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朋友住我家里，哪来什么野女人？”我压低声音。
  “偷偷摸摸的，还说什么朋友，根本是做贼心虚。”纪媛不依不饶。
  “你无理取闹。”
  “是你做贼心虚，你有种就把电脑拿到房间里去，要是没有野女人，我就跟你分手，再也不来烦你。”她一口咬定我有外遇。
  我还真想有外遇呢，可惜房间里没有野女人，只有野男人。
  周寒衣着整齐，大老爷们被女人看一眼也没什么，为了我恢复单身身份，兄弟你就牺牲一下睡相给她看吧。
  “好，你等着，我去把网线拉出来。”我对这电脑恶狠狠地说。
  “你在干嘛？”正在我撅着屁股拉沙发后面缠着的网线时，周寒闷闷的声音传过来了。
  “你醒了？”我站直身体，看到摄像头正对这他，连忙对着电脑吼：“看到了吧，人都被你吵醒了，没有什么野女人，只有男人！”
  “裴轩你个变态，我恨你！”啪嗒掐断了视频连接。
  恨就恨了，随便你。
  我擦擦汗，对周寒傻笑：“终于把那女人搞定了。”
  “我还以为你干嘛呢？”周寒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喝醉了。”
  “是谁把我们弄上床的？”这个问题值得考虑。
  “谁知道？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他说着废话。
  我点点头：“你去睡吧，我心情好，再写点东西。”
  他点点头回去睡觉了。
  今夜我注定无眠，我得保持清醒，免得一不小心真的侵犯兄弟。
  是得好好找个女人安定下来了，我点上今天的第三枝烟。
  ※※※※※※※※※※※※
  一大早周寒走后，我才敢回我的床上补眠。
  我以为一夜没睡应该会睡得很香，没想到我白日梦不断。
  还不只是白日梦，还是春梦。
  梦里尽是周寒。
  妈妈的，老子不干了，今天晚上就去找个女人补补。
  说干就干，我立马打电话给小赵，约他今晚酒吧见。
  我摩拳擦掌，就等着今晚大显身手。
  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我瞄准一个辣妹。
  丰｜乳肥臀，好货色。
  “你啊，刚分手就不安分。”刚听说我和纪媛分手的小赵摇头叹息。
  “你少废话，是兄弟就别向你妈打小报告。”这点我得警告小赵，老太婆我还是有点忌惮的。
  “我是这种人吗？”小赵不屑地弹弹烟灰。
  “不是最好。”我掐灭烟拿上酒向辣妹走去。
  10。倒霉
  今天老子注定倒霉。
  本来和辣妹聊得好好的，辣妹也被我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迷的晕乎乎的，眼看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共度春宵了，谁知半路杀出个杀千刀的臭女人。
  “啊，裴轩！”一声尖叫毁了我的美梦。
  然后整个酒吧的人开始对着我指指点点，还有人拿起手机拍我。
  小赵好不容易掩护我出了酒吧，我气得直骂娘。
  小赵倒是笑得很开心。
  “上天注定你没桃花运，大作家。”小赵说着风凉话。
  “他妈的今天我走了什么运？”我踢路边的石子泄愤，“你还拉着我的手干嘛？”我忙甩开小赵的手。
  小赵笑得更欢了：“你怕自己真的变成断袖？”他学我说“断袖”这个词时怪怪的口气。
  “他妈的你也嘲笑我。”我郁闷得要死，今天真他妈倒霉，霉到姥姥家了。
  “行了，兄弟，安分点吧，你也算是个公众人物了，别到处留情，到时候收拾起烂摊子就麻烦了，真的想要女人，好好找一个定下来。”小赵到底是多年兄弟了，不会嘲笑我太久。
  “不要！”我拒绝地很干脆。
  “那你就去做断袖吧。”小赵点上一枝烟。
  我也点上枝烟，深吸一口后才道：“做断袖也不要被女人缠上。”
  “一个纪媛就把你弄成这样？”小赵不屑地说。
  “你就别提这个名字了行吗？”我差点没求他了。
  小赵冷笑两声：“自欺欺人。”
  我弹弹烟灰往前走，不理会他的嘲笑。
  “最近抽烟抽得凶啊，不怕回家被老娘骂？”小赵跟上来继续嘲笑我。
  “你丫去死！”我发火了，抬腿踹他。
  小赵笑着逃开。
  第二天我正在床上流口水的时候中赵的踹门声把我吵醒了。
  我揉着眼睛去开门，一开门就被中赵的表情吓傻了。
  他板着棺材脸走进来，往茶几上扔了两张纸。
  看样子是网页打印下来的，几张照片和一篇报道。
  “青年作家裴轩沉迷酒吧，与同性友人相偕离开”
  “同性友人是天翔吧。”中赵冷冷地问我。
  我讪讪地点点头。
  “我说了多少遍了，安分点，稳重点，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中赵开始苦口婆心。
  “我不过是去玩玩。”我负隅顽抗。
  “你当我傻子啊？”中赵很有气势地吼我，“要不是有人认出你你就和个女人去开房了！”
  他妈的中赵连这个也知道？
  “我跟你讲，嫂子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等他知道了，你就完了。”中赵翘起二郎腿威胁我。
  我背脊一阵发凉，立刻很没骨气地哀求：“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酒吧了，你千万千万不要告诉老……呃，王老师。”差点就叫出“老太婆”了。
  中赵冷笑两声：“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别忘了嫂子教的是计算机系的学生，他们可是很关注你这个学长的。”
  我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随他去吧，天要下雨娘要嫁，该来的总要来。
  “我也不多罗嗦，反正这次嫂子肯定会好好收拾你，我就警告你，别再给我添乱，你的新书过两个礼拜就上架了，看在钱的面子上给我安分点。”中赵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我立刻洗好脸刷好牙掏干净耳朵等着迎接老太婆的唠叨。
  老太婆没等来，等来了另一个老太婆——我的母亲大人。
  我妈和老太婆差不多大，不过还好唠叨的程度比老太婆好了很多。
  不过我妈的不唠叨仅限于我不抽烟的情况下，一旦我抽了烟，我妈就不只是唠叨了。
  “我来看看你的狗窝，顺便帮你收拾收拾……要死了，毯子也不叠……”噌噌噌帮我把毯子叠好了。
  “书怎么堆得乱七八糟的？”三下五除二把桌上的书收好了。
  我还在怕老妈是不是看到网上的东西来教训我来了，看来不是。
  想想也是，老妈连电脑都不会开，哪会知道网上的东西。
  把我悬起来的心安安稳稳地放回原地，我嬉皮笑脸地向老娘撒娇：“妈，呆会去菜场买点菜，帮我做了晚饭再走。”
  “就知道你过不好日子。”老妈看儿子，越看越心疼。
  前一刻老妈还又爱又怜地看着我，下一刻看到茶几上的堆满烟头的烟灰缸和仅剩两枝烟的三五后立刻晴转多云，多云转12级飓风。
  “你忘了你外公是怎么死的了？你还抽烟，我说了多少次了，什么都可以学就不要学抽烟……”老妈发起火来向来是手口并用的，不仅唠叨，还要施暴。
  可怜小赵扔在我这里的时装杂志，老妈用起来十分顺手，把我砸得满屋乱窜。
  小赵你没事把那么厚的杂志扔我这里干嘛？
  最近我诸事不顺，要到庙里烧烧香去去霉运。
  老妈留下了满屋狼藉和我一身的伤，带走了我的烟灰缸和所有的烟。
  本来还指着吃顿好的，这下可好，什么都没吃到，还弄得满身伤。
  小赵的时装杂志早已七零八落，里面的美女全部面目全非。
  凄凉地嚼着方便面，我看着满屋狼藉不胜唏嘘。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老太婆又来了。
  老太婆看见我的狼狈相先是愣了下，随后就冷笑起来：“报应啊，裴轩，没想到有人已经收拾你了。”
  “你知道有人已经收拾过我了就饶了我吧。”我很没骨气地求她。
  “同性友人是不是天翔？”老太婆大剌剌地坐到沙发上。
  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臭小子，我跟他说了别带坏你，还带着你去鬼混。”老太婆发火了。
  “不是小赵的错，是我拖他去酒吧的，我错了，以后不敢了。”老子已经没有力气应付女人了，老天爷，饶了我吧。
  “你和纪媛分手了？”
  我仰天长叹，点点头，准备接受老太婆的审判。
  在老太婆眼里，我注定是负心汉了。
  “算了，到底是太远了，以后再找个。”没想到老太婆还安慰我。
  我差点感动地哭，一整天下来终于听到一句好话了。
  ※※※※※※※※※※※※
  兄弟并非是兄弟？
  大概是同情我又成了单身汉，老太婆很人道地没再唠叨我，我感激涕零地送走了她。
  继续悲凉地吃我的方便面，我顺手捡起已经七零八落的杂志看美女养养眼。
  过了一会，小赵给我打电话了。
  “我被你害惨了，我妈走了吗？”小赵的声音像做贼似的。
  “走了。”
  “那我上来了，你负责收留我，我这几天不能回家了。”转眼小赵的声音已经从门口传来了。
  我打开门，看到小赵也是一脸狼狈。
  我们两两相望，仰天长叹。
  小赵走进来，看着客厅啧啧称赞：“你妈是不是？一定是你没把烟藏好，我早提醒过你了，你妈真是厉害，佩服佩服。”
  我指指桌上的杂志。
  果然，小赵一声惨叫：“你妈拿我的杂志当凶器？”
  “谁叫你咒我的。”我有点幸灾乐祸。
  “是谁害的？”小赵愤愤不平，“我妈说我带坏你！你自己心里明白，到底是谁带坏谁！”
  “兄弟，别装纯情了，大家半斤八两。”我从他的裤子口袋里拿出他的烟和打火机。
  “你还抽？不怕被老娘教训了？”小赵大笑。
  我不理他，点燃烟深吸一口。
  “不行，我得去买烟，这次我妈把烟灰缸都没收了，我还得去买。”我拿了钱出门。
  “帮我带张手机充值卡。”小赵在我身后嚷嚷。
  我向他做了个OK的手势。
  买好烟回家我立刻把烟藏好，顺便提醒自己以后要每天清理烟灰缸，说实话，最近我抽烟抽得凶，似乎有点上瘾的迹象。
  反正是男人，抽烟也没什么，我才没老妈那么怕死呢。
  “我帮你把内裤洗了。”小赵从卫生间出来。
  “啊？”我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你帮我洗内裤？”
  “因为我要穿。”小赵瞪我，“我什么衣服都没带，这几天就穿你的。”
  “内裤你就自己去买吧。”我别别扭扭地说。
  小赵笑看我，直到看到我抡拳揍他。
  “你还真是警惕，真怕自己变同性恋？”小赵笑不可抑。
  我老实地点点头：“我本身就不反对同性恋。”
  “那你怕什么？”小赵停住笑。
  “怕对不起兄弟。”我很老实地说，“我是无所谓成为gay的，但是对不起兄弟就不太好了。”
  小赵难得地被我感动了，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交你这个朋友值了！连这个时候都想着兄弟。”
  我被小赵拍得热血沸腾，激动起来：“我裴轩没什么优点，就是对朋友好。”
  小赵连连点头：“不错，你对朋友是没话说。”
  我不禁感叹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被小赵的知心感动地一塌糊涂。
  小赵上来抱住我，拍拍我的背。
  我也抱住他，拍他的背。
  “有的时候，兄弟并非是兄弟。”小赵的声音像幽灵般在我耳边响起。bl初吻
  我听了这句话愣住，立刻推开小赵：“什么意思？”
  小赵向来和他老爹一样刻板的脸突然漾开一丝柔媚的笑，看得我背脊发凉。
  “你想知道什么意思吗？”妈妈呀，怎么连他的声音都变得柔媚了？
  “……你……没事吧？”我结结巴巴地问。
  他伸手拂开我额前的几缕头发。
  我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前几天看的一本小说里的情节：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秀发，对她微微一笑，她沉醉在他俊朗的笑容里，情不自禁地踮起脚吻住他的笑容……
  当时我还在佩服这个作者的煽情本事，还感慨过女人的神经就是比男人纤细，老子是怎么也写不出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文字的。
  没想到，这样的情形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
  不过我既没有沉醉在小赵“俊朗”的笑容里，也没有踮脚吻他，因为小赵的笑容一点也不俊朗，只能算是柔媚，因为我比小赵高，不需要踮脚吻他。
  低头就可以了。
  才这么想着，我的脖子就不听我大脑指挥地低下了……
  太久没接吻了，技术有点生疏，不到两秒钟小赵就反客为主了。
  妈妈呀，小赵的技术真不是盖的。
  喘着粗气推开小赵，我尴尬地不知所措，刚说着不能对不起兄弟，现在居然……
  小赵微微一笑：“你很逊那。”
  我怎么看小赵怎么别扭，原来我以为他就是个话不多踏踏实实的好青年，没想到还有那么风骚的一面。
  “你……”我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他笑得更深了：“有的时候，兄弟并非是兄弟，男人并非喜欢女人。”
  我浑身一个激灵：“你……你……是……”我不敢说出那个词。
  他点点头：“本人正是你大作家口中的断袖，以前不敢告诉你是怕你不能接受，现在知道你并不反对断袖，就向你坦白了。”
  我一时间还不能接受，皱着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