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妈妈前脚走，林爸爸後脚到。他忧心忡忡地告诉我最近林枫是怎样怎样地有些不对劲儿，还利用从细节分析问题的原理告诉我他怀疑林枫早恋。我喷！早恋？林爸爸真可以，上个世纪的词汇都能翻腾出来。临走，他还语重心长地嘱咐我跟林枫聊聊，验证一下他的猜测是否属实。我哼哼哈哈地敷衍著答应了，心里却不忿。这不是唆使我当间谍吗？还得把自己也捎带出卖了。可能吗？
  他们都走了，大丫才从书房踱出来，自在地靠在沙发上，开始悠闲地剪指甲。
  我叹了口气。
  她瞥了我一眼：〃是不是有点罪恶感？〃
  我点点头。
  她叹了口气，抬眼看著我：〃不是我说你，这有什麽好拖得！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喜欢谁多点喜欢谁少点，你自己掂量著看。没几天了噢。〃
  我望了望墙上的挂历，又叹了口气。是没几天了。
  第四十三章　左右为难＇下＇
  正如同潇妈妈预测的，那一周真的下了雪。
  那天半夜，听到小叶扯著嗓门兴奋地狂呼〃下雪了！〃的时候，我翻了个身，挣扎著看了眼窗外，确实有白白的物体零零星星地飘落。眼皮不听使唤地往下落，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成了白色的世界。小叶显示出异常的兴奋，早早拽了我去开店，一路上连蹦带跳地在厚厚积雪的地上自在地跑著。听著有节奏的〃咯吱〃声，我们享受著脚底传来的雪由蓬松到压实的感觉。
  下午林枫竟然千年难得地翘了课，拉著我二话没说就往附近的公园奔。
  我问他这麽冷的天去公园干什麽啊，他兴致勃勃地说：〃堆雪人！〃
  这样的笑容有多久没有见过了？也许是受到了他的情绪的感染，我也变得有些期待起来。
  堆到一半，正商量著用什麽做雪人的鼻子时，小叶的电话就来了。
  〃你们堆完了吗？〃
  〃嗯，快了。〃我想到把他一个人丢在店里也怪无情的，就加了一句，〃要不你也过来吧。〃
  〃切~我才不稀罕当电灯泡！〃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忍不住笑了。明明很羡慕，很想过来，却还要硬撑。
  挂了电话，看到林枫从小坡上冲下来，穿著白色外套的身影和周围的雪景融合在一起。
  〃用这个当鼻子吧。〃他说著扔给我一根不知道从哪里翻腾出来的红萝卜。
  等大功告成，雪人先生装备齐全地微笑著时，我们正懒懒地靠在长椅上，满意地观赏著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羽，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他的突然开口，让我心慌意乱地坐直了身体。不知道这人什麽逻辑，好好的蹦出这麽一句话，弄得我都不知道说什麽好。
  他看著我的眼睛由於雪地的反光，亮亮的，很清澈。
  〃还记得我离开的时候，你抱著我哭了。〃林枫说著笑了，〃其实我当时也很想哭，不过看著你哭就哭不出来了，只想安慰你。後来总是会想起来你抱著我哭的样子，觉得有些开心也有些感动，知道你一定会想念我。因为你为我哭了。〃
  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楚了，但是想起自己那时大略的窘态，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我想跟他解释，那没什麽特别的意思，只是年纪小不会控制情绪而已。可是透过两个人呼吸产生的白气和白气後面他清澈的眼睛，就什麽都说不出来了。
  这一刻，有种感动，说不清楚的感动。就像是一只羽毛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轻轻安抚，让人很舒心的感觉。
  有时候，不只冲动是魔鬼，感动也是。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然不可自制地吻了他。我不知道这个吻的含义，只是知道那一刻，有种想要吻他的冲动。
  他显然也被吓了一跳，直到我放开他温暖的唇，他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後身体突然靠前，主动吻了上来，不过这次吻得更久更深入。
  回去的时候，他拉著我的手，我则是耷拉著脑袋反省著感动是魔鬼啊。
  走到楼下的时候，刚巧碰到潇淮江领了个女人有说有笑地在等电梯。看到我们，他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我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握在林枫的手掌里。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林枫不但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电梯到了，潇淮江什麽都没说，就拉著女伴进去了。
  林枫刚迈了两步，回过头，抖了抖我们之间拉长的手臂：〃怎麽不走啊？〃
  〃咱们等另一部吧。〃
  林枫很听话地退了回来。
  望著电梯门关上，我竟然忍不住想他们在空荡荡的电梯间里会做些什麽。
  回到家，还没坐稳，潇淮江就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让我上去一下的语气就跟命令一样。
  虽然不忿，可我最後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去了。
  他家的房门虚掩著，让我想起了上次在这里见到他和韩雅的那些片断。有了前车之鉴，我用力地按了按门铃。没有人应门，只有潇淮江的声音飘出来，他让我直接进去。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情景还是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几月啊？那个女人坐在潇淮江床上，穿著一件针织的低胸吊带，露出短裙下一双修长的腿。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冷啊，光看著她我就觉得冷了。不知该夸她身材妖娆还是夸她抗寒能力强！
  看到我，她的表情有一丝惊讶，随後就变成里不屑。
  〃就是他？潇淮江你开玩笑呢吧？〃那女的说著就站起身，〃你要对我没意思就直说！没必要找个男的来当挡箭牌！〃
  我正在分析他们在这儿唱的是哪出，潇淮江就从身後圈住了我，下巴枕在我肩膀上。
  〃你不是想见那个我暗恋了十多年的人吗？就是他。我喜欢他。〃他的话语伴著温暖的呼吸扫过我的侧脸。
  我就那麽愣愣地看著那个女人怒气冲冲地披上大衣，扔下一句〃原来你是同性恋，真恶心！〃後，狠狠地摔上门离开了。
  趴在我肩膀上的潇某人笑得身体乱颤，连带我的身体也跟著轻抖。我一把推开他，没有任何预示的一推，让他险些摔倒。
  〃你什麽意思啊你？你要打发那些女人也别拿我当挡箭牌！〃不知道为什麽，我就是很生气，虽然明知道没必要为这麽无聊的事情发火。
  他挠挠头笑了：〃不管你信不信，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把头偏向一边，屋里残留的那个女人的香水气息让我觉得气闷。
  〃小羽。。。〃他轻生叫我的名字。
  〃干。。。〃那个〃嘛〃字没说出来就被他的吻堵在喉咙里了。他边温柔地吻我，边轻声说著喜欢我。。。。。。
  那天晚上我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著。整个晚上，林枫和潇淮江的脸就跟幻灯片一样在眼前不停地切换著。
  第四十四章　众矢之的＇上＇
  在我叹了第十四次气的时候，大丫的小宇宙终於爆发了。
  〃有完没完啊你？我最见不过别人叹气了！听著都烦！〃大丫狠狠地白我一眼，继续窝在柜台後面，对著本《看电影》跟小叶嘀嘀咕咕哪个男影星比较性感。
  还是小叶对我好，丢下正在兴头上的大丫，朝我走过来了。其实想也是，怎麽说我也收留过他两次呢。再不济，我还是他房东呢。虽然是临时的。
  〃小羽，你怎麽了？〃他捡了个小凳坐在我旁边，〃是不是便秘了，憋得慌？〃
  於是乎，小叶成功地逼出了我今天的第十五声叹气。
  小叶为什麽会受到大家的欢迎呢？为什麽跟他不熟的人都会很快地混熟呢？那时因为他的独门秘招──察言观色。虽然也会开些没营养的玩笑，可是一旦发现你是真的有麻烦或者心情不好，他立刻就会换成另一副模样。就像他现在扯著我的脖子撒娇，循循善诱地让我说出苦恼的原因。
  〃他啊，肯定又是在为选哪个好在发愁吧。〃大丫叹了口气，也靠过来。
  我看她。不是最讨厌别人叹气，那你还叹那麽大一声！
  〃我自己叹气我不烦。〃她冲我得意地笑。
  〃你真还没想好？〃小叶掏出手机看日期，〃还有。。。。。。〃
  〃三天！我知道。〃我忍不住又叹气，〃我不是烦这个！〃他们还真不了解我，这点破事儿我早烦习惯了。要说烦心，通常最烦还是烦自己的事情。
  〃到底怎麽了？说话！我发现你怎麽越来越肉了。〃大丫猴急了。
  〃嗯，我做了个梦，不太好。〃我结结巴巴地说，〃就事。。。。。。〃
  〃你做噩梦了？我看过一些解梦的书，你说说看我给你解解。〃小叶一脸兴奋，把我思考了半天要怎麽说出的话又截断了。
  後来，让他们软磨硬缠的我还视说了。他们答应我不会笑会保密的。可是说完了看他们抽搐的肩膀我只能感叹：情比金坚的友情啊！
  〃喂！别笑了！我要不要去看个心理医生啊？〃我都懒得理大丫了，只能推推小叶。
  〃呵呵，心理医生？你就别乱扔钱了，我都能给你确诊了。〃小叶越笑越诡异，〃这个春梦你做了多久了？〃
  他刻意强调了那个〃春〃字，眼神色迷迷的，让我起鸡皮疙瘩。
  〃连著梦了三天了。〃我边说边小心地偷看我们唯一的雇员，还好，她正忙著修剪花枝。
  小叶皱著眉头，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说：〃依我看啊，你是近几天才开始做这个梦的。梦里有林枫也有潇淮江，就说明你对两个人都有兴趣。〃他又故意加重了那个〃兴〃字，这次我们的雇员打了个喷嚏。
  〃你也不用心烦了，〃小叶拍拍我的肩膀，〃这是正常的欲求不满的表现。你找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也行。总之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就不会再做这种梦了！〃
  我忍著差点让一口口水呛死的痛苦，咬牙切齿的问：〃这就是你志的招？〃
  〃放心，绝对有效！我都是过来人了。〃他嘻嘻哈哈的笑。
  我们雇员终於站起身，拉掉了身上围裙：〃我去送花。〃说完就逃也似地出了店门。
  大丫和小叶却不为所动，继续扯著嗓门三八地讨论著。
  〃我觉得还是找潇淮江好吧，他交过那麽多女人经验肯定丰富一些。〃
  小叶还没说完大丫就不满地摇头：〃你怎麽知道林枫不行啊？人家说不定也学习研究过呢？再说了，潇淮江也没跟男人做过吧。〃
  〃那是。不过以前他和我们一起看过GV的，好歹有些直观经验。〃小叶笑，〃虽然不太一样，不过他经验丰富，实战的时候小羽应该不会太疼吧。〃
  〃为什麽我疼啊？谁说我是受了？〃别的我就忍了，凭什麽我做受啊！就算要做，我也要做攻！
  〃你做攻？不太可能。〃　大丫摇头。
  〃嗯，老潇应该不太可能做受。要不你去找林枫？〃小叶跟著应合。
  大丫摆摆手：〃没戏！你看他那样！肯定是受！〃
  我被惹毛了，真的惹毛了。原来我也可以燃烧小宇宙，而且燃烧的轰轰烈烈。
  〃凭什麽我当受啊！我偏要上了林枫和潇淮江给你们看看！〃
  这一吼，大丫和小叶都被我吓得石化了。
  门上挂著的风铃清脆的响了，看了眼发出乐音的方向，我也石化了。
  〃你们说我什麽呢？〃潇淮江对我笑笑，〃在外面就听到你叫我名字了。〃
  他温柔地笑著，笑得我心虚，脸上也不受控制地发烫。
  小叶笑得更温柔：〃小羽刚才说他要〃
  〃啊！〃
  还好这声够大，把他们三个都震住了。我拉著潇淮江的手就往外拖。出了门，还听到大丫和小叶没有同情心的大笑。
  〃你有什麽事啊？〃出来了才知道冷，我缩脖子缩手地问他。
  他边取下脖子上的灰色围巾给我围上边说：〃明天去玩吧，就我们两个人。〃
  羊毛的围巾很柔软，还带著他温热的体温，和淡淡的气味。我不知道一条围巾有这麽大的能量，不只是脖子，连心里都变得暖暖的。我想也没想就那麽迷迷糊糊地点了头。
  他笑了，帮我理了理头发，很自然的浅浅的一个吻。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的吻，熟悉了他的气息，後面的就会变得很自然。
  〃那我明天来接你。〃他笑笑离开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离开的身影，满足地沈浸在他的还没消散的气息中。
  第二天，我还在被窝里，潇淮江就穿戴整齐地砸开了门。问他去哪里，也不说，只是卖著关子说，到了就知道了。
  第四十四章　单独行动＇下＇
  〃不是吧你？就是这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