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作者:
青涩春天 更新:2024-05-22 14:00 字数:3670
渲窈竺妫姑挥邢牒靡绾蚊娑浴?br />
“大当家~~,客人多得连我的房间都租出去了,今晚你一定要收留我!”顾惜朝看见阮明正从身后圈住戚少商的脖子,撒着娇说,“我可是为了多赚钱连老巢都卖出去了,一定要收留我!”
戚少商移开阮明正的手臂,摸摸男孩的头发,笑着说:“你又坑到哪个客人了,为了上我那住至于吗?”顾惜朝总觉得戚少商的声音带着宠溺。“算了,晚上自己过来,记得帮我做好饭,钥匙接着。我先去工作室了。”戚少商甩给男孩一串钥匙,转身走了。
咖啡在顾惜朝的手中慢慢变冷。走出旗亭酒肆的时候,正午的阳光照射得他睁不开眼睛。
顾惜朝坐在开往华山的中巴上,望着路边的树一株一株变成过去。
毕业前夕,傅宗书因脑溢血突然死亡。顾惜朝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像一个陈旧的冷笑话。离别时晚晴的话依稀还在耳边,那位温婉而善解人意的前未婚妻,总是比他先一步看清自己。
惜朝,你不快乐,自认识你时,你便不快乐。
遇见你时,我便知道了,从前的铁游夏也是那样的表情。那时候我想,有一个人陪着你,也是好的,我怕你像从前的铁游夏那样,陷进糜烂的生活。但是你不一样,你从来都是自律的。
只是你不知道,你一直在勉强自己。做个好学生,想着出人头地,甚至对我千百般的好。许多东西并不是你真正想要的,我不愿看你这样,总是扮演着另一个人。
你我父亲的事,我其实知道一些。我父亲一直在后悔,那种罪恶感折磨了他半辈子。你要做的事,我也想得到,我父亲罪有应得。但我毕尽是他的女儿,我想着,和你在一起就一些,你的行动便能缓一缓。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真的,可惜我们都不是好演员,掩饰不了对彼此的愧疚,我因我父亲,你因要施与我父亲的一切。
父亲去世了。我想,我们没办法在一起的。上一辈留给你的枷锁也打开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惜朝,我只希望你快乐。
犹豫再三他决定来找他。第一次,由自己来找他。
他解除了婚约,拒绝了律所的高薪,在西安的政法大学寻了一个教职,仅为铁手的一句话,他也许在西安。
顾惜朝选择从山脚开始爬。他觉得那种跋山涉水的艰辛,给了他一种寻找着的满足。他想着,这样的路,也许他在某年某月某日也曾走过。
经过鹞子翻身,那是华山最险要的景点之一。顾惜朝猛然想起酒肆墙上那幅日出,照片上的景致就是这里。曾经有一个人,越过世上最险的障碍,在这片悬崖绝壁上,静静等待黎明。
顾惜朝顺着铁链爬到了鹞子翻身的峭壁上,脚下的深渊令他一阵眩晕。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像极了他漂泊无依的前半生。他舒展全身仰躺在峭壁上,任山风拂过,晴空如洗,似乎这样的风便能拂去心头积郁多年的尘埃。
终于,他想,从今往后为自己而活。
他站起身,从背包里拿出一只小巧的铜锁,那是他从前答应晚晴要锁在华山上的,只是如今已没有必要。铜锁在顾惜朝手里开了又锁锁了又开,最后他拿出一把瑞士军刀,在锁面上刻了自己和戚少商的名字,锁在了鹞子翻身的铁链上。顾惜朝用力将钥匙抛下山崖,这辈子谁想要分开,便跳下去捡钥匙罢。
顾惜朝露出一个狡黠又自信的笑容,像一只蜕蛹羽化的青蝶。
戚少商洗完最后一张照片从连云工作室出来已是半夜。回到市区的家中,桌子上摆着凉了的晚饭。卧室的门虚掩着,阮明正躺在戚少商的床上睡着了,年轻的身体弥漫着沐浴后的清香。
戚少商摇摇头,从壁橱里拿出毛毯和垫被,走出卧室,为他关上了门,在客厅的沙发上铺好了床。明天又要落枕了。戚少商悲哀地想。
阮明正是自己好心捡来的“失足少年”,以前一直在gay吧做MB。捡来之后戚少商才知道自己惹来了一个大麻烦。阮明正毫不掩饰对他的企图,这大半年,戚少商几乎三天两头要对付他花样百出的夜袭。= = 年轻的小阮像一只缠人的猫,精力充沛,直接又固执。
刚来的时候,阮明正曾经偷偷把戚少商钱包里夹着的照片剪成碎片。那是戚少商和顾惜朝唯一一张合影,高三暑假在顾惜朝家里,两个少年在紫藤树下微笑。戚少商发现时失控地打了他一巴掌,那是他唯一一次打他。阮明正抹去嘴角的鲜血,倔强地说,三十三重天,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种病,相思病最苦。大当家,你又何必,我不过要你早早了断。
那天,戚少商抽了整整一夜的烟,阮明正陪他站了一整晚。后来阮氏小猫温顺了许多,但是依然不改对戚少商明目张胆的追求。戚少商乐于看到小猫因失败而耷拉脑袋的样子,这样的生活至少让他不寂寞。
阮明正躺在里屋,在关门的那一刻便睁开了眼,事实上戚少商回来时他就醒了。今晚,他为自己打了一个赌。
顾惜朝刚进旗亭酒肆时阮明正就认出他是照片里的那个少年,他设法留他住下来,并且还是他的房间。阮明正房间的墙上写着戚少商家和工作室的地址,那是他刚工作时为了方便起见记下的。阮明正强忍着睡意等待着,如果今晚顾惜朝过来找戚少商,他便退出这场无谓的角逐,如果他因为看到自己而离开了,他就永远抓着戚少商不放手。
时钟在静夜里嘀嗒作响。此时另一个人也无法入睡。戚少商躺在沙发上抽着烟,不知为何,今天他总觉得熟悉的气息在自己的周围。铁手把上次展出的天空都寄回来了,收到信时,许多刻意不去想的事又浮上心头,在这样的静夜里愈加清晰。
只是戚少商并不知道,他此时想念着的人正站在他家门口,考虑着用什么方式破门而入。
顾惜朝站在门口,敲门的手半悬在空中。白天那张漂亮的脸此时化作妩媚的表情躺在戚少商身下,这样的画面反复在顾惜朝脑海里放映。决心做任性自己,现在是不是应该一脚踹开眼前这张碍眼的破门?
顾惜朝忍不住轻笑,自己竟感到一种捉奸的愤怒和快乐。是的,快乐,他感到自己浑身每一处都无比轻松自在。
顾惜朝甚至想,现在的时间他们是不是已经办完事了?毕竟自己还不想亲眼看到那样的画面变成现实。
一支烟很快燃到了尽头。戚少商摸了摸口袋,居然一整盒烟都空了。不爽地骂了一句,戚少商决定起身到楼下的便利店再买一盒。
开门的时候,终于决定用和平方式敲门的顾惜朝准确地敲在了戚少商的鼻梁上。
半分钟的沉默。戚少商的嘴开了又合,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顾惜朝借着客厅的微光,看见沙发上凌乱的毯子,心情显然好了很多。于是他开心地笑出声来,让戚少商不由自主地让出了道。
顾惜朝穿着贴身的黑色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敞开着,隐约露出精致的锁骨。浅色的牛仔裤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一半是禁欲一半是诱惑。令戚少商的脑海里亦反复着两个念头,是直接压倒还是问他出了什么事?
顾惜朝倚在墙边一语不发,嘴角嘟了起来,好看的眉头微皱着,他取出一支mild seven,点燃了,深深吸了一口,抬起头打量着有些局促的戚少商。最后,他尽量露出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问道,早上的那只小猫呢?
戚少商显然是吃了一惊,愣了一下又觉得好笑,于是他真的笑了起来,从顾惜朝手里夺过烟,满意地吸了一口,明亮的双眼满是调侃,怎么,你介意?我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理解为,顾公子在吃醋?
是的,我在吃醋。顾惜朝的坦率让戚少商差点蹶倒。接下来的话让戚少商彻底倒在沙发上,原来戚大当家喜欢那样的幼齿,看来我今天应该穿校服过来。然后顾惜朝向戚少商走过去,嘴角露出侵略性的笑。
惜、惜朝,我和小阮是清白的……旗…旗亭一夜后,我、我再没碰过别人。
哦,那之前有?顾惜朝右手撑着沙发后背,整个人压在戚少商的上方,左手反复抚过对方的咽喉,我应该先切哪里好?
…………
不过在那之前,我要先取回一样你欠我的东西?顾惜朝终于觉得耍够了戚少商。
什么?戚少商用眼睛问他。我欠了你许多光阴,但终究已追不回。戚少商心想。
一个回吻。顾惜朝低下头在戚少商的唇上咬了一口,道,听说没有得到回吻的人会孤老终生,偏偏那天晚上某只猪睡得太死。
惜朝,你还没有吻过我呢。离别前晚晴踮着脚轻轻吻了顾惜朝,说道,给我一个回吻,没有得到回吻的人会孤老一生。
顾惜朝于是温柔地吻她。那一刻他明白,那个吻是爱怜、是珍惜、是守护,唯独不是爱情。
戚少商一把将对方揽在怀里,翻身压在身下,顾惜朝定定地望着他,眼眸里尽是邀请。戚少商的指腹擦过他的唇,声音沙哑,这样东西,我可不可以慢慢还?
要多久?
一辈子。戚少商终于封住了那张折磨人的嘴。肆虐的吻,掠夺了对方的呼吸和灵魂,一如他绝望的等待与饥渴的爱情。
不乖的小孩,就是欠教训。戚少商打横抱起那只小孩,向卧室走去。顾惜朝的衬衫半敞着,眼眸里雾色氤氲,嘴角洋溢着诱人又嚣张的轻笑。
……
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戚少商愣在当场,他显然忘记了一只猫还霸占着他的床。
阮明正从被子里抬起头,打开窗边的台灯,很无辜地揉了揉眼睛,见到两人,立刻化作一只倒毛的猫。
戚少商顿时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从怀中传来,本来挽着他脖子的手如今正抚摸着他的颈动脉。怀里的这只却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小野豹。
夜还很长。临近中秋的圆月半掩在树梢后偷偷地笑。
(fin)
真的完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全部完了
整篇文都是向《许我向你看》致敬,所以一开始就想这样的结局,才投了甜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