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妈就这么让他利用？”我不解。
  “互相利用，我妈也利用我哥勾引继母这一点威胁我哥，让我哥有个顾忌。”他淡淡一笑，“而我就是他们争权的工具。”
  我黯然，果然是穷有穷开心，富有富伤心。
  “当年出国只是怕，不敢告诉老爸也不敢继续面对，真正出了国，一个人生活了段时间，冷静下来把他们的心思猜了猜反倒坦然了，下定决心自立，不再回那个家。”周寒又点上根烟。
  “少抽点。”我抢过他的烟，“你别抽了，给我抽。”
  他笑笑不跟我争。
  “你的决心是不错啦，不过你就没想过你一下子把自己弄那么有钱，就不怕悲剧重演，以后你儿子也勾引你老婆……”我突然觉醒，说不下去了。
  他笑对我干笑的脸：“终于醒悟了。”
  我傻笑以对，人傻起来不是一般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我这辈子怕是不会有儿子有老婆了。”他的逻辑又点奇怪，儿子放老婆前面。
  “不至于吧，不要被你妈一个女人弄坏了你对所有女人的看法。”我劝他。
  他转过头看着我，力持平稳的语调，装作不经意地问我：“裴轩，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波波
  我愣了下，我究竟把他当什么？
  我自己也不知道。
  性伴侣？似乎这个词用在他身上侮辱了他也侮辱了我，但是不是性伴侣又是什么呢？我们的关系本就不是一般的词汇可以形容的。
  我似乎有点喜欢他，但还没喜欢到可以为了他放弃我将来的人生。
  我莫名其妙地踏上了同性恋的道路并不代表我从此不爱女人了，我还是期待有一天可以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过正常人过的生活。
  每当我触及那个念头的时候，另一个声音会问我：周寒呢？
  我从不能回答那个声音。
  我要是小赵就好了，断袖断得彻彻底底。
  “我不知道。”我很老实地回答他，反正以他的能耐，我骗他的话一定被拆穿，“反正不是以前说得那种肉体关系。”
  “那是什么？”他眯眼看我。
  我侧头想了想，事实证明老子作家不是白当的。
  “基于肉体关系正在进展中的情侣关系。”我不禁佩服自己有天分，这种话也能掰得出来。
  周寒摇头苦笑：“行！老子服你！”他居然自称“老子”，看来被我气疯了。
  他关了灯盖上毯子。
  “喂。”我仍旧坐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挺喜欢你的，真的。”
  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刺溜一下钻进毯子，背对着他。
  一只熟悉的手臂伸过来环住我的腰，我转过身也抱住他，他摸过来吻了我一会，搂着我睡了。
  肉麻是肉麻了点，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中秋节过了不到一个礼拜就是小赵的宝贝Daniel的生日，小赵出柜的事似乎在同志圈里闹得还满大的，据小赵说他拗不过几个朋友，只能放弃两个人甜蜜过生日的念头，为Daniel办了一个生日会。
  生日会在一家颇负盛名的KTV举行，我到的时候气氛已经很High了。
  我缩头缩脑地探进去，小赵眼尖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到了我，抢过话筒叫起来：“我们裴大作家来啦！”
  小赵一起哄，本来忙着脱Daniel裤子的几个男人都回过头来看我，看得我手脚都没地方放。
  这些人，都是同志。
  还有几张熟面孔，老在杂志上看到的模特。
  欣赏我结束后，那些人也不打招呼，继续转头脱寿星的裤子。
  我摸摸头把礼物扔在茶几上。
  “你就是裴轩？”一个尖细的声音像鬼叫一样飘进我的耳朵。
  我点点头，干笑几下坐到角落里。
  “你老公呢？”小赵挤过来问我。
  我反应了一下才醒悟过来他说的是周寒。
  “他一下班就过来。”我摸摸鼻子，“你最好用一些正常的语言。”
  小赵看来喝了不少，不比那些忙着脱裤子的家伙冷静多少，勾住我的脖子亲了我一下：“今天没大没小，不醉不归。”
  我忙推开小赵，用力擦擦脸：“你别乱来。”
  “好纯啊。”那个尖细的声音又飘了过来，“我好喜欢~~~”
  今年不是又是秋老虎横行吗？我怎么打了个寒颤？
  小赵哈哈一笑，指着那个有着极度性感嘴唇的男人介绍道：“方元波，我们都叫他波波。”
  我干笑：“你好，方……。”
  “叫我波波。”方元波眯起眼靠了过来。
  我努力地想摆脱他，可惜又是个资深gay，新人我斗不过他。
  还好小赵还算有义气，帮我推开他：“波波，别打他主意了，他有老公了。”
  方元波摇摇头：“真没劲，就我一个孤家寡人……”话没落音，人已经飘到另一边了。
  “嘿嘿。”小赵傻笑一声，“这家伙，还是那么风骚……”
  我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刚想抱怨几句，小赵吼了起来：“他妈的你们真的脱啊，还乱摸……”
  小赵冲过去英雄救美了，我看了眼被脱得赤条条还在傻笑的Daniel，无限同情。
  “你什么时候生日？”方元波又飘了过来。
  “呵呵。”我倒了杯酒，打死我也不高诉他我什么时候生日。
  “很少见你那么可爱的。”方元波勾起我的下巴，乖乖，一定是个模特，不比Daniel矮，“就算有老公了我都想要。”
  我往后退了一步，退到墙角：“那个方……”
  “波波！”他凑过来，我已经闻到他嘴里的酒味了。
  “波波——”我缩了缩脖子，“先把手拿开。”
  “呵呵……”方元波压过来，“你越这样我越喜欢啊……”
  他还在往我脸上喷气，我皱着眉，偷瞄了一眼小赵，他正忙着救他的宝贝，暂时救不了我。
  “天天救不了你的，我真的想要，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更加缩了下，天天，小赵何时有那么可爱的昵称了？
  方元波笑了笑，扳过我的脸亲了下：“先留个记号。”
  我打了个激灵，那个唇，感觉真好。
  包房的门被推开，周寒来了。
  方元波看到周寒眯了眯眼放开我。
  我如获大赦，跑到周寒身边：“你来啦。”
  “干吗那么高兴？”周寒拍拍我的屁股看了眼好不容易穿上内裤的Daniel，笑了笑，“那么high了。”
  我点点头：“礼物我送了。”
  他拿了杯酒和我坐在一边：“他们拆了吗？”
  我摇摇头：“你包了什么？”礼物是他准备的，我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不告诉你。”
  我撅撅嘴，还没说话，周寒就皱眉了：“少来这套，别像个女人似的。”
  我灌下杯子里的酒，转过头不理他。
  方元波又飘了过来：“吵架啦？”
  我还没开口，周寒就拉走了我：“波波，我的人，少打主意。”
  “你们认识？”我好奇地问。
  “岂止认识。”方元波眯了眯眼，低下身与周寒平视，“我们熟得很那。”
  周寒笑了笑，拉我坐到另一边去了。
  我皱了皱眉，大概猜到他们的关系了：“你还真是交游广阔。”
  他又笑了笑，看着我。
  我瞪他一眼。
  “419而已。”他突然开口。
  在他了然的眼光中我讷讷地开口：“什么是419？”
  “果然。”他摇头轻笑。
  我挠挠头，真是的，专业术语那么多。
  “For　one　night。”回答我的不是周寒，是那个无处不在的波波！
  差一分出场
  “For　one　night？”我嘀咕着，“419……一夜情？”
  波波点点头，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很少见到寒这么帅的男人呢。”波波又腻到周寒身上，“那么多年了我都忘不了呢，我们什么时候再回味一下吧？”
  我打了个寒颤，方元波老子佩服你，那么恶心的话都能说那么自然，不过我不得不承认这家伙说起这种话来还是很有味道的。
  周寒推开他，笑了笑不说话。
  “你还是老样子啊，那么酷，让人看了就想跟你做。”
  我一口酒喷出来，被呛到了，不停咳嗽。
  周寒拍拍我的背，还是笑。
  “怎么办哪？”方元波继续自言自语，“你们小两口都那么可爱，害我都想占有，尤其是小轩轩，很少看到那么单纯的孩子了。”
  我站起来，甩开周寒的手：“我先回家了。”
  周寒没拦我，也没跟我走。
  我刚走到门口，方元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有人要溜啊。”
  捉弄Daniel早已不能尽兴的一堆资深gay冲了过来，把我拉回去，压倒在Daniel身边。
  Daniel用同情的眼光看了我一眼。
  “想开溜，那可不行，自己说吧，脱上面还是脱下面？”小赵还真贯彻了没大没小的精神。
  “脱你的下面。”我瞪他一眼。
  “呵呵，好辣，我喜欢。”方元波不知何时又飘到了我身边。
  小赵真是喝高了，丝毫不顾我哀求的眼光：“看在小轩轩新人的份上，咱们饶了他，脱就算了，小孩子害羞，这样吧，波波看来对小轩轩垂涎得很，就让他亲一个好了。”
  小赵！！！
  我看向周寒，他老神在在地坐着抽烟，丝毫不顾我快被强暴了。
  方元波笑得更媚了：“这个提议我喜欢。”
  ~！@#％^&*
  我在心里把方元波的十八代老祖宗操了个遍。
  方元波抬起我的下巴，毫不客气地凑过来，老子居然有些期待。
  周寒轻轻一声咳嗽。
  “呀，忘了还有小周呢。”方元波居然被那声咳嗽给镇住了。
  我连忙开溜，坐到周寒旁边。
  “波波也有怕的人。”不知是谁说了句。
  “你们不知道，这叫由爱生敬。”方元波朝我们抛了个媚眼，也不知道是抛给谁的，又让我起了阵鸡皮疙瘩。
  Daniel嘀咕了几句，嚷嚷着要拆礼物，还警告我们不许再说他听不懂的语言。
  我伸长脖子等着Daniel拆开我送的礼物，老实说，我好奇地很。
  小赵够哥们，还记得哪个盒子是我送的，我还以为他喝的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小赵第一个打开我送的盒子，还嚷嚷道：“先拆小轩轩小夫妻俩的礼物。”
  Daniel和我一样伸长脖子看着盒子被打开。
  室内难得安静，只听见方元波的称赞声：“到底是寒送的礼物，果然有品味。”
  两条丁字裤一瓶香水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Daniel拎起一条丁字裤，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赵，小赵也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得我莫名其妙。
  周寒在旁边抽着烟摇头。
  我今天决定不给他好脸色看，哼了一声不看他了。
  室内的空气有点闷，我甩甩手跑到外面抽烟去了。
  站在KTV的大堂里，不时有人看我几眼，我也懒得理，只要不问我是不是裴轩，我都默认我自己是路人甲。
  抽了一支烟正打算回去，听到有人叫我了。
  “裴轩！”
  这不是粉丝看到偶像激动的叫声，而像是我抛弃的女人看到我咬牙切齿的叫声。
  纪媛不是回荷兰了吗？老子很清楚除了纪媛，老子没和其他人搞过。
  那声音是男人的，我回头看了看，顿时有了看见甩了我的前男友的激动心情。
  “差一分！”
  “你小子，别乱叫，毕业了还这么亏我！”大名叫余承跃外号叫差一分的大学同学走上来抱了抱我。
  我看着他西装笔挺的，羡慕地道：“真好啊真好，还真人模人样的。”
  “你小子尽说风凉话，再好也没你大作家好，你看看，毕业才多久，都养出一身膘了。”他捏了捏我的小肉腰。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和周寒同居后作息基本正常，一日三餐也正常了，小肚腩是越来越见长，连皮肤都变好了。
  “你小子，请我吃饭，为了你我可是天天买报纸，你小子还真没忘了自己学什么，学以致用。”
  我干笑两声正要哈拉几句，方元波那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冒出来了。
  “小轩轩和老板认识啊？”
  我一蹦三尺高，老板？
  “波波，你怎么在这里？你认识裴轩？”差一分的诧异不下于我。
  “我来参加朋友生日会啊。”方元波对差一分抛了个媚眼，这家伙敢情见谁都勾引。
  “你们……”我指着方元波问差一分。
  “波波是我公司的副经理啊，你们不是认识？”差一分看着我。
  “嘿嘿，刚认识，不熟。”世界果然很小。
  方元波瞄了我一眼，对差一分笑了笑：“老板不介意的话我带小轩轩走了，大伙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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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把方元波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当着差一分叫我小轩轩，我的一世英名全毁了。
  果然差一分用狐疑地眼光瞅着我。
  我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方元波又呵呵笑了声：“老板要不要一起来？”
  差一分脑袋上三条黑线隐隐可见，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裴轩有空出来喝酒。”
  没等我回答，方元波的手臂已经缠到我的手臂上了：“老板，先走了。”
  差一分哈哈一笑，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子的一世英名……
  方元波勾着我的手臂往里边走。
  KTV没别的特色，就是一间间包厢多，多到令我晕头转向，等我觉得有些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