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节
作者:
赖赖 更新:2024-05-15 20:30 字数:4884
「只要你爬上屋顶,变成万箭之靶,你就会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事实就是他们都是来杀你的,狄大侠,太子殿下。」广宣半开玩笑地说。
悄悄地,广宣绽开诡笑,七王爷可忘了把他的存在算进去,文文身边有他护着,绝对没有受伤的机会,文文是他的,只有他能欺负。
「我真是太子?他们敢杀太子!?」卓文君脸色发青。
「对方都找上门来了,身手还都算很不错,对方敢不敢,你说呢?」广宣反问。
看着文文蹦蹦跳,广宣心想,原来文文气得跳脚的样子是如此可爱,以后得要常常找机会逗逗来开心一下。
「这简直是目无王法,你不也是王爷吗?去把他们抓起来啊!」卓文君跳脚。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说什么都不想再被人杀一次,就算要死他也宁可死在广宣手里,要叫他乖乖丧命在其他杀手的刀下,门都没有!
「你以为说抓就抓啊!?对方又不是鳖,要抓人先要有证据,更何况七王爷可是皇族的一员,更是目前皇位第二顺位继承人,要抓这样的人可不容易,皇上还没跟你相认之前,你只是小小武王妃。」广宣摇头。
宫府有三不管,一不管高官显贵争权,二不管富翁欺乞丐,三不管武林人士寻仇。
像这种案子,即使是罪证历历,弄到最后也会被上头的官官相护给拦腰,就算京宫要卖武王府一点面子,可是弄得不好,惊动皇上,绝对没有好果子吃。虽说皇上应该是会站在正义这一边,可是未正名之前亲兄弟关系还是强过主仆关系。
因此,最好的办法就是私了,只要牌不上桌,桌底下波涛汹涌是没人管的。
「没关系,还有你在,你一定比他们厉害。」卓文君对广宣的身手压重注,因为能闯过重重关卡进庄的必定不是弱者。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们又不认识。」广宣不客气地把昨夜卓文君说的话全砸到卓文君头上。
「难道你要眼睁睁看我死?一夜夫妻百世恩,你听过没有?」卓文君惊愕地大吼。「你真以为我会?」广宣在心里叹气,他的文文真是个笨到不能再笨的傻子,因为只有傻子才会把笑话当真。
「你还有脸问我?我终於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你这个万恶的渊薮、大骗子、杀人魔,要死了我才会想念你,喜欢上你的我真是笨透了,牛就是牛,牵到北京还是牛。」张牙舞爪的卓文君很狰狞地使出全力用双手给广宣霹雳的一推。
近距离的攻击让广宣措手不及地被双掌打倒在地上还喀出血来,这是狄错月的招式,他的文文真是狄错月没错!
即使刚刚众人头上疑云一堆,被卓文君这一出手也全都打散了。
刚刚手心好像有电流通过一样,热热、麻麻、痒痒的,是错觉吗?卓文君奇怪地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后看看莫名其妙坐倒在地上的广宣,这是怎么一回事?
「师兄?你怎么了?」上宫仕很肯定眼前这位轻轻松松就把师兄堆倒的美人,不管是真太子或是假失忆,一定是狄错月没有错。
除了使刀、用剑,狄错月快狠准的掌法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气的,特别是这招「排云掌」,现在等着秋后问斩的恶徒就有半数是被这招给废了才会轻易被捕的。
「咦?」看见广宣呕出一滩血,卓文君被自己的神力吓一跳。
「咦?」黑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练就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广宣主子居然会被瘦得像竹竿、成天只会瞎闹的卓文君打到吐血?这不是一场梦吧?
「喂!不要用苦肉计,别以为你装装吐血我就会忘记你见死不救、无情无义。」卓文君对着倒在地上的广宣说。
「你在说什么?你难道看不出师兄已被你打伤?」察觉有点不妙的上官仕急忙为广宣点了止血和防气血逆流的|穴。
有敌来袭还出手把自家人打伤,上官仕真不知道自己该骂哪句脏话好,若不是师兄用眼刀警告他,他早就不顾斯文地把成筐的「三字经」、「四字真言」全倒在卓文君身上。
幸好狄错月只用四成功力,若是使上全力,胸口铁定「烙一双大印」的师兄就连神仙都救不活。
「你说笑吧!他哪有那么脆弱?」卓文君很倨傲地嘲讽,他记得这一招广宣曾经用过,装得很像只为吃他的豆腐。
广宣露出苦笑,又呕出一口血。
「恩!?不会吧!演得那么像……」
卓文君吃惊地看广宣吐出一口「蕃茄酱」,今天早餐没有蕃茄酱啊!
广宣摇摇头,他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满腔血气波动翻腾。
「什么……不是?你不是在骗我?」卓文君的内心动摇了。
广宣再度轻轻摇头,脸色抹上苍白。
不会吧!卓文君惊愕地在心里叫。
他只是「轻轻一推」不是吗?
就是轻轻的,就这样伸出手……推·一·下!
「啊呀!你这大笨蛋,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是死了我不就没靠山了?快!快!快!帮我把他抬进去。」卓文君大叫。
救人如救火,救晚了……就要命了。
但是,庄里没有一个是与「大夫」二字沾上边的人,庄外有被黑衣暂时以无数阵式制住的敌人,广宣只能在大家的照顾下死马当活马医。
敌寡己众,虽然俗话说「寡不敌众」,但是敌方的功夫是强梁之辈,谁赢谁输未能定论,加上广宣又被猪头卓文君打伤,为求活路,上官仕对远在京里的广安发了求援书。
广宣受伤没几天,某日,天才蒙蒙地亮,卓文君眼都未睁就被一整夜睡不着的上官仕连拖带拉抓到前庭。
「我有话要问你。」越想越不对的上官说。
「有话快说,没话退朝,我要睡觉。」卓文君顶着满腹起床气,一边打着一个接一个的巨大呵欠,一边接受上宫仕不友善的询问。
昨晚为了看照广宣那个皮到欠打的病人,卓文君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喂完黑乎乎的药汤,早就过了他平常上床的时间,睡不到几个时辰又被挖起来是会气死人的,这个烦人的上官仕肯定没读过书,一点都不知道为人处事之道。
经过一个又一个无解的问题,上官仕和卓文君都快将彼此逼到濒临失序的状态。
卓文君确定自己是上了狄错月的身没错,可是他全然不知道狄错月自出生到遇见他之前发生过哪些可歌可泣的事,又不能叫狄大侠显灵指点一条明路,再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
圣於上官追问他「既然失忆如何使狄错月独树一帜的排云掌」这问题,就说他只是对广宣轻轻一推而已,哪知道什么古怪的掌会发出来?害他从事发当天起到现在,简直与病毒没两样,大家都不让他靠近,连凌方都不让他摸头了,每每大老远看到他就捣着头拐弯逃跑。
「你说什么?」上官仕不可思议地大叫。
「我不知道。」打着呵欠的卓文君摇摇头。
「你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扯着黑羽扇跳来跳去的上官仕已经失去风雅翩翩。
「我就是不知道嘛!你想怎么样!?」卓文君烦躁地说。
「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上官仕简直想用手中的扇子解决掉眼前这个所有烦恼的根源。
「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抓抓自己的长发卓文君回道。
基於问题全与「狄错月」有关,卓文君跟狄大侠又「不熟」,所以一题也答不出来。
上官仕问到傻眼,卓文君答到想打人,特别是想把眼前这个像猴子一样跳来跳去的上官给扁一顿。
「所以……你……你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太子?」上官仕问了个最简单的问题。
是就是!
不是就不是!
很简单的问题。
「这个嘛……以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以实际上来说不知道。」卓文君动动脑给了有点瑕疵的答覆。
这是哪门子的答案!?上官仕简直也要继广宣之后呕出一口血。
连窝在屋顶上偷听的黑衣都差一点从隐身处掉下来,自己是不是还不能肯定,小爷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卓文君瞪着简直想冲上来扒他衣物的上官,他身上别说「梅花烙」了,连个胎记都没有,谁知道能证明狄错月是太子身份的东西,除了当年皇上赐给新生公主的帝块以外还有什么?
那么想知道不会打电话……唔!这时代没有电话,那……放只信鸽去问皇帝本人啊?
容华妃已死,现在又没有所谓DNA验证法,只有皇帝本人才知道要拿什么来证明他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吧!
说不准皇帝只要看看狄错月就知道了,美美的容华妃听说很有名气,有名的美人总是令人魂牵梦萦,既然广宣很肯定他长了张桃花……不是啦!是长了张很肖似容华圮的脸,说不准皇帝一看就认了,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卓文君叹了一次又一次的气,他想睡觉啊!
「你在说笑的吧!」上宫仕发誓,若是「自称卓文君」的狄错月敢点头,他一定会使全力用羽扇敲死他。
「谁有空跟你说笑,以实体来说,我是狄错月,可是以虚体来说,我是卓文君,这样你听懂了没?」卓文君非常理直气壮。
「你有问题?」上官仕指指自己的脑袋。
「你才疯了!」卓文君落下一句后转身就走。
他干嘛站在这里跟上官仕一起发神经?他说的话上官仕全部都不信,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说?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去睡觉。
「你等等!」飞身过来的上官仕想抓住卓文君的袖子。
想睡至极的卓文君听到耳边风声呼呼,想都没想就发了记强而有力的「秋风扫落叶」,当场就狂风大作刮得上官仕的脸色发青。
「我还有问题要问,狄……殿下,等等!」上官仕坐倒在地咆哮。
卓文君回头向他扮了个大鬼脸,充分地表达了「谁理你啊」的讯息,不顾上官在后头的诅咒,卓文君三步并成一步,睡觉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锁上房门,躺回温软被窝的卓文君蒙起头闭上眼,他对於自己在别人眼里到底是不是狄错月或是不是太子根本不在乎,狄错月不狄错月,太子不太子都无关紧要,他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需要在乎。
好不容易等卓睡美人睡到自然醒,第一件事就是上广宣那儿。
广宣胸前受伤,为了怕卓文君「老爱在梦中使拳术」的睡姿让自己伤上加伤,所以睡在隔壁厢房。
「你今天怎么样?喝药了没?」卓文君一踢开门就问。
望了眼桌上大得可比脸盆的巨大碗公,广宣面有难色,他宁可瘀血瘀到死也不想喝里面的草药泥巴汤。
「不喝药怎么会好呢?」笑得很甜、很奸诈的卓文君用力端起药碗走向广宣。
「不喝行不行?就这次?」双手合掌,广宣急着说。
「你把它喝了,我亲你一下?」卓文君笑着说。
「糖果与棍子并用」的理论,这是他从广宣身上学来的。
为了一个小吻,牡丹花下又多了条风流的冤魂,广宣在卓文君的服侍下喝光了苦不堪言的汤。
广宣胸前的瘀血和内伤现在都归「卓大密医」管,除了胸前需敖有厚厚一层杂七杂八嗯心难闻的草药泥外,还被卓文君强迫天天喝下集大家智慧之大成的综合化瘀汤药。
风水轮流转,卓文君之前所受的不白之苦全都报回来了。
广宣闭气,一海碗的药就下了肚,任凭笔墨难以形容的味道在胃里翻江倒海。
「这才像话。」轻到感觉不出来的蜻蜓点水吻印在广宣耳边,卓文君很得意。
尝了一点甜头,广宣闭起眼调调身体里的气把药味压制住。
卓文君对这招可好奇了,但是广宣一直都不肯传授,所以他只好努力地用眼力偷学,有志者事竟成,难保他哪天就学起来,以后万一要喝药就不会怕嘴苦肚子也苦。
广宣一睁眼就瞧见卓文君在眼前把小脸挤成一团地耍宝,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硬是忍得十分辛苦。
「觉得如何?」卓文君发觉广宣的怪表情连忙问。
「似乎好一些。」吐出一口气,广宣在白着脸的卓文君的扶助下,靠着床边雕饰龙凤的木柱坐起身。
「那就好。」卓文君又遭小惊吓的心放了下来,顿时自觉太大惊小怪,赶紧拿起占地方的海碗往桌边一放作掩饰。
广宣对着卓文君的背影微微一笑,拿起刚刚被搁在枕边的信仔细看着。
「你在看什么?」好奇的卓文君用脚勾过椅子坐在床边。
「广安从锦中将那里调了批人去捣贼窝,大事底定后他几天内会到此地与我们会合,所以传书要我给他一份机关图。」广宣扬扬手中的信说。
保命这回事相当重要,虽说黑衣强化了阵式,让外面的杀手杀不进来,可是同样的,他们也没办法出去,只求在宅园的粮食未尽前外援早点到。
「噢!你弟弟要来啊?不用机关图了,叫他绕道,从山后面瀑布里的大洞进来就好。」卓文君顺口说。
「什么?你是指……这里有暗道可以出去?」广宣惊愕地问。
「有啊!是我带凌方四处玩躲猫猫和寻宝时弄的,从后院地窖我和凌方挖的地道可以走到山后去。」卓文君很得意地回答。
「那你怎么不早说?」广宣怀疑卓文君的脑袋里装了石头。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