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作者:瞎说呗      更新:2024-05-19 15:43      字数:5563
  “怎么样? 小家伙?”老道笑着; 根本就懒得回头理我。
  我蹲在鱼筐子面前仔细观察; 那鱼突然折腾起来了; 搅得我一头一脸的水; 我惊喜地叫起来; “马上就好;马上就会变成|人!! 它;
  它怎么越蹦越厉害了; 你快来看看怎么了!”
  老道凑过来一看; 板着脸给了几个字的评价; “它消化不良。”
  ……
  四十分钟后; 那鱼又平静下来了; 安稳地游着。
  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道看我这样子; 大概也觉得我不是在开玩笑; “小家伙; 你真是连一丁点常识都没有。吃了能长几百年功力的药丹; 只能是机缘巧合下所就;
  必定光华外露; 哪可能是那种样子。”
  可是; 可是我明明用它把小黑变成|人形了啊!
  没理由没效果的啊!
  除非; 小黑不是靠我的药丸变成|人形的。
  一念及此; 大夏天的; 我竟然打了个寒战。
  【秋•;银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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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道完全不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惊涛骇浪; 反而悠闲地伸个懒腰; “少是少了; 时候不早; 走了。”
  “等等! 道长; 容我再问两句!”我紧紧抱着他的鱼筐; 摆出誓与之共存亡的姿态。 “还有何事?”老道看我态度坚决果断; 无奈地问。
  “你是说我的药丹不能把驴变成|人; 可是那驴就在我眼前; 扑得一下变成|人了!”我手忙脚乱地比画; “那么高; 那么大; 还骂我!”
  “事实既已摆在面前;缘何不信?”老道指着我的鼻子; 毫不留情地训斥。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乱了方寸。
  “当事人都不知道;无关群众怎会知道?!”老道极端不耐烦了。
  我调转头; 顺着河道向回走走; 于镜; 于镜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站住;小子!”老道突然厉声叫道; 我眼前一花; 风声过后他竟然拦在我的面前; 长衫飘飘; 云袖一拂; 我差点没跌倒。
  “道长还有指教?”不知道我触及了他哪根敏感神经; 本来巴不得我快点滚蛋的; 突然又要留我下来了?
  “你走可以; 东西留下!” 他声色俱厉; 我惴惴不安。
  “您老仙风道骨; 怎么能做劫匪?!”这么身在三界外;不落凡尘中的形象;竟然是个劫匪;我真是替他痛心疾首!
  “劫匪个屁;老子的鱼!”老道戳戳我手头上的鱼筐; 终于不顾形象地大骂起来!
  “不就是个鱼筐么; 道长小心怒气伤肝。”我诚心诚意地说; 把鱼筐塞给他。
  道长拿回鱼筐;心情可能好了很多;看着我准备顺着河逆流的方向而行; 忍不住又扬声道; “既然无缘;何不早些死心?”
  “死什么心?”
  “既被结界挡下;必是无缘;何苦再去?”
  “结界?什么东西?”我一头雾水。
  道长奇了; “上平心崖求道者甚多; 多资质平平为结界所挡;如你这般被水冲回倒是首见。”
  “我不是求道的……等等; 你说什么? 平心崖?这里是平心崖?!”我明明在家;怎么被水冲到平心崖来了?!
  “不是平心崖是哪里?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在这儿瞎混?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心崖;”不知他哪根神经突然过敏; 老道大大激动起来;
  终于再也没办法维持文绉绉的话风; 开口就是大白话;“天下祸害排名;从第一到第五;一个不落全都出自这个地方。”我都搞不懂他这么说究竟是褒是贬。
  我赶忙也顺着他的话问了一句; “你也是平心崖的人吗? 你这么仙风道骨的; 你一定是掌门了!”
  “你这没见识的小家伙; 我是平心崖的末等弟子; 才入门72年; 专门钓鱼负责大家的伙食。 怎么可能是掌门! 全天下都知道平心崖的掌门是于镜!
  哈哈哈…… ” 刚刚还仙风道骨的老道现在笑得花枝乱颤; 就差眼睛没有冒心心。 那得意劲; 浑似掌门是他。 平心崖都收了些什么人啊?!
  “等等;你说什么? 于镜不是千年以前平心崖的掌门吗?”我懵了。
  “你在说什么啊?于镜当上掌门才多久啊; 不到一甲子吧。 说来惭愧; 我入门72年都没能见到他一次; 你不要以为我很想见平心崖上的高层;
  其实平心崖上的先辈我就对两个人有兴趣; 一个肯定是掌门于镜; 另一个是典墨; 你没听过? 没听过算了……不过掌门好一阵子都神神秘秘的;
  上个月第一次现身就把后面山头定为师门禁地了; 害得最近平心崖上都在聚众赌博; 赌他究竟在里面策划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
  这老道;刚刚明明惜言如金; 说起这个来倒是洪水猛兽的态势。
  等等; 等等! 现在不是考虑这老道是不是有多重人格的时候! 老道说于镜是现任掌门; 说于镜当上掌门不到百年; 说这里是平心崖;
  可是于镜说他和我都一睡千年; 于镜说掌门另有其人; 于镜说这里是我老家…
  我头脑一下子装不了这么多的东西!!
  好死不死突然想起云美人说过的一句话; 于镜的话; 你最好连标点符号都不要相信。
  想抓狂! 不过抓狂之前先抓老道的衣襟; “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老道以为我突然发疯; 连连挣扎; “我就一烧火做饭的;你要我说什么啊?!”
  正纠缠不休;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了过来; “要不要我来为你解释?”
  猛回头!
  这熟悉的背影; 凌乱的黑色长发; 气宇轩昂;这不是小黑是谁!?
  认出是他的那一瞬间; 竟有莫名的穿心剧痛刺透全身; 我眼泪唰得流下来了; 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小; 小黑……”
  他很理解地点点头; 伸手揽过我的双肩; 温柔地将我抱入怀中; 低头凑到我耳边问了一句; “回头太猛; 脖子扭了?”
  人生得一知己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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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上略微施力; 伴随着轻微咯的一声; 我扭到的脖子回了原位。
  “谁叫你回头这么猛。”小黑出人意料地温柔;轻揉我的脖子; 冰凉凉的好不舒服;“好些了没?”
  我傻傻地笑着;很开心。
  小黑;可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 得知他的死讯;但我还着实难过了一阵子;饭量曾锐减至每顿一桶半;连最爱的烤麂子也要吃剩下几根骨头;
  可见我多伤心!
  看我轻松地左右扭头; 小黑知道我无恙了;遂松开手。
  我正要问他什么,但一声凄厉的喊叫把我俩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了; 老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连滚带爬上了河边巨石; 中邪一样看着 这边;
  “是你;是你!”
  小黑皱眉;没说话。
  “我等这一天; 等太久了!”老道发疯了一样地大叫; “我的梦想可以实现了!” 接着他又咯咯笑起来;
  “这下你甩不掉我;你做什么我都知道了!我终于能有和你同呼吸共命运的一天了!我绝不会解开法术!”虽然我搞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觉得他好像正在变态。
  我看向他的时候; 发现他嘴唇飞速移动; 顿时我浑身寒毛都竖起来,而且耳朵突然生疼; 我闷哼了一声。 小黑伸手捂住我的耳朵;
  轻轻揉揉,“妖狐对法术敏感; 不舒服吗?”
  耳部传来的温暖安抚了痛苦; 我摇摇头。 直到老道的嘴唇不再动;小黑放开我; 我这才发现有点怪异。
  老道保持着和小黑一样的动作; 小黑收回双手; 老道也收回双手; 小黑伸手揪揪我的头发;老道也伸手(往空中)揪揪。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了。
  小黑挑挑眉头; “刚才他给我施加了一个名为‘作弊’的法术。 施法的人必须比受法的人所处位置高;所以他才爬到那块石头上。
  从现在起;他将全面重现我的所有行为; 包括说话和表情;全部模仿。”
  果然;那老道也重复着小黑说的话。
  “他为什么这么做?”不解。
  “难道我没有被这种疯狂崇拜者跟踪模仿的本钱?”小黑嗔怪了一句,“不过用到这个法术的;他还是第一人。哈,虽然他只是烧火做饭的;
  也不愧是出身平心崖啊。”
  “那怎么办?”我紧张地问小黑; 这法术也太侵犯别人的隐私了吧!
  “别担心;这法术虽然成功率高得霸道;但却不会造成受法者的任何不便和损失。
  正确说来;施法者还比较吃亏。而且也有两种解开的方法;第一就是施法者自动解开; 第二就是施法者死掉;自然解开。”小黑侃侃而谈; 说得自然之极。
  “而且,这个法术也有有趣的地方;看着。”说罢; 小黑形状优美的嘴唇勾起一个邪气的角度;伸手一扯衣领; 立刻胸襟大开;
  露出优美有力的颈项线条和左肩强韧的肌理纹路; 眼里是露骨的性感;
  让整个画面极富煽动力。和于镜相当柔性的俊美不同,这是散发着纯粹男性色彩,野性十足的魅力。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羡慕得流口水;总之肯定是看呆了一分钟有多。
  然后回过神来的我看了一眼老道那边! 这下子看呆了恐怕不止五分钟!
  ……我那没见过面的妈呀!
  为了不让更多不知情群众受害;我还是不要描述现场情况和我的感想了。 只是要说说一点;关于什么叫终极东施效颦;如今我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体会!
  我捂住自己的嘴抑制自己想吐的冲动; 却抑制不住自己想杀人,想报复社会的冲动,恨恨地说,“对他,我平生第一次动了杀念。”
  小黑破天荒地同意了我的话;点头道; “我也同意。”
  老道也点头重复; “我也同意。”
  小黑露出大大的笑容; “既然你自己都同意了…” 他抬头望着天; 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然后站住。
  老道当然也露出大大笑容(牙齿很丑); 抬头望着天; 后退了一步两步三步……只听扑通一声; 老道从河边的巨石上面掉了下去;
  湍急的河水将他一卷冲走了。
  小黑……原地深呼吸。
  够狠!
  十几秒钟后; 小黑冲我点头; “这不解决了; 他解开法术了。”
  我质疑,老道恐怕不是解开法术; 而是因为在水里深呼吸而给呛死了。
  小黑总结说,“这种情况下,对其加以人道毁灭本质上算是替天行道。”
  “走吧。”小黑带头往前走; “时间不多了; 于镜很快会发现的。”
  “什么?”我还有点摸不着头脑。
  “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你不是需要解释吗?”小黑头也不回向前走;我当然跟上;随口问他; “那法术很有趣啊; 不过为什么要取名作弊?”
  小黑竟然沉默了一会; 平日夺目到似有火焰燃烧其中的眸子也在一瞬间黯淡; 甚至一贯飞扬跋扈的表情也沉寂了;
  他转过头去,留给我一个侧影,口吻淡淡的,“这是一个极端无聊的法术; 是一个极端无聊的人为了考试作弊而为; 走吧。”
  我跟在小黑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什么慢慢地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不止如此,五官感觉都衰退了,甚至头脑也开始停滞,但脚步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了。就好像坠入了充满幻觉的空间,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直到有双手掌在我面前用力一拍,那“啪”地一声才把我给震醒过来。
  我像是从恶梦里惊醒过来,只觉得大汗淋淋,呼吸急促。
  这是哪儿?我在干什么?
  我惊异地抬头,发现自己身处很普通的房间,唯一特殊的地方是这里完全青竹建构,散发淡淡的花草香味,熟悉的花草香。
  屋子中间是个小小的青石台座,上面零散地搁着两卷束好的画卷,一红一绿。颜色已经斑驳的凤尾琴竖立在墙角,显然有些年月了。一把竹椅就在窗下,小黑安坐在上面,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