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作者:独来读网      更新:2024-05-15 20:30      字数:5427
  一踏进家门,沈雨浓一脸欣喜地迎上来。我用还在微颤的手握住他的,露出一个疲惫至极的笑容:“小雨猪,要不要听故事?”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这次的故事就像我最后一句所说的。虽然我没有亲历,但我哥哥却的确是目击证人。我们的母校高中确确实实是重点,也确确实实乱得让人恐怖。现在回忆起来,其实是满怀念的。^^)
  '写在前面'
  大家都等得很辛苦,我知道!我已经在赶了,争取尽快完成它!
  最近在看德文版的《纽约纽约》,虽然只是抱着提高德文的美好心愿,不能100%的看懂,而且速度超级慢(一个月一本),但依然觉得还是好感动。好的漫画和文章给人的触动,我觉得那是种享受。
  看杂志专看那种交友找伴栏,还专看“他找他”的那块。常常看得要笑死,又很感动。这个世界,找一个知心的人真的不容易。有没有有人有兴趣的,我下次摘抄一点上来,很多的征友文写得跟诗一样,美极了。
  我每个周二的课最松,所以有时间来机房等位置。所以发文都会在周二。争取每周。^^
  12。
  王烨老早就在打听我们考试放假的时间。这几天三五不时就打电话过来问我回来没。所以那天我才刚歇下来跟沈雨浓把学校的事情讲完,他就出现在我家门外了。
  本来笑嘻嘻地一脸痞相,在看到开门的我时顿时变得疑惑而紧张起来。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残?你们学校的伙食差成这样?”
  我去了D高后就很少见他,每次他都要跟我念叨一次小心啊小心,切记保重身体,多吃多睡,否则D高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进去是人出来就是人干了。
  我摇摇头,实在累得没法再把刚才讲过的事又重复一遍。好在旁边已经有个转播机,当下就接过话要给他做实况转播。我拍拍沈雨浓的肩,拿上换洗的衣服去洗个热乎的澡,去去霉气。
  热水浇身,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倦尘土,出得浴室来时外面已是人间四月天。
  王烨同学一手握着永不厌倦的可乐罐,一脸凝重地看着我,小雨捧着个热气氤氲的茶杯,表情也是说不出的严肃。我在这两张脸上来回扫了几次,眉尖微跳,脚步不停,浴巾擦着头发,回房穿衣。
  在那两张脸背后,我看到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暗藏的欣喜,是那种期待了一百年,终于找到了机会和理由得偿所愿的暗喜。
  这两个人!
  等我再回到客厅时,两个声音果然同时叫:
  “哥……”
  “烟轻……”
  “不!”我大叫,死命摇头,“不不不。”
  “你都还没听我说完。”沈雨浓委屈地说。
  “不用说了,我不会转校的。”回来的路上,老爸也是这样认真地严肃了很久,跟我提起了同样的话题,我也拒绝了。
  “为什么?你吃饱撑的?呆在那种鬼地方有什么意思?”王烨撇撇嘴,不甚赞同地将手里的罐子放在一边。“即使L高不行,转回二中也好啊,里面的人头我都熟,绝对罩得住。”
  “又不是要开场子,我是去读书的,要你这么罩得住干吗?”我冷冷地回他一句,他的脸色一黯,挣扎地要再说什么,忍住了。
  “哥,你们学校这么恐怖!转吧。”沈雨浓不死心,还要劝。
  “这是意外,懂吗?”我接过玲姨端来的老火汤,道声谢,细细品了口,真香!“百十年一遇,给我碰上了而已。连我们老保都说没见过。你当这种事天天有啊?否则哪来这么高的升学率?”
  他给我一堵,没话说了,又看向王烨,可乐王意会,立即又要接茬上。我瞟他一眼,说:“吃饭!我肚子饿了。别说让我倒胃口的话。”
  都不敢作声了,乖乖上饭桌。
  其实我对王烨的出现,心里是觉得庆幸和轻松的,似乎有他在前面顶着,什么危险都被隔开了一层。
  对暴力的敬畏和厌恶,使我既不能像王烨之流全情投入,又做不到完全正义的清白的标准。只能站在中间,左右摇摆。
  我知道对他而言,我是特别的朋友。他的那么多朋友里,不是人人都可以让他用身体来挡刀的,但如果是为我,他一定会愿意。
  我就是这样笃定。
  那天夜里我将他送出家门,沿着大院外的小巷往外走。昏黄的路灯下我们闲闲地散步。直到快到巷口,他转过头来,说:“就到这里吧。我这几天有事,下个星期再来。”
  我想了一下才说:“除夕要不要过来我家吃饭?”
  “不了。我爸说了今年要全家一起吃顿团圆饭。跟阿姨一起。”因为跟后妈处得不好,他已经有几年除夕是在外面晃的了,现在这样说的他,显得成熟了。
  我无声地点点头,他重重地拍在我肩上:“别什么都漫不经心的,说过多少次,好好保重自己。你们学校那块,我早就有耳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别让大家担心。”
  我裂个嘴一笑,安抚地也拍拍他的肩。他就这样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忽然张臂抱了过来。糊里糊涂地就被结结实实地抱住,我有些发懵。我们经常勾肩搭背,也距离近到可以感到对方嘴里的气息地说过话,可是这样的拥抱,还是第一次。
  我没有拒绝,因为我把它视为男人式友情的升华表示。
  他的声音低低在我耳后响起,重重的呼吸扫过我的脖后,痒痒的竟有撩拨的作用。我的身体里不经意地有了些躁动,心思忽然都放在他的吞吸吐纳上,以致没有注意他说了什么。
  “……我知道的……”我听到他说,模模糊糊地。于是追问了一句;
  “你都知道什么?”
  “去D高是为了躲开我吧?”
  我怔了一怔,立即推开他:“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这么牺牲?!胡猜些什么?”
  他看着我的眼睛,纯粹的黑瞳里隐隐有火焰的光芒。我犹豫着,终于转开了头。
  他沉默了一下,又说:“我老早以前就说过,你对你弟真好。这么好,让我多羡慕,知道吗?”
  我嗤笑一声,捶在他肩上:“你是羡慕我还是羡慕我弟?”
  “你弟。”他的回答果决而迅速,我竟被呛住了。就好像小时侯老师上公开课前会预先发下问题写下答案,你要背得一丝不错才能赢得老师的喜欢。他的答案,便像是在心里反复又反复,背了千百遍。
  所以半天,我才晃晃地扯开嘴角:“哪有哥哥对弟弟不好的?嘁!”
  他也似乎终于觉得自己说了件蠢事,憨憨地笑起来:“对哦。你弟嘛!”
  “就是嘛。”我笑起来,大声地,似乎这样别人就听不到我惶惶的心跳。
  “呵呵,像条狗似的。”
  大笑中我不确定听到了什么,停下来,迟疑地又问:“什么?”
  “我说,像条整天巴心巴肺围着主人打转的狗似的。生怕保护得不够周到。”他嘲弄地撇撇嘴,看着墙角。
  “喂,你这可算人身攻击啊!”我佯怒地对他比比中指,“是不是特别期待哥哥也‘照顾照顾’你?”
  “呵,”他轻笑着打掉我的手,“打个比方嘛。我可比不上你高材生会念书,懂得说话。”
  “别废他妈的话!婆婆妈妈的不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的手给他抓住,轻轻地包在手掌心里,怪异的感觉又涌上来,惊惶地赶紧抽出。“你今天到底什么回事?”
  他垂下头,即使这样我还是能窥看到他不知所措的表情,紧紧地抿着唇,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害我也跟着紧张起来,好像他待会要说的是惊天秘闻,我的一辈子就会被他的话所改变。近春节的时节里,天气有些凉,我的手心却隐隐地渗出了水气。
  原来他已经比我高这么多了?块头还是大,要是再打起来……招架太蠢了,还是跑吧。忽然意识到这个可能,我开始很认真地计划退路。
  正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他一抬头,贼亮的眼眸瞪得我连动也不敢了。
  “烟轻。”他低低地叫我的名字,我的心上立即像跳过去一只兔子,猛地一沉,又弹上去,还被轻利的爪子挠得微疼。
  “嗯?”
  “我……”
  “怎么?”
  “如果讨厌我,就他妈跟我说,别玩躲来躲去那套。我不如你聪明,光猜你要干吗就可以想上一个月。”
  “知道脑子不好使就别瞎想!我是那种会躲人的人吗我?讨厌你直接叫你别来就够了。”我狠狠地白他一眼,借以掩饰动机被拆穿的尴尬。
  “那就好。”他又笑。显然没有发现我的不安,因为那个笑既安心又自得。自个儿低头笑了一会,又抬头认真地看我,“我知道这样说很他妈肉麻,可是我人笨嘴更笨……我、我想……”
  “啊?”我被他的吞吞吐吐吊起了好奇心,这白痴要说的是什么啊?
  谁知他憋了半天,顿了又顿脚,飞快地冒出一句:“你等我一会儿。”
  然后我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在空荡的小巷里来回跑起来。先是一口气冲到底,再折回来,再冲回去,折回来……不带歇气地这么冲跑了五六趟。终于折回我面前,弯着腰撑在膝盖上拼命喘。
  “发完疯了没?”我好笑地蹲下来看他。到底要说什么话让他需要这样来积累勇气?我可是见过他光用把折叠小刀就把三个找茬的混混吓跑过的。
  “你……你……”他喘得话更说不清楚,咽了口口水才接上,“自己做过了吧?”
  “什么?”
  “当然是那个。怎么样?自己做过吧?”从他猛地瞪大的眼睛里我忽然反应出他的意思。是男人都会明白。
  一愣,缓缓地站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都是怎么做的?”
  “什么……怎么……”我的脸有些红了,不自在地扭开。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个?
  “做的时候是靠想象吧?你想的是谁?”
  我的脸顿时由红转白,忽然觉得好冷。头也不回地转头就走。
  “烟轻,我……你知道我想的是谁吗?”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剧烈运动过的体温比我高出太多。那手像烧红的铁铐,又紧又烫。
  “你应该去找个女人!”我冷冷地回头对他说,眼睛里可以射出冰箭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我悚然一惊,看着他坦然地一点头,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视我的目光。
  是了,我吃什么惊,他跟我不同,他是在外面混的,会认识些什么好女孩。
  我更加鄙视,既然这样,就不要东想西想!好好跟女人做就好了!
  他看穿了我的想法,极慢地摇着头:“没用。我有女朋友,还不止一个。可是她们都没意思。有时自己做,就可以想着……真正想的那个人。”
  我看着他那双眼睛,慢慢地扭曲了面孔,惊慌地要挣开他的手,大声地喊:“你疯了?!王烨,你真的疯了!放开我!”
  我拼命地挣,他抓得更紧。不仅是我的左手,连我的右手,连我的身体,他都要抓住。我一直在回忆,当时的挣扎是真心实意要挣脱,还是只是做个样子来掩饰我内心被掀翻出来的惶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因为,最后的结果仍然是被他禁锢在怀里,排山倒海地吻过来。
  我被他按在巷子水泥石灰的墙上,比路灯阴影更阴暗的角落,在那条深夜无人的陋巷里,承受着他充满掠夺性的吻。
  我的初吻。
  我不曾想象过初吻献出的场景,时间,地点,对象,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