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节
作者:辩论      更新:2024-05-13 20:08      字数:4758
  盛嫔,梁才人都早已经是过去之人,期间的事,她不想再追究了。至于其他人,她更是无力追究。
  原来皇上对自己若即若离是为了皇后。
  皇上啊!若你爱大陈后,又何苦娶了小陈后,若你听小陈后的,又何苦捧着我。
  周琬静就在这件问题上理不清头绪,一直纠结。
  终于在一个月后的一个午后,皇上到来了,皇上来时只说了两件事。
  “周贵人入宫许久,一直未曾见过朕,把人冷落了许久也不好。”
  “你安分守己,行妇德之事,朕总不会如此无情。”
  对周家而言,宠幸谁都可以,只要姓周就行。对皇上而言,不论是谁,姓周的即可,皇上这句话大概是来告别的意思。
  周琬静懵懵懂懂的点点头,皇上人还未走,便自行起身,又坐到窗台边发呆。
  惊得庞公公一惊一乍。
  “周嫔怎么了?”皇上问挽眉。
  “回皇上,娘娘这些日子就是这般,人有些疲惫,经常嗜睡,可能是初来乍到不太习惯。”挽眉恭敬回道,期盼娘娘是做戏引得皇上内疚。
  哪知道皇上只是冷笑:“初来乍到,从朝宣宫到御湘宫,不是从京城去泉州!”说罢便走。
  世人冷眼,踩高拜低,周琬静也算是尝遍了人生的苦。
  潇昭仪依靠着太后,众人也不敢多加为难,时不时的来探望周琬静,却见她一日一日的消沉。
  “这里已经比冷宫还冷了,娘娘若是还不如振作起来,当真是要去那冷宫与疯妇扎堆吗?”潇婕妤苦苦劝道。
  “连累你了。”数日里,周琬静都是用这番口吻说话。
  “哪还有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呀,我是入得了太后眼里的一介妃嫔罢了,太后若是腻了烦了,也像落水狗那般把我踢了,不过是时间问题。”潇昭仪虽然与周琬静同是嫔位,但还是保持了周琬静还是贵妃时的礼仪。
  “流珠怎么样了?”周琬静关心流珠。
  “我若是受宠,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也能将流珠要来,可是顾婕妤一知道你出事便去求皇上,我再快也来不及了。娘娘不知道,流珠是娘娘精心培养出来的,有一手好手艺,顾婕妤这几日打扮新颖,常常的皇上称赞,怕是要冠绝六宫了。”潇昭仪意味深长的说道,见周琬静不支声,扭头一看,却见周琬静沉沉睡去。
  “挽眉。”潇昭仪心中不安,招来挽眉道:“娘娘这几日就是这么嗜睡的?”
  “娘娘这几日就是这般,说着说着便睡去了,有时候吃着饭呢,一不注意就瞌睡了,奴婢也担心。”挽眉担心道。
  “请太医了吗?”潇昭仪问道。
  “没有,娘娘不敢与太医院的太医们来往过密,故此也没有相熟的太医,一听说是娘娘,都找借口不愿来。”挽眉无奈说着。
  “真是狗眼!”潇昭仪气道:“我瞧娘娘如此,心中也不安,娘娘平日里的饮食物什要仔细小心,如今盯着娘娘要娘娘死的人多着呢!娘娘身体这般奇怪,怕是中了什么毒!”
  “中毒?”挽眉大惊:“什么毒?”
  潇昭仪摇头道:“我也不能确定,只是好端端的人儿怎么就突然一改性子了?即便是……即便是冷宫里,嫔妾相信娘娘还是娘娘,不当为了此事而消沉至极。我曾经听说后宫尚使用的一种药,初始夜夜梦恶,白日无力,嗜睡,夜晚却焦心狂躁,服下三五帖之后,便只能卧在床榻,慢慢地……枯竭。”潇昭仪说着:“这种药,是后宫惯用于对付不听话的贵人们的,因为主子突然暴毙,难以取信,便只能用此药,让人日日见身体不佳,一朝西去,也不惹人注意。”
  “只当是——病入膏肓了。”潇昭仪越说,挽眉心中越是突突地跳。
  “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罢!”挽眉作势就要跪下。
  “起来!我试着寻来太医瞧瞧娘娘,不过此事不可声张,我接济东西一事顾婕妤早已知道,曾经向皇上告过状,不过皇上却反斥责顾婕妤多事,想来皇上也是默许了的,我便再送些补养身子骨的东西来。”
  挽眉感动至极。
  潇昭仪第二次来时,带来了一个消息。
  “我这几日真想托人去找你呢。”周琬静坐在榻上,用厚厚的棉被捂着自己,潇昭仪初见时不由得大惊,这六七月的天气,为何娘娘身体如此虚弱。
  “娘娘有什么事只说便可。”潇昭仪笑道。
  “我想了好法子,可救流珠出来,不过需由你的配合。”周琬静捧着热茶,吹了几口。
  “娘娘……”潇昭仪犹豫道。
  “你且听我说,你侍奉太后,太后也喜欢你,听闻太后身体不佳,也是反反复复的,流珠懂得一些调养身体的药膳,你向太后进言,将流珠要过去,流珠聪明机灵,定会侍奉好太后,届时我也放心了。”周琬静将计策说出,却见潇昭仪一脸犹犹豫豫,瞬间垮下脸来:“怎么?为何吞吞吐吐的?”
  “娘娘,有件事告诉娘娘,娘娘可要……可莫要太过伤心。”潇昭仪不敢直视周琬静。
  “说!”周琬静突然发怒。
  潇昭仪除了担心周琬静中毒以外,更是有些后悔自己莽撞来此,只好直言道:“流珠……没了。”
  “没了?没了?”周琬静重复两次,怒问:“什么叫没了?怎么会没了?!”
  “娘娘息怒。”潇昭仪哭道。
  “滚开。”周琬静踢开了潇昭仪的手,直直往外冲出去,跑到挽眉身边,喊道:“你快,快去找流珠,快去看看她!”
  哪知道挽眉只是低头,任由泪珠滴落,半响不吭声。
  周琬静放开挽眉的走,步步后退:“你也知道了,那就是真的了。”
  “娘娘!你不可再次消沉了!过一会皇上旨意便来了,流珠一死,顾婕妤便栽赃她有意谋害自己,是你指使的!娘娘流珠一定不会做这等莽撞之事,嫔妾恳求娘娘了!”潇昭仪说罢便跪下。
  挽眉也下跪道:“娘娘你可知道这些日子您多吓人,整日一语不发,脸色阴沉,身体越发虚弱,奴婢与潇娘娘都很担心娘娘。”
  “起来吧,天气要转凉了,好好把厚棉被衣裳等备好了。”周琬静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扭头进房。
  贤妃接过凤印,开始料理六宫,多年积下的周贵妃党羽见风使舵,纷纷投靠了贤妃,几个忠心的不是犯了错被革职,便是顶撞了主子被打个半死,亦或是失踪了。周芝诺被唤侍寝,封了个婕妤便再也没受过召见。
  周琬静就这么的,在御湘宫一日一日……
  流珠之死,没有证据,流珠到死都未曾敢违抗挽眉的嘱咐,顾婕妤想害自己苦于无证据,只得作罢,只是宫人们越发轻视自己,御湘宫门口更是半日不经过一人。
  这日周琬静忽然招来了挽眉,问道:“你记不记得我们在朝宣宫之时,左辅荐大人一事?”
  挽眉欣喜若狂道:“记得记得!娘娘当日提拔左家一把,如今是左家报恩的时候了。”
  “不是的。”周琬静摇摇头:“后来我打听得知,左家公子千里去寻的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妾侍,他的糟糠之妻远在山西。”
  挽眉听罢一阵沉默,只好换个话题道:“娘娘,潇婕妤好不容易请来了太医,是今年新入太医院的,过几日便会来,待会娘娘可要好好配合。”
  周琬静点点头,新太医,想必是请到没地方去请了。
  夜晚,清风阵阵,周琬静繁复在床榻上翻动,却也睡不着。
  失眠了……周琬静囔囔自喻。
  “你醒了……”
  忽然一声男子之声,周琬静惊吓不已,急忙起身。待房内烛火点燃,周琬静这才看到是皇上。
  “皇上怎会来此处。”周琬静低头。
  “天气渐渐冷了,不知道你宫中可有宫人偷懒敷衍,过来看看,碳还是极好的碳,朕也不必担心你血气不足,一到冬日便手凉脚凉了。”皇上不知说些什么,脑子里想的与嘴上说的不一。
  “嫔妾谢过皇上关心了。”周琬静一丝悲凉也不愿给人瞧见。
  “你怎么不向朕求饶?”皇上问道。
  “流珠死了。”周琬静只是叙述了一件事,皇上便明白了,若不是将周琬静贬为嫔位,又怎会有这么多的事,流珠又怎么会死,周琬静这是在怨自己,明知顾婕妤与自己不合,偏偏将流珠给了她。
  “你好生休息着,朕走了。”皇上起身道。
  “皇上慢走,恕嫔妾不能远送。”
  “你……”皇上犹豫道:“顾婕妤怀孕了,朕封她为顾嫔。”
  “皇上。”周琬静叫住了皇上:“先后临死前的意愿,嫔妾知道了,嫔妾只是没想到,此生嫔妾最大的障碍不是先后,不是贤妃不是后宫之中的哪位女子,而是皇上自己。”
  “若是嫔妾此生就此黯然过渡也不错,请皇上以后不要再来了。”周琬静下了逐客令,不理会皇上那抹子不愿意的神情,此刻倒像是周琬静是那绝情决意之人。
  天气渐渐冷,宫里送来的炭块品质极差,但佘美人却送来了极好的碳,数了数分量,却是她所有的碳了。
  周琬静感谢一声,继续发呆,佘美人就坐陪她发呆,便说道:“前些日里,顾婕妤怀孕了,被封为顾嫔。”
  见周琬静毫无反应,佘美人继续道:“皇上亲口许诺,若是诞下龙子,便封顾嫔为妃。顾嫔得此殊荣,来日一当登上妃位,娘娘安危巍巍可及啊!潇昭仪托嫔妾特来转告娘娘,顾嫔怕是要娘娘死。”
  周琬静到底还是要性命的人,她此时也不是什么大彻大悟之人,若是真的看透了,是否要剃光头发自请修行呢?
  佘美人见周琬静有些松动,打铁趁热道:“这几日,贤妃连同顾嫔查阅后宫账目,指出多处娘娘掌权之时账目上的漏洞,也不知是真是假,暗指娘娘您作假账,不过皇上听罢未曾说些什么,只道是过去便算了,还有,流珠一时……娘娘也知道了吧,顾嫔将流珠的尸体就这么扔了,连个草席都没有……”
  周琬静扭过头,流下一滴眼泪。
  “娘娘,嫔妾错怪了娘娘,辜负娘娘,嫔妾盼着娘娘东山再起之日,再来嫔妾算账,可是如今娘娘不得不为自己谋划了,娘娘身边尚且有挽眉硕公公,但是那顾嫔一步一步,眼看就要步上后位,届时莫说是挽眉硕公公与你我,娘娘自己性命也仍有他人捏在手里!”佘美人说着,就要抓住周琬静的手。
  周琬静躲开了,满眼防备的看着她,问道:“有件事你且老实告诉我,当日反画一事,是谁与谁合谋?”
  佘美人倒退几步,见周琬静眼神逼上,闭眼道:“是梁才人,身在冷宫的梁才人与贤妃合谋,要嫔妾如此。”
  “你能保证与顾嫔毫无关系?”周琬静欺身而上。
  “顾嫔?”佘美人这么一想,阵阵后怕。
  “我已经人在冷宫了,心也在,顾嫔何苦要置我于死地?只消我安安稳稳的在冷宫度日,她也不屑与对付我罢了。”周琬静转身坐下。
  “娘娘你不知道一件事,顾嫔杀了不少娘娘身边的人,但有一个,就在今日所杀。”佘美人复而也坐了下来。
  “顾嫔胆大妄为,竟敢在后宫杀人?皇上太后难道不闻不问吗?”周琬静不信。
  “顾嫔是不能明着杀人,但是她可以给他们安罪状啊!今天这人顶撞明日那人不恭敬,人发去役刑司里头,是死是活皇上哪管的着?”佘美人解释着。
  “她杀了谁?”周琬静有些好奇。
  “一位画师。”佘美人压低了声音,神秘道:“顾嫔要求作画像,画舫一位画师画画的时候多嘴一句“顾嫔娘娘双眼与周嫔娘娘颇为神似,微臣画惯了周嫔娘娘,一时半会倒是有些笔涩。”因这一句话,被顾嫔处死。”
  “你想说什么?”周琬静神色有些动容。
  “娘娘,皇上见惯了黑玛瑙,喜欢上了菀黛,顾嫔都纷纷效仿了,如今连着双眼睛,也视之为娘娘,对着顾嫔就如对着娘娘一般。”佘美人句句引诱,周琬静却想逃避。
  从前想得宠,千方百计讨好皇上,如今末了末了周琬静才意识到,不如讨好自己。
  从前想得宠,浑身解数的让皇上习惯自己,如今倒好,个发饰,一条眉毛,取而代之。
  从前想得宠,千般万般的掌权,生怕皇上哪天忘记自己了,如何看来,还是轻轻松松做个自在人的好。
  “我想通了,我不愿再步入后宫是非之中。”
  “难道娘娘想死?难道娘娘愿意至挽眉潇昭仪等人于不顾?难道娘娘真的如此绝情?”佘美人起身质问道。
  话未落音,周琬静突然往前一倾,口中吐出了糟污之物。挽眉急急忙忙上前搀扶着,哭道:“小主也看见了,娘娘这几日就是这般的,茶不思饭不想的,时不时作呕吐,这御湘宫里的食物娘娘哪吃的惯?怕是身体虚弱再加上饮食不当,娘