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作者:独来读网      更新:2024-05-15 20:30      字数:5339
  “王烨!”我被他晃得头又更晕了,很辛苦地开口,“王烨,这是我爸送我的钢笔,我最喜欢的,不要弄坏了。血迹,很……难洗……”
  “妈的!你就不能把它当红笔用吗?”他的口气很不好,显然对我这个理由非常不满。
  “算、算了……这样也够了……”我没力气再跟他争,手一松,顺着他就滑了下去。他把笔一扔,赶紧勾住我。
  “算什么?我的气还没出够呢!这群狗x!”他狠狠地用膝盖给了那老大下面一下,老大杀猪似的叫得一条街都听得到。
  “算……了!我说……算了!”我扯着他的衣领用力吼,却也只是跟蚊子叫一样。
  他看着我,终于不继续发表意见了,死皱着眉头,把我半扶半抱着带出去。
  “等、等一下,我的笔。”我硬要转过身,试图从桌上拿回笔,他一声不吭,伸手拿了过来,在随便哪件衣服上蹭了蹭,把血迹蹭掉,塞在我手里。我“嘿嘿”干笑两声:“果、果然是‘钢’笔啊!”
  “你别说话了行不行?我听着费劲!”这个野蛮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幽默感,拖麻袋似地把我拖出门去。
  出了门没多远,看到了大美。一脸的担心,在看到我之后变成了惊慌。她快速地用手掩住了惊呼,悲愤得说不出话来。
  “要、要不要叫救护车?”她终于说,第一次在有王烨在场的情况下眼睛还不离我的左右。
  “叫什么救护车?!你还嫌场面乱得不够看是不是?车子来了连那里面的人也一起搬上去啊?”王烨的霸王脾气在她小心翼翼的提议下竟直逼临界点,声音大得害我耳朵“嗡嗡”直响。
  大美登时被噎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暗自叹气,出来打圆场:“刘颖,你就帮我跟老师请个假,说我弟弟病还没好,我得再回家呆一天。”
  “你弟弟?”
  “小雨病了?”
  这两个人这时就真有默契,一齐发问,我左右看看,干脆以手背搭在额上,艰难地呻吟了声,身子踉跄地直直向后倒,王烨赶紧用他坚实的胸膛接住。我奄奄一息地靠在他身上,吐出垂死的字句:“哎哟,头、头……怎么这么……晕呢?”
  结果在小巴上,他还是要问:“怎么小雨就病了?难道你昨天……”
  我看在他给我靠得很舒服的份上,想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让他好过一点:“是啊。高烧,快奔四十度了。我老妈大中午地来把我招回去,我守了他一夜,今天已经好多了。”
  他撇撇嘴:“真是小孩子,有老妈在还要老哥也在,最好全家都守着,病就全好了。切!”
  “嘿!我说我听这话怎么这么酸啊?敢情是有人从小没这待遇,心理不平衡咋地?”
  “是啊!我他妈就是忒不平衡了!凭什么专挑昨天?昨天可是我生日!你说,我提早几个星期跟你约了?”
  “喂,你说话放点道理进去行不行?你当我弟他自己愿意生这病啊?他还专挑昨天生病是怎地?你要怪就怪我忙忘了,别扯到他身上!”
  “好!”他恨得重重地一点头,“我他妈以后再蠢到在你面前说他不是,我就他妈是头猪!你眼睛里对他容不进半点沙子,难道我就活该受这份罪?妈的!为什么那个人是你弟?如果是别人我就直接干掉他!”
  我好笑地点点他的胸口:“你是我的狗,可是你自己说的。”
  “是啊,赶都赶不走的狗!”他一腔的怨气,边说边忽地压下来,我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嘴上的裂口又被他弄开了。
  “你神经病啊?光天化日的发什么情?!”痛得我捂住嘴低声骂,狠狠地掐在他大腿上,还得紧张地朝前排座位看。
  我们坐在最后一排。原本想直接打的的,可是我们那偏僻地方,的士根本就属于稀有品种,只好选了私人小巴。还好下午的上课时间,人本来就不多。车子里空荡荡的就两个人。看到我一身狼狈地被扶上来,谁还敢看第二眼?这只禽兽明摆着是趁人少要活动手脚。
  “精神赔偿。”他一身的糙肉,根本不知道疼,又要低下头来,我身子动不了,也把脸一偏。他却只是用舌头细细地舔着我嘴角的伤口,弄得我热热辣辣的却舒服得不想推开。
  “烟轻,”他修长的手指拨开我额前的乱发,轻柔地抚着我的面颊,黝黑的瞳柔柔地注视着我。他平时不管说什么话都粗鲁得不得了,可每次叫我的名字却温柔得不像他,不知从哪里学来的口气,叫得人心都要化了。“我该拿你怎么办?这样不行啊。可是……”
  赶紧凝神。“这样”是怎样?我怎么觉得他话里含义丰富啊?
  “可是什么?”
  “你知道的。”
  我的眼睛一瞪,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还没告诉我的东西?你不要把我们的心电感应想象得这么神奇好不好?
  “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手的。”他抱紧了我,又说。
  我把眼睛瞪得都困了,才知道这句是结束语。
  (完了,我把王烨越写越帅了……怎么办?难道主角要换了?踌躇,踌躇……就因为某人不停地在跟我说王烨好,王烨帅,她就喜欢中国帅哥什么的……5555,小雨,我爱你!
  对了,顺便做个《猫狗》小测试:作为超级配角的沈妈妈,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P)
  插着腰吼:谁再跟我提3P,我跟谁急!!————————那个谁,对,就你!别瞅别人,过来!给我解释一下,那个,3P到底是什么啊?
  17。
  他没带我去人民医院,而是进了第九军区医院。这里他好像熟门熟路得很,不管是外科医生给我检查,还是小护士给我上药包扎,他都一口熟捻地跟人聊天,跟来串亲戚似的。
  我排队等着打消炎针的时候,他出去了一次,等我打完,他等在门口接住我,说:“走吧。”
  去哪里?我问。朋友那儿。他答得很简单,去门口叫了辆车。
  据他说是问朋友借的房子,从门框顶上摸出了钥匙,扶着我开门进去。很普通的一个套房,家具齐全,就是看出都有些年头了。
  这样最好。我挂彩挂成这样,无论他家还是我家都是不能去的。
  “你朋友呢?”我被他扶到客厅的沙发上靠着,简单环视了一下这里的格局。
  他则很自觉地去倒开水。“他爸妈都在外地,平时就他一人。今儿我说要借,他就先去他同学那儿挤一宿。”
  我无声地点点头,又看了看掩着门的卧室。“对了,我都还没问英雄你今天怎么能出现得这么及时?再晚一步我可就……”
  “吃药!不吉利的话少说!”他口气很不好地将我的话堵住。重重地把个杯子塞进我手里,又从袋子里翻出药来按方子倒好给我。
  我只管笑,故意就着他的手把药倒进嘴里。卷着药粒的舌不经意地舔过那只手心,他一抖,赶紧抽开。水是热的,但不烫。我说过,他其实心很细。
  “你还没回答我。”我一仰脖,咕嘟咕嘟地喝光了水,继续不依不饶地。
  他皱了皱眉,又抓了抓头发,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我软软地靠回沙发里,故意叹了声:“唉,说声是给我送钢笔来的就这么难吗?”这沙发大概有十几年了,硬邦邦地硌背,我小心地不牵动伤口,换了几个姿势才勉强舒服些。
  “你怎么知道……”他看我一眼,满是被看穿了心思的羞怒。
  “哎呀,可巧了,我今天还在说钢笔在哪里,是不是忘在王烨家了?你就给我拿来了。”
  “好了好了,我承认是想过拿这个当借口啦。”
  “哎呀,来就来嘛,干吗还要用借口啊?”我笑得天真无邪的,肠子都快抽筋了。
  “喂,你很得意是不是?”他羞恼地扑过来,我就是肩痛,也要闪开。他那架势,要吃人了!“你说,你昨天放我鸽子,让我睡都没睡好,快下午了才起床,一起来就急急地往你们学校赶,今天如果又让我扑空,大美还不得可怜死我啊?她昨天那样子……我活似、活似……”唉,知道知道。不就是某老大连着两天急吼吼地找来,结果都没逮到人的话很丢脸吗?当酷哥当惯了吧?死要面子!
  “其实我下午给你打过电话,不过你家没人。”我慢悠悠地截断他,慢悠悠地笑,慢悠悠地揉着我的胳膊。大美不去练九阴真经是我国武术界的损失。
  “干吗?我当时就在路上吧。”
  “想跟你说昨天真对不起,今晚我们补过个生日好不好?”我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
  他忽然停下来,就这么怔怔地看着我,怔怔地脱口而出:“好……”
  我被揉进那个怀抱,听着他急速有力的心跳,慢慢地闭上眼睛。心想着,原来被人暖暖地抱着,感觉真的这么好。
  眼眶热热的,手指轻巧地揩过,却是干的。平和的一颗心,像是在水面上徜徉的落叶。
  他今天下午去教室找我,大美说我出去了很久还没回来(其实也就是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于是两人一齐出来找。幸亏是有个同学看到我被人押着往党校走,才救我一命。
  他扶我到床上躺着,转身就要出去买晚上要吃的东西。我叫住他,从身上拿出老妈给的存折,把密码告诉他。刚才看病的时候把现钱都用完了,这顿无论如何都该我请的。
  他只是一脸古怪地看着我,并没有接:“你就这么相信我?”
  我虚弱地笑一下,他问得还真多余。“命都是你救的,这点钱又算什么?”
  他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凶巴巴地:“我不是为了你的钱!”
  “好了,你是为了你的心。知道了知道了,快拿了走吧,我要睡会儿了。”
  他那张老脸难得地红了红,嘴角翘起来,两只手指夹过去,像拿颗炸弹似的。
  “烟轻,总有一天我会赚很多很多钱,你拿来烧着暖手都成。”他最后说,带上门走了。
  只剩下我,捂在被子里,脸一阵阵地热,难堪得想去撞墙!他那脑子一定是想起以前了,唉。原来冤枉了沈雨浓这么多年,我才是头猪!
  脸上的伤处被一个又温又软的东西揉搓着,我慢慢地醒过来,抬眼看到他拿着个用纱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我的脸颊上轻轻地滚动。
  “这是什么?”我偏了偏头,想看清楚些,却被他用手固住头。
  “别动!鸡蛋而已。我给你消肿。那欠操的混蛋手这么重,我原先还以为只是普通的红印,居然这么久都没消下去,反而肿起来了。妈的!”
  我不做声了,虽然那个人下手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种结果,可是如果王烨为了那种人犯杀人罪就太不值得了。反正他搞不好这辈子看到钢笔都要抖一下。
  小睡了一会,精神好了很多,他慢慢地给我揉着,变得无事可做的我开始出现幻觉: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蜜汁叉烧……香味不断地飘进鼻子里,我一个个地数着,肚子开始叫起来。
  不知是不是他听到,手上不停,却慢慢裂开了嘴,想得意地笑又要装,表情分外欠揍。我只好当什么事都没有,任得他揉啊揉。终于在我以为胃要穿孔的时候,他总算是把鸡蛋拿开,扶着我起来。
  一点点地下了地,披了外套走出房去看,哇哇哇,我报的菜名无一落空,真是爽呆了!王烨做菜的手艺一流,就是懒。在家有得吃就吃,自己一个人时也懒得招呼,随便应付就过去了,来我家也是蹭吃蹭喝,只偶尔被我要求才会做一点。
  不过这也太丰盛了吧?两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你、你要请客啊?”看着他又端了盘干煸牛柳出来,我的口水开始酝酿泛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