第一次摔进水里时把林枫和潇淮江都吓坏了。我们本来是在石头上坐著野餐的，我得意地脱了鞋，腿在水里晃悠，结果晃著晃著就把自己晃进去了。老潇眼疾手快，可是还是没抓住我。最後我披了老潇的衣服，让林枫伺候著擦头发。老潇则是光著膀子帮我把湿透的衣服晾在大石头上。後来，每次去玩我都不用担心这样的落水的问题了。自己包里的衣服加上老潇林枫那儿各备的一套，够我落水三次了！
  最近的一次落水事件，还是跟他们一起的。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林枫，甩下他，就这麽两个人出来玩，总觉得不太好。
  那天晚上，我被老潇骗著坐在山顶吹西北风，流著鼻涕等著传说中的狮子座流星雨。
  开始老潇还讲些笑话之类的活跃气氛，可随著天色渐渐暗下去，我们慢慢没什麽可说的了。关键是周围太安静了，整座山可能就我们俩跟傻子一样蹲在山顶吹风了。就算有山民，估计也冷得早下山住去了。
  〃我去上厕所。〃我起身剁剁脚活动活动筋骨，好让自己清醒一些。要是最後因为睡著没看流星雨，岂不亏大了？白在这里挨著冻等到大半夜！
  其是说厕所，那是文明说法。其实这里黑灯瞎火的，就算有厕所也找不到。我打著手电在树林里找合适的地方。另一只手掏出手机看看，还是没信号。也不知道林枫有没有打电话发短信给我。
  等到我满意地解决完基本生理问题，正要离开被我施过液态肥的土地时，突然发现旁边草丛里有什麽东西在动，唏唏簌簌的响。我壮著胆拿手电照了照。一照我忍不住乐了，原来是一只小松鼠。被光一照，紧张地站在原地不动。我出伸手，还没摸到它，它就跑掉了。
  林子外面响起了老潇的叫喊：〃小羽快看！〃
  我抬头，透过稀疏的树枝，暗黑色的天空中果然有一颗流星快速地划过，在它之後，还跟了三四颗。记得电影里都演对著流星许愿，我也赶紧有一学一地双手合十，对著流星许愿。絮絮叨叨地说完愿望的时候，最後一颗流星刚好划过了山谷的边缘。
  我跑出去的时候老潇问我看到流星没，我说看到了，还许了愿呢。他笑著说他也许了愿。我们谁都没问对方许的愿望，只是安静地并肩坐著，想等等看还有没有流星。
  大概二十分锺後，我们都忍不住惊呼起来。一大片的流星朝我们的方向落下来，铺天盖地的，真的好像是一场灿烂的烟雨。
  我兴奋地站起身，老潇也跟著站起来，他握住我的手，对我笑。他的手暖暖的，他的脸也让星光照的亮亮的，眼睛里闪动著光彩。我想我的眼睛应该也是一样吧。
  不知道是谁先靠近的，也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触到谁的脸庞的。总之，我们很自然地亲吻在一起。温暖的双唇，很轻柔的碰触，缓缓的吸吮。趁机侵入彼此口腔的舌头，纠缠的更加亲密温柔。
  不知道吻了多久，当我们再次分开的时候，天空已经恢复了平静的暗黑色。
  〃啊！这就完了？我还没看够呢！〃我对著天嚷嚷。
  〃我还以为你有吻就够了呢。〃就算不看，我也知道他又笑了。
  〃小羽，〃他已用这种声音叫我，我就知道不对劲儿了。果然他就朝我靠过来，靠过来就算了，这次连魔爪都上了！
  我一把打开他的色爪：〃接吻还可以，别的没戏！〃
  老潇愣了一下，然後笑著揉我的头发：〃我说你想到哪儿了，嗯？思想这麽不健康。〃
  我不服气地翻个眼，是他自己思想不健康好不好！没事乱摸个什麽劲儿！摸得人心痒痒，浑身难受。
  〃小羽啊，我们以後都在一起好吗？〃他像包一只大玩具熊一样抱住了我，温热的呼气拂过了我耳边的头发。
  第二天，或者确定点，当天早上我们下山下到一半的时候，我的手机嗡嗡地叫个不停。打开信箱一看，一下蹦出来十四条短信，还都是同一个人发的。
  第一条是下午五点多发的：你在店里吗？我今天在路上看到卖烤红薯的了，一会儿过去给你带一个！
  第二条是六点发的：你怎麽不回短信啊？我刚下课，一会儿见吧。
  第三条是六点半发的：原来你跟他在一起啊。那也不至於不回我短信吧？
  第四条，晚上八点多：喂！你还真不回啊。不会让狼叼走了吧？
  。。。。。。
  後来的我都没看下去，心里有种感觉，很堵，好像是塞了很多东西，太多了，以至於要胀开了。
  〃他的短信？〃潇淮江拿眼角瞟了我一眼。
  我笑笑：〃昨天没跟他说，他大概担心了吧。〃
  老潇没再说话，专注地开著车。
  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和林枫在我面前提到彼此都不太叫名字了，直接用他替代了。我想是因为我们相处久了，有些事情已经有了默契。
  第四十五章　游乐场
  我在车上给林枫发了三个短信，他一个都没回。我闷闷地合上手机，寻思著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老潇把握送到楼底下就走了，他说今天还要值班。临走时，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有点像我家以前养过的那只博美。
  刚推开家门，眼前放大的脸就吓了我一跳。
  〃嗯？你今天怎麽没去店里？〃我边脱外套，边看著小叶穿著睡意打著哈欠在我边上晃悠。
  〃别提了。〃他摆摆手，〃我快让林枫那小子搅合得基本一夜没睡。〃
  我没吭声，踢拉著拖鞋往房间去。他就跟在我边上继续抱怨。
  〃他昨天傻了吧叽的捧著烤红薯跑道店里来了，我说你跟楼上的二人世界去了。你别瞪我啊！不是二人世界，你们把人家单个撂出来干吗？〃
  我翻了小叶一眼：〃那他说什麽没有？〃
  〃开始没有，就那麽闷闷地回去了。到了晚上，我都睡著了，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叫我和他一起去找你们！〃小叶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他说发了十几条短信你一个都没回，怕出什麽意外了。〃
  〃那山我都上去了不下四次了，能出什麽意外啊？〃
  〃我也这麽跟他说的。俗话说的好，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嘛！〃
  这语气我怎麽越听越别扭。像一个人！太像了！
  〃小叶，你讲话怎麽跟大丫一个味儿了？〃我皱著眉头看他。
  〃别打岔！让我继续说。〃他没搭理我的意思，〃後来安抚了半天，我说了一句可能你们正忙著，顾不上回短信。他听後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挂了。我意思是你们可能正忙著看星星呢，他好像就想歪了。让他这麽一折腾，我还给失眠了呢。〃
  我缓了几口气後，扑上去就要掐小叶。虽然口口声声没睡好，他反应的倒挺快。
  〃你干嘛啊？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我今天掐死你个祸害！你那麽说，不会误会才怪呢！〃
  等我们闹腾累了，歪歪扭扭地躺在地板上的时候，小叶才呼著气跟我说：〃其实我是故意那麽说的。〃
  我看他，他冲我嬉皮笑脸地凑过来：〃我不舍得把你交给他们。〃
  〃滚蛋吧你！〃一巴掌推开他，这套他两三天就能整一回，我都麻木了。
  〃你真没良心！〃他一脸哀怨，那眼神跟老潇临走看我的眼神一样，像我养过的博美。
  〃我是好心想帮你。要我是你的话，我就选老潇了。林枫不是不好，不过还是一小孩儿，自己都顾不好，怎麽招呼你啊？再说了，他们这麽大的小孩的心思都是变来变去的，搞不好哪天就烦你了，说不定〃
  〃烦死了！〃我嚷嚷著坐起来，〃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再说潇淮江不是还叫过一大卡车的女友了！〃
  我扔下这句话就进了房间，也没搭理坐在地板上还想向我解释的小叶。
  昏头昏脑地睡到下午，起来的时候，小叶已经把折腾成战场的客厅收拾好了。他留了一张纸条给我，说去顾成风那儿了，下周再回来。让我帮他看著店里。
  我光著脚坐到钢琴跟前，摸著很久没有碰过的琴键，想著小叶在那张便条最下方备注的那句话。
  他说：〃小羽，我希望你正视自己的感情，做出真正想要的选择。〃
  我叹了一口气，弹了一首童彦手把手教给过我的曲子。
  弹下最後一个音符的时候，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呆呆地守在林枫他们高中门口，一会儿看看不断涌出的学生，一会儿眼巴巴地看著卖红薯的大婶炉子上刚烤好的热气腾腾的红薯。
  大婶对我笑：〃小夥子，买个红薯吧，烤得又透又甜。〃
  我尴尬地笑著：〃等一会儿。〃
  林枫一看到我就开始皱眉：〃你怎麽跑来了？〃
  〃我要吃烤红薯！〃我答非所问。
  他白了我一眼：〃过时不候！〃
  我缠著他学著小叶的样子赖了半天，他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行了，我买我买！你快停了！我鸡皮疙瘩都让你吓起来了！〃
  我在他背後恨恨地咬牙切齿。这不区别对待吗？在小叶是可爱，在我就变成鸡皮疙瘩的诱因了？！
  〃接下来干吗？〃我捧著热乎乎的红薯满意地啃著。
  〃不干吗，回家！〃他说著就要走。
  我扯著他的书包带把他拉回来。
  〃不行！陪我去游乐场！〃
  今天自从见到林枫，他就一直在跟我吊脸，进了游乐场，就吊得更厉害了。
  我拉著他东窜西跑地玩，把这里的东西玩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大龄儿童不能玩的。
  〃真好玩啊！没想到现在逛游乐场也挺有意思的。〃我从旋转木马上下来的时候还在感叹。
  记得小时候每到六一儿童节我们老头老太太就会带我到游乐场玩。不过搬到这里後，每年都是老潇一手领著一个带我们来玩的。记忆会随时间变得模糊，但是感情却不一样，积蓄了十几年的感情，是没有办法轻易放开的。
  〃喂，你玩的也差不多了吧。走吧，天都黑了。〃林枫看看表，开始抱怨。
  〃行！等我坐完摩天轮！〃
  我们坐在摩天轮里，随著它缓缓地向上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